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柯見到滿臉笑容的賀隋章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
“喝口水。”賀隋章有禮貌的端了一杯水給黃成柯。
黃成柯下意識的就往旁邊躲閃一下, 在看到旁邊姜暖含笑的樣子的時候，才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我還沒有習慣。”
他端起杯子喝口水壓壓驚。
當時賀隋章住院的時候, 黃成柯就去見過他，也聽到姜暖說他之前失憶了, 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失憶的賀隋章會是這樣。
賀隋章坐回姜暖的身邊，認真的盯著黃成柯。
黃成柯立馬正襟危坐, 像是被領導考察一樣。
賀隋章看了一會就對著姜暖耳邊說了兩句悄悄話。
黃成柯忍不住的豎起耳朵想聽一聽失憶的賀隋章對他的評價。
賀隋章自己推著輪椅出來了，姜暖沒出來。
賀隋章對著姜暖伸出了三根手指，姜暖輕輕的點頭。
姜暖的笑掛在臉上，望著賀隋章。
賀隋章又看傻了，他想舔唇瓣，卻沒想到碰到了姜暖的手心。
姜暖倏的收回手，眼睛水潤的看著賀隋章。
原本他以為賀隋章還會要拒絕兩下，沒想到賀隋章一口就答應了。
黃成柯看向賀隋章，有些遲疑的道：“你的意思是他以為自己十八歲？”
“你說。”黃成柯嚴肅起來，能讓姜暖麻煩他的事情肯定是關於賀隋章的事情。
“我要是不年輕，姐姐，為什麼看上了我，而不是看上三十三的那個混蛋我呢。”賀隋章有些得意忘形了，順口就將姐姐喊了出來。
黃成柯強忍住笑意：“隋章，我是黃成柯你還記得吧，你看我都這麼老了，你怎麼可能不老呢？”
黃成柯：“……”
黃成柯一噎，賀隋章還真沒講錯，賀隋章看起來確實沒什麼變化。
“暖暖，我明明是十八歲。”賀隋章對笑話他的黃成柯有些氣惱。
賀隋章這才開口道：“我發現三十三歲的你比你十八歲的時候醜多了。”
“我想讓你告訴賀隋章, 他現在已經三十三歲了而不是十八歲了，不能去上學了。”
剛剛還明亮的星河此時垂著睫毛，眼睫陰影下泛著淡淡的粉色，如同成熟的蜜桃。
“嗯，而且他還給自己杜撰出一些記憶，醫生說可能是因為他看的一些電影。”
看著賀隋章和姜暖兩個，黃成柯感覺自己的牙酸酸的, 他現在終於相信賀隋章失憶了, 這要是擱以前, 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站在門外的黃成柯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趕出來的一樣。
他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賀隋章失憶之後能變這麼傻，不過要不是這樣，他還不敢這樣放肆大笑。
黃成柯當年自己上學的時候雖然成績很好，但是跟不上學相比，還是不上學的日子幸福。
賀隋章親吻之後，低聲道：“暖暖, 我剛剛好像親吻到了星河。”
“咳咳。”黃成柯感覺自己被忽視的厲害，為了避免吃到更多的狗糧，他連忙輕輕咳嗽兩聲，提醒那兩個人。
“她不去。”賀隋章聲音有些沙啞，嘴巴都被他親腫的暖暖，他才不願意讓黃成柯看到。
姜暖噗嗤一聲笑出來, 眼睫彎成一道細閃的星河, 閃耀著光芒。
“我同意了，但是黃成柯你先出去等我會，我等會和你一起去。”
賀隋章傻乎乎的盯著姜暖, 然後低頭親了親纖長的睫毛。
黃成柯揉了揉眼角的淚水，模糊間似乎看到賀隋章正冷著臉看他，氣壓低沉，完全和以前一模一樣。
說話時的風輕輕的拂過耳蝸，帶起一陣癢意, 姜暖勾起唇角：“黃成柯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對他說。”
“姜暖不去嗎？”
姜暖的臉有些紅潤，她開始找黃成柯說正事：“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黃成柯生怕賀隋章不相信, 連忙點頭。
賀隋章毫不客氣的道：“我能和你一樣？”
黃成柯看著兩個人之間打的啞謎，迷惑而困解，不過想到姜暖拜託他的事情，他對著賀隋章道：“要不，我帶你去大學轉轉，等你回來的時候再決定要不要上學。”
姜暖連忙捂住賀隋章的嘴巴，期望黃成柯沒聽到。
他又揉了揉，發現賀隋章明明是滿臉委屈，剛剛一定是他看錯了。
黃成柯強忍著笑意道：“你也知道三十三歲的你是個混蛋，這才是真正的原因，跟你長啥樣有什麼關係。”
他在門口站的腿有些酸了，裡面的門才打開。
黃成柯面無表情了兩秒，然後捧腹大笑：“哈哈哈。”
但是氣質上比之前成熟。
不過……現在他失憶了，倒是沒什麼違和感了。
“行吧。”
賀隋章的腿雖然好了，但是還在復健，不能走太長時間，所以黃成柯就推著賀隋章往大學去。
黃成柯原本看賀隋章在姜暖面前那麼活潑，還以為他的話會比以前多，現在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
“其實你現在十八歲挺好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轉機。”黃成柯輕嘆。
輪椅上的人沒說話，而且頻頻的看著自己的手錶：“你能走快點嗎？”
黃成柯感覺自己可能就是個工具人，他推著賀隋章進入到最近的一所大學，隨口問道：“你等會有什麼事情嗎？老是看手錶。”
“我在看我離開暖暖多久了，明明才十幾分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麼這麼想她。”
黃成柯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這個人是被愛情迷住了眼。
他沉默快速的帶著賀隋章逛完了整個校園：“其實你要是想上學也挺好的，最起碼彌補了當年的遺憾。”
“不，我決定不上學了。”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在學校我會有很久見不到暖暖。”賀隋章遺憾的道。
工具人石錘了。
黃成柯一言不發的將賀隋章送回了姜暖那，按下門鈴就離開了，他再吃狗糧今晚的飯他就吃不下了。
“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姜暖將門開啟，就看到一臉慌張的賀隋章，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問道：“黃成柯是被打劫了嗎？”
“沒有，沒什麼危險，他只不過有事先回去了。”賀隋章打消了姜暖的擔心。
既然沒什麼事情，那賀隋章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只是太久沒見你了，見到你，我才安心。”賀隋章握住姜暖的手。
姜暖低頭在賀隋章的唇上親了一下：“我也是。”
賀隋章笑了起來，然後眼神狡黠的道：“剛剛那一下是你主動親我的，所以不能算到每天十個裡面。”
“好了，好了，知道了。”
*
“今天有好好吃飯嗎？”姜喬的電話準時響起，她就怕姜暖忙忘記吃飯，以前住的近，她還能監督她，現在只能隔著手機螢幕監督了。
“吃了吃了。”姜暖頭也不抬的道。
每天都有賀隋章監督她，比她姐姐還囉嗦，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看上他的。姜暖有些走神。
“你又接了什麼活，這麼加班加點，不能讓對方晚點要嗎？”姜喬一顆妹控的心蠢蠢欲動。
“我們工作室準備參加C國的國際服裝秀，早點做完要是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還能修改。”
“你也別太累了，累了就休息，別熬太晚。”
姜暖應了一聲，姜喬開始問賀隋章的事情：“你之前說賀隋章傻了，他是真傻了？”
姜暖將圖紙換了個方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倒在那裡。
姜喬那邊歲歲跑到廚房去搗亂，她也就將手機給放在桌子上。
姜暖畫的認真，絲毫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反而覺得安靜了一點。
等姜喬回來看到那邊一片黑暗，喊了好幾聲。
賀隋章進來發現姜暖正專心致志畫畫，放在一杯牛奶準備出去的時候發現姜暖的手機裡有聲音傳來。
姜喬喊了幾聲發現手機動了，以為是姜暖，便順著之前的話題道：“賀隋章是真的傻了嗎？他要是欺負你，你就跟姐姐說。”
一張俊朗的臉出現在手機螢幕裡，姜喬嚇了一跳，皺眉一看就發現這個人就是她口中的賀隋章。
雖然賀隋章沒見過姜喬，但是每晚他都悄悄的在一邊看著姜暖打電話，期待著姜暖將他介紹給姜喬，只不過姜暖一次也沒有。
這次突然見到姜喬，賀隋章有些手足無措，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家長啊，他連忙衝著手機喊了一聲姐姐好。
“啪嗒”電話掛了。
賀隋章奇怪的看著手機：“是姐姐那邊的網絡卡了嗎？”
姜暖抬起頭看著賀隋章拿著她的手機，才想起來之前電話好像沒掛。
“你事情忙完了？”姜暖知道最近賀隋章在忙網上的事情，好像成立了一個網路公司，平日裡也很忙。
“沒有。給你送牛奶，你快喝，不然就冷了。”賀隋章催促著。
姜暖點頭，端起牛奶喝了兩口就看到賀隋章眼巴巴的看著她，一副很想喝的樣子。
“你也要喝？”姜暖將杯子遞給賀隋章，賀隋章搖頭拒絕：“我不想喝杯子裡的。”
“那你想喝哪的？”
“喝你的。”
她的奶？
姜暖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賀……賀隋章在說什麼東西。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賀隋章就親上她的唇，輕輕的舔/舐著她的唇角。
姜暖像傻了般的看著賀隋章，賀隋章還故意舔了圈唇瓣。
他伸手捏了一下姜暖的臉頰：“傻乎乎的，真可愛。”
姜暖回過神連忙將賀隋章推出門外，賀隋章不明所以的看著冰冷的門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而在門後的姜暖靠在門上，用自己的手給自己的臉頰降溫，她剛剛都在想啥，竟然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電話此時響了起來，將姜暖嚇了一跳，她找到自己的手機發現是姜喬打過來的。
姜喬的臉懟在手機上，發現對面是姜暖才開口道：“真傻了，暖暖，賀隋章是真傻了。”
她剛剛被賀隋章那聲姐姐給驚到了。
她從來沒想象過賀隋章會喊她姐姐。
但賀隋章要是真和姜暖在一起了，喊她姐姐不也是正常的嘛，姜喬想了想繼續道，“不，那個人一點也不傻，他想這麼快就當我妹婿，簡直在做夢。”
“妹……妹婿？”姜暖痴痴的重複著這個詞。
姜喬這才發現姜暖的臉異常的紅潤：“暖暖，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燒了？現在國內應該是夏末吧，早晚都開始轉涼了，你記得多穿點……”
“啊，我沒發燒，我還有事情，明天聊姐姐。”姜暖臉上的溫度已經降不下來了，她怕姜喬擔心連夜飛回來，連忙將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這夜姜暖失眠了，她將自己裹在小毯子裡，伸手輕輕的摸著自己的唇瓣，想到賀隋章的那句話。
“喝你的……”
“啊啊啊啊啊。”姜暖在內心尖叫，自己怎麼能想到那裡去。
賀隋章也失眠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
C國的時裝秀在秋末，很多大牌設計師都被邀請參加，姜暖的工作室準備了三個月的服裝在走秀中獲得無數媒體稱讚。
被稱為現代的“文藝復興”，國內的微bo上也盡是這次時裝秀的熱搜。
工作室裡的設計師都很高興，準備時裝秀結束後出去好好聚聚放鬆一下，畢竟為了這次時裝秀他們可是熬了三個月。
姜暖卻拒絕了，她這次來C國不僅是來參加這次的時裝秀，她還想要買個東西。
C國不僅被稱為潮流之都，也被稱作手藝人的天堂，這裡崇尚手工製作，街頭小巷到處都可以看到有人在那低頭製作東西。
就算有人在他旁邊停下了，也不會打擾到他。
因為他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姜暖看入迷了，在C國的小巷子裡被一個個的專心所折服，但是她沒找到合適的東西。
“暖暖，時裝秀結束了嗎？”賀隋章的電話打過來。
“嗯，結束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姜暖沒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著在C國再呆兩天，看能不能遇到合適的，便說過兩天。
賀隋章那邊沉默了會，聲音溫柔的嘆息：“我好想你。”
夜色逐漸降臨，月亮爬上異國的鐘樓，微風將溫柔的聲音送到耳邊，姜暖低聲回應：“我也想你。”
思念在此刻漫無止境的瘋狂蔓延。
姜暖之後又花了一天去找，卻終究沒找到合適的。
“小姑娘，我看你來了兩天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嗎？”坐在臺階上休息的手藝人揚聲說道。
“是的。” “說說你想要什麼，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姜暖看著對方歷經滄桑的工具，猶豫的開了口：“我想買個手杖，它的材質不能太冷，最好能夠復古一點，他比較喜歡古董，手杖上的人物應該是路西法……”
她說著說著就變得順暢起來，這個手杖彷彿就存在她的腦海裡。
當初賀隋章的車翻到海里，人沒找到，手杖也沒找到。
後來人找到了，但是手杖就徹底消失了。
姜暖猜測那根手杖估計已經石沉大海了。
現在賀隋章走路雖然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是經常走時間長了，她能看到他額頭冒出的汗珠。
“你好像已經有心儀的手杖了。”
姜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要求有點多，其實沒有那些也行，用著順手就好。”
“我知道哪裡有你說的手杖。”老人笑著點頭。
“真的嗎？”姜暖有些驚喜，但是又有些防備。
老人沒在意姜暖的防備，轉身往臺階上面走：“你跟我來。”
他也不回頭看，彷彿篤定姜暖會跟上來一樣。
姜暖看著老人的身影，和工作室裡的人說一聲，然後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賀隋章，然後跟了上去。
每走過一個彎，姜暖都會拍照發給賀隋章。
她怕等會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就拍照片，發給賀隋章也只是存照片用。
姜暖跟著老人在巷子裡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了一個作坊裡面。
裡面有個男人正在拉火，火苗一躥多高，然後他將裡面炙烤的鐵給拿了出來，開始打鐵。
姜暖怔愣。
老人示意姜暖進去：“既然你已經知道手杖是什麼樣子的了，不如親手製作一個吧。”
姜暖咬咬牙，點頭走了進去。
等她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的臉上有些髒，衣服也被火星燎了幾個洞，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卻很大，明天再來一天，應該就可以做完回去了。
姜暖照著照片在小巷子裡轉了兩圈，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哪怕拍了照片還是迷路了。
C國手機導航的衛星覆蓋很差，姜暖在導航上根本沒搜到這個地方。
她不由得有些想念國內的導航。
賀隋章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姜暖準備應付過去之後問問人，結果賀隋章敏銳的察覺出她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就是在巷子裡迷路了，我等會問問人，很快就出去了，你別擔心。”其實告訴賀隋章也沒有用，但是他一問，姜暖就控制不住的說了出去。
“別急，你把你現在在的地方多拍幾張照片發給我。”
姜暖沒問為什麼，只以為賀隋章是關心她現在是什麼處境，就拍了兩張照片發過去。
照片顯示傳送成功後，姜暖看到了賀隋章的回覆。
【賀隋章：你站在別動，我來接你。】
看著手機裡的回覆，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姜暖卻乖乖的沒有再到處亂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相信賀隋章能越過這一萬多公里來接她，但是她卻相信了。
好像有點傻，但是又很開心。
她坐在那裡，望著天上的月亮，心裡平靜又安寧。
“暖暖……”男人的聲音像是從月光傳來的，姜暖猛的回頭，就看到站在那對著她張開雙臂的賀隋章。
姜暖站起來，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僅真的來了，還找到她了。
“我來接你回家了。”
此刻賀隋章眸子裡的光就像月光般溫柔，姜暖有些恍惚，卻連走帶跑的撲到了賀隋章的懷裡。賀隋章收攏雙臂，緊緊的摟著姜暖。
*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姜暖目光在賀隋章的背後轉了一圈。
賀隋章忍笑將姜暖拉到懷裡：“別看，沒長翅膀。”
姜暖有些不好意思，低咳兩聲：“快說，你怎麼過來的？”
這下輪到賀隋章不好意思了，他眼神飄忽，吞吞吐吐的道：“你結束的那天，打電話的時候你說你也想我了，我就連夜買票，飛過來了。”
“其實我昨天就到了，只能遠遠的看著你，怕你知道不高興。”
畢竟當時姜暖走的時候特意不帶賀隋章的，因為她想著在這裡買了手杖做禮物送給賀隋章，想當作一個驚喜，但是賀隋章不知道。
他委屈的看著姜暖，“只能遠遠的看著你，連碰都不碰你。”
他輕輕的用手摸了摸姜暖的臉頰，臉上露出一股滿足感。
姜暖定定的看著賀隋章，然後踮起腳尖，揪著賀隋章的唇親了上去。
賀隋章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攬住姜暖的腰回吻回去。
周圍逐漸有愛看熱鬧的外國人駐足圍觀，甚至還有鼓掌的聲音，姜暖被看的不好意思，推了推賀隋章。
分開的時候，賀隋章臉上還異常的委屈，他還沒有親夠呢。
姜暖怕賀隋章又親上來小聲的道：“回去再給你親。”
賀隋章立馬就笑了起來，變得速度讓姜暖忍不住的喟嘆。
人群漸漸散去，姜暖才想起來問賀隋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啊？”
賀隋章將手機拿出來晃了晃：“根據你的照片找到的你。”
“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姜暖對賀隋章說的話持懷疑態度
“嗯。”賀隋章牽起她的手，對她笑起來：“我帶你回家。”
寬闊的手將姜暖的手緊緊的包裹起來，乾燥溫暖，姜暖看著前方男人寬闊的後背一步一步的跟隨著他。
就像很久之前一樣。
等到從小巷子裡出去之後，姜暖才明白賀隋章可能真的是根據照片找到她的，畢竟他是曾經白手起家站在涼城商圈第一的人。
“你去那做什麼？”賀隋章好奇的回頭看向逐漸消失的小巷子裡。
“不告訴你。”姜暖搖頭。
兩個人吃完飯，姜暖才發現賀隋章有些不對勁，他一直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就像是要被丟棄的小動物一樣。
進了房間還主動的替她找換洗的衣物，殷勤的不像話。
姜暖拿著狐疑的目光看著他，猜測到：“你這麼殷勤，是不是揹著我幹什麼壞事了？”
賀隋章不可置信的看著姜暖，他的聲音有些顫唞：“明明是你……明明是你，你現在還說我錯了壞事。”
“我？我怎麼了？”
賀隋章坐在姜暖的身邊悄悄的用手捏著她的衣角，低著頭道：“暖暖，你別找別人，那些外國人都很花心的。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而已。”
“而且我才不是殷勤，我是對你好。”
賀隋章這是以為她去小巷子裡是找別的小奶狗去了？
姜暖有些哭笑不得，她歪著頭看向賀隋章：“所以只要問找一個不花心的外國人是不是就可以了？”
“不是。”賀隋章立馬反駁，本來只是捏著姜暖衣角的手逐漸變得摟住了姜暖的腰，而且還有不斷收攏的跡象。
“你是我的女朋友。”賀隋章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深邃的眸子微垂著，目光透著氤氳。
姜暖微張著嘴，她總覺得現在的賀隋章有些不一樣。
“所以暖暖你不能不要我！”姜暖的感覺還沒有一會，就聽到賀隋章理直氣壯的宣佈。
姜暖噗嗤笑出聲：“知道啦，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去是給你選禮物的，要不你明天和我一起去。”
“給我的……禮物嗎？”賀隋章微愣，眼裡的光越來越亮，唇瓣呢喃。
“嗯，所以別吃醋了，我不會找別人的。”
“唔……嗯……”男人的親吻落了下來，像是撒歡的大狗，整個人都往姜暖的身上蹭。
姜暖也放縱著賀隋章的行為，只不過在察覺到異樣的時候，賀隋章就紅著臉跑了出去。
姜暖摸了摸自己的滾燙的臉，輕聲低嘆：“好純情。”
*
早上賀隋章比姜暖起的還早，他昨晚一夜都沒睡好，期待著自己的禮物。
姜暖看著賀隋章精神十足的樣子，微勾唇角。
順著昨天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姜暖將賀隋章帶到了小型的製作廠。
賀隋章走進去就看到放在那裡的一條長鐵棍，上面還有著奇奇怪怪的裝飾。
姜暖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剛剛做完的時候她還十分滿意，結果今天看到就感覺奇醜無比。
“這是給我的禮物嗎？”
姜暖本來想說還沒有做好，結果看到就算這樣賀隋章也一副期待的望著她，只能點點頭。
“我很喜歡。”
“不過還需要再精細加工加工。”姜暖實在無法想象賀隋章拿著這個柺杖出去的樣子。
“好。”
既然賀隋章來了，姜暖也不客氣的使喚著他，別的情侶都在遊樂場玩耍，而他們兩個卻在打鐵。
姜暖看向側臉被火光照亮的賀隋章，他的嘴角噙著別人不易發現的溫柔笑意。
姜暖看了一會，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
手杖快做好了，因為有了賀隋章經常品鑑古董的眼光，今天的手杖和昨天的手杖相比簡直大變樣。
只不過因為路西法的圖案太過複雜，賀隋章將手杖的頂端做的圓潤起來，然後柄部刻上光感。
“這個頂部是什麼？是珍珠嗎？”
姜暖有些好奇賀隋章的設計。
“不是，是太陽。”賀隋章正垂著眼打磨上面的圓珠，“是光。”
“是你。”
姜暖怔愣抬頭，發現賀隋章正專注的看著她。
“那你呢？”她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如果她是光是太陽，那他是什麼？
賀隋章站起來手握手杖，輕輕的點了兩下地，目光乾淨通透：“我是底端，是光下的陰影，是親吻你腳尖的塵土。”
伴你而生，無處不在。
十八歲的賀隋章，他的愛直白、真切、炙熱、濃烈，讓姜暖震撼卻又嚮往。
因為賀隋章來了，姜暖索性帶著賀隋章在C國多留了幾日。
設計師也是要多找找靈感的，而賀隋章則可以在電腦上處理一些不重要的事務。
兩個人便一起逛了C國，從C國最北端的雪山頂端到最南邊的深海深處，每一處都留下了他們的身影。
而只要出門，賀隋章就要拉著姜暖的手，在雪山上很冷的時候，賀隋章就會將她的手包裹的一絲不漏，而在南方沙灘時，賀隋章的手也不會鬆開。
有時候姜暖嫌棄手上的汗，賀隋章就會過一會用手帕擦擦手。
“為什麼你一定要拉著我的手？”
姜暖正和賀隋章漫步在沙灘上，夜晚的沙灘上除了海浪的聲音便是腳踩在沙灘上發出的嗤嗤聲。
“你知道潮汐是怎麼樣形成的嗎？”
海浪在海風的吹拂下，慢慢的親吻他們的腳又慢慢的退去。
“因為月球對海水的引力，就像你對我的引力。”賀隋章舉起兩個人的手對著月亮，“所以我的手就被你吸住了。”
姜暖被逗笑了，她掙脫賀隋章的手往前跑去：“現在你就抓不住我的手了。”
兩個人在海岸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最終賀隋章在一處礁石後抓到了姜暖。
“引力的作用是巨大的。”賀隋章壁咚著姜暖，微微喘氣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他的心臟因為剛剛的跑動跳動聲有些大，姜暖覺得它震動的頻率都傳到了她的臉上，不然她的臉為什麼那麼燙。
姜暖抬頭看向賀隋章，他正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月光在他的身上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煙霧，溫柔的像是出水了。
而他的手又怕礁石太涼放在她的腦後，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腦袋。
那麼溫柔，那麼柔軟。
姜暖盯著賀隋章的眼睛輕輕的道：“賀隋章，我愛你。”
賀隋章大概沒想到姜暖會說出這句話，明顯的愣住了。
姜暖笑了笑，抱住賀隋章，她輕輕的將腦袋放在賀隋章的肩膀上，在他耳邊重複了一遍：“我愛你。”
賀隋章終於反應過來，臉上帶著興奮和激動，隨即聽到姜暖又說了一句話。
“三十三歲的賀隋章，我也愛你。”
他的情緒逐漸內斂起來，表情恢復平靜，眼角卻被月光照的水潤，他摟緊姜暖，聲音顫唞。
“姜暖，謝謝你。”
謝謝你，還願意愛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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