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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偽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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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帕金森

  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需要透過會動的魔法樓梯到達地下室,入口有一副同樣會動的油畫。

  油畫中優雅地穿著中世紀華麗長裙的年輕女人端著白瓷茶杯,半倚靠在一個金色的沙發上,語調平靜輕盈地說:“口令。”

  “純血。”級長說。

  女人微笑了一下,油畫便緩緩向內開啟,一個通道出現,新生們走了進去。

  納絲塔隨著所有人透過走道,但在踏入休息室的剎那間,猛然僵硬了一下。

  很快,她又閉了閉眼,恢復了正常。

  嘖。

  她轉眸看向旁邊的牆壁。

  應該計劃一下什麼時候把黑湖的水抽乾才行。

  “你們可以看到,我們透過窗戶可以直接看到霍格沃茨湖的湖底。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一條巨型章魚在窗外溜達,有時候甚至可以看到更有趣的生物。我們喜歡自己居住的地方有一種神秘的水下乘船的氣氛。”

  級長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以自豪的語氣講述著。

  她猛地攥了一下魔杖,又強行讓自己的手鬆懈開。

  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做了一個小幅度的深呼吸。

  “嘿……你……看上去不是很好,沒事吧?”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帶著或許是後天沉澱的優雅。

  納絲塔看向那個關切她的女生。

  淺金色的頭髮和灰色的眼睛。

  “沒事,謝謝。”納絲塔對她抱以微笑。

  達芙妮看了一眼窗戶,似乎明白了什麼,小聲對納絲塔說:“如果害怕深水的話,可以試一下靜心咒,或許會讓你好些。”

  納絲塔知道自己應該用驚訝且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她也這麼做了。

  達芙妮衝她微笑著,略帶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說:“我父親經常對發火的母親用這招。”

  納絲塔頓了頓,隨後帶著感激說:“謝謝。”

  達芙妮笑了笑,從口袋中偷偷拿出了魔杖,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級長,小心翼翼地對著納絲塔念道:“靜心凝神。”

  淡藍色的光芒擊中自己的瞬間,納絲塔覺得心中頓時一片平靜。

  甚至,有一種冷靜到極致,幾乎失去情緒的感覺。

  她喜歡這種感覺。

  “謝謝。”納絲塔再次向達芙妮道謝。

  達芙妮有些內斂地笑著回答:“沒事,我恐高的時候也經常這麼做。”

  納絲塔以獲得了共鳴而十分理解的神色看著達芙妮,語氣中帶著讚歎說:“真厲害,可以教我嗎?我也可以教你清潔一新,如果你需要的話。”

  “卡爾多斯小姐,格林格拉斯小姐。”級長洪亮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悅。

  “對不起先生。”納絲塔很快地認了錯,語氣平緩,態度懇切。

  級長無奈地看了一眼達芙妮,似乎不打算計較,對所有人說:“你們自己分一下宿舍吧,兩人一間。”

  納絲塔與達芙妮互相看了一眼。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突然,一個尖銳而帶著囂張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納絲塔看向聲音的源頭,便見那個一頭蓬鬆直髮,擁有薄唇大嘴巴,眼睛大而圓的女生趾高氣昂地走向她身邊的達芙妮,還不屑地看了一眼納絲塔。

  納絲塔摸了摸袖中的魔杖,保持微笑。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你跟我一間宿舍,我可不想跟那個噁心骯髒的純血叛徒住一起。我想你也不會希望跟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住一起的,對吧。我們都是純血。”帕金森對著達芙妮用近乎壓迫的聲音說。

  周圍人的目光都被這響亮的嗓音吸引。

  納絲塔看著帕金森的嘴,目光慢慢移到她的喉嚨,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什麼構造的聲帶能……

  這麼吵。

  達芙妮看向納絲塔,納絲塔抬眸,見達芙妮似乎是有答應帕金森的意思,就衝達芙妮無所謂地笑了笑,聳了聳肩,走向斯萊特林新生中最後一個女生。

  那個女生似乎因為帕金森的言語而臉色蒼白,面上還帶著隱忍的憤怒。

  米里森·伯斯德。

  這個健壯的女生,比同齡人高上許多,但稱之為胖似乎不大準確。

  納絲塔無所謂自己的舍友是誰,便站在了米里森的旁邊。

  米里森看到納絲塔,怒氣似乎消退了些,然而剛想說什麼,就聽見周圍有人咂著嘴,開始說著純血主義的不討喜的話。

  米里森的怒氣又上來了,剛想揚起拳頭就想對著那個男生一拳,就聽身邊的女孩開了口:

  “伯斯德小姐。”

  米里森低頭,用怒氣衝衝的眼神,看向身旁這個擁有一頭黑玉般的長髮和烏黑雙眼的女生。

  級長這時出聲說了句:“安靜!”

  場面恢復平靜。

  級長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說:“分好宿舍的過來找我報名字,沒有分的我最後幫你們隨機分配。”

  納絲塔聞言,保持平靜友好的微笑輕輕拍了拍米里森的胳膊,走向級長。

  剛走到級長面前不遠,卻被一個力道非常粗暴地推開,就聽那吵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潘西·帕金森和達芙妮·格林格拉斯。”

  說完,帕金森用挑釁鄙夷的眼神看了納絲塔一眼,嘴巴一張一合,用口型說了句:“垃圾的泥巴種。”

  納絲塔眨了眨眼。

  幸好靜心咒的效益還沒過去,換做平常,她面前這位小朋友可能會當場暴斃。

  “帕金森小姐。”看到潘西·帕金森的口型,級長嚴厲地說了一句,但依舊沒有追究的意思。

  納絲塔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小聲的“嘁”的聲音,回頭,用乾淨的目光看了一眼笑聲的來源。

  擁有一頭鉑金色頭髮的少年笑容中帶著鄙夷與不屑,跟身邊的高爾和克拉布不知道說這什麼。

  帕金森彷彿獲得了什麼偉大成就一般,挺著胸準備轉身就走,臉上掛著高傲的笑容。

  “帕金森小姐。”

  納絲塔突然開口,面上依舊是得體的微笑,語氣平靜而溫和。

  周圍的人聲音突然停止。帕金森略帶不爽地回過頭,看向納絲塔。

  然而突然,她只覺得脊背一寒。

  那雙方才還溫和似水的烏黑的眼睛,一瞬間變得猶如毒蛇的雙眸,銳利而帶著陰毒,鎖定在她身上。

  它們彷彿確認了待捕的獵物一般,帶著死亡和壓迫的氣息。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那雙眼睛恢復了一片平靜,甚至帶著溫和的笑意。

  “我希望你能為你對我的評價,作出合理的解釋。”納絲塔語氣平和地說。

  達芙妮在不遠處看到這一針鋒相對的景象,垂眸,咬著下唇,沉默不語。

  “解釋?”帕金森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嘲諷地笑著說,“一個麻瓜界的泥巴種,居然要我給她解釋?跟你說話我都覺得噁心!”

  納絲塔微笑著,看著帕金森浮誇的笑容。

  看來,霍格沃茲的個人資訊保安保障有待提高。

  “麻瓜?”

  “天吶,斯萊特林竟然會進來麻瓜!”

  “分院帽肯定是分錯了!”

  納絲塔看了一眼級長,級長並沒有管的意思,只是在假裝看著手中的資料。

  “真是奇怪啊,帕金森小姐。”納絲塔看著帕金森,語氣平和,笑容親切地說。

  她哪來的膽子對一個不知根知底的人說這種得罪人的刻薄話呢?

  “什麼奇怪?”帕金森皺著眉頭,說。

  突然,納絲塔的右袖中滑出一根魔杖,穩穩地被納絲塔拿住,指著帕金森。

  周圍頓時一片譁然,級長見狀,臉色也不是很好。

  帕金森顯然是被嚇到了,渾身一顫,但很快,她似乎反應了過來,故作鎮定地仰著頭說:“你……你少虛張聲勢了!你根本不會用魔杖!”

  納絲塔看到了她眼中明顯閃爍的心虛與慌亂。

  “納絲塔·卡爾多斯!收起你的魔杖!”級長連忙厲聲說。

  納絲塔聞言,友善地笑了笑,魔杖滑回了袖子裡,她語調柔和地說:“這麼緊張幹什麼,尊貴的純血帕金森小姐是在害怕我一個,麻瓜孤兒院出身的,不明來歷的……不知血統的年幼巫師嗎?”

  語氣彷彿剛剛她只是開了個小玩笑。

  周遭一片寂靜,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

  正當納絲塔想直接翻白眼走人時,一個不屑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響起:“切,還以為是什麼呢,孤兒又不一定是麻瓜生的,蠢死了。”

  周圍的人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周遭開始討論。

  納絲塔的神色微微一頓。

  她回眸,剎那間與那雙泛著淡藍色光芒的漂亮眸子相對。

  她看到那對灰藍色眼睛中的得意與不屑的光芒,顯得那對雙眸更加有神而靈動。

  “既然是孤兒……”

  “對啊,分院帽是不會錯的。”

  “說不定是當年和那個……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的戰爭時期,丟失的孩子呢。”

  “不過卡爾多斯這個姓氏沒聽說過……你們聽說過嗎?”

  “大概是麻瓜姓氏,誰知道呢。不過也說不定是混血,或者是什麼邊邊角角的小地方出來的純血……不過帕金森家這個也真是夠蠢的了。”

  “帕金森也是夠丟臉的,你說我要不要寫封信告訴我父親?”

  “魯莽得像個格蘭芬多。”納絲塔聽到身後一個有些口齒不清的聲音不屑地嘲諷了一句,隨後三個聲音一起笑了起來。

  “閉嘴!”帕金森臉色猛地變差,尖叫一聲。

  “你在跟誰說話,帕金森?”某個趾高氣昂的稚嫩嗓音再次響了起來,似乎帶著被冒犯的不快。

  帕金森立刻臉色蒼白地收了聲音,沒再說話了。

  “嘁,蠢貨。”身後那個不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納絲塔沒有回頭,只是看向級長,丟了一句:“米里森·伯斯德,納絲塔·卡爾多斯。”

  隨後轉身,走向遠處的米里森。

  “你給我站住!”

  身後的帕金森似乎張牙舞爪,被身邊的人拉住,又被級長訓斥了一聲,才憤憤地消停。

  米里森此時滿臉複雜,看到迎面走來的納絲塔,臉色變得更古怪了。

  “喂……你真的……”米里森俯身,想跟納絲塔說什麼。

  納絲塔將食指豎在唇前,唇角微揚,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看向遠處的達芙妮,就見達芙妮連忙低下了頭,被怒氣衝衝的帕金森撞了一下,旁邊的男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沒有讓她摔倒。

  分配好宿舍,在級長的指引下,男女生進入了宿舍。

  宿舍內,納絲塔看到了自己的行李和貓頭鷹。

  宿舍的空間不大不小,兩張傳統的四柱床上垂著綠色的絲綢帷幔,床罩上用銀線刺繡出了繁雜的蛇圖騰。牆上的中世紀掛毯上,畫著斯萊特林冒險畫面。

  銀色的燈籠從天花板垂下,窗外依舊是黑湖的水。

  納絲塔覺得她需要個窗簾。

  還有,她需要學學靜心咒。

  “卡爾多斯。”

  她聽到米里森從身後叫自己。

  拿起行李箱,她看向米里森,微笑:“伯斯德小姐,你想睡哪張床,你先選吧。”

  米里森皺著眉頭,依舊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看著納絲塔,說:“我不是說這個。我想說,你真的會用魔杖嗎?”

  納絲塔聞言,依舊是微笑著:“你覺得我會嗎?”

  米里森撇了撇嘴,一把把自己的行李拿起來,看了一眼兩張床,很是隨意地走到一張床邊上,坐到床上說:“我覺得你不會。”

  納絲塔揚了揚眉毛,走到另一張床旁邊,把貓頭鷹籠子放在床頭櫃上,打開了籠子的門。

  “潘西·帕金森……純血有什麼了不起的!”米里森憤憤不平地說,“我就該揍扁她那隻獅子狗一樣的臉!”

  納絲塔將手伸到籠子門口,那隻橙棕色的灰林鴞便走到了她的手上,兩個爪子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側。

  她用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逗著灰林鴞,說:“我覺得你對她長相的比喻非常形象。”

  米里森看著納絲塔,說:“我看你好像之前是跟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一起,你不生氣嗎?”

  納絲塔回過頭,道:“生她沒有選擇跟我一個宿舍的氣,還是生她沒有替我說話,默認了帕金森行為的氣?”

  這次把米里森問住了,她噎了噎,皺著眉拍了一下床,不爽地說:“帕金森可是罵你泥巴種啊!她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真夠噁心的!總之要是我,我就給一巴掌!”

  納絲塔微微眯了眯眼,或許是因為笑意,或許是因為不知名的情緒。

  她垂眸,從行李箱內取了一個貓頭鷹的枝巢放在床頭櫃邊的臺上,灰林鴞非常自覺地飛了上去。

  納絲塔沒有回答,拿起了床上一套疊放整齊的斯萊特林校服,看向米里森,沉默。

  米里森疑惑地說:“怎麼了?”

  “你是不是……坐到你的校服了。”納絲塔看著米里森,認真地微笑著說。

  米里森眼睛一瞪,連忙躥起來,看到了那已經褶皺不堪的校服,猛抖了幾下校服,發現無法讓它恢復平整,頓時滿臉的欲哭無淚。

  納絲塔嘆了口氣,說:“你先把它壓在床墊下面對付一下吧,明天起來能整齊點。”

  米里森驚訝地瞪著眼睛看著她:“什麼?你確定?”

  納絲塔聳聳肩,笑著說,“我以前都是這麼做的,應該有效。晚安。”

  米里森還想說什麼,卻見納絲塔吹滅了她那邊的燈,鑽進了被子裡,背對著她。

  她只能把話嚥進肚子裡,說:“晚安。”

  燈光熄滅,湖底的房間內一片漆黑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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