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型: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推門而出,看到的又是一條木質走廊。

 半誘明的人影在廊內旁若無人地走動著,無法碰觸,也無法溝通。徐徒然謹慎地順著走廊往前走去,注意到走廊兩邊還連通著不少房間,緊閉的房門上,還都貼著那張規則紙。

 她拿出隨手帶的普通水筆,將關於"鑰匙"和"門"的發現寫在了規則紙上,跟著便一間房一間房地看了過去。她發現,這些半透明的人影中,有不少似曾相識的影子——正是她在一開始那間密室裡發現的幾具屍體。

 他們此時全是活人的狀態,自顧自地討論、研究、進行著盲目的禱告與嘗試。徐徒然觀察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此時,貌似是正走在一條時間軸上,而且是在獨自逆行——她的起點,正是這些人生命的終點。而他們正在努力追求探索的,正是她一開始就看到的結局。

 對於這些人所做的事,她只能旁觀,無法干涉。很快她也發現,自己在這裡的探索是在浪費時間——這條走廊裡來來回回的,都是那些死者生前的景象。從結果來看,他們不可能是她要找的"生還者"。

 於是徐徒然加快腳步往前走去,途中又看了幾次規則紙,發現上面陸續呈現出了新的內容,全是來自另外兩人的交流∶

 楊不棄得到她的提示,也順利地脫離了密室。而且用他的話來說,徐徒然給的提示,可以說是幫大忙了——和徐徒然不一樣, 他是被困在了現實中的影音室裡,那裡沒有任何過去的場景,只在影碟箱裡 ,放著很多沒有封面的自制光碟。

 那些光碟可以放到播放器裡,透過投影屏進行播放。播放的內容,卻全是鬼屋71號過往住客的日常生活內容。楊不棄為了找到出去的方式,硬逼著自己看了一陣,看到險些神智恍惚,幾乎要將自己當做這裡的住客之一——還好那會兒他還在抽空幫筆仙之筆改方案,思路時不時被拽回來,沒有被帶太偏。後來又得到了徐徒然的提示,福至心靈,這才順利地藉由光碟找到了開門的鑰匙。

 "太險了。我費了好大勁才找點影片主角放置鑰匙的片段。那段情節再後兩秒,就是主角的自殺片段—-那段內容,被賦予了很強的暗示。能洗腦。

 事後楊不棄再提及此事,依舊有些後怕。他的鑰匙是在沙發縫中找到的,而只有在影片中主角將鑰匙塞進沙發縫的同一時間,伸手到現實中的沙發縫中去掏,觀看者才有辦法拿到那把逃離的鑰匙。可以說是相當令人厭煩的設計了。

 當然,這部分內容,他並沒有在規則紙上提及。他只是透過規則紙報了下平安,之後又連報了幾次座標——他在脫離密室後,就順利回到了現實的地下室。因為暫時沒有看到其他的時空幻影,便先上了樓,去幫養兄治了下傷,又觀察了下地面上的情況。

 【一樓的女鬼少了一些,估計都被吃了。你哥身體上沒什麼問題,不過情緒不太穩定,我就讓他繼續睡著了。等找到確定的出路,再把他帶上。】

 楊不棄在規則紙上如此寫道。

 仍在過往的迴廊上找路的徐徒然,默默給他畫了個心。

 至於蒲晗,也冒過幾次泡。不過發言相對就要簡短許多。

 ……而且更加意味不明。

 一開始也是報平安,告知自己已經逃離了密室。卻沒細說他那邊的情況。在報了兩次位置後,他的發言 ,就逐漸變得令人費解起來。

 【啊,我一開始還以為這些碎片只是泡泡。現在才發現我錯了。它們其實更像水。或者說,獨立的水域】

 【不要擔心,我在換氣。現在的我離水面很近。我想做些有趣的嘗試。】

 【我開始下潛了。】

 【這似乎比我想象得要深。】

 【完了。我現在覺得自己像個海女。深入過頭的海女。】

 …….麼說呢。

 不說牛頭不對馬嘴吧,但看著確實挺讓人不安的。

 而且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他的這些發言,都寫在規則紙的第八條旁邊——那條內容原本是要求他們不要和時空碎片內的存在有互動,後被幾次更新,最終變為了一句簡短的告誡∶

 【不要深入】

 ……簡簡單單四個字,與蒲晗的那些古怪發言放在一起,愈發令人憂心忡忡。

 那傢伙…….不會真出什麼事吧?

 徐徒然望著規則紙上久久沒再更新過的內容,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

 老實說,她現在的情況也算不上好。畢竟她先前對筆仙之筆的恐嚇不全是虛張聲勢—她現在是真的能看見隨處可見的黑色絲線,甚至能看見黑線上一道道凌亂的弧線。

 她現在知道了,那些弧線,全是閉合的眼睛。而當它們張開時,就是自己身上的無知之盾徹底失效的時候。

 而一旦蒲晗真的出事。都不用等她作死了,下一秒她就能被遠端聯動,帶著一起送人頭….

 徐徒然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假裝看不見正在自己視野裡輕輕蠕動的線團,轉身快步往前走去。

 總算她的運氣沒有差到極致——這條漫長的走廊終於迎來了出口,她推門而出,發現自己站在了地下室的遊戲室外,不遠處,楊不棄正震驚地看著自己。

 "你……你剛才是從哪兒出來的?"他困惑地皺眉,"我剛才就在遊戲室裡,才出來……我沒看到你。"

 "我從一個時空碎片裡走出來的,應該是空間重疊?"徐徒然不確定地說著,目光朝兩邊掃過,"蒲晗呢?"

 "我也在找呢。好一會兒沒看到了。規則紙上也沒有狀態更新。"楊不棄嘆氣,"對了,你那個....

 他手指比劃了一下,徐徒然明白過來∶"哦,那支筆啊。"

 她一手按上自己口袋。筆仙之筆正靜靜躺在裡面。事實上,自從她離開密室,開始在走廊內探索後,那筆就又乖乖回到了她的口袋,再沒一絲動靜。

 "你…確定還要將它帶在身上嗎?"楊不棄瘋狂明示,"它似乎並不簡單。"

 "為什麼不?領都領回家了,當然得物盡其用。"徐徒然理所當然地說著,"哦對,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還得回一趟房間,去拿個靈異物件……"

 徐徒然說著,越過楊不棄,往外走了幾步。腳步忽然頓住。

 楊不棄不解地看她∶"怎麼了?"

 徐徒然奇怪地看他一眼,手指指向另一側∶"你看那邊?什麼情況?是陷阱還是什麼?"

 楊不棄探頭看了眼,只看到裝飾華麗的牆壁。

 他往前走了幾步,又左右看了看,確認什麼都看不到後,再次轉向徐徒然∶"什麼什麼情況?你看到什麼了?"

 "……你看不見?"徐徒然微微瞪大眼,目光掠過楊不棄的肩膀,再度落在方才所指的方向-

 只見那邊,幾個半透明的人影,正將一個戴著金屬面具的人圍在中央,不住在他身上推操著,似正在催促他前行。

 那人身披一件古怪黑袍,身形被擋去大半,五官也全被遮住。只能從身高判斷,是個男人。

 然而他的右手,卻是異常得白皙漂亮指甲蓋上有著精緻的蘭花美甲,手腕上是寶石鐲,無名指上還戴著鑽戒。

 "菲菲………."徐徒然難以置信地開口,再次看向楊不棄,"那個就是菲菲和蒲晗吧?你真看不見嗎?"

 "啊?"楊不棄懵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不,我真沒看見……他們怎麼了?"

 徐徒然正要張口描述,忽見遠處的菲菲猛然揚了起來,似是要去拍打那個正推揉蒲晗的人,卻被人用鐵尺重重抽在手背上,痛得往後一躲,彷彿小動物般縮回了黑袍人的懷裡。

 黑袍人將捱打的右手護住,不滿地轉頭,還沒來得及出聲,又被人踹了一腳,整個人踉蹌一下,被人順勢一扯,身影沒入走廊的拐角後面。

 徐徒然∶…

 "來不及解釋了,到時候規信聯絡!"她飛快地說了一句,立刻追了過去。

 楊不棄心頭一緊,忙跟著跑了起來。不過他起步比徐徒然慢了些許,徐徒然的速度本身又很快,是以等他追到拐角處時,徐徒然人已經拐了過去-

 楊不棄站在走廊口,猛然停步,瞳孔微縮。

 只見他面前的走廊上,空空蕩蕩,一派安靜。

 別說蒲晗了。

 就連方才只差他幾步遠的徐徒然,也已不知所蹤。

 另一邊。

 徐徒然在轉過走廊拐角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

 熟悉的潮溼感和腐朽感撲面而來。她一腳踏下去,陳舊的木板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又回到了那條木廊。那條屬於過去的木質走廊。

 不過此時的木質走廊,似乎比她先前經歷的要乾淨一些,兩邊也沒見什麼苔蘚和菌菇,木板看著也要新上許多。

 看來,這是一塊更靠前的時空碎片——徐徒然在內心得出結論,跟著便加快腳步,追向了前面的-行人。

 那些人走得並不快,徐徒然輕而易舉地趕了上去。她小心伸手,手指穿過面前半透明的人影,直接拍在了黑袍人的肩膀上。

 黑袍人的腳步驀地一頓。徐徒然試著開口∶"蒲晗?是你嗎 ?菲菲?"

 黑袍人嘴裡發出含糊的聲音,話語似是被什麼隔絕,非常不清晰。倒是他的右手,聞聲立刻爬上了肩膀,一下搭在徐徒然的手上,彎過手指親暱地蹭了蹭。

 那隻手的手背上還留著之前被抽打的痕跡,紅通通的一片。徐徒然安撫地拍了拍她,一步繞到了黑袍人的側面,不假思索地摘去了他的金屬面罩·

 果不其然,那張面罩下,是蒲晗的臉。

 他像是一個被壓在水底許久後,終於再度浮上水面的人,在面罩摘下的瞬間重重吸了口氣,開始用力地呼吸,一邊呼吸一邊將右手從肩膀上拿下來,心疼地抱在懷裡。

 "謝、謝謝。"他艱難地向徐徒然道謝,臉色看上去更加蒼白,"我還以為我要憋死在這兒了。"

 "沒事。不過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徐徒然一腦袋霧水,"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送死。"蒲晗無奈地說著,腳步放緩了些許。立刻被身後的身影重重推了一下。

 這些人影,說來也怪——他們看不見徐徒然的存在,也不管她和蒲晗的交談。但只有蒲晗一流露出不想和他們走的意願,立刻就要上手逼迫——他們的手打不到徐徒然,往蒲晗身上招呼時卻是毫不含糊。

 看得徐徒然都有點不忍心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她不得不跟著蒲晗一起往前走,"你怎麼就混成這樣了?"

 蒲晗∶"."

 他深深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悲涼∶"這事吧,說來話長……."

 沒等他開始話長,徐徒然口袋裡的筆仙之筆就飄了出來,美滋滋地開始往空中寫

 【還能為什麼?這個傻瓜,將自己捲進了時空片段的事件裡,嘻嘻。】

 語氣間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徐徒然…….

 她開始有些後悔替這鋼筆解封的事了。從目前來看,那次解封別的用處沒有,倒是讓這筆的自我表達更順暢了。

 以前還得徐徒然找它,它才有資格說話。現在說開腔就開腔,而且還能往空中寫字,那字兒還是3D立體可移動的,就非貼在你眼前,想裝看不到都不行………

 就很煩。

 徐徒然懶得搭理它,直接問蒲晗∶"詳細情況 ?"

 "不是說可以跟著過去的生還者離開嗎?"蒲晗慢悠悠道,"我找了一圈,沒找到符合條件的時空片段。就琢磨著,既然過去的生還者那麼難找,那我們能不能自己生造一個。"

 "…….徐徒然挑了挑眉,心裡騰起不詳的預感,"然後 ?"

 "然後……你應該也發現了。正常情況下,雖然我們無法碰觸時空片段裡的''活人'',但我們可以碰觸其中的''死物′。"蒲晗道,"我找到了一個時空片段,這個片段裡,一個倒黴蛋被當作祭品,要被送去活祭。我看到了他的結局,就用手邊的工具製造了一點意外,給了他逃跑的機會。"

 徐徒然∶"...繼續?"

 "但那個倒黴蛋實在不爭氣啊,逃跑時自己磕到桌角,死了。"蒲晗嘆氣,"而這個片段裡,又必須有人被活祭。這是必須發生的''事件''

 於是原本身為異時空訪客的他,意外被這片時空"吸收"了,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

 並被當作那個逃跑未遂的倒黴蛋的替代品 ,直接打包,押赴刑場。

 筆仙之筆快樂地在空中飛舞,沿途留下囂張的紅色字跡∶

 【手捧著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死刑場的生活,是多麼的痛苦呀……】

 徐徒然…...

 "閉嘴 !"她一記眼刀橫過去,"再煩我現在就把鬼屋71號招過來!"

 ……. 筆仙之筆頓了一下,默默擦掉了身後的歌詞。徐徒然閉了閉眼,再次看向蒲晗∶

 "想過。"蒲晗認真點頭。

 徐徒然∶?

 "我死,然後你死,再然後楊不棄和你哥死。最後我們一起上慈濟院的培訓手冊當反面教材。""蒲晗不緊不慢,"不過在我死之前,我會先把菲菲砍下來。她生命力頑強,應該能獨自生活一段時函

 徐徒然∶……不,不是讓你想後事,是想對策啊大哥。

 作死也不是這麼個作法啊!

 徐徒然狂彈蒲晗腦瓜崩的心都有了。她現在明白,為啥說有些人,等級越高越不正常了

 她飛快地掃了一眼周圍的半透明人影,默默摸了下小指上的尾戒,正在規劃出拳的角度,蒲晗忽然再次出聲 ∶

 "說起來,你有看到我留在規則紙上的留言嗎?"

 "啊?"徐徒然一下沒反應過來,"哪條?你要下海的那條 ?"

 "…是當海女。"蒲晗噎了一下,"海女,就是以前潛水撈珍珠的女子。"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勾了勾唇∶"就像我說的,這些時空片段,看似泡沫,,實際都是獨立的水域,深不見底。越往下就越容易被吞沒,再難折返……最終只能溺死其中。"

 說完,深深看了一眼徐徒然。

 "雖然現在說似乎有點晚了…….但你或許該離開了。"

 徐徒然∶?

 "一個燙知識。當你去救一個溺水的人時,必須注意姿勢。不然一個不慎,你也會被拖入水中。"

 -就像是呼應著他的話一般,那些原本理都不理徐徒然的虛幻人影們,忽然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跟著齊齊轉頭,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徐徒然的身上。

 腦中的危機預感與蒲晗的勸告齊齊響起∶

 "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徐徒然∶..

 "走什麼走。"她咕噥一句,倏然轉身,

 ,閃電般地砸上身後人的皇梁,同時飛起一腳,將旁邊的人直接踹到在地。

 她捏了捏拳頭,毫不客氣地嗤了一聲。

 "又不是打不過, 有什麼好走的!"

 十分鐘後。

 "我去,這些人什麼情況!"

 徐徒然拖著蒲晗沿著走廊一陣飛奔,想罵人的心突破天際∶"怎麼打啊,根本打不過!"

 薄晗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跑得快要背過氣去;"你之前不是還說,一拳一個…"

 徐徒然∶·.."

 我那時也不知道這些"人"那麼難打啊 !

 徐徒然是真的無奈了。

 嚴格來說,那些"人"不是"打不過",而是"打不壞"。

 徐徒然有一枚能讓她攻擊到任何存在的尾戒,是便宜系統開局就送的道具,憑藉這個道具的力量,她打人倒是沒什麼問題。

 問題是,這些傢伙彷彿是水做的,不管造成什麼傷害,都能迅速復原,並將無窮的精力投入到抓捕蒲晗這項工作之中——堪稱鍥而不捨,身殘志堅。

 徐徒然的控制技能倒是能派上用場。但她的控制效果都有時效,時效一過,對方立刻就追上來,"七號冰"造成的控制和傷害,也僅能起到拖延作用——

 她還臨時拍了好些靈異照片扔過去。孵化的女鬼們卻像是對這些過往的人影毫不感興趣,只管自己咬架。

 ……更糟糕的是,他們現在跑不出去。

 這條木質走廊,像是沒有盡頭,一路往前延伸,不管往哪個方向跑都是一成不變的景色。兩邊只有骯髒的白牆,沒有任何一個可供躲藏的房間。

 "我想了想,這可能是因為,你實際還沒有被這段時空''吸收''。"蒲晗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開口,"你不是這個時空的一份子,只是看客。所以很難對這裡造成顛覆性的影響……."

 【而一個時空片段,必定存在邊界。】筆仙之筆揮動筆尖,好整以暇地介面,【就像線段,必定存在兩個端點。沒有端點,線條就會無限延伸。】

 這個時空片段裡的事件,必須得有一個結局,一切才會結束。而徐徒然作為外人,能對這個結局施加的影響有限。

 筆仙之筆趁火打劫∶【如果你現在再幫我解開部分封印,我就……】

 "不幫,滾。"徐徒然不假思索,跟著轉向蒲晗,"對了,既然我能施加的影響有限,那你呢?你難道不能把他們都幹掉嗎?"

 蒲晗張開口似是想說話,結果還沒出聲,自己先被嗆到了,轉頭開始可憐兮兮地咳嗽。

 一邊咳一邊撫胸口,彷彿一朵在風雨中飄搖的嬌花。

 徐徒然∶……算了,當我沒說。

 "…我比較在意的是,你剛才脫人家褲子幹嘛。"

 蒲晗被徐徒然拖在身後,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終於忍不住問道∶"雖然我承認,看那傻大個穿著平角褲搞追殺確實挺有意思,但這似乎太過低俗,而且我家菲菲還在……."

 言下之意,徐徒然直接脫人褲子的方式,辣到他媳婦眼睛了。

 徐徒然∶..."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想脫他褲子的!"徐徒然嫌棄地看了眼手裡提著的牛仔褲,深深吸了口氣,"我想要的是上面的鑰匙,但這鑰匙圈卡在他褲腰上了!我死活扯不下來我有什麼辦法!"

 她倒是想直接拿鑰是跑路啊。可她的物理攻擊對這些傢伙來說不痛不癢,控制效果又都有時限,能找到機會把這條掛著鑰匙的褲子硬扒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且,要不是蒲晗體力太廢,逼得她必須拖著人跑,她完全可以空出一隻手,邊跑邊解褲子上的鑰是扣……

 徐徒然望著手裡攥成一團的布料,她真正的目標——那把掛在鑰匙扣上的銀色鑰匙正一晃一晃,看得她越發鬱悶。

 會想去搶鑰匙,是因為受到之前經驗的啟發。當時徐徒然獨自被關在密室裡,正是先拿到了鑰匙,才觸發了出去的門。又正好她和蒲晗在進入被追殺的狀態後,就一直被迫在這沒有盡頭的走廊裡狂奔,迴圈往復,連個出口都看不見.…….

 徐徒然就琢磨著,或許這裡同樣需要一把鑰匙,才能激活出口。

 問題是,她現在已經拿到鑰匙了,料想中的出口卻遲遲沒有出現——這還是她在那群人身上搜過後,找到的唯--把鑰匙。

 是她猜錯了?還是說,這連在褲子上的鑰匙不行,必須得拿下來.…

 徐徒然正暗自琢磨著,垂在蒲晗身側的菲菲忽然動了起來,不住朝她揮著手,手指指向她抓著的那條褲子。

 徐徒然∶..?

 她半轉過身,不明所以地將褲子遞過去。

 菲菲也沒接,只探了過去,在布料上摸索一陣,摸到掛著鑰匙的掛耳上,旋即五指一彎,用力一扯--

 嗤啦一聲,牛仔布做的掛耳應聲而斷。菲菲兩指捏起被硬扯下的鑰匙,衝著徐徒然開心地晃來晃去。

 徐徒然

 她看了看大力出奇跡的菲菲,又看了看跑得快要背過氣去的蒲晗,心情複雜地搖了搖頭,將手中布料一扔,伸手接過了鑰匙。

 而就在她將鑰匙拿在手裡的一瞬間,原本看似漫無盡頭的長廊深處,終於出現了一道門。

 那道門是金屬製的,很窄,上面開著個用鐵條封起的小窗,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壓抑不適的感覺。

 然而眼下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徐徒然不及細想,拖著蒲晗上前,一下將鑰匙懟進了門裡。

 開門,進屋,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因為怕之後沒有留言的機會,徐徒然進門之前還順手將貼在上面的規則紙撕了。哐噹一聲巨響,隔絕了外部的殺意,徐徒然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吐出口氣,轉身將規則紙改貼到門內側,再看向房間內部時,表情卻是一頓。

 …這個地方,看著就很不正常。

 骯髒、凌亂、陰沉。木質的架子上擺著刀具和一些手術器材,每件物品上都沾著乾涸陳舊的血跡。旁邊是一張白色的小床,小床旁,還有些古怪的儀器—這些東西都被潦草地推到了房間的角落,像是用完了卻無暇收拾的舊玩具。

 另一邊的角落則是好幾個木箱子,並排而放。房間的最中央,則是一個單人浴缸,裡面此刻灌滿了水。

 徐徒然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透過搖晃的水波,俯視著白色的缸底,心情複雜地開口∶"這裡,是什麼地方?"

 蒲晗正坐在旁邊艱難地順氣,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說了,那個被我放走的人,本來是要用來''獻祭''的.……."

 他視線掃過四周,閉眼搖了搖頭∶"很顯然,外面那些人,他們實際並不知道真正的獻祭儀式是什麼。只能憑著隻言片語的''神諭'',一點點地嘗試……."

 而有的錯誤"嘗試",正是以其他的生命為代價。

 ..….一群蠢貨。"徐徒然抿了抿唇,"自己不做人,也不把別人當人。"

 "所以他們死了。"蒲晗聳肩,才剛聳完,就聽身後的鐵門被砰砰砰地錘響。

 鐵門被錘得不住搖晃。徐徒然警覺轉頭,立刻拖來了一旁的病床,重重抵在了門上,閉了閉眼,迅速將思緒收攏回來∶

 "我們不能就這麼被困著,再到處找找吧。說不定這裡還有別的出口…….

 "很遺憾,看著似乎並沒有。"蒲晗往四周掃了一圈,很快便得出結論,"這是一條死路。

 徐徒然

 那我進來的時候你不說?!

 "我當時什麼都沒看到麼。"蒲晗無奈地說著,轉身爬到了病床上,試圖用自己紙片般的體重,增加一些堵門的重量,"楊不棄現在在哪兒?試著透過規則紙向他求助看看?"

 "可以試試。"徐徒然掏出自己隨身帶的水筆遞過去,"不過他現在能看到的東西似乎和我們不太一樣."

 她想起當時在地下室的時候。明明蒲晗就站在那裡,楊不棄卻死活看不到——這讓她真的有些懷疑,就算楊不棄看到了求援訊號,又是否能有辦法趕過來。

 "啊,也難怪。"蒲晗回憶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內容,認同地點頭,"楊不棄本身受到71號的影響就最弱。而且他還是我們中,和時空碎片互動最少的.…."

 如果將時空片段比作水域,他就是那個已經深潛入水的人,徐徒然則屬於已經下水,卻隨時可以上岸。楊不棄則是那個從頭到尾,就把兩隻腳泡在水裡的旱鴨子。

 一個待在岸上的人,確實是很難看到水下的情況的。

 "說實話,實在不行,就開門,你自己出去吧。"蒲晗撥出口氣,道,"他們的目的是處死我。對這個時空而言,你是外人。你只要丟下我,他們就不會再管你了。"

 徐徒然正蹲在角落翻箱子,聞言頭也不回∶"讓你被處死,菲菲不就要守寡了嗎?"

 "嚴格來說,要守寡的那個本來是我……"蒲晗話說一半,菲菲一耳光忽然拍了下來,他摸了摸臉頰,只得無奈改口∶

 "而且我其實也未必會死。方才的話其實有些是逗你的。我好歹也是輝級,雖然是個水貨,但多少也有些自保手段。"

 【不過自保過後,還有沒有餘力繼續對抗鬼屋71號的精神攻擊,這個就難說咯。】筆仙之筆很沒眼力見兒地又跑出來湊熱鬧,【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解封五分鐘,結束五秒鐘.…….】

 徐徒然不客氣地將它揮開∶"你裝什麼裝?不是已經給你解開一點了嗎?半點用都沒有?你不是能搞那什麼聖痕嗎,往人心臟上寫啊倒是?"

 筆仙之筆 ..

 筆仙之筆陷入了沉默。

 它不知該不該告訴徐徒然,自己那一點使用聖痕的力量,是經年累月中慢慢攢起來的。本來是打算用來偽造神蹟好騙人替它解封的。辛辛苦苦一共就攢了三發,全耗在她身上了…….

 "沒辦法嗎?那就收聲。"徐徒然頭也不抬,"合著我特意解個封,就為了給你解除禁言外加解鎖一個聊天氣泡是吧?要你何用。"

 :::

 筆仙之筆慢慢落到了地上,將套在屁股上的筆帽又蓋回腦袋上,不說話了。

 鐵門被撞擊得頻率已經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大。蒲晗坐在病床上,難受得皺眉,蹲在木箱前的徐徒然忽然開口。

 "蒲晗,我再確認一下。我因為還沒被完全納入這個時空碎片,所以無法對這裡造成顛覆性的影響——但你,是可以的,對吧?"

 她說話時是背對著蒲晗的。蒲晗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莫名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風雨欲來的氣勢。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不知為何,他心中忽似有什麼東西懸了起來,"但你也看到了,我肉搏的話打不過他們……如果我要開大的話,你最好提前離場………."

 "沒要你打。"徐徒然說著,轉過頭來。蒲晗這才發現,她手裡多了本東西。

 那是一本挺久的筆記本。他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這裡面記錄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不用你打,我們另外找個打手。我見過那傢伙的手段,它下手很利索。"徐徒然平靜地說著,將那本筆記本翻開。

 "花草、碎骨、粉筆、盤子、水.….該有的材料這裡都有。接下去,只要設法解讀出這段咒文...."

 他們就可以召喚出鬼屋71號。

 在過去的碎片時空裡,召喚出屬於過去的鬼屋71號。

 蒲晗∶".."

 那什麼,我們要不還是商量下關於肉搏的事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徐徒然∶你這樣作死不行,我來教你真正的作死—蒲晗∶懂了,就是要保證作而不死對吧?

 徐徒然∶不。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證你的對手比你先死。

 手捧著窩窩頭∶出自款曲《愁啊愁》,原歌詞是"監獄裡的生活是多麼痛苦呀",我給改成了"死刑場"。

如果您覺得《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51du.org/xs/95727.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