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天雷地火滾滾燙,陳胤一張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紅得十分通透。他迅速繫好裡衣的帶子,怒道:“滾、出、去!”
氣氛徒然變得很壓抑,賀珺在嘴邊拉上無形拉鍊,貓著腰準備‘滾’了。
“站住!”
賀珺頓住,轉身賠笑,“王爺,其實吧,你這個小肚腩還是可以拯救的,只要稍加練習,舉個鐵,做做仰臥起坐……”
“閉、嘴!”陳胤只覺自己的後槽牙都快被咬碎了。怎麼會有她這麼氣人的女人,簡直不知羞恥,不分尊卑。大膽闖他的浴池就算了,居然還肖想他的□□。
賀珺再次給自己的嘴拉上拉鍊,眼睛忽閃忽閃瞧著他的臉。就算是個有小肚腩的美人,他也還是美人。難怪之前就覺得他身上的手感不對,跟她自己以前摸著自己的游泳圈的時候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陳胤扶額,眼角兩邊突突直跳,一時想不到什麼懲罰來治她,便轉身從衣櫃裡拖出一堆衣物塞給她,“拿去浣洗乾淨。”
賀珺:“……”
這太不講理了,她只踩了一套,憑什麼他要把衣櫃裡的衣服都給她洗?
“王爺,你這都是乾乾淨淨的,咱們做人還是要講原則講人道……”
陳胤賞了個漂亮的背影給她,從架子上拿出那根能抽斷人胳膊的黑刺。
“啪……”
黑刺從賀珺耳邊呼嘯而過,然後又從她耳邊快速收回,全程她都只是木訥的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生怕對方走偏,把她腦袋削半截下來。
“王妃剛說什麼?”陳胤偏頭戲問。
媽呀!他那一鞭子是抽空了麼?不,是抽破了她的膽兒。
賀珺趕緊改口,“呵呵,我說王爺英俊瀟灑,能為王爺洗衣服真是三生有幸,四世積德,十分感動,萬分涕零……我這就去給王爺洗衣服。”
說完,她順手把衣櫃裡剩下的兩套也一起拿走。
哼哼,王八蛋,洗就洗,要洗全部洗,看你穿什麼。
風再次從窗戶裡吹進來,陳胤回過神,意識到自己還只著了裡衣,轉身去拿衣服的時候,看到空蕩蕩地衣櫃他啞然失笑。
她還真是一點兒也不肯吃虧。
他很少在別莊,放在這裡的衣物很少,但也並不是什麼沒有,她以為這就會讓他沒有衣物可穿。
“來人,拿兩套衣服過來。”
不一會兒,出取衣服的人回來了。
陳胤:“衣服呢?”
“回王爺,王妃說您讓她洗衣服,讓人把您的衣服全拿去洗了。”
。。。。
真是低估她了!
*
大晚上叫人洗衣服,陳胤,你腦子有病。賀珺心裡不停腹誹,看著因她到來變得通明的浣洗園,一時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大概就是大人物登場自帶的燈光效果了。
浣洗園,洗衣服的嬤嬤婢女們被驚醒,大半夜的,王妃居然來洗衣服,洗的還是王爺的衣服。
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麼。
要不是有別莊的護衛的確抱著兩大簍衣服過來,她真不敢信王妃是真王妃。
“愣著幹什麼?趕緊的,把衣服泡起來。”再不泡起來陳胤就來拿衣服了。
常嬤嬤是莊裡的老人,想的事情自是要比其他人多一些,便上前小心的問道:“敢問王妃,王爺怎會突然要洗這麼多衣服?”
王爺素來潔淨,每次換下的衣物都是即時浣洗,從未有過堆積現象,故常嬤嬤有此疑問。她怕是不是浣洗園有不乾淨的婢子沒把王爺的衣物洗乾淨就拿去王爺的房裡了,導致王爺不高興,倘若王爺因此怪罪下來,她們上哪兒喊冤去。
賀珺把懷裡的衣服放進盆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仰面長長嘆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來來來,這位奶奶,我問你……”
“王妃使不得,王妃折煞老奴了,老奴姓常,王妃喚老奴嬤嬤即可。”被她叫奶奶,常嬤嬤嚇得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賀珺沒想到自己禮貌的稱呼竟把人嚇跪了,她站起來甩甩手,故作輕鬆,把常嬤嬤扶起來,“常嬤嬤你起來吧。”
老人家給她下跪,她良心過意不去。
常嬤嬤:“王妃寬厚。”
見對方起身後,她才問道:“我問你,王爺多久沒來別莊了?”
常嬤嬤恭敬回道:“回王妃,有小半年。”
賀珺又問:“這期間王爺的衣物你們都常洗麼?”
常嬤嬤:“王爺未穿過,自是不必浣洗。”
聞言,賀珺雙手一拍,道:“這不就得了,小半年沒洗過的衣服不知道長多少蟎蟲,王爺當然不會穿,所以要洗洗,明日曬一曬才能讓王爺穿。”
一聽王爺的衣物上長蟲,浣洗園裡的人都嚇得縮脖子。
常嬤嬤更是驚恐,“不可能,咱們給王爺浣洗完的衣物都會薰香,且定期翻出來晾曬,怎可能長蟲,王妃……”
賀珺扶額,“我說的蟎蟲是很小很小的一種細菌,以你們的眼睛自然是看不見,但是這玩意兒極其傷害人的面板,一旦沾上便會讓人身上發癢,甚至侵害人的五臟,讓人痛不欲生。”
常嬤嬤發揮她強烈的求知慾:“既然肉眼看不見,何以王妃會知道?”
“當然是咱們英明神武的王爺看到了啊,難道你們在懷疑你們王爺的慧眼?”賀珺掃視所有人道。
眾人齊齊搖頭,“不敢不敢。”
常嬤嬤再不敢說什麼,趕緊帶著人拿盆提水泡衣服。“王妃,既然這蟲子如此霸道,洗洗就能消滅了麼?”
常嬤嬤放在現代會大概會是老師喜歡的那種三好學生,不懂就問,多好。
賀珺:“自然能,洗乾淨以後,燒一鍋滾燙的開水一燙,放在太陽底下暴曬,幹了就什麼蟲也沒了。”
常嬤嬤又不贊同了,“王妃,可這些衣物都不能燙洗啊。”
賀珺:“那便暴曬。”
常嬤嬤:“少了道工序,要是還有蟲子可怎麼辦?”
“嬤嬤,咱們洗洗再晾起來,”賀珺皮笑肉不笑看她,“好麼?”
徒然有道凌厲的如有實質的視線紮了過來,常嬤嬤的嘴微開看過去,正對上王爺含笑的臉,她毛骨悚然,哆哆嗦嗦應:“是,都聽王妃的。”
衣服剛泡上,賀珺要上手,常嬤嬤見王爺在門口站一會兒走了,哪敢真讓她洗,連忙道:“王妃早些回去歇息,這些交給奴婢們來,明早定會全部晾上。”
不等賀珺開口,門口來了位傳話的婢女,她當著眾人走到賀珺面前行禮,道:“王爺有令,說讓王妃務必親自把衣服浣洗好,慢慢來,不急,今日浣洗不完還有明日,明日過後還有後日……總之,王妃什麼時候一個人把所有衣物浣洗完,什麼時候便能回去。”
賀珺料到陳胤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只是其餘人面面相覷,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有些不知所措。
賀珺淡定揮手,“你們回去休息吧,本王妃要為你們王爺親自浣衣,以表本王妃對王爺的深情厚義。”
若非她的話說得咬牙切齒,且她手裡的衣物快被她拽壞了,她們就信了。
*
月上中天,賀珺抬起頭,月光灑下的光輝照出她在盆子裡蹦蹦跳跳的影子。她此刻正提著裙襬,腳踩在木盆裡的衣物上,“我讓你穿,讓你穿。”
榮麒蹲在牆頭,聽她嘴裡唸唸有詞,看她模樣憤慨不已,頭上的髮髻隨她跳起的動作盪來盪去卻沒散落,非常有意思。他想,要是揪著她髮髻能不能像撥蘿蔔似的把她撥起來?
忍了忍,還是算了,道:“既然你這麼討厭陳胤,跟小爺走。”
賀珺驀然聽到這話,腳下的動作停滯下來。她低著頭看向地面,牆頭蹲著的身影忽而躍下,她拔腿就跑。
“別動,”榮麒抓住她的後領,“不許叫。”
“…………”這該死又熟悉的感覺。
賀珺回頭,依舊是一身黑衣,只是沒有蒙面,面巾在他脖子上掛著,看來又是來刺殺的。
她揚起手,“嗨,又見面了。”
想起陳胤說過此人喝過人血,吃過人肉,賀珺兩個腿肚子直打哆嗦。
只聽他戲問道:“丫頭,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嗎?”
賀珺反問:“我能說不嗎?”
“走了。”話落,榮麒彎腰將她扛起。
賀珺:“………”求換個斯文的挾持法。
已經做好如同上次一般顛簸的心理準備,賀珺閉上眼睛很絕望,這次陳胤還會不會來救她?
為什麼她就那麼倒黴,不是被劫持就是在被劫持的路上?媽媽喲,這是哪個狗作者設定的情節,還能不能行了。
思緒飄得有些遠,賀珺拉回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把她放下來了。只是,此刻的高度讓她不勝寒——她被放在牆頭。
“????”不能再凌亂了,再亂她會瘋。
看她一臉問號筆直佇立在牆頭,榮麒把她摁趴在牆邊,“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且看著,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賀珺沒吭聲,心說你費老大勁兒把我扛一圈兒繞到陳胤的院子裡幹嘛?想看人洗澡好像也來晚了點兒。
這時候,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裡面出來的卻不是陳胤,而是被紫衣蒙面女子攙扶的宣洋,他的衣服半敞,露出胸脯上線條有稜有角且結實的肌肉,髮絲微亂,微微低垂的頭抬了一瞬,正好可以瞧見對方臉上的些許潮紅……
賀珺的腦子瞬間懵逼,在陳胤的院子裡,從陳胤的房間出來一個衣裳不整,神態**的男人,這樣的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甚至於有些貼來倒去的畫面在她腦子裡漂浮,怎麼也揮之不去。
她看向榮麒,是我以為的那樣麼?
榮麒自然不明白她都想了些什麼,見她神色難以言喻,便道:“別急,還有更刺激的。”
他的話音剛落,陳胤房裡變傳出來接連的吼叫,是男性獨有的嗓音,隱忍的低吼,甚至帶著些既痛苦又興奮的壓抑。
天啊,沒想到陳胤竟是這樣的人,難怪她那麼撩他都不見效,原來是好這口。
她捂著半張臉,剩下的半張神情要多誇張有多誇張,她轉身想走,後面卻有隻命運之手死死拽住她。
“我已經看到了,挺心灰意冷,真的!”她回頭揚天長嘆,神情落寞而憂傷,“沒想到王爺背地裡竟是這樣的人,我太失望了。”
直說就好了嘛,我又不會笑話他,做不成夫妻,做姐妹也不是不可以。
見她很有覺悟,榮麒讚賞的看她,順手對她豎起大拇指,“你有這番覺悟,小爺很欣慰。你看,你的王爺夫君養的這些人,拿他們試藥,讓他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讓他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簡直慘無人道。”
什麼?還試藥。
天啊,難道這些人都是陳胤養的面首,為了尋求刺激,還給用藥?賀珺感覺自己的三觀在牆頭磨得‘咔咔’直響,然後徒然落地碎成渣渣。
莫非陳胤其實是在練一種邪功,因自身陽氣不足,所以要採陽補陽,才會導致別莊和王府裡那麼多老態龍鍾之人。
咦~~
賀珺:“這種事難道不是講你情我願麼?”
聞言,榮麒嗤笑,“小姑娘你真是天真,難道安遠侯沒教你什麼是人心險惡麼?陳胤此人衣冠楚楚,實則人面獸心,奸詐小人一個,你還打算跟著他嗎?”
這個……
像是驗證他說的話,陳胤的房門大開,裡面陸續有人被攙扶出來,他們渾身溼透,溼漉漉的衣裳緊緊貼在身上,把身上碩大的肉塊全凸顯出來了,只是這些人的肉是真的五花肉,並不緊繃,不似宣洋那種緊緻的肌肉,和某本國的相撲選手有得拼。
哇~~~
一位兩位相撲選手不稀奇,但滿院子十來個就稀奇了。
陳胤的口味真是清奇又獨特。
陳胤沒有出現,最後一個人從裡面出來後房門便關緊了。
“謝王爺救命之恩,我等恢復後,定誓死效忠王爺。”
‘相撲’選手們紛紛掙脫攙扶他們的人,刷刷跪在地上慷慨激昂。
一人說道:“我受逐鹿天下迫害四代了,導致我都不敢娶妻生子,因為不知道我的兒子將來會在什麼時候開始變老,現在王爺解了我的毒,以後就能安心為我老朱家留後了。”
另一個人接著說道:“我是第五代,到了而立便會走向衰亡,每日每夜身體都像是被人抽乾精氣一樣,滋味十分痛苦,你們看看我這樣子。前些日子王妃在大街上還叫我老人家來著,幸得王爺出手相助,我才沒有吊死在老母親墳前。”
聽到這裡,賀珺好不容易撿起來拼湊的三觀又從牆頭掉下去,她定睛一看,難怪覺得裡面有眼熟的,原來是之前在大街上看到的‘老人家’。
她的表情一片空白,所以這些人其實年紀不大,只是受了某種因素的影響,所以才長得這麼捉急?
天啊,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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