“什麼我，我也一樣啊。”
溫野：“我們家還有個一畝三分地的，春天買點菜種子，種點吃的，應該餓不死吧。”
“唉，”他談了一口氣，“我們男人就是沒啥出息。我吃的是青春飯，但是兔兔不是啊，她有正兒八經的工作，時不時還拿個獎什麼的，工資穩定，同事和諧，老了還有退休金。或者再進修一下，將來去學校任教。你們家的那個，不是已經註冊了公司了嗎？手底下的小主播，還有各種投資，哪怕將來有一天破產了，也夠你們倆坐吃山空好幾輩子了。”
溫野很少用這麼要死不死的語氣跟他說話，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寬慰。
可是方陽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但是據我瞭解，時禕她從來都是慕強性人格。她從小到大的男朋友，喜歡的人，暗戀的物件，無一不是某方面特別優秀的。我要但凡是你，我今天都不會那麼自卑了。”
溫野：“……哥身上的錢你可以想，臉和身材就別做夢了。”
“而且，”溫野補充道：“你還有什麼好悲傷感秋的，她都和你在一起了。杞人憂天什麼，你就是太娘們嘰嘰。哪怕說，你倆明兒個分手了，你至少曾經擁有過，我呢？談個pi！我和姑娘認識十幾年了，無數次她就在我跟前站著，我能幹什麼？”
“是是是，”方陽：“論慘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能比得上野哥你。”
話是這樣說，但是方陽仍舊覺得嘴角澀澀的，他隱隱有種預感，無論他做或者不做出選擇，事情的結局依舊不會有任何變化。
*
溫野回到家，王美兔已經趴在沙發上流哈喇子了。
他扶著她的腦袋給她往底下墊了一個高度適中的抱枕，想讓她睡得舒服點。
手機正在播放的是最近幾天的吃播影片。
溫野怕朝著她，給她拿起來關了聲音。
一不小心食指蹭到草稿箱裡還未發出去的編輯欄，看到王美兔在上面寫了一段話。
原來這些是放在吃播的影片底下作介紹給看她影片的小夥伴看的。
-我沒有騙人，好好吃飯，從來沒有胡亂浪費食物。最近了遇到了很多不順心的事情，往期的影片也被平臺刪掉了很多。我用心做事情卻老是適得其反，越努力越廢物。我現在真的好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感覺自己現在一點信心都沒有。除了拍影片之外，我還有工作，每天忙得頭重腳輕的還跟沒事人一樣。工作也不順利。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感覺失去了方向……
王美兔這段話存在草稿箱裡有一段時間了。溫野看了一下編輯記錄，今天上傳影片的時候也有過編輯，看來是一直想要發的，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有發出去。
溫野把手機擱她身邊放好，突然不知道腿腳擦到什麼，一張小紙條從她的趴著的手臂邊上飛了出來。
溫野撿起來一看，發現上面寫著一行字。
-我好喪啊，賣慘拯救不了人生，唯有實力。
知道王美兔體格大，溫野當時買沙發的時候，特地買了大size的。他換好衣服躺在她的旁邊，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因為缺少睡眠，工作量又大，腦袋重的跟鉛一樣，抓著王美兔身上的毛巾毯的一角，很快進入了夢鄉。
*
王美兔醒來的時候，發現沙發對面的茶几上是一份新鮮做好的三明治。
便利貼上畫了箭頭，上面寫著：牛奶在冰箱裡，三明治微波爐加熱後吃。
她捂了捂眼睛打算起來，發現右手手心有張紙條。
看樣子應該是昨天自己寫得那張。
她隨手開啟，發現裡頭壓根就不是自己的字跡。
一隻簡筆畫的兔子活靈活現地在和她打招呼。
電視裡的恐怖片已經關了，張苗苗親愛的男朋友的神仙剪輯手也拯救不了她的吃播影片播放量。
王美兔朝那串始終沒有變動的資料看了一眼，關掉了“會拍”，刷牙洗臉。
今天又是朝氣蓬勃的兔子開心快樂的一天。
她一邊刷牙一邊想，自己一開始做影片完全是因為好玩，後來工作忙得顧不上了，是靠治癒一小部分網友活下來的。如果有一天，大家不再需要她了，那或許，是可以去休息的時候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無所謂啦。
王美兔把簡筆畫的兔子裁剪下來縫到包包上，一口悶了一大杯純牛奶，咬著三明治出門。
溫野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將來也一定會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和他舉案齊眉，攜手一生。
王美兔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難過，反而還有點小開心。
+
到了片場，已經有很多小粉絲在圍欄外面等著了。
大老遠的就能看見他們舉著很大的應援幅。
王美兔趕緊去換上工作服。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小野呀。”王美兔一趕過去，就很多粉絲圍在她的旁邊問話。
一人一句的，她壓根回答不過來。
能來探班的，大多都需要粉絲值，好多還能氪金，屬於實打實的真愛粉了。
“你是新來的嗎？姐姐，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啊。”
“姐姐，這是我們送給小野的禮物。”
王美兔：“大家安靜一下，小野正在拍戲呢。再過半個小時左右，等上頭通知下來，我就帶你們進去見小野可以嗎？”
一片歡呼。
王美兔刺啦啦著笑，絲毫不敢去捂耳朵。
不然怕被粉絲給撕了。
方陽把訂好的場地過來，王美兔超嘰嘰喳喳的人群中央拍了拍手，“大家跟我走，小野給大家訂了飲品，我們去飲品店等他可以嗎？”
“不用了不用了。”粉絲一齊地從包裡拿出瓶子。有拿保溫杯，也有拿紅茶綠茶茉莉花茶，咖啡奶茶果飲的，王美兔大致掃了一眼，基本上都是溫野代言的。
“小野賺錢辛苦，不給小野浪費錢了。我們就在這等著他。”
說完粉絲都乖乖退回到原來的地方，整齊有序地站好，伸長了脖子。
王美兔當真哭笑不得。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左右的時候，大粉開始清點人數。
突然有人尖叫一聲。
“咦，溫野家的傾國傾城怎麼不見了？”
王美兔趕緊走過去，“怎麼回事？誰不見了？幾個人不見了？”
剛剛尖叫的小姑娘旁邊的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的姐妹豎了一根手指，“就一個，那個人的網路暱稱叫‘溫野家的傾國傾城’，我們剛剛坐一塊聊天來著。她說她去上個廁所，到現在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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