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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庶子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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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579. 鼎足而三

下朝後,牛繼宗、忠信、馮遠等勳貴宗親朝臣都圍著賈琮道賀,自知品級低微與賈琮說不上話的,則去圍著賈政道賀,吵著要討一杯酒吃。

因賈琮的面子,現在賈政也從工部員外郎提了一級,任正五品的郎中,算是朝廷的中堅力量,有資格參與這種擴大性的朝會。

賈政被眾人捧得如沐春風,一個勁拱手笑著謙遜,好在心裡還有幾分自知之明,不敢去代賈琮表態。

只說道:“諸公盛情,敝家上下銘感,自當擇日答謝,請諸位屆時一定賞光。”

眾人笑道:“存周放心,我等定來叨擾。”

另一邊,賈琮也被諸人纏著,柳芳笑道:“桓侯晉定國公實乃潑天喜事,堪與當年代善公襲國公爵相提並論。

從今以後,我等的腰桿子又壯了幾分,正該好生慶賀。”

侯孝康笑道:“老柳此言差矣,我看定國公比當年代善公更勝一籌。

代善公雖英明神武,終歸是佔了老榮國公的便宜,不像定國公,乃憑自家手段硬生生掙來一頂國公帽子,可謂直追創業之祖了。”

“此言甚是。”眾人都點頭稱是。

賈琮擺手笑道:“可別這麼捧我,只是恰逢其會,幸賴聖上天恩才有點微功,陛下看在先祖的情份上,法外施恩,琮豈敢自大輕狂。”

“非也,國朝勳爵非戰功不可得,何況堂堂八大國公爵位,即便聖上想講情面,也未必能服眾。”眾人道。

牛繼宗笑道:“我看閒話休提,今兒定要去國公府裡一醉方休才罷。”

“對,去國公府裡狠狠吃一頓,慰勞慰勞我等殺敵之辛苦。”眾人齊聲笑道。

馮遠、忠信眼睛一翻,道:“難道我們沒殺敵的就不能吃酒不成?”

眾人大笑:“王爺、馮兄願意紆尊降貴和我們這群粗人吃酒,自然歡迎之至。”

賈琮搖頭道:“諸位,屠斐亂黨謀逆案尚未辦結,軍中諸事繁瑣,且又在國孝之中,慶賀之事改日罷。

何況此次平叛,諸位大公無私,家中都各有損傷,琮怎忍心讓各位世伯世叔強顏歡笑,賀我加官進爵之喜?”

眾人默然點頭,這回狠下決心,拋家棄子跟著賈琮幹,家裡破財也就罷了,諸至親的老爺、小爺、太太、姑娘也有些傷亡,想到此節,確實也高興不起來。

牛繼宗道:“國公,日後世伯世叔之稱再勿提起,著實折煞我等,若看得起我們,稱一聲世兄足矣。”

眾人忙點頭附和,連王子騰也覺得並無不妥,爵位擺在那裡,再按往日稱呼就不妥了,至於世交關係,家法還能大得過國法?

賈琮忙道:“這如何使得,豈不亂了輩分,譬如我與紫英、也俊、奇哥兒本是世兄弟,若稱諸位也是世兄,你們之間又如何稱呼?”

眾人笑道:“不妨事,各論各的,諒他們幾個小子也不敢與我們稱兄道弟。”

賈琮想了想,如今身為國公,須得有些威儀,也不宜再有這麼多長輩,因拱手道:“承蒙諸位世兄抬愛,琮恭敬不如從命。”

“我輩勳貴,正當如此。”眾人道。

“也罷,依我之見,諸位世兄各自回去整理門戶,辦理家事,待一切塵埃落定,琮再尋諸位商議軍務。”賈琮道。

眾人心頭一喜,商議軍務意思就是要分餅子了,這次京軍中十一個營參與叛亂,皇城裡還有兩衛人馬反叛,空出這許多位置總得有人坐不是?

如今賈琮又是左都督兼京營節度使,決定京師十二團營的事務,應是十拿九穩。

“我等水裡來火裡去,聽憑國公吩咐。”

“國公一聲令下,我等赴蹈湯火,在所不辭!”

“若能跟著國公為朝廷效力,我等願馬革裹屍還。”

眾人忙表態。

賈琮拱手謝過,看了忠信、馮遠兩人一眼,正想說話,忽聽旁邊有人道:“定國公此次立下奇功,我等與有榮焉。小王在此恭賀了。”

一人頭戴著潔白簪纓銀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含笑拱手從後面走上來,正是北靜王水溶。

“見過王爺。”眾人忙見禮,分開兩邊。

“諸位世兄不必多禮。”北靜王笑道,舉止雍和溫雅,如春風拂面,讓人暗暗心折。

賈琮回身還禮道:“多謝王爺,往後還望王爺多多提攜指教。”

北靜王上前攜著賈琮手,笑道:“你我兩家世代交好,何須如此繁文縟節。

小王不諳軍務,只會紙上談兵,遠不如世兄精通兵略,戰功赫赫,往後仰仗世兄的地方還多呢,也望諸位世兄不吝賜教才是。”

眾人忙拱手謙遜,心中都在思忖,北靜王此言何意,是想拉攏賈琮,還是想分化眾人。

賈琮笑道:“王爺材雄德茂、博古通今、卓爾不群,又深得陛下信重,參贊軍務,只需運籌帷幄,調兵遣將即可。

我等這些上陣殺敵的粗淺本事,若呈於王爺駕前,豈不貽笑大方。”

眾人忙笑著點頭附和,賈琮這句話雖然客氣,潛臺詞卻是:

我的地盤你少插手,我的人也不聽你的話,你只管當個參謀將軍就行了,打仗的事兒,還得我們去辦。

水溶忙擺手笑道:“世兄說笑了,小王兵書未讀兩卷,戰策不通數篇。

承蒙皇上天恩,泰半是看在先祖面上,讓我等入軍機處跟著幾位大學士學著辦差,豈敢談什麼運籌帷幄,調兵遣將?

依我說,軍中要務五軍都督府並軍機處諸位中堂裁奪了便是,小王豈能置喙?

只擔心聖上問起來,小王胸無點墨,難以對奏,丟了祖宗臉面,也辜負了聖上苦心。

故懇請諸位世兄看在世交情分上,不吝珠玉,莫讓小王在御前出醜露乖,小王感激不盡。”

眾人聽完這一篇柔中帶剛的話,不敢貿然表態,暗暗揣測水溶是代表自己的意思,還是四家王府的意思,難道東南西北四王也想趁此機會,重新染指兵權?

賈琮淡淡笑道:“王爺虛懷若谷,折節下士,琮佩服。日後若有淺見,自當時時向王爺請教。”

這顯然是不想再說了,也暗含咱們走著瞧的意思。

眾人見賈琮表態,忙道:“王爺客氣了,我等豈敢敝帚自珍。”

水溶知情識趣,笑著拱手一一謝過,方才告辭離去。

“國公……”牛繼宗微一沉吟想說話,卻被賈琮抬手打斷。

“諸位世兄,此處說話不便,改日再談。”賈琮道。

眾人點點頭,各自三三兩兩去了。

只有忠信、馮遠得了賈琮的眼色,一左一右同行。

“兩位,你們說北靜王什麼意思?”賈琮隨口問道。

忠信想了想,道:“我想是試探你的意思,畢竟你們開國王公一脈,素來關係親近,如今他們入閣參贊軍務,若沒有你的支援,恐怕也只是空頭將軍。”

賈琮點點頭,北靜王是有這個意思,不過若想憑几頂王爺帽子就讓我俯首聽命,卻是想多了,什麼世交之誼,呵呵,扯淡。

馮遠笑道:“老弟莫小瞧了北靜王,這一代北靜王風姿超絕,胸有丘壑,且深孚聖望,非尋常人可比。你若得罪了他,未必有什麼好果子吃。”

賈琮哂道:“正方兄莫非想讓我聽他的號令不成?”

馮遠搖頭道:“既是世交,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可也,倒也不必四處樹敵。”

賈琮緩緩道:“只怕他們的胃口太大,我滿足不了。”

馮遠笑道:“這有何難,子龍的胃口難道就小了?大家漫天要價,著地還錢便是。”

賈琮笑道:“若要討價還價,我定請正方兄替我出馬。”

忠信眼睛一瞪,臉上的橫肉也抖了兩抖,虎著臉道:“小子,看不起本王?”

賈琮、馮遠大笑:“王爺若肯屈尊,再好不過。”

忠信洋洋得意地道:“這還差不多。”

——

賈琮出了宮,先去指揮使衙門部署了緝拿審訊叛逆的公務,才回家來尋龐超商議。    龐超早已得到今日朝堂的邸報,聽完賈琮的敘述,微一沉吟,道:“第一件事,今上以李猛、你並王寧執掌五軍都督府並京軍,顯然是要重新佈局軍務之意。

李猛代表殘餘的武侯一脈,你代表國公一脈,王寧代表寒門崛起的武將,如此鼎足而三,互相制衡。

再以四大王爺入軍機處參贊軍務,等如給你們套上了緊箍咒,確保陛下在軍中可如臂使指矣。”

賈琮頷首道:“先生所言甚是。”

龐超道:“且我推測,過些日子,今上定會讓你們議定軍中缺額人選,以此觀察你們三大軍頭孰強孰弱,再作平衡。”

賈琮笑道:“沒想到短短數年,我已從一介庶子,成了先生口中的一大軍頭,幸甚。”

龐超笑道:“有志不在年高,秦甘羅十二歲出使趙國,不費一兵一卒,談笑間取得十數座城池,封為上卿,等若咱們現在的軍機大學士,比你如何?”

賈琮嘆道:“天縱奇才,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勝琮遠矣。”

龐超道:“甘羅雖天縱奇才,卻死也死的早,琮哥兒可引以為戒。”

賈琮奇道:“都說甘羅發早子牙遲,他既有大功於國,又是上卿,怎會早死?”

龐超道:“甘羅任上卿後,史書上再無記載,什麼意思?這等身居高位的神童、大功臣,即便遭貶、病逝也該有所記錄,有始有終。

有時候沒有記載也是一種表示,即此人很可能涉及呂不韋不可言之事,被早早處死,故不便記載。

否則,以他的才智,若活下來,豈止十二歲的功績?常言道,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自古天賦神才而早夭者數不勝數,不獨甘羅,霍去病、揚子烏、曹衝、王勃等概莫能外。”

賈琮深有所感,拱手道:“此次叛亂,若無先生力諫,琮險些因小失大,效呂布所為,則必步甘羅後塵。有先生在,琮高枕無憂矣。”

龐超擺手道:“朝堂險惡,不可大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比如,此次今上出人意料晉你為國公爵,還以重任託付,既是酬功,也是試探。”

“請先生明示。”賈琮忙道。

“如今屠斐已滅,你是國朝唯一的國公,又掌著兵權實職,還提督錦衣衛,身邊諸家勳貴召之即來,望風景從,可謂強爺勝祖。

即便寧榮二府鼎盛之時,也沒有這般大的權柄,難道陛下就真的這麼放心你?還是說朝堂上已無人可用,非你不可?”龐超淡淡道。

賈琮吸了口涼氣,道:“先生的意思是……”

龐超笑道:“今上此舉,一來表示自己天恩浩蕩,寬厚仁德,不吝賞賜;

二來也是以觀後效之意,看你會不會野心膨脹難制。

若你真的恪盡職守,勤於王事,整頓軍務,安插親信,少不得隨便尋個錯,把你一擼到底,讓你當個空頭國公去,省得你變成第二個屠斐。

如此,也可全了你們翁婿之情。”

賈琮苦笑道:“先生休要取笑,若琮不安插自己人,尸位素餐,當個左都督、京營節度使又有什麼意思?難道讓我將軍中權柄拱手相讓?”

龐超道:“物極必反,過猶不及。有時權柄便如手中沙,越想用力握住,流失得越快,只取自己分內之物,方可保萬全。”

“這卻不好把握分寸。若要我說,既為京營節度使,京師十二團營都應是我囊中之物。”賈琮笑道。

龐超哂道:“你若真徹底執掌了京營,恐怕今上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了。

依我之見,改日你便上表,以才德不足,無法分心為由,請辭錦衣提督之職。”

“啊?錦衣衛……不要了?”賈琮驚道。

若能選擇,他寧願辭了京營的差使,錦衣衛全天下好幾萬人,威權極重,怎可輕易放手。

龐超瞪了他一眼,道:“你都知道錦衣衛權柄之重,今上不知?難道還想抓大放小?若不請辭錦衣提督,如何表明你並無野心?”

“沒了錦衣衛,我可就沒多少力量了。”賈琮皺眉道。

龐超指著他搖頭失笑:“當真是孩童心性,難道你請辭,今上就會恩准?

如今新法未大行天下,國庫虧空也遠遠未足,何況今上雄才大略,還有多少大事要你去辦,怎會讓你撂挑子?”

賈琮道:“先生也說朝中人才甚多,換個人不是一樣幹?”

“非也,如今錦衣衛的驕兵悍將都是你帶出來的,換個人去未必能駕馭得住。

即便換人,哪有你這個知根知底,又有救駕之功的乘龍快婿可靠?

當然,今上遲早會拿走錦衣衛,不過卻不是現在。”龐超道。

賈琮一想也是,道:“然後呢?”

“然後麼,京營十二營步軍並西山八營馬軍,共二十營精銳,你取三分之一便可。

剩下的讓給李猛和王寧,日後你可透過牛繼宗等人保持在京營的威信。

至於左都督、京營節度使的差使,須應其事便罷了,詐作少年得志,意氣風發,荒廢軍務之象,如此方才可以讓今上放心。”龐超道。

賈琮眼睛一亮,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先生真乃琮之郭嘉、孔明也。”

龐超輕搖摺扇,笑道:“超不才,豈敢媲美先賢。琮哥兒今日可起了孟德、玄德之志乎?”

賈琮道:“不瞞先生,琮如今確有梟雄之志。”

“可是因今日加官進爵麼?”

“不,只是不想重蹈屠斐的覆轍罷了。”賈琮道。

龐超微微皺眉道:“時勢造英雄,如今並非亂世,即便有孟德之人才,亦難有所作為。”

“先生誤解琮了。我並不是想造反坐那把椅子,只圖自保而已,卻又絕不願將身家性命交到別人手上。”賈琮道。

龐超點點頭,道:“琮哥兒想憑西夷之技巧與今上分庭抗禮乎?”

賈琮緩緩點頭。

龐超搖頭道:“奇淫巧技,終歸不堪大用。”

賈琮笑道:“到時候先生便知道了,手裡多一分籌碼總是好的。先生可有良策?”龐超雖智謀深淵,卻也逃不脫時代的侷限。

龐超道:“若想與今上平分秋色,要麼樹大根深,使其投鼠忌器;要麼封疆裂土,自己稱王稱霸。

不過,此二者皆有大弊端,今上又非昏庸之君,實難持久。”

“有什麼弊端?”

“前者有君臣大義所縛,即便操莽董卓之輩也得三思,後者麼冒天下之大不韙,形同反叛,不得人心。”龐超嘆道。

“先生所言有理,此刻言之尚早,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罷。”賈琮道。

龐超點點頭。

忽聽門口腳步聲響起,親兵千總杜大鵬大聲道:“稟公爺,老太太派人來請。”

賈琮叫進來,道:“什麼事?”

杜大鵬笑道:“說是慶賀爺晉爵的事。”

賈琮啞然失笑:“老太太倒比我還著緊。說到此事,國公親兵定額1500人,你去莊子裡挑選補齊。”

“標下得令!”

如今酒坊生意淡了許多,莊子裡也不需要那麼多勞動力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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