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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替身渣攻戀愛後,白月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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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江衍安靜抽完一支菸,直至星火燃至菸頭,溫熱火焰烤的指間發燙,他就這樣靜靜站著,菸灰一點一滴落在地上。

  樓道里明亮自然光灑進來,跌在潔白瓷磚,折射一段金色陽光,他又想起了那天,程見渝做了一桌子他喜歡的菜,剩餘的細心貼著標籤放進冰箱,等他等至深夜,溫熱鮮美的菜餚化成令人作嘔的殘羹剩飯。

  它們至今藏在冰箱第一個格子裡,每次他開啟冰箱第一眼就能看到,每次看到,他忍不住會想,程見渝當天晚上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等他。

  終於甩脫不合格替身的痛快?因為新生活的喜悅?程見渝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難過,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捨不得?

  他不知道。

  如果程見渝有那麼一點難過,如同他現在所感受的一半,他所做的一切,所拋下的尊嚴和體面,都是值得的。

  一道薄薄的門,短短几米距離,像隔著一道無法跨域的鴻溝,他們站在盡頭兩邊,注視著彼此,卻無法感同身受。

  莫科傳媒。

  江衍閱覽一遍經紀合同上關於營銷方面條例,周覺青和他在網路上有許多曖昧傳言,他大概知道是莫科傳媒和周覺青公司操作炒作,程見渝未曾問起,他也懶得解釋,這件事全當沒有發生過。

  他仔細看一遍合同,拿起馬克筆,關於營銷條例全部劃掉,烏壓壓塗了一整頁,檢查無誤後,將合同遞給阿勝,“照著這個出新份的。”

  既然決定要和程見渝複合,先把積累矛盾處理,表現他真心想複合的誠心。

  周覺青家位於三環某小區,居住許多圈裡藝人,所以保密性很好,江衍停好車,掏出手機看一眼阿勝發來的樓號單元,徑直走上電梯。

  今天這裡正在開派對,一對圈中小情侶依偎在沙發上,拿著沙拉互相喂,以前江衍看著覺得噁心膩歪,但現在想想,要是程見渝願意給他喂,倒也挺浪漫。

  他的到來,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波瀾不起的水裡,賓客眼睛發亮,熱情洋溢打招呼。

  雖然江衍和周覺青認識,工作接觸很多,私交卻一般,他不喜歡周覺青這種長相陰柔掛的男人,說起話來低柔婉轉,不像個男人。

  說來奇怪,他對程見渝和其他男性審美一直是分開看待,其他男性,他欣賞爺們陽剛,爽快利索,長相都是男的,好看不好看沒什麼區別。

  但程見渝不一樣,他喜歡程見渝溫柔乖巧的樣子,一點都不覺得女性化,反倒是看見程見渝低眉順眼,勾的心癢癢,忍不住想欺負他。

  周覺青站在開放式廚房,低頭切水果,見到他,抬頭笑吟吟,“沒想到江少願意光臨寒舍,參加我的慶功派對。”

  江衍坐上廚房高腳凳,一支筆直的腿踩著地,另只腿半曲,踏著落腳杆,漫不經心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茬。

  一個小藝人端著雞尾酒走過來了,豔羨的看著周覺青,“周哥,我好喜歡你上熱搜的紅毯照,把你拍的太好看了。”

  “拍的很好看嗎?”周覺青似笑非笑,側頭看著江衍,語氣揚起,“江少看了嗎?”

  江衍淡聲敷衍了一句,“沒看。”

  小藝人很會做人,開啟手機,遞到他面前,“昨天上熱搜的這組紅毯圖”

  江衍垂眸掃了一眼,抬頭端量周覺青,語氣冷淡陳述,“PS的挺好。”

  周覺青錯愕張張嘴,端雞尾酒的小藝人險些笑出來,看情況不對,立馬溜了,免得周覺青以後記恨她。

  “今天心情不好?”周覺青試探著問。

  江衍輕描淡寫的拋一句,“我和程見渝分手了。”

  周覺青拿著水果刀的手一頓,刀鋒有意無意切到了手指,他輕輕“嘶”一聲,展示給江衍他流血的手,“江少,嚇到我了,好端端的,你們就分手了呢?”

  江衍單手手肘架在吧檯,隨手捏了一根木製果叉擺弄,不以為意的說:“他挺沒意思的,我膩了。”

  “你很長情了,在一起五年才膩。”周覺青笑著擦擦手,拎開高腳凳,坐在他旁邊,切好的水果擺到江衍面前,“吃點水果,我記得你喜歡橙子。”

  江衍喜歡甜橙,更喜歡的是甜橙代表的某個人,他瞥了一眼盤子裡的水果,冷淡“嗯”一聲。

  周覺青坐的很近,輕而易舉的碰到他的腿,近在咫尺貼著,這種尺度把握極好,不太過度親暱,又不令人厭惡,“別太難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會遇到更喜歡的。”

  江衍側開腿,拉開距離,微挑著眉看他,“你和程見渝有過節嗎?”

  娛樂圈眾所周知,江衍家很有權勢,周覺青心猛的跳一下,對上江衍的眼睛,避重就輕,“有一點過節,他對我有誤會,我一直想當面和他解釋,但沒有機會,他也不相信我。”

  江衍一隻手抄在口袋裡,低頭自嘲笑了幾聲,抬起頭來眼神變了味,冰冷凌厲,“因為你改劇本,被程見渝踢出劇組,懷恨在心設計陷害他給貝信鴻當槍手,那一個環節你需要解釋?”

  “我……”周覺青瞠目結舌,急忙搖了搖頭,故作鎮定的說:“我改劇本我認了,但是你不能說我陷害他,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

  “你什麼樣的為人?”江衍不為所動,打量他一遍,一個字一個字的冷冷往下砸,“卑劣?下賤?”

  周覺青臉色發白,手腳發抖,從江衍嘴裡說出來這四個字,惡毒異常,“江衍,你太過分了。”

  江衍嗤笑一聲,懶得和他裝模作樣,直截了當的說:“今天是來通知你,我的律師團隊準備起訴你和貝信鴻,給自己準備一個律師,免得到時候說我欺負你。”

  “你們從程見渝身上拿走什麼,我就幫他拿回來什麼。”他輕描淡寫的說完,輕鬆跨下凳子,向前走去,看也不看周覺青慘無人色的臉。

  “既然想攀高枝,我有個鰥夫的伯伯,他或許能看上你。”

  江衍心裡並不解氣,歸根結底原因在自己身上,居然能和把枕邊人推入地獄的人做朋友,還大肆炒作,寫歌送給周覺青,無疑是給周覺青遞刀,成為間接性的幫兇。

  他怪不了別人。

  他自嘲的想,程見渝跟在他身邊,受了這麼多委屈,一點都不知道。

  真的太不男人了。

  程見渝答應要為梁邱導演寫一個劇本,這件事情提上日程,梁導看上去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但骨子裡對電影野心勃勃,將拍電影這件事當做生命價值的體現,頭腦空空的電影他看不上,最喜歡在電影裡摻入他對歷史和文化思考。

  程見渝思索之後,將題材定為現實題材,他曾在書店看過一部有趣的實體書,書名叫《追月亮的雲》,故事背景設定新穎,講述九十年代農村一對年輕人質樸愛情故事,主要人物稚嫩生硬,如果能買下這本書的版權,加以改編,會是個出色的劇本。

  他在網上搜了搜,《追月亮的雲》這本書首發站是某個名不見經傳的網站,發表於十年前,作者小小鯉魚只有這一本書。

  程見渝交代安安,嘗試聯絡作者,以一個既不虧待作者又不虧本的價格把版權買下來。

  今天天氣很好,入夏的季節風和日麗,晴空燦爛,中午,程見渝約好和溫嶽明一起吃午飯。

  論起美食來,溫嶽明媲美一流美食點評家,但凡是人,總有口味偏好,喜酸重辣嗜甜,但他沒有,吃的了江浙滬粵的蘇菜系,也品的了川渝菜系,看似什麼都不挑,實際又什麼都很挑,譬如一道菜裡鹽糖醬油的比例,可謂吹毛求疵,短短一個月,吃遍周圍周圍館子,總算找到一家無可挑剔的飯店。

  程見渝走進餐廳,第一眼看到了臨窗位置的溫嶽明,今天沒有像平時全副武裝,休閒襯衣挽至手肘,手臂肌理流暢,襯衣釦子鬆開兩顆,氣質安定,令人舒適。

  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程見渝心底一動,走過去坐下來,溫嶽明拿起桌上光碟盒,遞給他,“送你的禮物。”

  純黑光碟盒看不出資訊,程見渝單手拿著,左右翻看一遍,“裡面是什麼?”

  “偶爾需要驚喜,不能告訴你。”溫嶽明不動聲色笑笑。

  程見渝珍重收起來,樓下是個小廣場,幾個小孩子在玩遊戲,嗚嗚啦啦著高聲喊叫,聲音穿破玻璃阻隔,溫嶽明別開臉,看過去,“覺得吵嗎?”

  “不吵。”程見渝心思不在周圍,當然不會覺得吵。

  溫嶽明低頭莞爾,“見渝,你小時候和現在一樣安靜嗎?”

  他認識程見渝時,程見渝已是少年,因為家庭原因,有些早熟,話不多,做事清高幹脆,喜歡一個人就不顧一切的追,這樣一想,程見渝小時候,也不會是一個吵鬧的小孩。

  “小時候話挺多,只不過沒人聽。”程見渝從窗外收回目光,笑了笑,看著他,“溫先生,回國生活還習慣嗎?”

  溫嶽明端起咖啡抿一口,微笑著搖搖頭,“國內的生活比衣索比亞好很多,唯一不習慣的是資訊滯後,現在流行的電影和明星,一概都沒有聽過,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程見渝聽的認真,輕聲說了句:“可以多交一些朋友,溫先生想要交朋友,沒有人可以抵擋。”

  “朋友易得,知己難求。”

  服務生上了菜,溫嶽明拿起筷子,給程見渝夾了塊滬江排骨,“嚐嚐看,這道菜我在國外自己做過,可無論怎麼樣都做不出這個味,想來是食材的問題。”

  程見渝嚐了一口,一抬頭,溫嶽明忽而抬眉看他,兩人視線在空氣裡交織,安靜一瞬,他輕輕笑了下,低聲叫了一句:“小朋友。”

  這個久違的稱呼,程見渝像被捏住了七寸一樣,眼神定定看著他的眼睛,周圍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溫嶽明放下手中筷子,抽了一張紙,揩揩手上不存在汙漬,“昨天我姐姐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你五年前去療養院看過我,抱歉,讓你看到我當時狼狽不堪的樣子,”

  他天之驕子,半生得意,一朝墜落泥潭,躺在病床上不能自理,任由醫生護工翻來覆去,比起身體上的痛苦,更讓他難以承受的是毫無尊嚴,體面全失,病痛由內而外的將他摧毀。

  程見渝神色一頓,慢慢搖搖頭,“溫先生,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抱歉,為了年少無知時無知無畏。

  抱歉,為了意外的再次與你相遇。

  抱歉,為了你的痛苦我無能為力。

  如果不是他,溫嶽明一定過的更好。

  溫嶽明微怔,皺起眉頭,語氣凜然:“不管我姐姐說了什麼,你要清楚,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能套進這個錯誤枷鎖中。”

  程見渝目光落在他臉上,深呼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回答:“我和江衍分手了。”

  十七歲的喜歡純淨乾脆,不顧一切,一定要在一起,如果當時沒有那場意外,他未必會一輩子記得這個男人,可意外發生了,像一把刀插進稚嫩的胸腔,即使拔了刀,噴湧的血是止不住的。

  可只要是傷口,就會有痊癒的一天。

  時間是最仁慈的良藥,一點一滴之間治癒了他,程見渝和自己和解了。

  二十五歲的他依舊喜歡溫嶽明,但卻能望而卻步,欣賞他,愛慕仰慕他,這種感覺很美妙,維護這種感覺最好的方式是止步於此。

  不開始,就沒有結束。

  溫嶽明安靜了幾秒,程見渝的眼睛清冽乾淨,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他忍不住想摸摸這雙眼睛,這個不理智的想法像燃著的火燙到了他。

  他別過臉,慢條斯理的扶扶眼鏡,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聲音低壓,“見渝。”

  “你這樣一個人,和他在一起五年,他沒有讓你喜歡上他,他是該好好想想了。”

  溫嶽明清楚知道眼前青年有多好,敞亮真實,落拓大方,對待朋友真摯誠懇,自信且堅定,可謂難能可貴。

  頓了頓,他不動聲色的說:“他還年輕,恐怕不會清楚現在失去了什麼,可能直到很久,他才會明白,錯過你有多遺憾。”

  直到很久,直到他這個年齡才會懂。

  溫嶽明抬起咖啡杯,“小朋友,祝賀你,我為他痛心,為你開心。”

  程見渝深吸一口氣,舉起檸檬水,隔空碰了碰杯,“謝謝你,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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