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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為何著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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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郡主隨了王妃,口味清淡,偏好酸甜的食物,倒是不怎麼能用辛辣。”

  “王爺當初也是想讓郡主習武,只是郡主著實厭煩,王爺王妃也心疼郡主,只學了幾個月便作罷了。”

  “鳧水更是無稽之談,郡主幼時失足落水,自那時起連水邊也不怎麼去,又怎會學得這能耐。”

  ……

  林夏想著在萬鴻樓裡聽到的訊息,嘆了口氣,又換隻手撐頭,繼續想著簡靈曦的事情。

  府裡這人確定是個冒牌貨,可在懷北也沒有與她樣貌相仿且交好的女子,可若是易容卻又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

  若她是王府的熟人,倒還可以解釋冒名頂替的原因,不過是為了真郡主的安危,可如今這個理由也不成立了,她冒充郡主,來侯府又是為何。

  林夏思考著,額頭忽然被人敲了一下,她捂住額頭,瞪向作祟的人。

  林默泉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對面,隨手給自己倒杯茶:“想什麼呢,如此入迷?”

  林夏略微思考片刻,林默泉這幾日四處奔走,似乎真在為入仕做打算,這點小事也不值當告訴他。

  想到此,林夏又不覺這假郡主的是棘手,只覺林默泉格外厭煩,越看越讓人生厭生氣,她又懶得同林默泉爭執,索性偏過頭,打算自己的事情。

  林默泉摸了摸鼻子,心想方才自己照鏡子時,風采依舊,怎麼女兒看自己的眼神中,總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意味。

  他清了清嗓子:“如今為父也回來了,之前咱們買的宅子也都修整完成,你挑個時間,咱們搬去如何?”

  林夏斜看他一眼:“這是為何,我同你不過只見過幾面,同叔伯他們相處了多年,去那宅子倒不如在侯府待得自在。”

  林默泉知她是在賭氣,耐心勸解道:“這地方太小,你不少金銀首飾都在庫房放著,等到了宅子裡,專給你闢一個院子,放那些寶貝如何?”

  林夏雖沒出聲,態度卻明顯軟了下來,聽林默泉繼續引誘她,又許了不少的好處,林夏這才故作不耐煩地應下,說自己考慮考慮。

  “那郡主是留在這還是同我們一起過去?”

  林夏連郡主是誰都沒整理清楚,哪裡知道她的意願,不悅道:“這自去問她便是,我又如何知道。”

  “為父只是見你與郡主交好,問問罷了。”林默泉道,“說來也有些奇怪,雖說皓京同懷北不同,人在此心境確會有些轉變,只是這郡主同往常相差的也太大了些。”

  林夏嗯了一聲,何止是差別大啊,府裡這個跟郡主,根本就不是相同的兩個人。

  “你這是知道什麼?”

  她擺手:“還待查證罷了。”

  林默泉沉默片刻,繼續道:“這話原不想同你說的,但也與郡主相關,今日便提上一句,咱們這次離開侯府不僅是因為這院子狹小,還在於我同你大伯。前些日子我同你大伯相談,他雖樂意我入朝為官,但在政見上卻與我相左,怕日後生嫌隙,倒不如早日搬出去。”

  林夏用力揉了揉太陽穴,看著明媚的天氣忽然變得暗淡起來,她問道:“你不是在說笑?”

  雖然她大伯也不是當官的材料,但是林默泉滿腦子的風花雪月,又能想出什麼超人的政見,他倆再怎麼談,不過也是兩個小童鬥嘴,一個說甜湯好喝,一個堅持鮮湯美味,區別只在於大伯木訥些,只說一些乾癟的話,而林默泉語言生動些,能從古至今瞎扯上不少例子。

  “為父同你說笑過嗎?”林默泉嚴肅道,拍了拍林夏的胳膊,“如今天氣正好,你去把我未做完的畫拿出來,今日便在這院子裡畫吧。”

  林夏沒什麼力氣地應了聲,去偏房拿林默泉的畫,她原以為這廝畫的是什麼正經的山水風景,誰知頑疾又犯,畫得又是些不入流的春圖,氣得林夏直接把他的畫摔在了地上,緩了許久,才拿起來,一把砸到林默泉的胸口。

  林默泉無辜道:“原以為你同長公主交好,能學到幾分她的誠率。”林默泉徐徐將畫展開鋪好,“沒想到還是這副老古板作態。”

  林夏轉身就要走,林默泉還在她身後嘀嘀咕咕的:“唉,就是世人都是你這忸怩模樣,所以只知道我林默泉工筆丹青,卻不知道我最擅長的還是這人間春情,人生憾事啊,憾事。”

  林夏:“……你畫畫的時候,少說話。”

  林默泉一臉享受地揮毫,林夏在一邊生無可戀地呆坐著,時而看向林默泉,嫌棄地搖搖頭,想的都是面前這人怎麼會是她的父親。

  哪怕是林叔做她的父親,也好過這林默泉。

  時俞回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見林默泉畫得盡興,也忍不住靠近去看看,呆愣在半路上,而林默泉卻是一副在探尋知音的積極樣,熱情地將時俞招攬到面前。

  “來靈曦你看,舅舅這畫畫得好不好?”

  時俞偏開視線,目光無措地不知道停在哪才好,還是被林默泉逼迫,不得已擠出不成句的回答:“林,林先生畫的,自是,好的。”

  林默泉不甚滿意:“你認真看看,看這筆觸動態。”

  時俞求救地看向林夏,她只在一旁看戲,跟假郡主相處許久,她還從未見過這人吃癟的樣子,林默泉高談闊論,他畏畏縮縮,如今一看覺得新奇有趣,自是欣賞了一會,才出言解圍。

  “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你為難她做什麼,當心王爺知曉後揍你一頓。”

  時俞如蒙大赦,走到林夏旁邊坐下:“林先生平日慣是如此嗎?”

  林夏點頭:“他學畫便是從這些圖開始學起的,平日裡便會畫這些消解壓力,許是這幾日到處同人周旋,累了吧。”

  時俞還是有些一言難盡地點點頭,林夏卻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以目示意青盈,不一會便有個中年婦人,捧著些零嘴兒擺到林夏和時俞的跟前。

  時俞看了那婦人一眼,雖然臉上餘紅未退,可已經恢復了平日裡榮辱不驚的模樣,淡定地拿起一瓣橘子。

  林夏見他臉上並無異色,冷笑了一聲,找了個藉口帶婦人離開,留時俞和林默泉在院中。

  “可看清楚了?”

  “回三小姐,看清楚了,是郡主不假。”

  林夏垂眸沉思,這位婦人在簡靈曦的院落裡做了十幾年的工,自然是知曉這位郡主的樣貌,既如此,如今還是得從易容上多下功夫。

  婦人怕她不信自己,補充道:“郡主左胸口有個紅色的胎記,約莫有指甲大小,若是三小姐還是疑慮,可以去檢視一二。”

  林夏想起先前她看這位郡主的身子,身上正綁了細布,胎記什麼也沒看清,現在離她入京已隔了不斷的時間,傷想必也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倒是可以再試她一試。

  林夏找人把她帶出府,在青盈的耳邊吩咐道:“過兩日你安排一下,咱們帶郡主去泡泡溫泉。”

  ——

  冬風凜冽直卷向皓京,一連幾天都不見陽光,天只陰沉沉地籠罩著皓京,不鳴雷不落雨,這片天下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壓抑和冷寒。

  這風帶來了嚴寒,也帶來不少的波瀾,殿上的三皇子觸犯龍顏,被皇上重罰了一頓,而許是年關將近,為人父的聖上又想起了昏迷在域北的五皇子,封了賞,並下旨要求其入京。

  皇家多事,世家也不算太平,林默泉入仕,雖只當了個抄寫的文官,卻還是將他混世的本領發揮了十足,攪得克己崇禮的老臣頭疼欲裂;侯府這幾日更是門庭若市,有來商量政事的,也有不少談論婚事,有想做林夏夫婿的,也有要為林默泉續絃的。

  林夏自是找人用力敲打了一番,才將這鬧劇結束,可這府裡的事情剛平,宮裡又起了波瀾。

  聖上下旨要簡靈曦入宮,且內侍指明,要林夏親自陪伴。

  林夏著實不喜歡這皇宮,更嚴重點說,她很是厭惡如今的皇上,可又擰不過天家的威嚴,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下。

  時俞倒是對這次召見並不在意,讓簡靈曦來皓京本就是皇上的意思,如今要見她,也即是說,皇帝馬上就要對懷北動手了。

  只是為何要讓林夏陪同?

  林夏也想不通,等到了皇宮裡也沒想通,當今的聖上莊重地坐在龍椅上,她跟時俞跪得腿疼,許久高高在上的陛下才放下公務,仍讓她們跪著,問時俞一些懷北和王府的事情。

  林夏覺得自己就是個裝飾品一般,同房間中的花瓶沒有什麼區別,只是花瓶站得舒坦,而她跪得哪都痠疼。

  話都問得差不多了,還是內侍提醒皇上,他這才給兩個人賜了坐。

  林夏坐著也不舒服,只想儘快離開皇宮。

  “林夏倒是又長了不少。”

  突然談及她,把出神的林夏嚇了一跳,她連忙垂首應道:“是陛下。”

  聖上搖了搖頭,視線看向旁邊的屏風,又同時俞來往幾句,賜了賞便讓兩人退下。

  待人走後,屏風後才走出一個婀娜的身影,移步生蓮,緩緩走到皇帝的身邊,坐在他身側。

  “好了,人你也看到了。”

  程星歌道:“看到了,陛下當真是好眼光,兩三年前便知道三小姐能長成如此出人之姿,連我這個女子看著也心動呢。”

  皇上勾了勾她的鼻尖:“怎麼又醋了,不是說好見她一面,便不生氣了嗎。”

  程星歌嬌柔地推開他的手:“我怎會生氣,陛下後宮佳麗三千,我不過其中一點,又如何生氣,只是替陛下可惜,如今三小姐也未成親,陛下倒不若將她招進宮中,也不忘陛下您想著她這麼多年。”

  聖上一笑,將人撈到自己懷裡,親了親她:“怎麼還不信,朕說過了如今朕心裡只你一個,什麼林夏林冬的,都入不了朕的眼,還不信朕嗎?”

  程星歌笑著摟著皇上的脖子:“自是信陛下。”

  皇上被她親暱的嬌態也逗得一笑,拍了拍她的背:“你若是信我,便早些給朕生個小皇子好不好,待他出生後,朕便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母女二人面前。”

  程星歌冷笑,卻還是依偎著男人:“雖然我信陛下,可一想到林小姐,卻還是有些不舒服。”

  皇上嘆了口氣:“那你說,你想怎麼辦?”

  程星歌面對皇帝,微微眯了下眼睛:“待我日後想好了,自然會告訴陛下,陛下一言九鼎,到時可別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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