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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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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噩夢降臨

 又過數分鐘後。

 無燈的病房內,靜得可怕。唯有食月用腦門一下下撞著房門的咚咚聲,在房間內迴盪。

 徐徒然躺在病床上,不為所動,睡得安穩。其餘兩人是完全安穩不下來。嬌嬌爸爸時不時看看自制的計時裝置,又看看緊閉的房門,朝著老王招了招手:“咱們是不是該把她弄醒了?”

 “……再?”老王不確定道,“不是說要先驗證結果……”

 “可現在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嬌嬌爸爸話說一半,老王忽似意識到了什麼,驀地轉頭看向門板。

 “門外的氣息變了。”老王神情一凝,臉色忽然白了分,“外面,有別的東西出現了……”

 “一些,厲害的東西。”

 他話音剛落,嬌嬌爸爸也察覺了不對。危機感能地湧上,後面覆上了一層涼意。

 “別急,先觀望一下。”他強自鎮定下來,對老王道,“說不定這就是大姨說的轉機呢。”

 說完,就見他拿出一副頭盔般的護目眼鏡戴上,將門邊是食月拉開,交由老王按著。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開啟一條門縫,朝外面看去。

 這護目鏡是他從垃圾堆裡撿回來以後改造的,缺是相笨重,戴上後基別想好好走路了。好處是能夜視,不管多暗的光線,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比如現在。

 老王站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嬌嬌爸爸對著門縫皺眉、歪頭、張嘴。片刻後,又聽嬌嬌爸爸難以置信的聲音響:

 “我去。”

 “絕了。”

 “牛批啊——”

 老王耐不住了,叫了他一下:“到底什麼情況?”

 嬌嬌爸爸回過頭來,猶自一臉詫異:“我跟你講,外面現在,可熱鬧了。”

 老王:“?”

 因為徐徒然提前定下的隔音規則,他們也聽不見屋外的動靜。嬌嬌爸爸能比比劃劃地給他描述:

 “外面都已經開打了,滿地都是小眼睛,和那些伴生物的斷手混在一下,你咬我我咬你的,可兇了。”

 “有大魚,那——麼大的大翅膀魚,正在和那個個子超大的伴生物對剛。”

 “頭髮絲,飄得到處都是!掛在那些多手怪身上,聖誕樹似的!”

 “有拿著刀的男人,挺著肚子的女人……不過他倆好像打不太動。”

 “有一個黑色的影子,瘦長瘦長的……”

 嬌嬌爸爸說到這兒,忍不住又湊過去往門外看了眼。

 跟著就聽他“噫”了一聲。

 老王都忍不住探了下頭:“那影子怎麼了?”

 嬌嬌爸爸深深看他一眼,抬了厚重的護目鏡:“你喝過疙瘩湯嗎?”

 老王想了想,茫然頭。

 嬌嬌爸爸指了指門外,一臉的不忍直視:“那影子怪物,現在就被撕得跟那疙瘩湯裡的面片似的。誒呀,太殘暴了。”

 說完拉下護目鏡,繼續湊到門邊看。

 老王:“……”

 他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想又拍了下嬌嬌爸爸:“誒,那我們更該叫醒大姨了啊。”

 這是徐徒然在入睡前就和他們約定好的。如果在她入睡後,夢境提取順利,那就會有不屬伴生物的第三方勢力出現。若是如,就叫醒她,他們可以在第三方勢力的掩護下離開。

 ……然,他們也沒料到這個傳說中的“第三方勢力”會這麼猛。

 這麼多元。

 她到底是夢到了個啥啊。

 老王壓下心頭翻飛的思緒,快速走到床邊,將徐徒然搖醒。後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身緩了片刻,聽到老王轉述門外的情況,微微瞪大了眼睛。

 “真的效了?”她眼神微亮,立刻跑到了門邊。接過嬌嬌爸爸遞過來的護目鏡,透過鏡片往外看了看。

 “一、二、三……奇怪,好像少了兩個。不會已經被幹掉了吧。”徐徒然喃喃自語著,快又直身子,將護目鏡遞給了嬌嬌爸爸。

 嬌嬌爸爸將護目鏡收好,轉而掏出兩把小□□:“我們是不是該準備突圍了。”

 徐徒然頭剛想應下,念頭一轉,又抬了手:“,先別急。”

 她又轉頭往外看了下,思忖秒,反手關上了門。

 “反正……招一堆是招,招兩堆也是招。”她說著,抬眸看向另外兩人,“你們,介意臨時做個噩夢嗎?”

 兩人對視一眼,老王謹慎開口:“哪種噩夢?”

 “有怪物的噩夢。”徐徒然想也不想道,頓了頓,又了下。

 “然,如果和那種高階可憎物有關的,更好。”

 老王嬌嬌爸爸:“……”

 *

 門外。

 不知第次用力甩開撲到身上的黑色人影,高個伴生物乎按捺不住想要罵些什麼的衝動了。

 真就見鬼了,這都叫什麼事??!

 域裡隨時會多出意識體,這它理解,不奇怪。意識體也不全是人類,也會有貓貓狗狗,這也正常。

 但突然一下子多出那麼多怪物,一個兩個的都往它身邊湊,這就太奇怪了吧!

 不僅奇怪……煩!

 突兀的破空聲從後方傳來,它下意識地生出無數手去抵抗,跟著覺一陣劇痛,被切斷的手掌接二連三地掉在地上。

 它惱恨地抬頭,正對上無數正在眨動的小眼睛——那是由黑色的膠質物凝結成巨大的螳螂形象,渾身綴滿眼珠,舉的巨大鐮刀上,沾著大片的血液。

 高個伴生物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能地往後退了步,警覺地往周圍掃了一圈。大量的斷手湧到它的周圍,呈現出保護的姿態。

 是真的麻煩——這些怪物意識體數量眾多也就罷了,偏偏頗為棘手。其中有兩個,都已經明顯表現出了輝級的實力,而且都有混亂傾向……

 而對永晝而言,最麻煩的就是混亂傾向了。無催眠、無控制、無引導情緒。永遠都像瘋狗一般——

 它正琢磨著呢,冷不防一手忽然從身後竄出,重重拍打在它的臉上。

 高個伴生物嗷了一聲,驚怒交加地轉頭:“大橋,你幹什麼!”

 大橋是這個伴生物平時代管的片區名——它們沒有名字,能用這種方式來加以區分。它比較特殊,因為是同組裡最高最強的,所以是專案的總負責人,也就是專案組長。

 然而時刻,專案組長的怒吼毫無作用。莫名其妙扇了它一耳光的同伴彷彿沒聽到它的話,眼神渾濁地繼續往它臉上揮巴掌。高個伴生物忍無可忍地反扇了它一掌,它這才一下子清醒過來。

 “?組長?”它茫然地說著,左右掃了一圈,“奇怪,我剛才看到的不是你……”

 高個伴生物:“……”

 所以說,它最討厭混亂傾向了。

 這都搞得什麼事。

 身後又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那巨大的膠質螳螂,則再次一步一步地朝它走來。高個伴生物不耐煩地舒展了一下渾身上下的手臂,無意中往螳螂的身後一望,整個怪頓時一怔。

 ——因為方才突如其來的戰鬥,它被迫從徐徒然躲藏的病房前退開,一路退到了走廊盡頭。而這會兒,越過那螳螂的鐮刀,它恰好能看見那病房的門再次悄悄開啟,徐徒然一行人正勾肩搭背、偷偷摸摸地往外走……

 要遭。

 它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要遭要遭要遭。

 不能讓她逃不能讓她逃不能逃——

 它混沌的大腦飛快轉動,猛地朝著面前的螳螂衝了過去,同時周圍的散裝斷手齊齊揚,呼應著它的動作,也接二連三地朝著那膠質螳螂撲了上去。

 斷手在螳螂身上撲了一層又一層,猛扯著它的翅膀和關節。高個伴生物趁機越了過去,順手將堵在跟前的人形黑影撕成兩截,再要往前,見黑色的絲線綿延如波濤,一巨大的鰩魚搖著翅膀,攔在了它的身前。

 令人不喜的氣息撲面而來,同時撲來的有大片的黑色絲線。它猛地停下動作,朝著身後的同伴一揚手:

 “我攔著這傢伙,你去追那些能力者。”

 它冷冷開口,眼神中透出分凜然:“大橋,交給你了。絕對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這裡。”

 被稱為大橋的伴生物毅然決然地應了一聲,就地散成無數斷手,潮水般朝另一個方向湧去。

 ……過了片刻,所有的斷手又潮水般地原路爬了回來。

 高個伴生物:“……?”

 ???

 “那什麼,組長啊,我想了想。”大橋的斷手們重又聚合,堆出它的身體,面上露出尷尬的容,“要不我在這裡拖著它們,你去追能力者吧。”

 正在努力和鰩魚角力的高個伴生物:“……哈?”

 “那個女的,她那個黑色的冰,燙痛的。”大橋一正經地給它看自己泛著焦黑的手,“我不想和她打。”

 高個伴生物:“……”

 你傻的嗎??

 你不敢打你早說啊。我都被纏死了你現在和我說換崗有什麼用啊?

 組長原地啃自己一口的心都有了。不想下一秒,轉機忽然出現——

 冥冥中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原正層層疊疊纏在它身上的黑色絲線忽然撤去,巨大的鰩魚發出一聲帶著迴響的嗡鳴,轉頭朝著另一個方向游去。

 同時離開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怪物。它們暫停了與斷手的廝殺,同樣無聲地退去。

 高個伴生物愣在場,過了好一會兒,終反應過來,不知為何,表達變得有些不利索:“追……追……那個誰……”

 頂著一身焦黑痕跡的大橋挪到它的旁邊,順著怪物們離開的方向看了看,慢吞吞地開口:

 “組長,你確定要追嗎?”

 “它們,好像就是往能力者那邊去的啊。”

 組長:“……”

 不管!那也要追!

 *

 另一邊。

 徐徒然人,正定定地站在八樓與七樓的交界處。

 食月站在最前面,正迷迷糊糊地往前挪著步子,腰上被栓了根繩,再難走動一步,能徒勞地蹬腿伸爪子。

 而他後方步遠的地方,老王和嬌嬌爸爸正屏著呼吸,震驚地看著不斷朝他們湧來的大片陰影。

 而他們的旁邊,徐徒然正戴著護目鏡,一個個數過出現在面前的可憎物,嘴裡喃喃自語:

 “狂蹈之影,到。大鰩魚,到。小土狗,到。菜刀男,到。菜刀男媳婦,到。菜刀男媳婦肚子裡的球,到……”

 因為不想洩露更多個人經歷,徐徒然在稱呼一些怪物時,用了自己想的別稱,比如鬼屋71號,被她簡成了大鰩魚。提著菜刀在梅花公寓裡徘徊的查若愚,則被稱為了“菜刀男”。

 嗯,不過小土狗不算別稱。這名字是正經在大槐花學生證上,是學名。

 徐徒然自我肯定地頭,簡單完一遍後,摘下護目鏡,遞給旁邊人:“我招來的我都確認過了。你們的呢?”

 她剛才一眼掃過去,看到了不認識的女鬼和喪屍。有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她覺得這些應該是老王或嬌嬌爸爸的造物。

 老王謹慎地推開了她遞過去的護目鏡:“不用了。知道這些怪物不會傷人就行了。”

 不是誰都能像徐徒然一樣冷靜地直面噩夢物件順便給它們名的。

 “行吧。”徐徒然將護目鏡交給嬌嬌爸爸,拍了拍手,“那麼就繼續往下走吧。”

 在幫助嬌嬌爸爸和老王入睡時,她曾順便修改過規則,將對應規則改為“所有由人類夢境產生的東西,都視為對應人類的所有物”;“人類所有物會在對應人類所在的國土上誕生”。

 在將他倆的噩夢物件囊括國土的同時,又補充了一句“因人類而產生所有物,將無對人類造成傷害”。

 這套規則並不算是完全沒有漏洞。但碼已能給他們提供相的保障。

 徐徒然再次掃了眼面前大片大片的陰影,與藏匿在陰影下的無數惡意,揚了下嘴角,轉身跟著其他人走下樓去。

 在她將所有的怪物都召集到這裡之後,她就已經重劃定過國土。的國土範圍為整個七樓樓層,包括他們所在的這小片交界處。如一來,即使他們轉換了樓層,徐徒然依舊能保有對大部分怪物的指揮權。

 之所以說是“大部分”,是因為老王和嬌嬌爸爸招來的怪物,都比較自由。橫豎它們不會對人類造成傷害,徐徒然就由著它們滿樓跑了。

 然,這樣反覆修改國土,對徐徒然身而言也是一種消耗。所幸食月的尋路功能真的相給力——他看著暈暈乎乎的,找路來是相干脆,彷彿冥冥中有什麼力量正在指引他一般。

 食月的腰上,拴著一根伸縮繩。這繩子是嬌嬌爸爸改造的。韌性極強,且控制方便,可長可短,不用擔心跟丟人。

 不過在被可憎物包圍時,他的表情會變得有些茫然。為了方便找路,每到的一層,徐徒然就將招來的怪物放出去搞事——反正會被搞的也不是他們。

 眼看著徐徒然他們又要往下一層,一直努力追擊的伴生物們終徹底急了。好不容易追到這裡的組長猛地撕開纏在身上的人形黑影,努力往前步,連在身上的斷手宛如果子般撲落落掉下,窸窸窣窣地往前爬去。

 “攔住他們——尤其是那個狗男人!”意識到食月是負責帶路的那個,組長果斷將首要擊殺目標換成了食月。然而它剛往前步,粘稠的黑色膠質物便倏然湧了過來,飛快地將它吞沒。

 組長被攔得寸步難行,能暗中慶幸提前派出去了無數斷手。就在時,一斷手估計已經奔到了他們附近,老王的聲音透過它傳了過來。

 “……我見過最可怕的可憎物,是一個生命傾向的輝級。瘋狂菌人,我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

 “那東西我是在雲南遇到的。它有強的寄生能力,要是有面板的存在,都會被它寄生。寄生後,被寄生者會擁有發光的特性,能在黑暗中發出漂亮的夜光。並被它控制著,去尋找與自己最為親近的親屬,將之作為下一個寄體……”

 “我們時入那個域的時候,裡面所有人類已經全被寄生了。每個人身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蘑菇……哦對了,它們尤其喜歡長在指甲縫裡……”

 渾身上下都是指甲縫的伴生物組長:“……”

 他們在幹嘛?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講這種恐怖的事情?

 它身上手指都猛地蜷了來,能地藏住了指甲縫。恰在時,腳下的黑色膠質物開始移動,緩慢地留下另一個方向,它立刻趁機掙脫出來,試圖繼續往前追去。

 就在時,它看到了一團光。

 一團正在移動的光,正飛快地奔向他。伴隨著大片窸窣聲響的響,更多的光出現,爭先恐後地朝他湧來。

 伴生物組長:“……”

 隨著那光逐漸靠近,它終看清了那東西。

 那是它自己的手。是不久之前剛被派出去的斷手——不同的是,時那些斷手上面,長著大片大片搖搖晃晃的發亮蘑菇。

 ……淦。

 伴生物原地愣了兩秒,迅速拿定了主意。

 去他的什麼能力者吧——它果斷轉身,一邊啊啊叫著,一邊朝著樓上跑去。

 *

 而就在伴生物因為能寄生到指甲縫的蘑菇而崩潰時,徐徒然人,終順利下到了一樓。

 和來時不同。他們現在所在的是醫院的一樓大堂,面對的是醫院正門。

 嬌嬌爸爸小心上前,在旁邊的控制器上鼓搗一陣,大門緩緩向兩邊移開,露出外面寂靜無人的街道。

 食月早先安排的流浪狗守在那裡,見到他們,嗚嗚地叫了兩聲。有一,直接跑了來,繞著食月轉圈——可惜食月不理它,固執地想往門外走。

 看來這出口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餘下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老王和嬌嬌爸爸即準備出去。徐徒然瞟了眼旁邊的另一條走廊,緩緩停下了腳步。

 根據他們過去的經驗,這道走廊盡頭,就是通往地下的樓梯。而樓梯盡頭的房間裡,就是創神教的教徒們用來作為獻祭的秘密地。

 徐徒然:“……”

 怎麼說呢,就莫名手癢。

 “你們先出去吧。”她對另外兩人說著,伸手接過食月腰間繩索的另一頭,“在外面我,我馬上出來。”

 說完,將另一頭系在自己手腕上,不另外兩人反應過來,轉頭就走。

 因為之前已經切斷了供電,通往走廊盡頭的電子門已經可以輕鬆開啟。徐徒然熟門熟路地穿過去,沿著樓梯走了下去,雙腳踩在樓梯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而另一邊,地下室內。

 一尊高大的身影正立在獻祭場內,無數支手臂環抱周身,面板乾枯如樹枝。

 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它藏在手掌的嘴巴微微裂開,露出一抹冷酷而殘忍的。

 它就知道,如果那個人類能僥倖逃到一樓,她一定不會再放過來獻祭場搗亂的機會。

 這就是人類的傲慢。獲得了一份幸運,就想獲得更多幸運。僥倖成功過一次,便以為成功能常伴己身——從未想過,自己有沒有承受那些幸運與成功的資。

 所以說,為什麼要那麼辛苦地到樓裡去追殺呢?不如像它一樣,從一開始就在這個地下室裡躲著。如果有人過來,它就能順便撿個人頭;而如果沒人過來,則說明其他人已經得手,它也能混個績效……

 不過話說回來,它記得其他的同事基都上樓了吧?它們一專案組的人,大多都來了,失手的機率應該不大啊……

 守在地下室的伴生物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耳聽著樓梯上的腳步越來越近,即收斂心神,再度擺出那抹冷酷又殘忍的容。

 “嘎達”一聲,門被推開了。

 它冷一聲,渾身手臂舒展,高高揚頭顱看向門邊:“終來了,可憐的羔羊。看看我為你準備的驚——我去什麼玩意兒!”

 它話才說一半,波濤般的黑色膠質物便直接灌入,將它衝倒在地。藏在膠質物內的無數小眼珠冷冷眨著,接二連三地從它身邊擦過,明明沒有牙齒,能在碰觸的瞬間帶來尖銳的疼痛。

 又一抹瘦長的影子手舞足蹈地衝了來,在撞上眼神的瞬間,為一道道黑色的觸鬚,纏向它的手臂。伴生物發出一聲懊惱的尖嘯,抬手將觸鬚扯斷,轉瞬又被其他的黑色絲線淹沒。

 透過瘋狂蠕動的絲線縫隙,它看到一個老太婆氣定神閒地走了來,十分熟練地拿出武器,對著地上的陣開了槍,又走到旁邊,拿供奉著的創神神像,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聲,神像裂成碎塊。伴生物驚恐地望著眼前這一切,覺腦中一片空白。

 “愚蠢的人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它透過黑色絲線的包裹,艱難出聲,無數手在膠質物的包裹中胡亂抓著。

 徐徒然踢了一腳地上的雕像,轉過身來。

 “知道啊,就是知道我才來的。”

 在今之前,這個域內從未有伴生物現身。偏偏在今,在這個地,它們不僅現身,對他們發狙擊。

 這說明什麼?說明它們急了。

 伴生物急了,就說明他們之前的行為是有效的。

 “既然有效,那然要貫徹到底了。”

 徐徒然輕描淡地說著,將桌上準備好的祭品也一併拍落在地。身後一條巨大的鰩魚遊動,在她抬眼的瞬間,恰好張開了身上的無數眼睛。

 碩大的眼珠中,倒映出伴生物驚懼交加的表情。

 *

 又十多分鐘後。

 醫院內的最後一個人類早已離開,徘徊在醫院內部的意識體怪物遲遲沒有散去。

 八樓的病房內,個伴生物面面相覷,緊閉的房門外面不住傳來砰砰的敲擊聲。所有的門縫全被堵死,免得有絲線或是膠質物潛入。

 身上帶著焦黑痕跡的伴生物抱著膝蓋坐在病床上,眼神呆滯:“它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肯走啊。”

 “不知道。”組長正在低頭拔指甲縫裡的蘑菇,頭也不抬,“實在不行跳樓唄,一躍解千愁。”

 “但這不是跳不跳的問題啊。”另一個伴生物道,“那女的跑了,這事怎麼整啊?”

 “下次努力唄。”組長拔完了一手上的蘑菇,開始拔另一手,“反正創神說的在它下次清醒之前幹掉她……我們有時間。”

 “……”

 某種微妙的氣氛在房間裡蔓延。組長的話並沒有讓人好受一些。

 剩下一個伴生物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窗邊——它就是之前獨自守在地下室的那個。摸最久的魚,挨最毒的打,現在身體沒完全恢復過來。

 它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陣,語氣變得古怪來:“那個,組長啊,我懷疑創神大人睡不了多久了。”

 伴生物組長:“……?”

 它不解抬頭,見那伴生物,正怔怔地指著窗外某一處。

 循著它的指向看去,可以看見遠處的城區內,一束火光衝破際,黑煙濃烈。

 伴生物組長愣在場,旁邊伴生物的聲音逐漸飄忽:

 “你們看那個正在著火的,是不是我們的中心教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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