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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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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等到餓餓飯飯休息到可以離開醫院時, 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雖然相較於現實中的腰傷來說,這個恢復時間絕對稱得上快,但在這個世界裡, 餓餓飯飯算是“住院”比較久的了——因為他現在是血肉之軀, 年紀還挺大,所以機器人在打速愈針時,就稍微控制了一下用量。

 在治療時還沒忘各種洗腦“你這身體真的不行”、“這麼老的身體是該換了”、“現在入教即送義肢一個位置隨挑”、“更換內臟額外再送一百點數可隨意分配”……

 治療結束後的休養期內也時時過來推銷, 煩得當事人遊戲都打不下去了,一恢復過來立刻辦理手續往外走。

 徐徒然是以他朋友的身份跟進來的, 在餓餓飯飯休養的這段時間內,不僅抓緊時間打聽情報,還獨自外出,將整棟醫院都逛了一遍。甚至臨走時, 還饒有興致地向機器人打探, 那個“更換內臟就送點數”的廣告是怎麼回事。

 “‘一百點隨意分配’, 是說想加哪兒就加哪兒嗎?”徐徒然一面往外走,一面對旁邊隨行的機器人道, “可身份卡上似乎沒有相應功能……這個操作該如何實現呢?”

 “很簡單。您可以在術後加點時, 將意願轉達給負責加點工作人員。他們會按照您的意願來進行分配。”機器人熱情道。

 徐徒然:“那假如我加完之後改主意了呢?比如說我原本想全加速度, 後來又想改成速度和HP平分……”

 機器人:“那您可以在下一次更換器官時,委託加點的工作人員幫您進行修正。”

 也就是說,能改。但是不會無償幫改。

 徐徒然瞭然地點頭。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出電梯, 只見大堂另一側的通道內, 一個裝著義肢的男人正搖搖晃晃地走出來,走到前臺, 遞出自己的身份卡。

 那男人的衣服都還沒有穿好, 下襬凌亂, 露出腹部的一大塊鐵皮。

 徐徒然他們路過前臺時,正好聽到那男人小聲開口:“怎麼就加五點啊……上次明明給了五十點……”

 坐在前臺後面的服務機器人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腸道和心臟的價格,是不一樣的。”

 “……”徐徒然心中一動,轉過臉去,正見那服務機器人拿出一個掃碼機一般的機器,對準男人遞出的卡片。

 那掃碼機光看外形,和之前早餐店裡的似乎差不多。

 徐徒然眸光微轉,視線又落在那男人的身上。那人顯然已對自己進行了大範圍的改造,雖然仍維持著人類的五官,但肩背和手臂的比例明顯失常。

 她還想多觀察一會兒,只可惜他們很快就走到了大門前。隨行的機器人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將他們送到了外面,醫院大門啪地關上,從外面再看不到大堂內的任何東西。

 徐徒然暗自嘆了口氣,瞟了一眼旁邊的老頭。後者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幾步。

 徐徒然:“……你幹嘛?”

 “防備你。”餓餓飯飯直言不諱,“免得你為了混進醫院,再把我當街打殘。”

 徐徒然:“……”

 她下意識想要反駁,心說自己哪有這麼兇殘。然而轉念一想……

 誒,這法子似乎也不是不行。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那老頭又默不作聲地往旁邊挪了挪。徐徒然好笑地看他一眼:“放心吧。不會動你的。”

 餓餓飯飯鬆了口氣:“那好……”

 “不急這一時。”徐徒然將後半句話說完,自顧自地觀察起四周——醫院位於市中心的位置,她當時是和這老頭一起坐醫療車來的,對這邊還很不熟悉。

 當然,醫療車的錢也是老頭出的就是了。

 她打量一番周圍,頓了兩秒,又轉向餓餓飯飯:“剛才前臺那人……是人類?”

 “現在不是。”老頭無所謂道,“至於以前是不是,不好說。”

 但不管怎樣,從他自願割捨身上的血肉起,他就已經被汙染了。若只是捨去了四肢還好,若是連內臟都捨去,那是真的再也救不回來了。

 果然……徐徒然有些無奈地閉了閉眼,指了指右邊方向:“我自己去溜達了,你自重吧。下次和人打架當心老腰……啊,對了。”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細長的東西,丟給了餓餓飯飯。

 後者一臉茫然地接過,定睛一看,發現是一條能量棒。

 “剛在醫院零食機裡買的,一個硬幣出兩根。我吃不掉,送你了。”徐徒然說著,活動了一下肩頸,旋身準備離開。沒走幾步,又被那老頭叫住。

 她挑眉回頭,只見那傢伙還在觀察手裡的能量棒,頓了一會兒,方抬起眼眸。

 “我不白受人人情。作為回報,給你提個醒吧。”

 他左右一望,朝著徐徒然靠近了些許。

 “這裡是域主控制力度較強的區域。它會將我們投放到這裡,肯定有它的理由。”

 他咳了一聲,手中柺杖輕輕往地上一頓:“言盡於此。你自己琢磨吧。”

 說完,將那根零食幫揣進禮服口袋裡,轉身徑自走了。柺杖敲在地面上,發出篤篤篤的聲響。

 徐徒然:“……”

 默了片刻,她內心再次嘆了口氣。

 “早知道多買幾根了。反正也不貴……”她暗自咕噥著,旋身沿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

 從醫院往外走一條街,就是徐徒然昨晚所見到的那個廣場。

 這片區域的建築很多,又沒那麼密集。徐徒然作為一個七旬老太,縱使盡可能地加快速度,走馬觀花,一天能觀察到的東西也是有限。

 更別提她的住處本身還比較偏。等到她終於回到公寓時,已經接近晚上八點。

 公寓內安安靜靜。沒有其他租戶的動靜。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徐徒然拖著步子走到自己房間前,剛準備鑰匙開門,動作忽然一頓。

 ——她臨出門前,曾經往門縫內夾了一根頭髮。

 然而現在,那頭髮不見了。

 徐徒然微皺起眉,略一思索,仍舊選擇轉動鑰匙開門,推門而入的同時,又特意看了眼門後。

 門後的門把手上,有她出門前繪製的符文。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精力有限的關係,繪出的符文質量也不太如前,此刻那圖案已經相當黯淡了。

 徐徒然默不作聲地側身進屋,卻沒有關門。危機預感開始在腦海中吵鬧,她儘可能輕地脫下鞋子,赤著腳往房間內走去。

 她沒有急著使用“絕對王權”。她現在哪怕在自己屋裡登個基都忍不住要哭,動靜太大。

 她只是安安靜靜地進屋,然後站定在了房子中間,順手拆掉了口袋內,包在狐狸擺件外面的銀色色紙——“撲朔迷離”的覆蓋目標,瞬間喜加一。

 又等幾秒,忽聽上方櫃子裡傳來古怪的聲響。徐徒然倏然轉頭,櫃門從內開啟,一隻蒼白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在空中徒勞地抓撓兩下後,忽地往下一垂——

 連帶著藏在櫃子裡的人都跟著一起翻出來,敦實的一大團,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嘶……反應這麼大?

 徐徒然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伸手摸向旁邊的架子,想要隨便抓點作為武器,忽感肩上一沉。

 她頓了下,緩緩側頭,只見一隻手正從她身後伸出,搭在她的肩膀上。

 再往後看,是一個直挺挺的男人——起碼外形看著像個男人。

 身後的衣櫃門不知何時打開了。他就站在衣櫃裡面,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神情似笑非笑,眼神迷惘迷離。

 徐徒然:“……”

 她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突然按住對方搭在她肩上的手,猛然後退,直將對方整個人都從衣櫃中扯出來,然後抽出口袋裡的狐狸擺件,對準對方腦門就是一下。

 那狐狸擺件是被她倒握在手裡的,敲上去的恰好是底座部分,哐的一聲,又響又亮。

 男人捱了一下,卻沒立刻倒地。他神情迷茫地看著徐徒然,按在她肩上的手反而收得更緊了些。

 徐徒然嘖了一聲,猛一抬手,片片冰晶倏然落下,精準地飄入男人眼中。

 驚人的涼意傳來,男人低叫一聲,捂住眼睛,徐徒然順勢一腳踹上,迅速推開幾步,再一轉頭,只見原先從櫃子中滾出的那人,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正一邊搖著腦袋,一邊邁著秧歌步朝她走來。

 邁步的同時,右手五指張開,卡拉拉的機械聲響起,肌肉片片翻起,露出藏在尖銳刀片。

 徐徒然:“……”

 行吧,看來還是有些麻煩。

 她無奈閉了閉眼,伸手一抹臉上的淚水,轉瞬之間,就將房間範圍,再次劃為國土。

 旋即沉聲開口,一邊說話,一邊快步朝著那人迎面而去——

 “我宣佈,在這個區域內,混亂的被動效果將被大幅增強!”

 話語落下的瞬間,狐狸擺件再次出手,這次徐徒然特意控制了角度,底座的尖角正好撞上對方的太陽穴。

 被“撲朔迷離”嚴重影響的男人渾渾噩噩,捱了一下後直接倒地。徐徒然立刻拿出口袋裡的銀色色紙,直接塞進了對方的掌心——紙片與面板相接,發出滋滋的聲響,男人痛得發出一聲慘叫,才剛出聲,就被徐徒然抓起旁邊的拖鞋,一下卡進嘴裡。

 男人:“……”是人嗎你!

 眼見跟前這個不動彈了,徐徒然立刻旋身,拎著狐狸擺件又將身後的一個給收拾掉——同樣因為撲朔迷離的強化效果,這位明顯已經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了,一個勁地往牆壁上撞。徐徒然快步上前,梆的一下,同樣是一次砸翻。

 “……真累。”望著眼前倒地的男人,她閉眼長舒口氣,旋即看了看手中的狐狸擺件。

 “以前沒發現,這玩意兒還挺好使。”

 狐狸擺件:“……”

 “不過,還是有點不太對啊。”徐徒然默了兩秒,又若有所思地垂下了手。

 明明已經收拾掉兩個了。腦內的危機預感卻還在吵鬧。

 她原地思索片刻,抬眸掃了一眼所在空間,再次開口,緩緩出聲:“我宣佈,從此刻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出這個房間。”

 技能再次發動,強烈的悲傷如潮水般湧進胸腔。徐徒然深深了口氣,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旋即,她走到門邊,輕輕關上了正門。然後一步一步地再次返回了房間中央。

 彎下腰,輕輕撩起垂下的床單,正對上一雙迷惘混亂的眼。

 徐徒然偏了偏頭,蒼白的臉上爬滿淚痕,嘴角卻緩緩勾出了一個笑容。

 *

 又兩小時後。

 城市很喧鬧,小巷很安靜。一抹矯健的影子竄入公寓旁邊的垃圾巷,抬頭看了看,發現徐徒然家氣窗正亮著,便徑自鑽入了公寓後門。

 電梯再次停在了徐徒然所在的樓層。這回食月要警覺很多,離開電梯前先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沒聽到埋伏的動靜,卻聽到了一陣陣明顯的哭聲。

 他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從電梯的角落裡跳了出去。才剛到走廊,便看到徐徒然抱著膝蓋坐在自家房門前,抽抽噎噎地抹眼淚。

 食月愣了一下,快步走了過去,剛要伸出手去,忽又似意識到什麼,忙收起自己過分尖利的指甲,“呃”了幾聲,有些無措地在徐徒然面前蹲下。

 “大姨。”他一面和徐徒然說話,一面還警惕地望著四周,不住抽動著鼻子,“怎麼了嗎?你家今天來人了?”

 “……嗯。”徐徒然情緒已經穩定很多了,就是胸口有些悶悶得疼。她深吸口氣,朝房間內一指:“今天回來,發現有人,在房間裡,埋伏。”

 “哦哦,好的,大姨您別急,慢慢說——然後呢?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徐徒然搖了搖頭,又指指身後,捂著胸口艱難道:“……還在裡面。你幫忙開下門……我站不起來……”

 “誒誒,好。”食月忙不迭地應著,接過徐徒然遞過來的鑰匙,開門將人扶進了屋裡——徐徒然似乎是有些傷著了,腿腳不太利索。

 只見房間內比他昨天過來時要亂了許多,沙發都翻倒在地上,掛在牆上的裝飾散落一地。

 而房間的中間,正躺著兩人。食月小心翼翼湊過去看了眼,確認他們已經毫不動彈,方徹底放下心來,扶起沙發,攙著徐徒然過去坐下來。

 “兩個能量體……大姨你這戰鬥力可以啊。”食月嘖嘖稱奇,見徐徒然臉上又怔怔落下兩行淚水,又趕緊閉了嘴,同時暗自猜測了一下徐徒然的能力傾向。

 昨天已經見對方操縱冰霜,所以天災屬性肯定鐵板釘釘。至於別的……生命?應該是有生命的吧?

 不然正哭得淚漣漣的,說不過去啊。

 誤將徐徒然的垂淚當做聖母慈悲的食月成功說服了自己,完事又努力吸了下鼻子:

 “這倆能量體似乎還挺強的?人都涼了,氣息居然還這麼明顯。”

 他說的那什麼氣息,徐徒然現在是半點感覺都沒有。她坐在沙發上緩了片刻,用手指擦了下幹掉的淚痕,平靜開口:

 “先別管這些東西了。我今天收集到一些情報,想和你談談。你先坐,那兒有凳……”

 話音落下,就見對方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徐徒然:“……”

 她瞟了眼翻倒在不遠處的小凳子,默默收回了後半句話。

 *

 能告知食月的,大多都是今天從餓餓飯飯嘴裡打探出來的。

 和當時的徐徒然一樣,食月也陷入了短暫的震驚,旋即便是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他忍不住站起來,在房間裡兜起圈子。過了片刻,倏然抬頭,頭上一對尖耳刷地立起,

 “大姨,你說的那個永晝能力者,能合作嗎?關於永晝,我們知道得太少了。”

 “不太建議。不過要是下次能遇到,我會繼續套情報的。”徐徒然直言不諱,“老實說,我的直覺告訴我,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而且她其實還不確定對方是否真的是高階永晝。那只是她猜的。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就是說,他和域主是同傾向……而從他之前的表述來看,他就是故意要進這個域的。

 ……如此巧合與操作,徐徒然只在匠臨身上看到過。這讓她不由有些在意。

 “哦對,還有件事。”徐徒然揉了揉眼窩,淡漠轉開了話題,“關於時間,你可能搞錯了。你進來實際並沒有一個月。”

 她向食月展示了下自己的手錶,並告知自己昨天的發現。食月微微張大嘴,訝然片刻,猛地跳了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說呢,明明時間都到了,我怎麼還一直都沒有做夢……合著是這麼回事!”

 徐徒然被他吵得頭有點疼,忙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想了想,又道:“做夢?什麼夢?”

 “哦哦,那是我的一個被動。”食月老實道,“嗯……不過也能算技能。更像是個副作用。”

 徐徒然:“?”

 “就是我每個月,都會夢到一次圓月。”食月搔了搔耳朵,“做夢時整個人會有些狂躁。”

 “哦,我懂。圓月變身是吧。”徐徒然明白了,“狼人嘛,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狼人?不啊,我是哈……”食月話說一半,忽似意識到什麼,幽藍色的眼睛眨了兩下。

 過了片刻,便見他一本正經地坐回了地上,坐姿端莊,煞有介事:“對,沒錯。我是狼人。就是血統不太正。但追根溯源,我是狼人。”

 徐徒然:“……”

 “狼人”,難道不是素質的名稱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還有追根溯源這種奇怪的說法?

 大姨不明白。但大姨懶得管了。大姨今天太累了,只想早點睡。

 徐徒然打了個呵欠,又將一些其他的情報揀著說了,順便又向食月打聽了些事。著重問了下身份卡上數值點的操作方式——根據她今天觀察,想要修改數值點,似乎都得用到那種掃碼機一般的機器。

 “嗯,對的,只有那種機器能操作。”食月朝徐徒然比劃,“那種機器,醫院裡有,一般店鋪裡也有。但我曾經潛到人家店裡去偷用過。那上面有識別鎖,外人根本用不了。”

 “這樣……”徐徒然若有所思,“那店鋪裡的機器,和醫院裡的,功能是完全一樣的嗎?”

 “那我不清楚。”食月搖頭,“我從來沒去過醫院。”

 因為形象問題,他在這個域裡是天崩開局,地獄難度。進來第一天就被房東尖叫著趕出公寓的那種。平時只能在夜間活動,白天躲躲藏藏,這種公共設施,更是從沒進去過。

 徐徒然同情地看他一眼,想了想,道:“你以後白天要是沒地方躲,來我這兒好了。”

 反正她白天肯定是要出門的。

 “沒事,大姨。不急,過陣子再說吧。”食月擺了擺手。他倒不是不想來,主要是他之前算過,按照徐徒然給的時間比例,他真正要夢到圓月的日子,估計就在這幾天了。

 夢境前後,他的脾氣都會變得有些暴躁。而且,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域本身的影響,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脾氣正越來越不受控。

 而徐徒然又是個脆弱的老人……保險起見,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

 從另一角度來說,他也不覺得徐徒然這公寓有多安全。

 “說起來,大姨。你不考慮換個地方住嗎?”食月琢磨了一下,還是說了心裡話,“你這地方肯定已經被他們重點關注了。所以昨天我會被暗算,今天又有人潛進來……”

 他沒好氣地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能量體:“這裡,不安全。”

 徐徒然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他們是故意安排我住這兒的。”徐徒然道,“但我不認為我有搬家的必要。”

 食月:“?”

 “你看,昨天你被攻擊,前提是他們已經將你指為了怪物。而今天他們來找我麻煩,也是偷偷摸摸的。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還在意這個世界的社會秩序。他們就是要對付我們,也不能鬧得太出格。”徐徒然語重心長,“再說,次城區本身受控制的程度就嚴重。我今天上街溜一圈,但凡配著武器的,全是能量體。我這一把老骨頭,要搬,能搬到哪兒去?”

 總不能像食月一樣在屋頂上跳來跳去。

 還不如以逸待勞。搬家換房子還要錢。

 食月遲疑地動了動耳朵,仍是覺得不太放心:“可萬一他們總來找麻煩……普通的能量體還好對付,萬一來的是伴生物……”

 “那就等伴生物下場了再說。”徐徒然向後靠在了椅背上,“在此之前,我的目標就是扮演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與世無爭的老太婆。”

 食月:“……”

 行吧。

 看出徐徒然精神不佳,食月也沒準備久待。他和徐徒然打了聲招呼,非常自覺地朝著地上那兩具“屍體”走去,打算將它們一起帶走。

 沒想剛要伸手,其中一個忽地睜開眼睛,蹭地一聲坐了起來。

 食月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一竄。徐徒然亦是皺起眉,立刻坐直了身體,伸手去夠旁邊桌上的狐狸擺件——

 然而卻抓了個空。

 徐徒然心頭一頓,忙轉頭向桌上看去。反覆掃了好幾眼,終於在某個雜物堆出的角落發現了安靜蹲著的狐狸擺件。

 徐徒然:“……”你什麼時候過去的!

 而另一邊,食月已經反應過來,揉身朝著那能量體撲了過去——對方本就是迴光返照詐個屍,實際已經涼得差不多了。被他刷刷撕了兩下,很快就給拆成了幾截。

 一團金屬內臟滾了出來,落到徐徒然的腳邊。徐徒然難以直視地移開目光,食月忙撲過來,將那東西撿起,又塞了回去。

 “抱歉抱歉,一時控制不住,嚇到您了……大姨您別急,我馬上把這些都帶走!”

 食月匆匆忙忙地說著,將那屍體胡亂拼接了一下,琢磨著能不能找個袋子裝起,卻聽徐徒然咳了一聲:“那個,今晚可能要麻煩你了。”

 “啊?沒事沒事不麻煩。”食月擺了擺手,“就兩個嘛,很好處理的。”

 徐徒然:“……”

 “問題是,不止兩個。”她默了一下,低聲道。

 食月:“……?”

 徐徒然緩緩伸手,指向旁邊緊閉的衛生間門,

 “因為裡面放不下了,這倆我才放在屋子裡的。”她有些尷尬。

 食月:“……???”

 他懵了一下,忙推開了衛生間門,登時倒抽一口氣。

 只見狹窄的衛生間裡,滿當當的,塞得全是“屍體”。

 地板疊著兩個,淋浴間裡塞著兩個。靠近洗手池的地方放著一個,腦袋懟進洗臉池裡,馬桶上還坐著一個。

 還有一個,估計原本是靠牆豎著放的,被他開門的動作震到,直直栽了下來,咚地倒在地上。

 食月震驚地點頭,正見對方腦袋滾下來,露出還在滋滋作響的斷頸橫截面。

 食月:“……”

 他就說,為什麼明明只看見兩個涼掉的能量體,卻還能感覺到那麼濃的氣息——合著這裡還有一堆!!

 食月沉默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大姨的能力,似乎仍舊存有某種誤解。

 不是,說好的生命高階很聖母呢?說好的遵紀守法好市民??

 他緩緩回頭,某與世無爭老太婆正很歉然地看著他:“這麼多,你好處理嗎?”

 “……要不方便的話,我自己分個屍,拿出去丟了吧?”

 食月:“…………”

 “不不,不用。沒事。能帶。大不了多跑幾趟。”食月深吸口氣,“就是大姨你這衛生間可能暫時沒法用……”

 “那沒關係。”徐徒然無所謂地擺手。她本來就不太願意進這邊的衛生間。離垃圾巷太近了,全是味兒。

 事實上,她之前就是因為在搬動屍體時被衛生間的味道燻到,又累得胸口有些發疼,所以才會坐到走廊裡去。本來是想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沒想到累太狠了,腿上還青了一塊,一時竟站不起來。

 還好沒過多久,食月就到了。

 另一頭,食月總算是調整好了心態,先將客廳裡的兩個扛走了。臨走前,忽又想起一事,轉頭看向徐徒然。

 “對了大姨,還有件事。”他道,“你說的那些道具啊,我試著找了下,目前還沒有什麼線索。”

 一點氣息都沒感覺到來著。

 “沒事。可能是它們外面的包裝還沒被拆開。”徐徒然想了想,道,“不急。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到時候應該就好找了。”

 食月:“……”雖然但是,這句話是這麼用的來著嗎?

 他心情複雜地歪了歪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想想還是什麼都沒說,扛著兩具屍體無比靈活地跑了。

 徐徒然目送著他離開,等到房門再次關起,方強撐著身體,從沙發裡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挪到桌前。

 桌上有一個儲物盒。這盒子原本是空的,這會兒卻塞滿了藍色的硬幣,還有各種各樣的身份卡。

 這些全是徐徒然從那些能量體身上搜出來的。

 拋開硬幣沒管。徐徒然將那些身份卡拿出,一張一張翻了起來,在翻到某張時,動作驀地頓住。

 這張卡片上的數值,是所有人中最高的。總值幾乎是徐徒然的兩倍。

 徐徒然對這張卡片的主人印象很深。不僅因為他當時躲得最刁鑽——她是在衛生間的天花板角落裡找到他的。更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她在正式對上後,腦子裡響起作死值提示音的。

 一共漲了一百。不是很多,但比起其他刺客來,足夠令人感動。

 但真要說的話,那能量體的實力也沒有很突出。起碼徐徒然有把握,在自己全盛狀態下,吊打是沒問題的。

 當然,現在這個身體是有點吃力。她的小腿就是那時候撞青的。

 而偏偏只有他,讓自己漲了作死值——徐徒然琢磨來琢磨去,覺得只可能是這數值的原因。

 只有這張卡的數值,與自己差了一倍。難不成,這就是他能觸發作死值的原因?

 徐徒然抿了抿唇,頓了幾秒,輕聲開口:

 “我宣佈,在這個區域內,我可以隨意操縱任何數值。”

 ……

 話語落下,什麼都沒發生。

 果然。

 徐徒然暗歎口氣。

 她在制定這條規則時就感到不太對了。胸口沒有任何洶湧的情緒,也沒有體力被剝奪的感覺。說明這條規則本身就是不可能成立的。

 “所以,還是得藉助一些工具嗎?”

 她偏頭思索片刻,覺得大腦已經累成一片漿糊,索性便不再想了,將所有東西一收,推到一邊。

 做完這一切的徐徒然卻沒有急著上床,而是盯著桌子的某個位置看了片刻,忽然伸手,將縮在角落的狐狸擺件給拎了出來。

 “差點忘了,還有你。”

 她低聲道:“不介意的話,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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