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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爺的掌中物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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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點驚豔

  等了幾秒,那道黑影沒有要離開的動靜,柳晏姝屏住了心神,尋了舀水的木瓢攥在手裡,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門前,“嘎吱——”一開門,身影受驚了似的晃動了下,竟是一個姑娘!

  一股深夜的寒氣湧入,凍得她手腳一涼。

  “你……”她瞪大了眼,不好意思地把舉在手裡的木瓢放到了身後。

  那姑娘低呼一聲,忙站起身,連連擺手:“姐姐姐姐,是我,我是金枝。”

  她身著一件杏色羅紗裙,頭髮披散著,晃著頭擺著手,努力辯駁自己並無惡意。

  金枝?

  柳晏姝在自己寥寥的記憶裡搜刮了會兒,也想不起何時見過這人,至於讓她三更半夜的守在自己門口?

  “姑娘站在我門口所為何事?”強裝鎮定,柳晏姝虛掩著門,只露出半個身子,不讓她窺見房內絲毫。

  這姑娘是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陸南風來的?若是衝著陸南風,也不至於讓這麼一個嬌軟美人蹲守房門吧?

  “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上次我受了罰姐姐替我求情,免了我責罰,我一直想來和姐姐道謝呢。”

  受罰?求情?柳晏姝才想起她從陸府回來的那個早晨,確實是幫過一個姑娘,還花了她一個那麼好看的玉鈴鐺呢。

  “所以姑娘是來……”她心中的戒備鬆懈不少,輕舒了口氣,忽覺自己在風月樓整個人都謹慎了不少。

  “姐姐,我是專程來和姐姐道謝的,”金枝從地上提了一個紅木食盒上來,放到兩人面前,“這是我做的一點點心,剛剛這邊守著人,我就沒敢……吵姐姐。”

  金枝雖進風月樓比柳晏姝晚了些,但人情世故還是通透的,早就聽聞柳妹妹是陸南風的人,今晚門前又站了兩個守門的侍從,她不敢貿然打擾,大概是又不想錯過這攀高枝的機會,所以遲遲不肯走。

  倒是因柳晏姝一時的好奇心,真就給了她這機會。

  “啊,那你先進來吧,外頭冷。”柳晏姝敞開了門喚她進來,心中的提防心早就消弭了。

  金枝點點頭,走進了怡紅閣,四下張望了會兒,笑嘻嘻地道:“姐姐,你房間真漂亮,又香,難怪陸小公爺惦記著來呢。”

  “哪的話,你不嫌棄我這房間簡陋便好。”柳晏姝幫她把食盒拎過來,放在了房間中央的木桌上。

  “哎呀呀,”金枝卻湊過來,一臉驚慌地開啟食盒,把裡面的點心一盤盤端出來,嘴裡絮絮叨叨:“姐姐,這點心要快點用,我是晌午做的,沒想到陸小公爺在這兒待這麼久,隔夜怕是要壞了的……”

  聞言,柳晏姝面上一紅,她細細咀嚼著四個字“待這麼久”……

  意外的別有深意。

  見她不動作,金枝抬頭瞧她,她未蒙面紗,臉上的紅疹已消去大半,卻還有些殘紅未退,倒也是惹人憐惜的女子。若是她臉上這怪病好了,這麼精緻的五官、姣好的容貌,不知要勾了多少男人的魂兒。

  “姐姐,下個月選花魁你要不要參加呀?”金枝從盤中捻起一塊芙蓉糕,送進嘴裡,含含糊糊的說話,“聽說每年都是那個玲瓏姐姐,哼,我見了她就煩,最見不得她仗勢欺人,自以為風月樓第一美人的樣子了!”話剛說完,她怔了怔,忙拍了拍嘴:“呀,我好像……姐姐你不會去告我的狀吧?”

  那日金枝受罰,玲瓏也在旁煽風點火,想來她不喜歡她也是正常。

  況且,玲瓏那性子,只許自己得好不管旁人死活,風月樓裡也難有人能受得了她。

  “不會。”柳晏姝淡淡地搖了搖頭,今兒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問我會不會告發他,我就真是這麼個守不住口的人嗎?

  忽然間想到了陸南風,想起身後那床他睡過,面前這椅子他坐過,心中竟蕩起一番別樣的漣漪。

  “啊,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以後金枝在這風雨樓裡,就全靠姐姐庇護了!”金枝開心地舉起手,嘴裡細碎的糕點差點隨著說話噴出來。

  唉,庇護你,我也是個自身難保的人。

  柳晏姝心中低嘆,卻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頭了:“對了,你說選花魁,什麼意思啊?”她猛然間想起在閣樓上聽那些姑娘們說起過這個詞。

  她也捻起食盒內的一塊糕點,方方正正的,手掌大小,輕輕咬一口,還有些桂花清香,只是為了壓住桂花的微苦,糖放得多了些,唇齒間多了些甜膩。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吃的一向留心,哪怕是塊不大的桂花糕,也能讓她多了千百種心思——她懷疑自己若非入了這風月樓,定是要成一名兢兢業業的廚娘。

  “啊,就是風月樓每年都要舉辦一次的,選最貌美、最有才藝的姑娘,第一名就是花魁,以下還有,花吟、花芙、花顏,被選上的姑娘明年叫價可以翻一番呢!”金枝如數家珍地說著自己打聽來的訊息。

  哇,確實挺讓人心動的,但……“我倒也想去,只是我這臉……”柳晏姝低下頭,手指輕覆在臉上,莫名的一股自卑感。

  “哎呀,姐姐,在下個月月底呢,怕什麼,指不定到時候你的臉就好了,萬一選上了花魁,妹妹也跟著沾光!”金枝一向自來熟,不自覺已經把自稱換成了‘妹妹’。

  柳晏姝聽見只是微微一愣,倒也由著她了。

  這人心淡漠的風月樓,竟有人願意同她當姐妹,竟真的會有她從未奢望的“真心”二字嗎?

  送走了金枝,已是子時過後,窗外不時傳來幾聲富貴人家富貴狗的吠叫聲,柳晏姝側躺在床榻上,呼吸間似乎還殘留著陸南風身上沉沉的味道。

  都怪房幾道被帶進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她還沒聽到陸南風的答案。

  翻了個身,她閉上眼,卻難以入眠,腦海中盡是陸南風雙眼微闔、睡顏安靜的樣子。

  這個能護她周全的男人,有真心嗎?是一陣子還是……

  不敢細想,柳晏姝掀起被子蒙過腦袋。

  這一夜,夢魘纏繞,睡得很不踏實,但終究是沒有半夜凍醒,一覺醒來,昨夜的夢魘竟也忘了大半。

  她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今兒是怎麼了?怎麼感覺冬日的清晨沒有那麼熱?

  她甚至懷疑自己還在夢裡,眸光一轉,就瞧見了屋子角落裡那盆小火爐,裡面的碳火烤得噼裡啪啦作響。原來……

  不知是不是李媽媽過於吝嗇的緣故,風月樓只有伺候人的屋子碳火才送得多些,像她這怡紅閣從未讓男人踏進過,自是碳火不足,想來昨晚是沾了陸南風的光了。

  “篤篤——”兩聲手指關節敲擊木門的聲音。

  她凌亂的思緒瞬間清醒了不少,顫聲問:“誰?”

  門外傳來一個稚氣的女聲——“姑娘,奴才是姑娘見過幾次的彩蝶。”

  彩蝶?柳晏姝細細咀嚼了會兒這個名字,才想起是那個初到陸府扶她下馬車的丫頭。

  “門沒鎖,推了進來便是。”這幾日陸南風總會留下人守門,所以她也少了些顧忌,懶得鎖門了。

  彩蝶應聲推門走進,真的是那個小丫頭,她的模樣和前幾日沒多大變化,身子骨依舊清秀,說話也是稚氣的:“姑娘,姑娘手上不方便,小公爺吩咐了我來照顧姑娘,已和李媽媽知會過了。”

  柳晏姝怔了一秒,低頭看了看手上包裹的白布,昨晚陸南風為她包紮傷口時的神色,依舊曆歷在目,溫柔的,小心翼翼的。

  見柳晏姝發呆,彩蝶只當她是答應了,笑嘻嘻地道:“奴才先伺候姑娘洗臉吧,小公爺說了,姑娘的手不能沾水。”

  柳晏姝盯著手莞爾,他這是……還記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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