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鬆,波特。我沒興趣找你麻煩。”佈雷斯揚起雙手示意。
哈利的目光緊鎖著他,這段時期以來,他幾乎形成條件反射——總會有素不相識的人指著他鼻子說“哈利波特是虛偽的陰謀者,霍格沃茨的勇士只有塞德里克迪戈裡”;何況面前道貌岸然的男孩戴著綠色蛇院徽章。
“你想幹什麼,佈雷斯?”簡的眼神逡巡在氣氛尷尬地兩人間。
他的眼睛終於找見她,一派無辜:“我只是來傳個話,潘西想見你。”
“潘西?她在哪兒?”
“跟我來,我帶你去。”他如此執意道。
她聳肩,向兩人揮手作別:“你們去蜜蜂公爵吧,記得幫我買點兒甘草魔杖。”
若不是出於緣由,佈雷斯似乎不肯和救世主與麻種女孩在五米之內共處一秒。赫敏揹著他做口型說:“注意安全”。
她衝赫敏安撫地一笑。
他走得不緊不慢,像是真的來度假一般,狀似隨意地問:“你喜歡吃甘草魔杖?”
她搖搖頭:“我不怎麼喜歡吃糖,甘草魔杖是我唯一能接受的甜度。”
佈雷斯笑了笑,兩人再也無話可說。自從那天莫名其妙的晚餐後,他們幾乎沒有正面相見。後來倒是在城堡外的露天過道里遠遠見過他,身邊擁簇著三個笑靨如花的女孩,有斯萊特林也有拉文克勞,不知嬌嬌怯怯談些什麼。他神色淡淡的,是一貫的風流倜儻,眼睛卻望著遠處山巒起伏,看不透神思在何處。
佈雷斯徑直走到帕笛芙夫人茶館前,拉開門示意她先進。簡怔了怔,舉步進去,站在門口張望四周卻不見潘西。
“潘西在哪兒?”她滿腹疑惑。
他卻早已大喇喇坐在玻璃窗旁的卡位裡:“不著急,我們先喝杯茶。”
簡只好坐下,對著粉色選單上的茶名直皺眉頭,就像一隻初生的小奶貓,對陌生的世界一無所知。
他不禁笑了:“你沒來過?”
她撇嘴,自己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何況甜膩膩的英國茶。喬治又是大大咧咧不在意細節,即便這間茶館是約會勝地,她也從未來過。
“那就兩杯加一勺奶的紅茶。”他大手一揮,拿起一旁的羽毛筆在選單上打鉤。那張選單便變作紙飛機飛向吧檯。
他當然知道該點什麼。簡心裡莫名覺得發澀,扭頭看向窗外,正巧撞見一個女孩瞪大眼睛瞅著他們,心裡越發覺不出滋味來。和佈雷斯的關係分明沒什麼,卻總是令旁觀者誤會不已,事後回想,自己果真是鬼迷心竅一般。
格外豐腴的帕笛芙夫人親自端著托盤過來,好似與佈雷斯是熟識,打量她後喜氣洋洋說:“這是你帶來的最美的姑娘。”
簡哭笑不得無口辯駁,佈雷斯也只是點頭致謝,但笑不語。
她抿一口滾燙的茶水,忍不住問:“潘西找我幹什麼?”
今天在校外,他仍然身著低調妥帖的黑色大衣,裡面是一件真絲襯衫。此刻似是覺得熱,他抬手擰開領口第一顆釦子,竟平白多了幾分不羈的氣質。
佈雷斯隨口說:“給那一對多點空間不好嗎?你也不覺得自己礙眼。”
她一怔,瞬間炸毛:“哈利和赫敏?你別亂說話。”
他理直氣壯:“格蘭芬多三人組,韋斯萊走了,只有格蘭傑對波特不離不棄。這說明什麼?”
她說:“是不是馬爾福在到處造謠?”
他笑了:“我只是根據我的眼睛來做出判斷。”
他捉著她的眼睛,明亮得像是窗外陽光,簡倉促低頭攪拌杯中茶水。
茶館裡盡是喁喁私語的情侶,粉紅甜膩的裝潢,還有隨處可見的大蝴蝶結,空氣中還飄蕩著不知名的歌曲,字裡行間都是愛情的溺人氣息,都讓她極度不適。
她一圈一圈攪著煙氣嫋嫋的紅茶,盯著波紋逶迤催眠她的神經,陷入一種深度的麻木。
佈雷斯說:“其實潘西沒有找你。”
簡怔了怔,意識一下子從甜膩的深淵迴歸大腦。
她氣急敗壞想要離開,對面那人卻慢條斯理說:“就算是我請客,浪費可不是美德,我的小姐。”
她倒吸一口氣,坐正問他:“你這是做什麼?拿我開玩笑?”
他說:“這麼多天沒和你聊天,想和你說說話。”
簡恨得牙癢癢,只怪自己太好騙,輕而易舉進了這隻狐狸的圈套。
她有些黯然:“潘西可能不會再理我了。”
佈雷斯右手拇指輕輕摩挲食指上的銀指環,笑眯了眼:“我不這樣認為。潘西向來是嘴硬心軟。”
她說:“可我不能總是遷就她,她遲早有一天會為自己的盲目付出代價。”
就像她一樣,盲目而不自知的愛情最終會是遍體鱗傷。
“我一直很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還這樣在乎她。”
她不禁惡聲惡氣:“是啊,你們都好奇,一個格蘭芬多怎麼會和純血統的斯萊特林是好朋友。”
他突然斂起笑容,認真說:“沒有人在分院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
“所以你相信學院決定了人的一生?”簡心中一動。
“不僅是學院,簡。還有家世。你的出身侷限了你的路,所以那些豔羨或者厭惡都是註定的。”他說。
她不敢苟同:“沒有什麼是註定了的。麻種巫師和純血巫師一樣都有魔力,四個學院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為什麼一定要分出高下?”
他的目光中含著一絲微微的憐憫與慶幸:“沙菲克先生把你保護得很好,簡。你還是不夠了解巫師。如果你不姓沙菲克,甚至你只是麻瓜家的孩子,你確定自己還會認識潘西?潘西還會正眼看你嗎?”
簡有些洩氣:“我的確不瞭解你們。在我眼裡,潘西和赫敏對我來說一樣重要。”
他舒適地靠在沙發上,露出追憶的神情:“我在宴會上認識了潘西,還有德拉科,相信你也是。純血貴族家的孩子,交友聯姻,無非這種途徑。我母親和大家族的關係都很好,因此我們很小就認識了,大概比你還要早些。”
她說:“為什麼你沒有和潘西在一起?”
佈雷斯啼笑皆非地望她一眼,卻又微笑著答:“她和德拉科青梅竹馬,沒有我的份。老實說,我母親是想撮合我們,可是納西莎阿姨搶了先。”
她想起那個總是獨自秘密拜訪沙菲克先生的窈窕女人:“納西莎阿姨的確很不一般。”
他說:“你真的覺得潘西深愛德拉科嗎?”
她怔了怔,含糊說:“我不這樣認為。”
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千金小姐,所想沒有不可得到。她認識的潘西或許有些偏執,但絕不會是一個莽撞愚蠢的女孩。
一旁的玻璃罩中一朵玫瑰自如地含苞待放又全然盛開,不斷重複著輪迴過程。
佈雷斯輕撫著罩子,淡淡說:“愛情在貴族聯姻間不是必需品。但如果恰好有,對女人來說會不那麼痛苦。”
“你是說潘西和馬爾福只是聯姻?”
他說:“我更願意說,她的深情七分愛的是德拉科,三分愛的是德拉科馬爾福。”
“是啊,德拉科馬爾福,聽到他的名字就能想到古靈閣裡的金庫,他就是行走的金加隆,而且是最閃閃發亮的一枚。”
佈雷斯笑了:“那我呢?”
她正因他的話出神,便隨口答:“還沒有被收錄進神奇動物寶典的狐狸。”
他樂不可支,深邃的眼中盡是繁星。
簡心裡沉澱澱的,倘若潘西那看似愚蠢的愛情都有做戲,那她的友情呢?
她忽然問:“你怎麼知道聯姻不是因為愛情?”
他再次露出那種奇異的表情,就像看著禁林中月光下驚鴻一現的獨角獸:“你的存在讓你無法瞭解這些,我可愛的簡。我相信沙菲克先生如果沒有離開家族,他的配偶只會是門當戶對的貴族小姐。運氣好些,是相熟的同學;運氣不好,結婚後第一天起才開始瞭解對方。”
“是是是,”她臉鼓得像只松鼠,“我不懂。但如果那樣,你怎麼會認識我?”
他被逗笑了:“很有道理。如果我母親不結第七次婚,你也沒有緣分見到我。”
她小心翼翼說:“你的母親……也是這樣結婚的嗎?”
他沉默片刻,簡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又坦然說:“她的父親為她找了門當戶對的第一任丈夫,但沒多久便去世了。我母親是個拉文克勞,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又該如何得到想要的。對她來說,愛情沒有名譽地位來得重要。”
她不知是不是開玩笑:“那你呢?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儘管只放了一勺糖,紅茶仍舊甜得令人發暈。他似是喝夠了,饜足地舒展雙臂,似笑非笑:“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有真的愛過誰。”
這注定是所有霍格沃茨學生銘記一生的日子,三強爭霸賽終於啟幕。
高臺上狂風大作,震天的吶喊聲令簡頭暈目眩,而她也情不自禁投入其中。她尖叫到喉嚨發痛,即便根本聽不清自己匯入怒濤駭浪的聲音。
第一個專案是與兇猛的龍鬥智鬥勇,而救世主哈利波特的對手,是最彪悍的匈牙利樹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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