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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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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317. 你越界了 對此論已經信了幾分……

對此論已經信了幾分的太尉唏噓不已,他嘆息道:

“自古以來,煮鹽便是暴利,蓋因人不可無鹽而食,缺之無力,重則慘死,昔日只當做是尋常之事,未曾想竟能頃刻間致人死亡,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昔日淳于意來時,曾留下過一份脈診,其中有病人高燒至頭痛難忍,細探查之,不過是因洗髮未乾便入睡,方才熱氣逆行,高燒不退。”

大鴻臚捋了捋自己半尺長的美髯須:“病症多起於微末,難以探查,終歸是人體孱弱之故啊。”

“如此來說,韓尚院所提的‘水中毒’,本意其實是指人因汗流出大量鹽後,再多喝水,便將身體所剩不多的鹽再次稀釋,以至於人因缺鹽而喪命,水本身是沒有什麼毒性的。”

若有所思的太僕這才開口,只是他並未完全被這套理論說服,而是繼續問道:

“只是這水不過是進入腸胃,並未流經全身,如何將全身的鹽都稀釋呢?”

韓盈沒有想到,自己講出原理後,這些朝臣沒有任何質疑,直接接受了水稀釋鹽的觀點,甚至還能主動為她論證,實在是出乎意料,所以他們討論的時候,忍不住去想為什麼會這樣,思來想去,最後也只能歸於《醫言》,畢竟此時能無償向外分享各種醫學‘常識’的,也就只有她一個。

能夠救命的知識,在哪兒都會受歡迎,尤其是韓盈和女醫,已經用大量的事例證實她們的結論正確有用,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認知便已經開始固定,和她有沒有敵意另論,在醫學方面卻是十分的信任於她,所以在出現信的理論時,才會接受的如此之快。

至於太僕的疑問,反倒在韓盈的意料之中,畢竟她們的理論,都是在現有階段下透過現狀觀察得來的結論,本身就帶有探究和質疑的屬性,剛才她就是少說了這麼一部分內容,有人疑惑才正常。

“是血。”這點韓盈早就想過,此刻回答的極為自然:

“此點尚未完全明確,只是大約發現人飲食至腸胃,多是被胃液消化成糊狀,而腸道中又有大量細密血管,其中所需營養,應是由某種暫未理解的方式,被吸收至血液中,大量飲水,稀釋的應該就是它,而血液味鹹,說明本就含有鹽分,這一稀釋――”

韓盈沒有說完,不過太僕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樣的說法的確能對的上,他想了想,又問道:

“此等奧秘,韓尚院是如何得知驗證的?”

當太僕問出這句話之後,朝臣的目光不由得移到了他身上,探究和懷疑就差直接掛臉上了。

怎麼得知?看韓盈手下女醫那栩栩如生的五臟六腑圖不就知道了!這種血腥事拿在大殿上說,你到底是多恨她啊?

和韓盈沒什麼利益往來,反而是因為行商經常帶來些來自山陽郡各種醫學知識,對她頗有好感,也知曉這些東西怎麼得來的大鴻臚忍不住微微搖頭。

怪哉,這韓盈什麼時候得罪太僕了?

嗯,似乎那韓盈的弟子魏裳正在他手下任職,最近幾年做了不少大動靜,難道是因為這才記恨上了她?

可這也有些說不通啊,各藩王、郡乃至夷人可都喜歡往魏裳那跑,連帶著他訊息也極為靈通,幾年下來,從未聽說過太僕和魏裳之間有什麼矛盾,甚至就選是有,也不會表現出來,畢竟那魏裳身後可是衛侯,這……

大鴻臚怎麼想,都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麼問,旁的朝臣也是各有各的疑問,甚至連太僕身後的太丞眼中都帶著幾分不解,有種覺著老大瘋了的即視感。

“總結病症,以六畜之軀推之,再以死屍核驗,三者迴圈,互相論證,方才得此論。”

韓盈也有些不解太僕為何這麼詢問,但不管怎麼說,當著一眾朝臣、皇帝的面說過於血腥的內容,就算是今日過得去,日後被厭棄了,那就是一個大不敬之罪,反正有需要得罪人,何必和太僕繼續揪扯?

她輕飄飄的斜視了聞人甫一眼:

“人身如宇宙,其奧妙無窮,我手下女醫在世人所允的範圍下,費盡心力,方才專研出這幾點推論,而今有人如此隨意就能定論生死,當真是愚昧無知!”

覺著事態隱約有些失控,但還有人站在自己這邊的聞人甫站了起來,正向高聲斥責,可才剛說了一個“你”字,便皇帝打斷。

“好了!”

劉徹終於從韓盈連同手下女醫不會什麼巫術、長生夢想再次破滅的悲傷中出來,他煩躁的看了眼這越級彈劾,理由也蠢的令人發笑的聞人甫,對著延尉問道:

“術業有專攻這話說的不錯,張湯,你延尉府中可有人能確定死者因何而亡?”

要是能確定,哪還有今日這場鬧劇!

“回陛下,臣府中雖有仵作能驗屍,但想要得到有用訊息的條件也極為苛刻,環境、時間、死者身上殘留之物品盡皆缺一不可,而那死者已經被換了壽衣,挪放在棺槨之中,距離死期更是不短,想要查驗出點什麼,絕非半日之功。”

接著這次機會,張湯再次踩了一腳聞人甫,順帶著把被指責的鍋甩了出去。

真是的,最近幾年難道他太過修身養性,以至於朝中對他‘酷吏’的稱呼都忘了?連一個小小的右丞都敢往他身上扯,這到底是什麼蠢人?

心中不解,可對方造成的問題還是得解決,這案子昨個傍晚就已經就有人送到他桌前,的確是難以處理,畢竟現在的破案手段,根本探查不了病人到底是死於什麼,不過――

秦右平末尾有提這些女醫發現了什麼,而這邱家人似乎也有些可疑?

快速再腦海中思量了一番,張湯又道:

“再者,以死屍推論所患何病,因何等內裡而死之能,臣也從未聽聞,此案若是想破,還是需要女醫、太醫這些知曉病理的醫者參與方可,不過此舉又有共謀改證的嫌疑,故請陛下再選重臣,共審此案。”

“嗯……”

劉徹稍作思索:“那就共審!濮宗,韓盈,你們兩個一起去,看此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言,聞人甫立刻心涼了半截。

有句話說的好,往人身上潑汙水的那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人有多清白,聞人甫就是如此,他知道,韓盈和她手下的女醫不會半點巫術,更不要提什麼巫蠱,可她們的行為的確不太乾淨,過於血腥駭人,加上邱老翁的死亡,以陛下對鬼神之術的喜愛,這分明是能將韓盈逼到死路的,可為何,為何陛下就不信了呢!

聞人甫想不明白,可他清楚,臣子是否有罪,從來不在於罪責本身,而是在皇帝願不願意處理此罪上,現在的陛下,根本不在意韓盈有這麼一點‘罪責’。

他估計錯了,韓盈仍是簡在帝心,陛下還在寵愛她的階段!

這個認知讓聞人甫瞬間面色發白。

不能一口氣扳倒韓盈,那他今日的彈劾,豈不是同時得罪了上司和她?

在聞人甫驚恐之時,延尉和大司農都接下了此事,而韓盈緊跟著說完之後,又厲聲道:

“陛下,巫蠱之術非同小可,此僚誣告,分明是意在殺臣!此等險惡小人,還有何德在朝為官?”

別人不記得,韓盈還不記得漢武帝兩次巫蠱之案有多大嗎?那是能廢立皇后,逼反太子,最後死傷數萬人的慘案!就算巫蠱之術只是一個導火索,背後還有不可調和的政治衝突,可聞人甫行徑,仍舊和拿刀衝到家門口,直接往她心上扎的行為沒任何區別。

而想要她性命的敵人,哪裡能留著過夜。

有仇,她當場就報!

西漢的法律在不同時期各有變化,呂后時期,為了減輕民眾束縛,廢除了妖言之罪,文景兩帝也放鬆民間輿論,這種態度延續到了如今,因為還沒有兩次巫蠱造成的慘案,故此,誣告還沒有同坐的罪責,但也只是不用同坐(既,狀告多大的罪自己也要受多大的罪),而重責嚴懲同樣不會小到哪裡去,以如今的刑罰來說,和直接死掉差不了多少。

面對這樣的反訴,一直被冒犯的延尉張湯未曾開口,反倒是略低於九卿的執金吾義贊同的開口:

“以下犯上,是為不敬,而誣告之舉更是歹毒,陛下,此風不可長啊!”

越級、越規彙報,還是誣告,本身就是對秩序的一種破壞,無論哪朝哪代,統治階層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出現,西漢也不例外,即便是在犯案中有詣闕上書,前提也是此人會寫正確格式的告書才行,這本就將會寫字但是不通狀告的人給排除掉不說,別忘了西漢還有極為嚴苛的戶籍制度,尋常百姓根本離不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所以,延尉這邊的詣闕上書,不過是統治階層為‘自己人’留下的一條救命、復仇通道,而在別的時候,更多的是‘書久不報’。

執金吾對韓盈沒多少在意,但他對聞人甫的越級誣告極為厭惡,若都像他這樣,越級誣告而無所損傷,不知多少人要跟著有樣學樣了!

“正是如此。”御史大夫張歐同樣說道:“此僚心思險惡,陛下應當給予嚴懲,以警朝臣!”

若是隻狀告屬下案狀遇疑,韓盈袒護女醫,還在合理範圍之內,可說她和手下女醫行巫蠱之術,哪裡是你司農右丞能提的內容?這分明是我御史大夫的職權,聞人甫,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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