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什麼原因導致賀隋章變成長大那一副表情面具的樣子呢？
姜暖開始找尋一些關於賀隋章以前的事情，也許等她找到那些事情, 賀隋章的失憶也有可能變好？
只不過賀隋章處理過以前的事情，姜暖找到的材料並不多, 只能找到賀隋章的父親在他出世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而他母親的資料卻是一點也沒找到。
還有為什麼賀隋章會斷腿, 她也不知道。
每次她一問賀隋章他腿的事情，賀隋章都會緊緊的摟住她, 明明問的是他事情, 他卻像怕她消失一樣。
姜暖看著正在研究美食的賀隋章, 錄了個影片, 然後去找了黃成柯。
“賀隋章的腿為什麼會斷過？”
“你怎麼知道？”黃成柯下意識的問道。
姜暖微微眯眼, 看來黃成柯確實知道是什麼原因。
賀隋章看著擋住門的姜暖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女朋友。
新年一過，姜喬就準備出國了，但是姜暖卻找了理由拒絕，越發讓姜喬懷疑。
“那是少年白，我等會去染一下頭髮就好。”
雖然這樣想，但是姜暖的動作放鬆下來，賀隋章一觀察到就坐一邊，悄悄的用鼻尖嗅著空氣中的味道。
“既然你找到他了, 那你直接問他吧。”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母親已經失去了生命，而他的腿也不自然的扭曲，雖然那個人死了，其他幫兇也已經入獄，但是對隋章造成的傷害是不可挽回的。”
姜暖撐著下巴看著賀隋章，這就是黃成柯口中賀隋章以前的樣子嗎？她不由得對黃成柯說的賀隋章有很多朋友表示懷疑。
姜暖怔愣了一會，隨即斂去所有的表情：“這是他想的解釋？”
但是姜暖沒時間打消姜喬的懷疑，因為她忙著勸賀隋章。
姜暖的唇瓣被咬的泛白，所以賀隋章十六歲就離開學校經商是這個原因嗎？
看著賀隋章發現自己被耍之後露出的震驚眼神，姜暖自己都沒發現的笑了起來。
黃成柯緊緊盯著姜暖：“三年前，雖然賀老爺子很久之前就只承認隋章是賀家的掌權人，但是隨著賀老爺子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隋章的二叔賀斌也蠢蠢欲動，正是因為他在乎你，他喜歡你，所以他不敢表現出來，他怕賀斌拿你對付他。”
黃成柯倒是對賀隋章在哪不敢興趣了，跟他相比，賀隋章肯定更願意讓姜暖照顧他的。
*
姜暖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賀隋章還在等著她，他下意識的就想過來聞聞姜暖身上有沒有別人的味道，又怕姜暖不高興，想靠近不敢靠近的樣子絲毫不像之前運籌帷幄的樣子。
“暖暖，新的學期開始了，我要去上學了。”
但是……姜暖想到還在家等自己的“十八歲”的賀隋章，他為了她卻構建了一個在上學的自己。
姜暖沒說話。
“僅僅是因為嫉妒，那個人就將隋章和他母親綁架走……”
姜暖垂下眼睫，不停抖動的睫毛像是受驚的蝴蝶，展翅欲飛。
姜暖和黃成柯講話的聲音身上沾上了點香水味，姜暖看著賀隋章的臉慢慢的黑了下來，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個人鼻子還挺靈。
“你照鏡子看一下你的白頭髮！”
失去了很多記憶而無法忘記的疼痛大概是深入靈魂的疼痛吧。
姜暖沒管賀隋章的眼神，畢竟她看賀隋章都像是在看傻子。
他沒什麼顧慮就將賀隋章當年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隋章以前的性格比現在好很多, 在學校也有很多朋友，但是那個時候他分辨真心的能力還不夠……”
“不能。”兩個溫柔的字說了出來，卻讓剛剛還胡思亂想的賀隋章瞬間明白自己被耍了。
姜暖從來不是玩物，她想做的是站在他身邊的夥伴、幫手，姜暖也用實際行動告訴了賀隋章這個事實。
黃成柯看著姜暖遠去的背影，默默的嘆息。
賀隋章的鼻尖開始冒出汗珠，臉也開始變紅，手心發汗，姐姐是不是要親他啊……
黃成柯立馬反應過來：“姜暖, 你是不是找到賀隋章了？”
“你去上什麼學，我再告訴你一遍，賀隋章你已經三十三了，不是什麼十八歲小夥子了，你要是去學校，人家只會把你當成老師。”
“我沒有不放過他, 我就想問一下他的腿到底是為什麼之前斷過。”
十八歲的賀隋章, 她都問不出來，更別提三十三歲的賀隋章了，姜暖主動道：“你告訴我原因，我就告訴你賀隋章在哪。”
就這樣的傻子，還真有人跟他當朋友？
“姐姐……你能告訴我你去哪了嗎？”賀隋章又忘記不能喊姜暖姐姐的事情了，他委屈巴巴的看向姜暖。
這一點上，賀隋章確實做錯了。
“暖暖，我真的只有十八。”賀隋章無奈。
“這是真的。”黃成柯的目光充滿了力度，姜暖卻輕輕的搖頭：“他不該那樣對我，他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卻不信任我，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姜暖，你已經得到賀氏了，隋章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了, 你放過他吧。”黃成柯嘆氣，“他只是不會愛人而已。”
黃成柯沉默了。
“正是因為這樣，從那之後，他不敢表現出自己喜歡什麼，因為他怕自己的喜歡會給別人帶來傷害。”
姜暖對著賀隋章勾了勾手指頭，賀隋章傾斜身子準備聽姜暖的解釋，但是姜暖卻主動地越靠越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小。
聽著賀隋章理直氣壯的說著自己是少年白，姜暖忍不住的磨了磨牙。
看賀隋章一心想往外面跑的樣子，姜暖放緩語氣準備換個策略：“你之前生了一場大病，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才不讓你出去，甚至我自己的工作很多都沒做，在家陪著你。”
“現在你好了，我也要去工作了，只不過這些天累積的工作實在是太多了，你能推遲一段時間再去上學嗎？來幫幫我。”
這叫以退為進。
“可是暖暖，你不是還在上學嗎？”
“上學就不能創業了嗎？我可是上學就創業了的。”
賀隋章無奈的看著姜暖，雖然女朋友提的要求很無理，但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不寵誰寵呢。
“好吧，但是你該怎麼賠償我？”
還沒有從賀隋章寵溺的語氣中回神的姜暖就感覺到自己的唇上一軟，男人只不過蜻蜓點水般親吻一下之後就立馬站直了身子，眼神躲閃，純情的讓人忍不住的想欺負。
姜暖抿唇：“既然我要好好工作了，你明天去給我送飯吧。”
看著姜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賀隋章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又打起了精神，畢竟可以去暖暖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實在是太好了。
姜暖上班前特意叮囑賀隋章去她那裡的時候要戴帽子、墨鏡和口罩，她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賀隋章在她這裡。
“為什麼？”賀隋章有些疑惑，不過在姜暖還沒有想出理由的時候賀隋章就開始搶答了，“暖暖是不是不想讓我被別人看見？”
姜暖正準備說他有自知之明，就聽到賀隋章歡快的道：“我懂得，暖暖我是隻屬於你一個人，我不會讓別人看到的，你別吃醋。”
姜暖：“……”
她什麼時候表達的是這個意思了？
姜暖已經放棄和賀隋章講理。
*
中午賀隋章來的時候果真像她說的那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但是這樣，光看賀隋章的身材確實很年輕，姜暖已經聽到不少幾個設計師在討論她是不是包/養了小狼狗。
姜暖將賀隋章帶到辦公室，看著賀隋章還真去染了個頭發忍不住的想，賀隋章狗是真的狗，只不過他不是小狼狗，而是哈士奇。
吃完飯，姜暖讓賀隋章回去，他在這裡那些設計師都沒心思做設計了，但是賀隋章非要等她下班和她一起回去。
姜暖沒辦法只能讓賀隋章去樓下等她。
只不過設計師的靈感一來，就沒有下班的點了。
姜暖將最後一筆設計圖畫完，才想起來被她忽悠下樓的賀隋章。
他那麼傻不會丟了吧。
姜暖連忙下樓去找他，一樓大廳沒找到他，姜暖有些慌的出了門，結果就看到賀隋章正站在路邊和一個女人講話。
姜暖仔細辨認了一會才發現那個女人是馮安涵。
她忍不住的自嘲，虧她還在擔心賀隋章會不會走丟，結果人家現在可以直接遇到了前未婚妻，不知道這個前未婚妻會不會將自己的前未婚夫撿走。
要是能撿走，就最好不過了！
姜暖轉身就走，不去看那兩人，只不過她沒走兩步，就被賀隋章給拉住了。
“暖暖，你下班啦？”賀隋章想將手裡的奶茶遞給姜暖，姜暖卻始終沒伸手去接，他才發現姜暖似乎是生氣了？
“怎麼了？”賀隋章有些生氣，“是誰讓我家暖暖生氣了，我要去教訓他。”
她生氣？她有什麼好生氣的？姜暖冷笑一下，表情趨於平靜：“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需不需要我回去給你收拾衣服？”
“收拾衣服做什麼？暖暖你別這個表情，好假。”
姜暖往後看了一眼：“你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嗎？”
“不認識。她一上來就想掀開我的口罩，被我躲開了，然後又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說恨我當初丟下她，但是又說什麼幸好沒和我在一起。”
姜暖猜測當初賀隋章悔婚估計讓馮安涵丟盡了臉，不過馮安涵又慶幸沒和賀隋章在一起，畢竟賀隋章現在身無分文。
奶茶錢還是她給的。
姜暖想著還是將奶茶接了過來，畢竟是用她錢買的奶茶，她為什麼不喝。
不知道賀隋章什麼時候買的奶茶，還是熱的，讓姜暖的心情好上一點。
“她是你的未婚妻。”
“不可能！”賀隋章很激動，根本不相信姜暖的話。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不可能，暖暖你不要亂開玩笑，我的未婚妻和老婆只會是你。”
奶茶忽然涼了下來，姜暖看了一眼賀隋章：“可是她以前確實是你的未婚妻啊，而你現在卻連我們怎麼認識的都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們兩個……”賀隋章拼命的去想，他記得他和暖暖是在開學的時候認識的，但是那些記憶像是雪花點一樣模糊不清，很多別的記憶開始浮現在腦海裡。
陌生的女人、茉莉花、精心設計的牢籠……
姜暖看著賀隋章的樣子，將奶茶放在他的手裡：“等會你先回去吧，我有個宴會要去參加。”
賀隋章頭疼欲裂，手上的奶茶沒拿穩就掉在了地上，他朝著姜暖伸手：“暖暖，別走。”
但是姜暖的背影卻逐漸消失，越來越多的記憶湧上腦海。
*
姜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更令她生氣的是，她知道自己不該生氣，卻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想再見到賀隋章，便約著黃琪琪去了酒吧。
“暖暖，你最近終於有空了？”黃琪琪到的時候，姜暖已經喝了兩杯酒，臉色有些發紅，她疑惑的看著黃琪琪身後的男人：“你回國也找男朋友了？你在國外的那些男友們怎麼辦？”
黃琪琪想捂住姜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身後的段景俯身在黃琪琪的耳邊道：“國外的男友……們？”
黃琪琪下意識的想慫，卻很快的昂首挺胸指著段景的胸/膛：“我已經說給你聽過了，你別得寸進尺。”
段景握住黃琪琪的手：“你瞭解我的，剛剛我醋吃的幾乎想飛去國外將那些佔了你男友名額的那些人給揍一頓。”
“暴/力份子。”黃琪琪嗔怪，倒是沒生氣。
現在她和段景的感情正好，有什麼問題兩個人也很快的就說出來，說完之後感情反而比之前更好。
只不過兩個人沒注意的時候，姜暖一個人就喝了不少的酒，徹底喝醉了，喝醉了之後還灌黃琪琪的酒。
到最後，兩個女孩子都醉的稀裡糊塗。
不過有段景在身邊，黃琪琪喝的少一點，她還記得讓段景送姜暖回家。
段景沒喝酒，他將車停在姜暖公寓的樓下，將黃琪琪從姜暖的身上抱開，然後喊了兩聲姜暖。
姜暖被喊的清醒了點，歪歪扭扭的自己要上樓，段景便跟在身後防止她摔倒。
“姜暖，到了，能自己開門嗎？”段景低聲問道。
“能！”姜暖剛剛說完，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賀隋章正滿臉委屈的準備控訴姜暖，結果就看到姜暖滿身酒氣，身後還站著個高大男人，他臉上的委屈立馬消失了，皺著眉看向對方，身上隱隱露出不一樣的氣勢。
段景看賀隋章很眼熟，但是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但是他看賀隋章看姜暖的眼神覺得他應該可以照顧姜暖，便開口道：“你好好照顧姜暖，我先走了。”
“不用你說。”只不過賀隋章一說話，就沖淡了剛剛的成熟。
賀隋章將門一關把姜暖打橫抱起。
平時精力旺盛的女孩現在躺在他的懷裡只有小小的一團，像是貓兒一樣還喜歡蹭蹭他。
明明是第一次抱起她，但是這個動作他好像做過很多次一樣，一樣的令他懷念。
將姜暖放在床上，賀隋章拿了水和醒酒藥讓姜暖喝下，然後又去拿了毛巾。
姜暖迷迷糊糊的睡醒就看到賀隋章正在拿毛巾給她擦臉、擦手，溼潤的手帕擦過臉讓姜暖清醒過來。
賀隋章倒是沒發現，他給姜暖擦完臉就坐在一邊自言自語，話語中帶著一股醋味：“剛剛那個人一點也不體貼，也不扶著你，不對，不能扶著你，扶著你豈不是就碰到你了。”
“你喝醉了應該給我打電話啊，我立馬飛奔到你身邊。”
“我看剛剛那個人一點也不帥，沒有我一萬分之一的帥，而且身上的肌肉太發達了，沒有一點精緻……”
在賀隋章的口中，段景被他描述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壯漢，姜暖閉著眼睛聽著只覺得好笑，賀隋章什麼時候這麼自戀了。
過完之後，賀隋章沉默了會拉住她的手，將額頭貼在她的手上：“暖暖，我今天想起來很多事，但是過了會那些事情又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見到有人送你回來，我很難受，但是好像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暖暖，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不想讓你原諒那個三十三歲的我，他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但是暖暖，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不要找別人，我也可以……”
手背上逐漸被溫熱的眼淚打溼，姜暖輕輕的側過臉，一滴誰也沒看見的眼淚滴入枕巾。
*
清晨陽光穿過窗戶照射進來，姜暖睜開眼看著外面。
天晴了。
賀隋章和姜暖都默契的沒有提昨晚的事情，因為喝了酒，姜暖今天便窩在家裡休息。
她看到賀隋章進進出出她的書房，一會拿一本一會拿一本書。
“賀隋章，你是不是想將我的書房給搬空？”姜暖揚聲道。 賀隋章臉一下就紅了，他吞吞吐吐的道：“我還以為你在看綜藝。”
“再看下去家裡就要進賊了。”姜暖輕哼。
“我就看看，看完我會還回去的。”
姜暖走近看著賀隋章拿的書，《服裝設計概論》、《服裝製作工藝》、《服裝色彩》都是關於服裝設計的基礎書，她輕輕的點了點賀隋章的肩膀：“怎麼，你要跟我搶飯碗？”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你昨天好辛苦，我想學習學習，看能不能幫助你。”賀隋章垂著頭，聲音有些低落，“我很心疼。”
姜暖的手指變成手掌，搭在賀隋章的肩膀上，她歪頭看向賀隋章：“要不要我教你？”
她至今還記得當年賀隋章藉著教她經商的由頭佔她便宜。
那個夏夜，汗水和潮溼都在記憶中極其清晰。
“真的可以嗎？”賀隋章猛的抬頭，顯得十分驚喜，任何能和姜暖相處的時光在他看來都是獎勵。
“嗯。”姜暖的臉看起來有些紅，賀隋章倒是沒察覺。
冬日裡的陽光是最舒服的，這一個星期都是好天氣，姜暖就將工作帶回了家，一邊工作一邊教賀隋章。
她先讓賀隋章將那些書看完，想學設計，最起碼要先了解設計是什麼。不過賀隋章不愧是賀隋章，短短一個星期就看完了三本書，而且還都理解通透了，他先已經可以分析一些設計作品了。
但是光看書還不行，設計最終還是設計，姜暖又開始教賀隋章手繪。
“先畫直線條，然後畫圓，不許描，要一筆成形，落筆的時候輕，結尾的時候輕……”
繪畫不是一朝一夕能煉成的，姜暖已經做好教賀隋章很久的手繪了，但是姜暖沒想到的是，一向無所不能的賀隋章竟然在藝術方面是個白痴。
“你手別抖，線要直，不能來回抖動。”姜暖站在賀隋章的旁邊握著他的手皺著眉說道。
“我也不想抖，但是看到暖暖站在我身邊，我就緊張。”
“你緊張什麼？”姜暖不懂，她想了想賀隋章可能是將她當作老師了，一般老師在身邊肯定都會緊張，“你不用把我當成老師，你又不準備做設計師，只是個興趣而已，放輕鬆一點。”
“我知道有什麼辦法放鬆。”賀隋章有些羞澀。
“什麼辦法？”姜暖隨意的問，剛剛問完，腰就被賀隋章攬住，唇瓣也被他含住。
姜暖的眸子瞪大，他……他怎麼敢？
她用力的推賀隋章，卻無法掙脫，只能用一雙眼睛瞪賀隋章。
但是賀隋章卻閉上了眼睛，唇瓣也只是貼著她，倒像是睡著了一樣。
姜暖忍不住的想笑，剛剛的氣倒是消散了很多。
這樣的賀隋章真純情。
姜暖眼睛一動，微微的張開唇，伸出舌尖調戲賀隋章。
沒想到賀隋章倒像是嚇到了，連忙鬆開手捂住嘴巴，好像剛剛受欺負是他一樣，他聲音含糊害羞：“暖暖，剛剛你……你是不是……”
“我伸舌頭了，怎麼了”姜暖將賀隋章不好意思說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看著賀隋章一副震驚的樣子，姜暖覺得調戲的感覺真不錯。
“好了，你乖乖畫圖，我去工作了。”姜暖轉身準備離開，卻被賀隋章重新拉回懷裡。
剛剛還害羞不敢睜眼的“十八”歲男人，此刻雙眼冒著開啟新世界大門的光，緊緊盯著她。
這下輪到姜暖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行，姐姐，我還沒有學會。”賀隋章的聲音有些低沉。
“沒學會？你鬆開我，我再教你一遍。”姜暖緊張的舔了舔下唇，結果賀隋章就撞了上來。
兩個人的唇都被嗑疼了，但是賀隋章就像上/癮一樣，不斷的親吻著她，從剛剛開始的不敢，到之後的放肆。
姜暖偶爾休息的時候，腦子裡只有一個疑惑，賀隋章只是失憶了而已，為什麼他像高中生一樣……生龍活虎？
好不容易逃出書房，姜暖感覺自己的嘴巴都腫了，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好像吃虧的都是她？
而賀隋章自從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瞅著機會就要親姜暖兩口，姜暖從一開始的放任，變成了嚴格把控。
“今天只能親十口，你早上親了三下，中午四下，下午只剩三下了，你自己算好。”姜暖看著正想親他的賀隋章說道。
只剩三下了，但是今天結束還有八個小時呢，賀隋章決定到晚上再將剩下的三個給親完。
只不過姜暖看完賀隋章的畫稿忍不住的發了火：“是不是我說的你什麼都沒記住？”
“這裡的線你來回描什麼？家裡的紙那麼多，你換張紙畫不行嗎？”
“對不起，我錯了。”賀隋章誠懇的道歉，“明明畫之前都想好了，畫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想去描。”
姜暖冷靜了一會覺得賀隋章真的沒什麼藝術天賦，再說自己又不是真的要他幫忙，剛剛是不是有點太兇了。
她反思了自己一會，想和賀隋章道個歉，就看到賀隋章偷偷的拿著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暖暖，我是不是錯了？”
姜暖一時之間不知道賀隋章在想什麼，她總感覺賀隋章似乎很期待自己犯錯，她模糊的道：“錯是錯了，但是畢竟你才剛剛學……”
“剛剛學不是理由，暖暖，我錯了就是錯了。”他的眼睛很亮，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錯了就要受懲罰，暖暖你不懲罰我嗎？”
他那個樣子根本不是想懲罰的樣子。
姜暖皺眉打量他：“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啊……”賀隋章的臉紅了起來，眼神也有些躲閃，“沒什麼。”
“說。”
“真的要說嗎？”
“要。”姜暖趴在賀隋章的身上逼迫他。
“好吧，好吧，我想起來的都是美好的事情，我想起來我以前讓暖暖你簽字，暖暖你好軟……”
姜暖用手捂住賀隋章的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可是我還沒有說完呢……”
兩個人在書桌前鬧著，身後的書架由於最近少了不少書，開始變輕，隨著幾下碰撞，開始搖搖晃晃。
“賀隋章，你再說我要生氣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賀隋章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眼角就瞥到姜暖的身後書架猛的傾斜。
“砰”的一聲。
檀木的書架倒在了地上，上面的書噼裡啪啦的砸了一地。
等到安靜下來，姜暖才睜開眼睛，剛剛書架倒下來的一瞬間，賀隋章絲毫沒有猶豫的將她抱在懷裡，然後用背擋住了所有的書。
“賀隋章？”姜暖輕輕的喊了一句，她能感受到壓力，但是並不是很大，應該是賀隋章帶著她躲開了。
“嗯？我在。”賀隋章的聲音有些低沉，“沒壓到你吧，你試著往外爬。”
“好。”姜暖輕輕的移動身體，慢慢的磨蹭出來，等見到光亮的時候她才發現她是在賀隋章的懷裡。
她只能仰面移動，而賀隋章就趴在她的上方。
他的目光專注認真，隨時都像是要落下一個吻。
姜暖動作尷尬，又被賀隋章時刻盯著臉上的紅潤逐漸蔓延：“你能不能先起來，我這樣不好出去。”
賀隋章嘴角勾了下，像是要輕笑，卻不知道為什麼皺了皺眉，他低咳一聲：“暖暖，我相信你，你先出去，你出去之後我就起來。”
姜暖以為賀隋章是起了玩心，準備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教訓賀隋章。
她的目光從他的胸膛移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再移到他霧靄般的眼睛，在她快要出去的時候，賀隋章喊住了她：“暖暖，能不能讓我親你一下。”
“只剩三下了，你要現在親？”
“嗯。”賀隋章淺笑。
姜暖閉上眼睛，等著賀隋章的吻，結果他的第一個吻卻落到了她的額頭。
姜暖睫毛微顫，想要睜眼，第二個吻就落到了她顫唞的眼睫上。
最後一個吻落在她的鼻尖，充滿愛意和憐惜。
“我愛你，姜暖。”
姜暖的心微跳，她睜開眼睛卻看到賀隋章的頭上開始往下流血。
“賀隋章？！”她手忙腳亂的爬出來，她才發現賀隋章的後腦勺被書角砸出了血，只不過因為他側著頭所以血一直沒流到前面，直到最後實在是太多了，才流到了額頭。
而她剛剛的空隙是賀隋章的一隻腿支撐的，檀木的書架大概有三百斤，他的腿幾乎都被壓的變形。
就這樣，剛剛這個人還能面無表情。
姜暖哭的很厲害，她一邊喊賀隋章不讓他睡過去，一邊打急救電話。
“暖暖，別怕，我在這裡。”賀隋章伸手握住姜暖顫唞的手，卻在碰到之後昏了過去。
他其實不想昏過去的，昏過去暖暖一定會被嚇到的。
血液漸漸的將書給浸溼了。
*
“病人後腦勺受到重擊，能不能醒過來暫時還不確定，至於醒過來是否會有後遺症，還要等醒過來才能確定。”
“病人的腿嚴重變形，必須馬上手術。”
“如果恢復訓練做的不錯的話，用柺棍還是可以行走的。”
姜暖坐在椅子上，腦子裡迴盪的都是醫生的話。
“暖暖，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姜喬陪著姜暖，“你為什麼要收留他？”
姜暖搖頭，她也不知道，一直想不出來理由所以才一直沒和姜喬說。
“我聽說他之前失憶了，所以你才收留他的對嗎？”姜喬猜測。
姜暖既沒回答是也沒有否認。
“你喜歡失憶後的他？”姜喬畢竟和姜暖生活那麼長時間，對於姜暖心裡面所想，她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姜暖垂下眼睫，擋住眼睛裡的茫然，腦子裡卻回憶起書架下的那三個吻。
姜喬看著姜暖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輕的嘆了口氣：“姜暖，時琛決定下個月回去，你和我們一起嗎？”
“這麼突然嗎？”姜喬抬頭。
“已經拖了很久了，時琛那邊還有工作，我也更喜歡國外的氛圍。”
“好，我知道了。”
姜喬陪在姜暖身邊看著床上的那個人，曾經整個人是涼城第一，她覬覦他的能力，想要他拯救姜家，後來她躺在病床上，他欺負了她的妹妹。
現在倒是輪到他了。
姜喬的內心一片平靜，她早就在那一年裡放下所有了。
賀隋章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了，姜喬又來勸說姜暖：“暖暖，你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去，這裡就留給賀隋章的家人來照顧，該給的錢也不會少給。”
“可是他已經沒有家人了。”姜暖低語。
“可是你還有家人，要是歲歲知道你不回去，肯定會哭一路的。”
看姜暖沒說話，姜喬將機票病床上：“我們在機場等你。”
姜暖看著那張機票發呆。
“暖暖……”沙啞的聲音從病床上響起，姜暖猛的抬頭看向他，目光帶著震驚。
“怎麼不認識我了？”賀隋章勾唇。
“你醒了？”姜暖揉了揉眼睛連忙站起來，“你醒了！”
“別哭。”賀隋章的腿還沒有完全好透，他掙扎的坐起來的時候，床上的機票掉在地上。
姜暖像被驚醒一般，她看了看機票，又看了看賀隋章，逐漸冷靜下來。
“賀隋章，我有話跟你說。”她坐在椅子上，神色認真，“你之前落海，有段時間失去了記憶，一直以為自己十八歲。”
“我不讓你出門，不讓你學習，讓你只能依賴我，我還折辱你，讓你洗衣做飯，讓你一個商業奇才，當一個沒有用的人……”
姜暖將這段時間的事情都說給了賀隋章聽，她以為會在賀隋章的臉上看到怒火和恨意，沒想到賀隋章只靜靜的看著她。
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之後，姜暖撿起地上的機票，轉身道：“賀隋章，再見了。”
身後卻突然傳來撲通聲，賀隋章痛苦的喊道：“姐姐……”
姜暖心中一震，扭頭看向賀隋章。
賀隋章因為急著起來，從床上摔到了地上，姜暖連忙伸手去扶他，卻被賀隋章緊緊的抱住。
“姐姐，原來你就是這樣對三十三歲的我說我們的事情啊？幸好還是我。”賀隋章像條毛茸茸的大狗纏住她。
他輕笑著道，“姐姐你說的不對，要我說，這段時間，姐姐洗澡之後穿的衣服都是我整理的，我中午還去送飯了，所有人都知道姐姐有個小狼狗，那就是我。”
“我還偷親了姐姐，姐姐還教我設計……”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剛剛開始的笑聲也逐漸消失變得哽咽起來：“所以，暖暖，你不能不要我。”
姜暖的機票落在了地上。
不久之後，賀隋章出院，姜暖帶他回賀氏老宅。
腿腳不便的人一蹦一跳的從背後抱住她，姜暖無奈：“你腿腳不好，就上床歇著。”
自從賀隋章醒過來，姜暖發現賀隋章很喜歡從背後抱住她。
“不，我抱著你，才叫休息。”賀隋章耍無賴，他細細的親吻著姜暖的側臉，聲音中帶著幸福：“暖暖，你好愛我啊。”
“我哪裡愛你？”姜暖故意道。
“你只對十八歲的我這樣那樣，而不對三十三歲的我這樣那樣。”明明是幹活做家務的事情，在賀隋章的嘴裡就變成了這樣那樣。
但是姜暖明白他的意思。
對於的賀隋章來說，扭曲強制，便是愛的表現。
“你敢這樣愛我，我便打斷你的腿。”姜暖輕笑。
“嗯。”
十八歲的賀隋章眸光溫柔的答應了，他已經失去一次，又如何不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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