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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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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新生之城·邊緣區內。

 灰英三街, 小巷深處。

 這是邊緣區最為荒涼的地段,平時罕有人至。傑森今天沒去上班,正穿戴整齊地守在那裡。

 他的領口處別了精緻的一支紅色電子筆, 面上則戴著一張人造假面——他買的是比較便宜的那種。雖然能有效遮住他原本的模樣, 但面具整體過於蒼白, 且五官僵硬, 配著他老舊的機械軀體,說不出的詭異。

 但對現在的傑森而言, 這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

 他的身後,是他昨天剛盤下的一間小破空屋。此刻房門緊閉,沒人知道里面有些什麼。

 有人沿著小巷走過來了。臉上同樣戴著人造假面, 領口處彆著一支紅色電子筆。

 傑森一看到對方過來, 便立刻打起精神。待對方靠近了,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相點了點頭, 又對了下暗號, 傑森旋即開啟門,示意對方進去。

 對方的肢體語言透露出她的緊張,進門時手指還在顫抖。傑森面無表情地替她關上門,安靜等了大約十分鐘後, 房門再次開啟。

 那人垂著頭從裡面走了出來。即使隔著面具,傑森也能感覺到她強烈的心緒波動。

 “他回應了你的祈禱嗎?”他忍不住低聲問了句。

 “嗯。萬能的全知神賜予了我福音。”那人難掩激動地點了點頭,小心湊近了傑森, “還有,祂讓你進去。”

 語畢, 與傑森拉開距離, 又伸手點了點領口的紅色電子筆。

 “感謝全知神。”

 “感謝全知神。”傑森心頭一凜, 跟著做出一個同樣的動作。那人再次點點頭, 轉身離去。剩下傑森一人站在巷子深處,左右警覺地張望一番,飛快地開門進入了房間。

 房間內,帷幕飄蕩,伴著奇異的香氣。傑森垂著頭來到帷幕前,一手按住了領口的紅色電子筆:

 “偉大的全知神,方才的同胞說,您呼喚我……”

 啪的一聲,他身後的牆壁亮起。掛在牆上的顯示屏開啟,傑森循聲轉動,正見螢幕內顯出優雅神聖的字跡:

 【是。吾忠實的門徒,吾有重要的任務要交給汝。】

 傑森心中一動,回憶起之前“祂”的吩咐,內心有了隱隱的猜測,更謙卑地低下了頭顱。

 另一邊,螢幕上的紅色字跡還在繼續:

 【吾需要汝,繼續去傳播吾之教義,將吾的存在,儘可能地散佈給所知的每一個人。讓他們與汝享同樣的福,而吾會賜汝更多的恩澤。】

 果然。

 傑森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甚至能聽見自己內部零件發出的咔吱咔吱聲。他伏低身體,連呼了幾句“感謝萬能的全知神”,頓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開口:

 “萬能的全知神啊,您的福音,依舊不能傳達給阿蘭嗎?”

 阿蘭是傑森的同事,職位比他高一些。在工作中一直很照顧他。只是不知為什麼,當初全知神要求他散播福音,卻特意強調不能告知阿蘭,甚至還要避開她。

 回應他的,是螢幕上兩個大大的紅字:

 【不可。】

 緊接著,原有的字跡被擦去,新的神語取而代之:【除了阿蘭。還有一些人,汝同樣要注意避開。吾稍後會列一張名單給汝。切記,他們皆是不可被賜福之人,萬不可讓他們知曉吾的存在。】

 不可賜福。

 傑森胸腔中的齒輪因為這四個字而阻塞了一下,回憶起不久前還在痛苦絕望的自己,陡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是。”他深吸口氣,再次深深低下了頭顱。

 “萬能的全知神啊,您忠實的奴僕,將謹遵您的一切指示。”

 *

 另一頭。

 次城區·張白雪公寓內。

 徐徒然和食月對著幾張身份卡研究了半天,總算是大致改完了兩人的點數。

 食月的數值本來就偏高,尤其是戰力、HP和速度。經過加強後,顯示出的資料更是漂亮。而徐徒然,就像她之前說的一樣,並沒有給自己加點。

 反而減去了些許。

 不過這個扣點,實際比加點更麻煩。因為徐徒然本身的數值就整體偏低,她又希望能在降低數值的同時保有一定的作戰能力,這就還要考慮到數值下限的問題。反覆試驗後,徐徒然最終決定,將除了HP以外的所有數值欄都扣掉三到十個點。

 而HP,則相應地加了六個點——她在使用“絕對王權”時需要消耗體力,如果血條太短,搞不好剛定完規則人就掛了。所以稍微強化下還是必要的。

 “速度十七也就算了,戰力總共只留十個點,這也太極限了吧?”食月打量著徐徒然改過的身份數值,面露擔憂,“大姨,你這究竟是想幹嘛啊?”

 徐徒然總不好告訴他,自己是在懷疑作死值的出現與身份數值的差值有關,所以故意調低數值想看看能不能多刷一點作死值——雖然這項猜測並沒有被完全證實,但目前,她已經累計從能量體那裡收到了兩百作死值,其中一百二,正是方才挑釁那些維安人員時拿到的。

 而為首的維安人員在她開門時,曾出示過證件。他的總數值點,正好也符合比徐徒然多一倍的特徵。

 這更給了徐徒然嘗試的勇氣。而面對食月的疑問,她只含糊地說了句,是有些事想嘗試。

 食月識趣地沒有多問,只提醒了一句“那大姨你自己當心”。跟著看了下時間,便與徐徒然匆匆告辭,翻窗出了門。

 ——距離那些維安人員離開,已經過去很久。現在或許是時候,去看看他們方才拜訪了哪幾處了。

 食月潛進小巷內,順著流浪狗的指引,隱蔽地趕往先前維安人員們前往的地點。

 根據徐徒然的總結,目前淘寶店這邊,除他倆以外,應該還有兩個能力者也被拖了進來。若是他倆也在次城區,那在點數修改機丟失後,他們也很可能會被問話。

 不過他們手頭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從徐徒然家離開後,維安人員就分為了幾隊行動。食月細細分析過從流浪狗那裡收集來的情報,選中選定了其中一條軌跡,順著追了過去。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沒有錯。還真讓他順利摸到了其中一個能力者的住處——對方被投放的位置距離徐徒然那兒差了幾條大街,食月試探著過去敲門時,他正一臉緊張地躲在屋子裡補符文。

 對,符文。

 這位仁兄的處境可以說是食月與徐徒然的結合體,無法主動使用能力,同時又經常受到能力者的襲擊。好訊息是他一來外形正常,不至於像食月那樣一來就被房東趕出去,失去容身之處;二來他身強體健,精力充沛,因此雖然正面對抗有些困難,但畫些符文自保還是可以的。

 食月與他匯合時,差點被他的房間驚到。裡頭那符文畫的,跟街頭藝術似的。

 對方看到食月,一開始還有些防備。食月急著去查探其他地方,只好當場也畫了個符文以示清白,又給他留了徐徒然現在的地址,跟著便迅速離去。

 下一個要探訪的地點,又隔著幾條街的距離。食月大老遠地跑過去,到那裡時,天已黑得差不多。他悄悄摸過去敲門,半天沒有人開,試著從窗戶翻進去,才發現,這屋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牆上同樣有畫過符文的痕跡,只是痕跡已經非常黯淡。食月懷疑那些維安人員也不知道這人搬去了哪裡,所以才會在事發後,又找到這裡來。

 他獨自在空屋裡轉來轉去,好不容易,終於在窗臺上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火炬圖案。

 火炬上火焰畫得很粗糙,食月卻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玄機,順著所指方向跳出去,一番搜尋,沒多久,又找到了另一個火炬圖案。

 如此反反覆覆,最後終於在一個廢棄的倉庫中,找到了躲藏在此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個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被食月找到時,正翹著腳在啃零食棒,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平板,正在播放新聞。

 食月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仔細觀察了片刻,難以置信地開口:“嬌嬌最可愛?”

 叼著零食棒的少女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他一番,同樣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食月?”

 ……

 兩人沉默地對視,氣氛忽然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尷尬。

 “嬌嬌最可愛”,這個名字食月很熟。就是當初和他一起接了任務,連麥打遊戲的那個。

 然後雙雙被拖入遊戲,一別就是一個多月。

 雖然對方連麥時用的是一直是男聲,但種種細節,都讓食月對她的性別有著另外的猜測。現在看來,他還真猜對……

 “對你個頭。”“嬌嬌最可愛”一副不想多搭理的樣子,“我一奔四的摳腳老爺們,女兒都四歲了好吧。鬼知道為啥進來後會變這個樣。”

 給他彆扭的啊。

 食月:“……”

 他總不能直說這大機率是我腦補的鍋,只得快速帶過了這個話題,迅速和對方互換了一波情報,然後同樣留了徐徒然的地址。

 “你先去這個地方,那裡有人接應,切記隱蔽一點。”食月拍了拍在他腳邊轉來轉去的流浪狗,“我還有別的地方要去,晚點過去和你們匯合。”

 說完,迅速離開倉庫。在流浪狗的引路下,又轉戰到了下一個地點。

 按理說,徐徒然所說的兩個能力者,他已經都找到了。可根據流浪狗透露的資訊,那些維安人員在離開“嬌嬌最可愛”的初始住處後,又找去了另一個地址……

 食月疑心這個城區還有他們不知道的能力者存在,便還是過去看了一下。

 不過他來得好像不是時候。他趕過去時,那些維安人員的車子都還停在樓外,顯然尚未離開。

 食月隱隱覺得奇怪,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維安人員會在這地方停留這麼久。他特意繞到了公寓後面,想換個角度觀察下,冷不防二樓一個老頭正在關窗,猛地抬頭,食月猝不及防,二人四目相對。

 又過片刻,老頭面不改色地垂下眼去,將窗戶關進,窗簾拉上。食月則懵懂地轉身,渾渾噩噩地走了一陣後,忽然驚醒過來。

 “誒,奇怪。我剛乾嘛來的來著?”

 他困惑地抓了抓後腦勺,轉頭看看身後的公寓樓。一臉茫然地走了。

 *

 同一時間。

 他身後的公寓樓內。

 餓餓飯飯將窗簾拉嚴,轉頭看了看被捆縛著擺了一地的維安人員,輕鬆地拍了下手掌,面上露出隱隱的期待。

 他其實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大白天的,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外賣自己送上門來。

 但不管怎樣,來都來了。他總不好再退回去。

 問題是,他比較喜歡吃新鮮的。這個數量要一次吃完,又似乎有點多……

 餓餓飯飯若有所思地捻了捻八字鬍,面上露出了幾分真切的苦惱。

 *

 食月再返回徐徒然住處時,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他熟門熟路地摸進後門,還沒進電梯,就撞見熟人。

 只見“嬌嬌最可愛”和另一個能力者都正在電梯附近徘徊。一見他出現,紛紛湊了過來。

 “你倆在下面幹嘛?”食月莫名其妙,“上去啊。”

 “這不不清楚具體位置麼。”嬌嬌沒好氣道,“不是,你確定你給的地址沒錯嗎?”

 食月:“……?”

 他帶著兩人走進電梯,奇怪道:“沒錯啊,怎麼了?”

 “那不對啊。你說那戶在三樓。三零一。但三樓就一個住戶,還是個老阿姨。”

 “誒對,就她。”食月連忙點頭,“她就是我說的接應者,還是個大佬。”

 “真的假的?”嬌嬌一臉難以置信,“可我們上去的時候,她正坐在走廊裡哭啊?”

 話音剛落,電梯正好停下,廂門緩緩開啟。老大姨嚎啕的聲音從走廊裡傳過來,清晰無比。

 食月:“……”

 他探頭出去看了眼,只見徐徒然又坐在走廊上抹眼淚,身後房門緊閉,隱隱透出一股機油味。

 他默了一下,衝著旁邊兩人打了個手勢,非常熟練地走了過去。

 “大姨。”他蹲下來和徐徒然說話,“那些人又來了啊?”

 徐徒然正在調節呼吸,聞言隨意點了點頭。

 食月往她身後的房門看了眼,又問道:“這次幾個啊?”

 徐徒然漫不經心地抬手,比了一個“六”。

 “哦行。”食月瞭然地點頭,“那我現在進去收拾一下?”

 徐徒然沒答話,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指了指他後面兩人:“你找回來的?”

 食月忙不迭地點頭,徐徒然長長吐出口氣:“早說啊……你翻窗進去吧。我沒帶鑰匙。還有,我不小心把其中一個的,嗯大概是什麼內膽給打破了,現在屋子裡全是味兒。你當心被衝著。”

 她當時就是被燻得不行,所以才跑到走廊裡來透氣。沒想忽然有電梯上來,她怕外人發現不對,趕緊將門關上了。

 關完才想起來,沒帶鑰匙。

 食月:“……”

 難怪,隔著門都能聞到這麼重的機油味。

 食月腦補了一下屋子裡的慘烈場面,閉眼給自己做了個心理建設。旋即在另外兩人愕然的眼神中站起身來,給他們彼此做了個簡單的介紹,跟著自己坐電梯下去了。

 剩下走廊中的三人。兩個在面面相覷,一個在自顧自地哭。

 過了片刻,“嬌嬌最可愛”方率先找回聲音,小心開口:“大……大姨你好?我是嬌嬌爸爸,這位是老王。請問您……怎麼稱呼?”

 徐徒然抬起紅腫的眼睛看她一眼,含混開口:“嬌嬌爸爸?我不記得見過這ID。”

 “哦,我閨女小名叫嬌嬌。所以你們這麼稱呼我就行。我在論壇的ID是‘嬌嬌最可愛’。”嬌嬌爸爸說著,主動拿出身份卡給徐徒然看了一眼。

 她和老王在等食月的時候,已經彼此確認過身份。這會兒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徐徒然視力都哭到模糊了,只淡淡瞟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無聲地摸出自己那張卡,遞了過去。

 嬌嬌爸爸接過去看了一眼,微微張大了嘴:“哇,大姨,您這數值……可有點危險啊。”

 除了“HP”稍微高點以外,其他的數值都是中等偏低。尤其智力,只有十點……低過頭了吧。

 徐徒然揉了揉哭到發懵的腦殼,艱難點了點頭:“你說得對。確實危險了些。我也沒想到智力調低還會影響到記憶力……等等還是得再加一點上去。”

 “對對,這個數值確實……誒?”嬌嬌爸爸話說一半,忽然頓住。

 她剛剛說了啥?什麼加一點?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咔噠一聲,徐徒然身後的房門從裡面開啟。

 “大姨!”食月一邊說話,一邊捏著鼻子出來,手裡提著個鼓囊囊的袋子,“那個散味兒的內膽我找到了!我現在就把它丟出去,你們再等我一下——”

 “不用麻煩了,先放廁所吧。”徐徒然皺著五官擺了擺手,“來來,都別傻站著了,先進去吧。真是,你們上來起碼對個暗號啊,我還以為是條子又來了呢,嚇得直接關門……”

 她說著,在食月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嬌嬌爸爸看她老胳膊老腿的,沒忍住也上去扶了下,無意間抬頭往開啟的房門後面一望,整個人驀地愣住。

 只見不大的房間裡,橫七豎八,全是屍體。

 “以免誤會,先說一句,這些全是能量體。而且是他們先動的手。”徐徒然慢悠悠地說著,被食月扶到沙發上坐下,咳了兩聲,抬頭看向兩人,“那誰,麻煩關下門。”

 “抱歉,我現在這腦子,實在不好使。”

 “哦……哦。沒事沒事。”最後跟進來的老王愣了一下,忙轉身關門。再回過頭來時,又是一怔。

 只見那名為“張白雪”的老阿婆手裡,已然多出了一個掃碼機似的小機器。

 老王畢竟已經在這個域裡待了一陣子了,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這個世界的居民用來修改點數的機子。

 這個認知讓他呼吸不由急促起來,緊接著,更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

 只見徐徒然將機器對準自己的身份卡,輕飄飄地按了幾下。

 嗶嗶的聲音響起,證明點數修改成功。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徐徒然如釋重負地撥出口氣。

 “可以,智商上來了,腦子總算清楚不少。”

 她將身份卡與機子往旁邊一遞,食月貼心地接過,擺到了桌子上。

 “好了,那麼現在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張白雪,姜老頭淘寶店的新人員工。目前可以公開的傾向是秩序和天災。”

 她將花白的頭髮撥到了耳後,向後靠在了破舊的沙發背上,雙肩舒展,緩緩抬眸:“現在,我所知道的能力者,都已經在這裡了。不介意的話,大家先談談這段時間來各自的發現?”

 *

 同一時間。

 巨大的黑色空間內。

 身形龐大的蠕蟲正在沉睡。細細的血管與電線從它身上蔓延出來,與無數臺電腦相連。

 這裡是這個域的最高層。是域主沉睡與工作的巢穴。而在“新生之城”內,它有一個專門的稱呼——“主城區”。

 當域中的存在,符合了一定標準,就被從“次城區”帶到這裡。然後他就會發現,這裡和他人描述的天堂,實際一點都不一樣。

 但那個時候,這一切都已不重要了——對他來說,結局只有兩個。要麼因為資質不夠而被域主或其他伴生物吞噬,要麼就是被賦予伴生物的資格,成為這個空間內廣大工作黨中的一員。

 對,工作黨——這裡幾乎每臺電腦前,都站著一個“人”。軀體畸形,手臂繁多,又細又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打,發出連綿不絕的聲響。

 某個角落裡,正在敲著鍵盤的手忽然停住。對應的怪物驀地抬起頭來,頗為緊張地看了看中央正在沉睡的巨大蠕蟲,轉頭衝著同伴輕輕招了招手:

 “嘿,嘿!”

 被它呼喚的同伴茫然抬頭,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湊了過去:“怎麼了?”

 “我這邊好像遇到點問題。”那怪物壓低聲音道,“我管理的片區裡,一下少了好多能量體。”

 “怎麼會一下少掉的?”同伴不解,過來看它螢幕。那怪物懵懂搖頭,指給它看:“你看,在這個時段,能量體的數量一下少了六個。前面一個時段,一下少了一個。再往前,又一下少了七八個……”

 “你這損失率也太高了吧。”同伴詫異,“你查過是怎麼損失的嗎?”

 “不知道啊。我中間摸了會魚,看人類打遊戲去了。回來就……”怪物傻眼,“問題是這麼大的缺口,我怎麼補啊?”

 能量體本質都是域主產生的。只是域主平時需要睡眠,很少清醒,所以才會將域分割成一塊一塊,連同內部的能量體一起,交給它們這些伴生物管理。

 當然,伴生物也不全起這個作用。它們的辦公室是分割槽的,它們這個角落全是代管新生之城的,而其餘的伴生物,要麼製作遊戲,要麼去遊戲里拉人,要麼去直播間當水軍……各司其職,各管各的kpi。

 而一旦犯了嚴重錯誤,免不了被域主懲罰。像上回,遊戲組的一個伴生物,就因為誤放進了一個域主不想要的人類,而被分給其他專案組吃掉……

 雖然當時它也蹭了一口,吃得很開心。但代入自己,就一點都不開心了。

 這也是為啥它顯得慌得一批——一下沒了那麼多能量體,它的片區管理肯定要出問題。

 “誒這個,你別急啊,我想想……”同伴啃著手指思索片刻,有了主意,“誒,不如這樣。你先從其他片區,調一些能量體過來,維持正常運轉。然後域主不是會定期產生一些新的能量體嗎?你等新人把位置填上了,再把借調的還回去就好了。”

 “哦哦,可那要怎麼調啊?”怪物小聲道。

 “那你先問問誰的片區能量體有多……”它同伴說著,四下張望一番,旁邊正在偷聽的同事們立刻垂頭,若無其事地敲打起鍵盤。

 它翻了個白眼,瞥見最裡面的一臺空電腦,一拍手掌:“有了。”

 “你看到那臺電腦沒有?那管的是新生之城的邊緣區。那臺電腦是沒有人專門負責的,平時域主也很少管。你直接過去操作,調一些能量體去你那兒就好了。”

 “還可以這樣?”怪物驚訝地眼珠子都掉了出來,忙彎腰撿起塞回去。而就這麼會兒工夫,旁邊又有幾個伴生物圍了上來:

 “誒真的可以嗎?那我也要調一些。”

 “我也。我這邊也莫名少了好多能量體,我都沒敢說。”

 “你管哪個區的來著?我彩英大橋的。我這邊不僅能量體,意識體也少了一大片,不知道為啥他們天天打群架,可愁死我了。”

 “我彩英新區的!我這邊也少意識體了!而且都是被砍死的,原因我還在查。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我這邊倒不是被人砍,我這兒是有人批次自殺。我也一頭懵呢。”

 “那什麼,我這邊倒是沒少能量體,也沒少意識體。但我的片區不知道為什麼,多出來好多不認識的能量團,一直在漲,還到處亂爬,蟲子一樣的。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弄死……”

 “噓!”

 一聽有人說蟲子,所有人神情瞬間凝重。其中一人看了看正在沉眠的巨大蠕蟲,吸了口氣:

 “在這裡,不要提這種忌諱的詞!”

 “不管怎樣,還是先解決能量體的事吧。”另一人附和道。最先出主意的那名伴生物再次指了指角落的空電腦:“先說好,邊緣區的能量體本來就不多。不一定夠用,你們先分好再去調吧。”

 當下便有人蠢蠢欲動。其中一人偏頭想了想,忍不住道:“但我不明白。這個跨區調動該怎麼調啊?邊緣區想要升到次城區,很麻煩吧?”

 “嗨,這有什麼麻煩的。”另一人擺了擺手,“死遁,懂嗎?把那能量體原有的身份設定成死亡,然後在另一個區域新建一個身份,套進去就是了。傻的你……”

 話未說完,就見方才嚷著“缺少能量體”的幾個伴生物,一窩蜂地擠向了那臺空電腦,開始互相撕咬搶鍵盤。

 同伴:“……”

 “還好我只負責管理維安大隊和教會。”它頓了幾秒,慶幸地撥出口氣,“還是這工作安全啊,起碼不用擔心會無緣無故少人……”

 *

 另一邊。

 新生之城·邊緣區。

 距離全知神上次降下旨意,已經過去快兩天了。

 傑森兢兢業業地履行著全知神的神諭,儘自己所能地進行著傳教。然而努力的同時,他內心又難免有些質疑。

 為什麼阿蘭不行呢?她那麼可愛,又那麼善良。在自己剛進生產廠的時候,只有她會主動幫助自己……為什麼這麼好的人,卻被全知神點名為“不可被賜福”呢?

 傑森不理解。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心中,甚至因為這點,而對這個全知神產生了些許的不滿。

 神,就一定是對的嗎?

 這個問題在他心中翻來覆去地滾動著。

 直到他今天再次來到生產廠房。

 “你說什麼?”他聽到從同事那兒傳來的八卦,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阿蘭死了?”

 “對啊!”同事拼命點頭,“聽說是急病暴斃……天哪,太可憐了。她人那麼好……”

 傑森:“……”

 不知為什麼,他心中忽然湧起了一個有些可怕的念頭。他工作也做不下去了,轉身就衝去找了自己的直屬上司,磕磕絆絆地找著藉口,想要再請半天假。

 因為傑森最近的工作成果十分出色,他的上司並沒有為難他,很輕易地批准了假期。傑森匆匆衝出廠房,拿出全知神寫給他的那張名單,開始一個接一個地調查起來。

 因為全知神強調過,不可讓這些人知曉祂的存在,所以傑森之前就已經先查清了他們的資料。這會兒要再一一查過,也沒那麼困難。

 而調查到的結果,卻是令他雙腿發軟,差點就跪倒在了大街上。

 阿蘭——急病暴斃。

 肖恩——工作意外。

 甄妮——交通意外。

 阿湯——跳樓自殺……

 這個名單上的人,無一倖免,全在這兩天中,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了。

 ……傑森的心中再次迴盪起了全知神的那句話。

 【他們是不可被賜福的。】

 不可賜福。不可賜福。原來這才是原因嗎?

 偉大的全知神,原來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嗎?

 而他之前居然還敢質疑全知神的決定——他是何等的愚昧和自大啊!

 “萬能的全知神,偉大的全知神,原諒我,原諒我……我是您的奴僕,我不是故意褻瀆您的……我會奉上忠誠,從此我將奉上全部的忠誠,求您不要拋棄我……”

 傑森喃喃著,跌跌撞撞地撲到旁邊,扶著牆壁,緩緩滑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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