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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女配不做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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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冷戰

  “你在質問我?”

  此刻的松濺陰迫切地想要證明些什麼。

  用盛鳴瑤的話來說,魔尊松濺陰實在是一個極其自負又極為自卑的男人。譬如現在,他無法承受自己親手撕去曾經假意溫存的表象的懊悔,便輕而易舉地將這責任推到了盛鳴瑤的身上。

  “我不過……又怎麼敢呢?”

  盛鳴瑤沒將話說完,搖頭淺笑,後又無聲。

  她像是天生就知道該如何氣他,松濺陰想到。

  可盛鳴瑤實在生的太美,一顰一笑間,眼中有穠稠到化不開的豔色,連見慣了美人的松濺陰都不合時宜地在心中生出了幾分惋惜。

  如果說朝婉清是天山雪蓮一樣出淤泥而不染,那麼盛鳴瑤就是沼澤中盛放的罌粟花,縱使滿身淤泥也擋不住她的瀲灩芳華。

  無論如何,她都要去死的——一個堪稱完美的造物要毀滅在了自己手裡,這無疑帶給了松濺陰詭異而病態的歡愉和滿足,卻也讓他難以自抑地生出了幾分惋惜。

  可惜了,難得調\教出這麼一個對自己胃口的人,但她偏偏想起了一切。

  敏銳的感官讓盛鳴瑤即使察覺到了松濺陰態度的細小轉變,她當然不會以為對方是對自己情根深種,事實上,如今共情能力極為強大的盛鳴瑤完全能模仿出松濺陰此刻的心境。

  在現世的時候,盛鳴瑤就被深諳“綠茶心理學”的朋友教導。其中有一點,就是在遇到對方甩鍋的時候不能出聲,可以語焉不詳地停頓或者故作示弱地反問回去,並達到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效果。

  簡而言之,就是利用話術和行為讓對方“請開始你的腦補”。

  不著痕跡地貫徹了這一理論的盛鳴瑤,早已從松濺陰的懷裡退了出來。

  此時的盛鳴瑤靠在床榻上,刻意拉遠了與松濺陰之間的距離。如此幼稚可笑的舉動,卻真的讓強大如斯的魔界至尊瞬間騰起了滔天怒火。

  “過來。”松濺陰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刻意壓制著自己的怒火,啞聲道,“你過來,我可以原諒你這次冒犯。”

  盛鳴瑤喃喃重複:“冒犯?哈哈哈哈哈冒犯!”

  就在松濺陰意識到不對時,盛鳴瑤忽而笑了。她笑得前仰後合,狀似癲狂,連眼角都出現了生理性的淚水。

  “我忽而想起來了,你以前也總對我說這句話。”

  盛鳴瑤一合掌,笑得分外動人:“‘就憑你也敢冒犯本尊!’呵。”

  “不知我學得像不像呀,尊貴的魔尊大人?”

  ——這是松濺陰將原先的盛鳴瑤騙到魔界後,撕開假象時說的第一句話。

  聽見盛鳴瑤這麼大刺刺地說出,松濺陰表情倏爾變得陰鷙難辨。他不再收斂自己的氣勢,而是真真切切將屬於魔尊的一面完全展現在了盛鳴瑤的面前。

  陰冷、殘酷、喜怒不定。

  光是他不經意間洩露出的氣勢,都讓盛鳴瑤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這樣子的松濺陰,才是真正的魔尊。

  “就憑你?”松濺陰上前一步,捏著盛鳴瑤的下巴,而後又輕蔑地鬆開,拍了拍手像是要去除什麼灰塵。

  “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松濺陰輕柔地語調像是毒蛇吐信,“左不過一個替身罷了,也配讓本尊解釋?”

  滿意地看到盛鳴瑤臉色瞬間蒼白,松濺陰喉嚨發澀,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不願做這些。

  這下連松濺陰都帶著了幾分疑惑,自己想做什麼?

  心中似乎有個微弱的聲音在說,你想上前,將她納入懷中,抱抱她——

  不,不是這樣。

  松濺陰眸色暗沉,是她先進行了可笑的挑釁。

  她不該反抗,她只能臣服。

  ——哇哦,這大兄弟還挺配合的,自己就提前把心魔給種下了。

  觀察到情緒波動的盛鳴瑤心中好笑,臉上的神色確實愈發悲切起來了。

  鑑於之前盛鳴瑤的表現實在太過溫順,而她剛才揭露真相時的表情也哀傷得太過真實,導致向來自傲的松濺陰完全被盛鳴瑤所欺騙了——

  這個女人很愛自己的孩子,也很想有一個家。

  最重要的是,她很愛我,松濺陰想到。

  這樣的認知幾乎可以迷惑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更何況是原本就自負的魔尊。事實上,松濺陰從未將盛鳴瑤放在眼裡。他所期待的,無非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這個夢裡,有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有他本人。而至於“母親”這個角色,由於太過特殊,松濺陰反而將之平常化了。

  是誰都可以,只要能滿足他對於“家”的執著和期待。

  可以說,如果松濺陰夢想中的“家”是一幅畫,那麼母親這個角色的臉,一定是空白。

  而盛鳴瑤現在在做得,就是努力在這個角色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以及,努力讓松濺陰將自己代入進“母親”這一角色。

  這件事並非盛鳴瑤臨時起意,而是她綜合了一切考慮,得出的最可行的方案。

  根據《仙途漫漫》的原著,盛鳴瑤依稀記得,魔尊松濺陰的母親是一個人類美人。她與上一任魔尊結合,而後躲著魔尊偷偷在人間生下了松濺陰。

  松濺陰小時候控住不住自己的魔氣,天生紅眸,又因沒有父親,引起村落眾人非議。而他的母親分外愛護他……但最後好像性情大變,自殺了。

  然後松濺陰就被帶回了魔族。

  盛鳴瑤能記得這一切,還是因為松濺陰曾經在受傷後,對與女主朝婉清說過一句引起無數讀者淚目的臺詞:“婉婉,你知道嗎,她直到死前,都不肯再抱我一下。”

  這裡的“她”,自然就是指代松濺陰的人類母親。

  盛鳴瑤懶得去追究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實際上,毫無求生欲的她除了想要努努力給魔尊大人種下心魔,第二心願就是原去世。

  這次盛鳴瑤突如其來的捅破窗戶紙,實在令松濺陰也措手不及。不過他到底念著面前這身份卑微、修為被廢的女人腹中尚還有他的孩子,因此松濺陰到底也沒如一開始那般絕情到動手,只勾起嘴角語氣平淡地開口。

  “既然你如今都想起來了,正好省得本尊再與你虛與委蛇。”松濺陰忽略了心中似有若無的不適,他直起身,語氣如往常一樣帶著幾分冷冰冰的慵懶。

  “如此,你便不要心存妄想了,看在你腹中有我胎兒的份上,我也不會讓人刻意薄帶了你……”

  盛鳴瑤:我要真是個對你有幾分情意的孕婦,現在就能被你這個辣雞氣到當場流產。

  “既然如此,我也不送魔尊大人了。”盛鳴瑤將語氣精準到一絲一毫,她在榻上伏下了身體,語氣平淡無波道,“恭送魔尊大人。”

  之前松濺陰隱瞞身份,盛鳴瑤也樂得不用行禮。但如今揭穿身份後,她“心如死灰”的姿態必須做足啊!

  果不其然,松濺陰站在原地沒動,盛鳴瑤垂著頭也看不清這魔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但總之他拂袖而去的背影……確實很好看就是了。

  平心而論,你可以否認松濺陰這個人,但你無法否認他的臉,好歹也是原著裡被稱為“俊美邪妄,明知薄情卻引得無數女子飛蛾撲火”的男人。

  ——哪怕盛鳴瑤有半分不堅定,恐怕此時都會覺得心如刀絞。

  還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男人只把你當替身更虐的呢?

  盛鳴瑤:謝邀,有的,比如對方還在打算等你生完孩子就滅了你。

  ***

  日子看著就這麼平靜無波的過著,除了魔尊再也不踏入盛鳴瑤所在的這間宮殿,並且調換走了很多侍女以外。

  盛鳴瑤知道松濺陰八成心裡憋著氣,她也不詢問,兀自呆在屋子裡,沒事也就在屋子裡自己轉轉,半點沒有脾氣,瞧著安靜極了。

  “夫人,您的藥來了。”

  新調來的侍女將藥盅放在了盛鳴瑤的面前,盛鳴瑤一股腦兒地灌了下去,伸手要去摸慣常放在面前的幾顆糖時,卻摸了個空。

  盛鳴瑤輕輕問:“糖呢?”

  “什麼糖不糖的?”新侍女綠玉翻了翻眼睛,語氣中的鄙夷不加掩飾,“夫人,安心養胎,別總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否則魔尊大人怪罪下來,大家都擔待不起。”

  用魔尊來壓她,若是普通女子,想必早已悲從中來、痛苦不已。

  但盛鳴瑤關注的卻不是這個。

  ——綠玉、紅苕,聽起來像是一個輩的取名。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各種話術已經浮現在了盛鳴瑤的腦子裡。

  不過許是懷孕的緣故,盛鳴瑤近日身體總是使不上勁,因此也懶得和捧高踩低的侍女計較,只故意在她面前做出了一幅鬱鬱寡歡的模樣。

  盛鳴瑤在等一個契機。

  很快,這個契機就來了。

  那時的盛鳴瑤已經懷孕快五個月了,已經顯懷,而魔尊松濺陰卻收到了求救訊號。

  ——是他當日留給朝婉清的混元玉扳指。

  這東西其實也沒什麼用,卻可以千里傳音。

  聽著朝婉清語焉不詳又急迫的話語,松濺陰想當然地以為是對方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

  而對於她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而不是旁人,不得不說,松濺陰心中還是有幾分竊喜的。

  “婉兒不必著急,冰原雪山的雪域蓮花雖然難取,但也不是什麼大事。”松濺陰略一思索又與對方玩笑道,“不如你試試看求我?求我,我就去幫你?”

  聽著對面傳來的撒嬌般的輕斥,松濺陰恍惚間,竟沒有立刻作答。

  到是朝婉清不滿道:“喂,大魔頭,你又想什麼想走神了?”

  松濺陰先是愣了一下,還不等被對方發現,他立刻轉為輕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寵溺:“怎麼,吃醋了?”

  與盛鳴瑤相處時的輕鬆隨意不同,松濺陰對待朝婉清總有幾分小心翼翼的維護。

  連松濺陰也不知這是為什麼。

  朝婉清想起他們的計劃,心中頗為心虛,但嘴上不甘示弱,強撐道:“才沒有。”

  “呵。”

  松濺陰語氣中總是帶著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懶散,即使相處了這麼久,朝婉清仍時常猜不透他的心思。

  所以,只有松濺陰知道,他在聽到朝婉清聲音的那一刻,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揮之不去,心裡也被填得滿滿的,滿滿都是——

  盛鳴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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