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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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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捉蟲】

 隨著素質“白雪女王”的升級, 其對應的特技“七號冰”與“冰十八”,也一併升到了燭級。

 “七號冰”的結晶速度與晶體硬度都得到了提高,徐徒然對於結晶的把控力度進一步加強。

 打個比方。假如她有一玻璃杯的水, 以前的徐徒然只能在其中凍出冰層,至於冰層的厚薄, 這個取決於她的精神狀態, 甚至還有些看臉;而現在的徐徒然……

 她起碼可以確定自己凍出的冰層到底有多厚。如果狀態好的話, 她甚至可以一次性將整杯水都凍上。

 ……就是有點費玻璃杯。畢竟冰的體積還是和水不太一樣,全凍上後體積膨脹,有點容易炸杯。因此徐徒然只是簡單試了兩次, 確認了下手感後就作罷了。

 至於“冰十八”, 依舊為消耗點數機率觸發的模式, 只是技能觸發率從50%提升到了65%。徐徒然覺著這個機率看著夠高了,遂試著連氪了二十點作死值。二十連過後卻一無所獲, 遂默默放棄, 打算回頭挑個黃道吉日再說。

 ……也就她沒法對作死值系統的面板進行調整,不然這個特技已經滾出她的技能欄了。

 值得一提的是,“七號冰”使用後會觸發“非正常理智”的機率並沒改變, 依舊是10%。考慮到自己略顯糟糕的手氣,徐徒然似乎突然明白, 為什麼之前自己七號冰用了那麼久依舊活蹦亂跳, 直到後期為了作死連用, 才成功觸發了“非正常理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這種手氣也算有利有弊了。

 至此, 她已經有兩個能力傾向完成了升級。“混亂”為燈, “天災”為燭。“野獸”與“秩序”都依舊停留在“螢”的階段, 且沒有獲得對應特技。

 而對外, 她所稱的能力傾向,則為“天災”、“野獸”和“永晝”——因為“野獸”不受重視,“永晝”又純為謊言,因此這段時間以來,她主要的培訓方向,只有“天災”。

 照理來說,組織裡面一般是很支援天災傾向的能力者進行升級的。不過徐徒然心裡也清楚,自己也升級速度快到有點變態了,直接說出去未必是好事,於是悄悄瞞了下來。

 只在隔天進行最後一次培訓時,故作無意地提到幾句自己好像在夢中進入了“伺服器”,姑且算是為日後的炸裂做一個鋪墊,讓培訓老師有點心理準備。

 徐徒然這人吧,不犯病……不是,不搞事時,其實挺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起碼從外表上看,安靜淡漠有禮貌,為人大方不計較,也沒什麼脾氣,是招長輩喜歡的性子。

 帶她那個的培訓老師正好年紀也有點大,就挺照顧徐徒然的。再加上她幾次任務表現都不錯,雖然有點“毛手毛腳”。慌亂中容易亂跑,而且“膽子小”,容易“被嚇到”,但整體來看,不拖後腿,作為新人來說算是合格了。

 總之那個培訓老師對徐徒然還挺有好感的,聽她說已經摸到了升級的門檻,好一通鼓勵,還主動教她如何透過多做任務,去換能夠幫助升級的藥。

 “哦對,你有考慮過找搭子嗎?或是找一個老師?”末了,培訓老師話頭忽然一轉,“你現在等級低,一個人的話,其實能拿到的任務機會不多……當然,你是兼職,還要讀書,這種任務本來也該少參與。但如果想換藥的話,還是得爭取……”

 徐徒然當然不需要換藥。她有自己的升級路子。不過能夠多點任務機會,對她來說總是好的。

 “請問這事能詳細說說嗎?”她好奇道,“搭子和老師?”

 “搭子就是一同出任務的夥伴,固定隊友。你們賬號繫結下,組任務時能一起。老師嘛,就是找個老員工先跟著,平時託他帶帶你。類似一般公司的老帶新。”

 培訓老師解釋道:“畢竟我們的任務性質特殊,基本都是團體性質。有幾個固定搭檔,彼此培養點默契,有時能事半功倍。”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不知為何,第一反應就是楊不棄。

 不過那傢伙,動不動就被緊急叫出去,應該沒什麼時間帶新人吧?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楊不棄能參與的,一般都是大事件。這種任務,能榨到的作死值總歸比一般的多……

 徐徒然默默想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對作死值的描述,已經從“撈”升級成了“榨”。

 沒辦法,之前那三個任務油水太少了。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百多點,她盡力了。

 不管怎樣,楊不棄暫時聯絡不上,徐徒然也沒多想這事。她告別培訓老師,一個人在樓裡溜達,無意識走到了楊不棄辦公室所在的那層,忽聽見一陣敲門聲。

 她好奇過去看了眼,看到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正站在楊不棄的辦公室輕輕拍門。

 徐徒然安靜觀察了幾秒,好心開口:“他不在。”

 女孩“誒”了一聲,轉頭看她一眼,有些尷尬地搔了搔臉:“這樣啊。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去外地了。”徐徒然道,“你找他有急事?”

 “也不算急事。”女孩更尷尬了,“茶水間的咖啡機壞了,我想問問能不能蹭一下楊隊的……”

 楊不棄先前去徐徒然家照顧她時,曾用過一次她家的咖啡機,十分驚豔。回來後就往自己辦公室也放了個同款。這臺咖啡機價格相當不便宜,質量也確實不錯,一時引起豔羨,楊不棄索性就直接在大群裡說了,需要用的直接過來借就是。

 只可惜這妹子來得不巧,正好撞上他出差。

 徐徒然“哦”了一聲,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就聽身後噠噠腳步聲響,那紅衣妹子又跟了上來。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朱。朱棠。”那女孩道,“那個,你是叫徐徒然吧?我之前留意過你。”

 徐徒然深深看她一眼,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打了聲招呼。

 女孩,姓朱——她想起之前蒲晗和她說的,那個同樣是“混亂”加“野獸”的妹子。

 而且不止她留意過徐徒然,徐徒然實際也留意過她——慈濟院內部食堂的小甜品和奶茶都很不錯,徐徒然有時培訓課結束了,會過去買一些。有幾次撞上飯點,正好看到這女孩和朋友在食堂吃飯。

 每一次,她們的目光都會在自己身上停留好久。憑藉出色的聽力,徐徒然還總能聽見她們的一些竊竊私語。

 “就是她……最近和楊不棄走很近……”

 “……也是個公主……楊不棄……很有競爭力……”

 “得想個辦法……先下手,搶過來……”

 徐徒然:“……”

 不知為啥,總覺得似乎捲進了什麼麻煩。她再次瞟了眼旁邊的女孩,剛準備開口說拜拜,朱棠已經搶先道:“今天食堂裡有藍莓華夫餅和金桔檸檬茶,你要去看看嗎?”

 徐徒然腳步一頓,懷疑地看了過去。朱棠笑容僵了一下:“那些是餐廳的明星菜品,我猜你可能會喜歡而已。”

 徐徒然:“……”

 她想了想,主動往樓道里面走了走,又朝朱棠招了招手。朱棠左右望了望,不明所以地走了過去:“怎麼?”

 “沒怎麼。想先跟你聊一聊。”徐徒然直接道,緩緩抱起胳膊。

 “我這人呢,不太喜歡把事情拖到吃飯的時候。而且你也說了,藍莓華夫餅很容易賣光。所以,我們倆還是速戰速決,好吧?”

 她衝著朱棠笑了一下,不帶任何惡意:“你和你的兩個小夥伴,盯著我起碼有三天了。不光是在食堂,之前培訓課結束也有見到你們在外面晃悠……”

 “請告訴我,你們到底想幹嘛,行嗎?”

 朱棠:“……”

 徐徒然耐心很好地偏頭:“怎麼,是不方便說嗎?”

 “……倒也不是。”朱棠搔了搔頭髮,默了一下,竟是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本來是有準備計劃的,循序漸進的那種。但你突然來這一下,反客為主了……給我整不會了有點……”

 徐徒然:“?”

 “就……稍微有點難以啟齒……”朱棠閉眼斟酌了片刻,撥出口氣,“算了,我還是直接問吧。”

 “你和楊不棄,現在的關係算是固定下來了嗎?”

 徐徒然:“……”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朱棠,剛要開口,對方又急急補充一句:“別誤會,我說的是老帶新。”

 “我知道你說的是老帶新啊。”徐徒然更加莫名其妙了,“沒有。怎麼了?”

 朱棠:“也沒有什麼約定是嗎?”

 徐徒然蹙眉看她:“沒有。”

 “那就好。”朱棠如釋重負,“行,那我直接說了——那個,你不是白雪公主嘛?”

 徐徒然:“……?”

 “而我們這邊——就你之前看到的那兩個小夥伴。她們的素質分別是長髮公主和仙女教母。各有一個傾向為燭級。”

 徐徒然:“……??”

 “我們其實想組一個主題固定隊。隊名都想好了,就叫‘童話鎮’。”朱棠一本正經,“就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

 徐徒然:“……???”

 “等等,我捋捋。”她抬起一手,閉了閉眼,“所以你們……是想拉我當同夥?”

 “是當同伴。”朱棠認真糾正,“我們是正派,不能用這種奇怪的詞——不過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徐徒然簡直要被逗樂了:“就因為我有個素質是‘白雪公主’?”

 “也不全是啦。”朱棠笑了下,“我其實在你加入慈濟院之前就見過你了。”

 “?”

 “郊區民宿那起事件,我有跟進。”朱棠認真道,“你同伴把你從民宿裡面抬出來的時候,我還見過你呢。只不過你那時候昏著。”

 事實上,後來楊不棄用道具在民宿中回溯“域”中的情況,當時就對徐徒然印象很深。後來發現她也來慈濟院做培訓,素質又正好是非常童話的“白雪公主”,當即就起了無論如何要把人拉過來一起出道的心思。

 “……”徐徒然神情複雜地看著她,一時竟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那你一上來先問楊不棄幹什麼?”

 “我看你倆以前進出總在一起,怕你倆已經綁上了嘛。”朱棠無奈,“楊不棄等級和職位都比我們高。明著和他搶人也是需要勇氣的。”

 徐徒然:……活這麼大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搶手。

 她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沉吟出聲:“也就是說,你們組現在是三人,拉我就是四個……”

 “也有可能是五個。”朱棠立刻道,“院裡還有一個新人,素質是小美人魚。我們也正在接觸中。”

 ……你們這到底是組隊呢,還是在搞主題公園啊?

 徐徒然頗有些微妙地看了過去,一時打不定主意該怎麼回覆。朱棠看她沉默,主動道:“當然,你也不用立刻答應。我有準備PPT的,你留個聯絡方式,回頭我發你。你可以再考慮下。”

 語畢,頓了頓又道:“而且,反正是找隊友,又不是找爹。到時候磨合一下,覺得不合適可以再散了嘛。”

 “我知道你和楊不棄關係比較好。但他現在又不在,這段時間,你完全可以先和別的方面接觸看看……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嘛。你可以多在幾棵樹上掛繩子啊。”

 朱棠循循善誘。徐徒然微微挑眉,好奇道:“在此之前,我比較好奇。你的素質是什麼?”

 朱棠還在構思措辭,聞言一怔:“誒?”

 “你的素質啊。”徐徒然道,“你們不是童話鎮嗎?你又是哪個童話人物?”

 朱棠眨了眨眼,神情變得放鬆下來:“你猜呢?”

 徐徒然掃了眼她身上的紅色衣裙,不太確定道:“小紅帽?”

 “不是哦。”朱棠捋起袖子,給她在看自己的手腕,只見上面正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鱗片。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惡龍!”

 ……?

 “西方的那種,火龍。雖然我不會噴火……不過我能長鱗。”朱棠眨著眼睛,“這鱗片防高溫、防利器。很好用的。所以別看我等級不高,經常有人拉我去高危任務……”

 徐徒然動作一頓,迅速捕捉關鍵詞:“高危?”

 “嗯。”朱棠肯定地點頭,“不過你放心。如果我們成功組隊了,我肯定會從全隊的利益去考慮,儘可能選擇適合所有人的任務……”

 徐徒然:“……”

 “倒也不用。”她默了下,道。

 朱棠一怔:“?什麼意思?”

 徐徒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垂眸打量著朱棠腕上的鱗片,面上露出幾分思索。

 *

 又一天後。

 楊不棄將手機接上充電頭。才剛開機,就見一大堆訊息接二連三地跳出來。

 浮在最上面的,是來自蒲晗的一句髒話。楊不棄不明所以地點開對話方塊,越看越是莫名其妙。

 蒲晗:

 【楊不棄,你到底行不行啊?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剛看到的一切!】

 【一開始就繫結的關係,過命的交情。鋪墊都鋪到這兒了還能讓人挖牆腳,真服了你了。】

 【嫂子對你很失望!!】

 【上面那句話是菲菲敲的。】

 【你真的,反思一下吧。都不忍心說你。太可憐了。[搖頭.JPG]】

 楊不棄:……?

 ??!!!

 不是,我怎麼可憐了?雖然我出差到現在才回來是很辛苦……但也不算可憐吧?

 他怎麼又“不行”了,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楊不棄一頭霧水。徐徒然正坐在他辦公室沙發上看手機,聞聲抬頭:“怎麼了?”

 “……沒事。蒲晗又犯神經呢。”楊不棄搖了搖頭,將手機擱了靜音,放在桌上,“你繼續。你剛才說,薑黃色的火炬文化衫?”

 “嗯。”徐徒然認真點頭,“我這幾天去那家淘寶店試探過了。從那客服嘴裡什麼都問不出來。蒲晗說,或許得你去打聽下……”

 “行。”楊不棄不假思索地點頭,“我想辦法託人問問。有結果的話就給你答覆。”

 徐徒然點了點頭,又略顯遲疑:“不過,我記得你是不太喜歡那家店的吧?如果這事覺得為難……”

 “沒什麼好為難的。一個能和鬼屋71號做交易的能力者,他手裡肯定不乾淨。我們本身就有將他找出來的義務。”楊不棄語氣肯定,“再說了,在這圈子裡,本來也不全都是非黑即白的。不喜歡就不接觸,那才是不成熟的做法。而且……”

 而且這事對你很重要。

 後半句話被默默嚥了回去,他扯了下嘴角,將一個銀色小方盒遞給徐徒然:“喏,蒲晗託我給你的。”

 他昨晚,前腳才回慈濟院,後腳蒲晗就找上門,要他將這個盒子還給徐徒然。所以他今天才會將徐徒然約過來,又正好問了下他前陣子不在時錯過的情報。

 徐徒然接過方盒,掀開蓋子看了眼裡面躺平的筆仙之筆,很快又合上蓋子。

 “蒲晗沒事吧?”她問道,“我昨晚收到資訊,他說自己有喜了,要閉關……”

 然後就失聯了。

 徐徒然當場震驚,還以為是楊不棄完成了生命傾向的大升級,順便幫蒲晗的身體構造也升了個級。

 “……我懷疑他想說的‘有喜事’了,漏打字了而已。”楊不棄一臉無語,“你別想歪。我得到的情報是他前兩天晚上在升級上有了進展。或許可以衝擊下一個等級,所以要提前做些準備。”

 “辰級?”徐徒然訝然,“那麼厲害?”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估計是和你手中這東西有關。”楊不棄指了指徐徒然拿著的銀色方盒,“有些高階的可憎物,哪怕只是存在,也能帶來一些玄妙的影響。”

 徐徒然:“……”

 她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盒子,想起那天蒲晗借走它時說的話——他說,他也不知道要借筆仙之筆幹什麼,只是菲菲要他來借而已。

 這麼看來,菲菲所預見的這支筆帶來的“好處”,實際並不只是針對自己而已。

 而菲菲只是一個“輝”級,現在還很不健全,都能預見那麼多的事情……那麼假如是更強大的預知者呢?他又能預見到多少。

 徐徒然摩挲著方盒的表面,眼中騰起些思索,很快又壓了下去。她向楊不棄道了謝,起身便準備離開,忽又被人叫住。

 “那個。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楊不棄停頓了一下,似是還沒想好之後的措辭,“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你的培訓老師和你說過沒有……就新人剛開始的話,可能會需要一些固定隊友,或是帶出任務的老師……”

 “哦,搭子是吧。”徐徒然點頭,“我聽她說了。”

 “是嗎?那就好。”楊不棄目光飄了一下,“是這樣的,我覺得有默契的固定隊友,還是挺重要的……”

 “嗯,我知道。”徐徒然繼續點頭,“搭子的話,我已經找好了。”

 “而知根知底的固定隊友,更重……等等,什麼?”楊不棄一怔,“找好了?”

 徐徒然點頭:“朱棠說她組了個組合。我看了下,妹子們人都挺好的。能接的任務範圍很大,彼此技能也比較互補,就答應了。”

 楊不棄微微張大了嘴:“……還是組合?”

 “嗯。一共四個妹子,也有可能是五個。說可以搞個叫‘童話鎮’的小團隊,似乎還挺有意思的。”徐徒然道。

 楊不棄:“……”

 “朱棠?”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我記得她。當時民宿事件她也有跟進……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就昨天。我路過你辦公室,正好碰上她來借咖啡機。就聊了聊。”徐徒然道,“她人挺有意思的,還有鱗片。看著怪拉風的。”她也想要。

 楊不棄:“……”

 楊不棄默在原地,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總算明白蒲晗剛才發來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

 但他又能怎麼樣呢?

 徐徒然不想打擾他休息,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剩下楊不棄一人,坐在辦公桌前沉吟良久,開啟手機淘寶,默默又下了個單。

 兩天後,慈濟院辦公樓的茶水間裡,每間都多出了一個嶄新的咖啡機——據說都是楊隊捐的。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另一邊,徐徒然拿回了筆仙之筆,半點猶豫沒有,徑自回了在星星公園的住處。

 那間屋裡現在就她一人。她早早就備好了一個房間,地板牆面上都畫好了密密的符文,一回家就將筆仙之筆拿了出來,丟了進去。

 同時丟進去的,還有一本空白本子。

 “這上面寫的所有東西我都會拿去給楊不棄看。一句謊言一頁題,上不封頂,你自己想清楚。”她悠悠說著,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筆仙之筆的對面。

 “我還是上次那個問題。你的答案呢,想好怎麼糊弄我了嗎?”

 筆仙之筆:……

 四周都是符文,它連飄都飄不起來,只能用絨毛爬到空白本子上,一筆一劃地慢慢寫:【我有權保持沉默。】

 徐徒然嗤了一聲:“提醒一下,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配合,我也可以把你交給蒲晗。你應該知道,我上次看的那個記憶珠子就是他從鬼屋71號身上提取出來的的吧?”

 “哦,不過提醒一下,那個珠子,只有在可憎物被徹底封印的時候,才有可能拿出來。”

 察覺到筆仙之筆瞬間的僵硬,徐徒然微微挑眉,從旁邊的書包裡拿出幾本高數筆記,咚地扔到了它旁邊:“再給你一次機會。”

 筆仙之筆:…………

 筆仙之筆:【我再想想。】

 “還要想啊。行,那我再幫你回憶下。”徐徒然好整以暇地向後靠在椅背上,“還記得我們剛見面那會兒嗎?我問你是怎麼死的,你呢,你是怎麼回我的?”

 筆仙之筆僵硬了一下,慢慢在本子上寫道:

 【你才死了。】

 【你全家都死了。】

 徐徒然面不改色:“我全家都死了,這句話是怎麼來的?”

 筆仙之筆:【……】

 【看到的。】它慢慢寫道,【你戶口本上就你一個人了。】

 原身的養兄成年後就遷出他們家戶口了。而她父母又全在意外中身亡,這話倒不算錯。

 徐徒然笑了下:“那前面一句呢?”

 “你第二句是根據‘看’到的內容說的。那第一句呢?”

 筆仙之筆:……

 通紅的筆身上瞬間蓋上一層細細的絨毛,紅色的墨水止不住地從筆尖滲出。徐徒然冷眼看著它,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自從知道鬼屋71號是有人安排在此之後,她就一直在懷疑,筆仙之筆,是否也是同樣。

 雖然從事件的發展上來說,是菲菲先暗示她去要全知傾向贈品,她依言照辦,淘寶店又只有這支筆仙之筆,她才會將它拿回家……但她怎麼知道,這一切,並不是某個更強大的存在早就安排好的呢?

 菲菲可以預判。其他人也可以預判她的預判。一隻曾經興風作雨,又暗中蟄伏的輝級可憎物,怎麼會那麼巧就出現在淘寶店的倉庫裡?在被她拿走前,它難道真對她的存在一無所知嗎?

 更何況,那個與鬼屋71號交流的男人,身上穿著淘寶店內供的文化衫——而筆仙之筆,就出現在這店的倉庫裡!

 徐徒然相信這個世上有巧合。但對這個巧合,她絕對持懷疑態度。

 她抿了抿唇,坐直身體,微微提高音量道:“回答我。”

 “你的第一句話,是怎麼來的?”

 【……】

 “是不是其他人告訴你的?”徐徒然繼續逼問。話語充滿引導性。

 這一回,筆仙之筆終於再次有了回應——它在紙上畫了一個勾。

 徐徒然心中一動:“是誰?”

 筆仙之筆躺在符文陣中,不知是不是徐徒然的錯覺,它似乎正在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它在紙面上移動著,艱難地寫下三個字:【不能說。】

 徐徒然:?

 【有約束。】

 【不能說。】

 筆仙之筆寫道。

 徐徒然:……

 “行,那我換個問法。”她默了片刻,道,“你和那個人,是怎麼接觸的?”

 筆仙之筆:【……網。】

 ……?

 “哈?”徐徒然愣了一下,“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於是筆仙之筆寫得更詳細了:【企鵝。】

 徐徒然:……

 “不是,等等……企……”這個發展她有點跟不上了,“你哪裡來的網啊?”

 【蹭WiFi。】筆仙之筆一字一頓,【我以前撿過一個老人機。再蹭倉庫附近的WiFi,就能用。】

 反正讀個WiFi密碼對它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

 “……”

 這一瞬間,徐徒然竟不知是該感嘆姜老頭那邊的倉庫安保差,還是該感嘆這筆的精神頑強。

 “也就是說,你當時用企鵝號和外界聯絡,然後和某人產生了聯絡,從而知道了我的存在?”徐徒然隨口道,“回答我,是這樣嗎?”

 她知道自己這話揣測腦補居多,問出來本也是想著排除一個錯誤答案。沒想到筆仙之筆居然愣了一下,跟著在紙上又劃了一個勾。

 徐徒然:……

 “你企鵝號多少?”她頓了一下,立刻道,“還有密碼呢?”

 那人曾和這支筆用企鵝號聯絡過——若是這樣,說不定可以透過一些操作去鎖定他的存在。

 就算不能,或許也能找到蛛絲馬跡……

 徐徒然心臟一下子懸了起來。那筆默了一會兒,卻是道;【都沒了。】

 【被封號了。】

 徐徒然:……?

 ?!!

 “封了?”她一腦門子霧水,“為什麼?”

 【我想利用企鵝群重新召集信徒。】筆仙之筆老實道,【被人舉報了。】

 事實上,它還被舉報了好幾次。封掉的號起碼有兩個足球隊。

 不止企鵝號,郵箱也被封掉不少。前幾年管理不嚴的時候,它還能下個遊戲登上去,在世界頻道喊話。當然差不多也是喊完就被封……

 徐徒然:……

 默了片刻,她一手撐在扶手上,抬手揉了揉額角。

 老實說,她之前就覺得,這個筆仙之筆好像有點……有點腦子不太夠用的樣子,但她一直認為,這是被她技能影響的。這個傢伙本身,或許相當機智且難搞……

 所以這次問話前,她才做了這麼多準備。前幾天書上看的厲害符文,能畫的全畫上去了。

 然而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想多了。

 這傢伙的弱智,實際和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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