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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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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另一頭, 次城區中心。

 筆仙之筆端立在開啟的銀色方盒裡,望著不遠處熊熊的火光,一時陷入了深思。

 教堂內部深處, 有一個隱蔽的傳送口。傳送口直通邊緣區唯一的教堂, 只要啟用正確的喚醒步驟就能使用——不久之前,他們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想要窺破這層隱藏的真相, 對筆仙之筆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這地方看著花裡胡哨的,本質就是個比較大的域而已。

 而域主對它所在的邊緣區管理顯然力不從心, 給予的防護很弱。作為一個成熟的輝級全知, 它只需要一些時間和媒介,就能很輕易地讀到任何自己想知道的事。

 雖然僅限於邊緣區的範圍內。

 在之前的時間裡, 它曾花了很大工夫,透過那個叫傑森的意識體去接觸所謂的“邊緣區”, 也因此窺見了不少事。而其中最讓它崩潰的一點,莫過於邊緣區沒有人類存在的殘酷事實——

 沒有人類, 就意味著,不論它收穫再多的信仰,能得到的都只有充滿機油味的鐵皮內臟。

 ……那它這麼長時間替人答疑解惑換信徒,它圖的啥啊?它甚至還紆尊降貴地給人解答感情問題和職場困惑??它甚至還忍受他們叫它全知神??從來就沒叫對過!

 它堂堂全知之神,能這麼委屈自己嗎?那必然不能啊!

 於是,在確認邊緣區沒有活體人類存在的那一刻,筆仙之筆就做出了一個極為冒險的決定——它要去次城區。

 而想要去次城區, 走普通途徑肯定是不現實的。所謂的“升區”只是域主用來哄騙人類的把戲,普通的意識體們根本就不會有上升的機會;而且與“升區”相關的職位們全被能量體們把控著,一旦讓它們察覺自己的存在, 別說撈祭品了, 自己怕不是原地就要變成個祭品。

 唯一的法子, 就是強行突破。

 因為知曉徐徒然的存在,筆仙之筆的心情更是迫切——畢竟根據它的經驗,有徐徒然在的域,往往都安生不了多久。它能利用的時間不多。

 所幸,它這次的運氣不錯。好事接二連三地發生。先是邊緣區的能量體不知為何被大量調走,連教堂都處於無人看守的狀態。二是邊緣區的意識體都相當好糊弄……他們的思維都比較簡單直接,只要把握住訣竅,就能很輕易地將他們收歸己用。

 接下去的事就順理成章。挑一個風平浪靜的好日子,以聖戰之名,號令他們衝進邊緣區唯一的教堂,突破後找到那個隱藏的傳送口……

 筆仙之筆本來還擔心傳送口附近會再有什麼埋伏陷阱,事實證明它完全想多了。它也就老實不客氣,設法解讀出傳送口的喚醒方式後,直接開啟傳送口,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傳了過來。

 因為擔心傳送口的另一端有能量體守著,它特意讓人備了武器。自己則提前躲進了銀色方盒中,由那名叫做“傑森”的門徒帶過來。

 銀色方盒雖是用來約束它的工具,但同時也能起到保護和隱藏的作用。這裡到底是別人的地盤,它不想過早暴露。

 然後,他們就過來了——

 截止到這裡,所有的發展都很順心。似乎也沒什麼毛病。

 ……但誰能告訴它,為什麼它只是在銀色方盒裡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時,面前就是一副火光滔天的樣子?

 而且那燒的是個啥?沒認錯的話,似乎是域主自家的教堂吧?看著好大一個,屋頂上還有域主的雕像……

 筆仙之筆怔怔地看著那雕像搖搖晃晃地從屋頂上掉下來,啪地一下在地上摔得粉碎。

 默了好一會兒,它方飄起來,在傑森跟前緩緩落下一行字: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到了新世界後,一切都要按照我先前的指示行動?】

 “嗯,沒錯!”傑森的機械面孔對映著躍動的火光,眼神微微發亮,“一切都在按照您偉大的計劃進行!”

 筆仙之筆:……所以我哪個字提到放火了?

 “就像您說的一樣,我們要來到新世界,並且向新世界,大聲宣告我們的到來!”傑森的語氣慷慨激昂,“我們已經辦到了!”

 筆仙之筆:……

 傻孩子,那不是我的指示。那是我給你畫的大餅和雞湯。

 筆仙之筆再次陷入了沉默。而更讓它沉默的是,傑森下一秒就舉起了手中的武器,謙卑地單膝跪地:

 “偉大的全知神啊,我們要何時真正敲響聖戰的鐘聲?”

 筆仙之筆:…………

 戰啥啊人家辰級我輝級,身上還帶一打封印……我拿頭給你戰。

 筆仙之筆默默想著,頓了幾秒,卻只是旋身,在空氣中畫出了一個舒展的弧線。

 ——這是它最近在和意識體溝通時研究出的新的表達方式。能夠有效表達情緒。比如現在,它畫出的就是一個微笑的圖案。

 什麼叫做全知之神?就是你哪怕已經震撼到我全家,我也要不動聲色點頭微笑,裝得好像“嗯沒錯我早有預料”一樣。

 【不急,我忠誠的門徒。】它一筆一畫地在空氣中寫道,【你做得很好,我欣賞你的魄力。】

 【只是現在,還不到敲響聖戰鐘聲的時候。】

 傑森猛地抬起頭:“您的意思是?”

 【血肉聖者。】筆仙之筆在空氣中一筆一畫地寫道,【在進行聖戰之前,必須要先找到血肉聖者。】

 血肉聖者……傑森在心底重複著這個詞,神情變得凝重。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早在全知神降臨在他身邊的第二天,他就聽全知神提到過它——當時他已經得了全知神的恩惠,卻怎麼都拿不出符合祂心意的祭品。全知神便給自己下了新的指令,要自己替祂去尋找“血肉聖者”。

 據說,這是全知神遺落在人間的使徒。只有他們身上,有全知神所需的血肉。然而他花了那麼長時間在邊緣區尋覓探索,卻始終一無所獲。

 傑森恍然大悟地抬起頭:“您的意思是說,真正的血肉聖者,實際就在次城區,對嗎?”

 【沒錯。】筆仙之筆很欣慰,這傻孩子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來了,【我能感覺得到,他們就在此處。】

 說完,它讓傑森將從教堂中搶出的登記名單遞到跟前,凝神“閱讀”起來——這名單彙總了各個教堂近段時間吸納的新人名錄,如果其中有人類存在,它一定能讀得出來。

 果然,沒花多大工夫。它就從中識別出了幾個人類。更幸運的是,這份名單中還附有通訊地址。

 【到這個地址去。】仙之筆研究了一下,將距離最近的一個地址指給了傑森,【派人去那裡。我所尋找的血肉聖者,大機率就在此處。】

 【切記,一定要快,而且要隱蔽。】

 傑森將那地址細細看過,想想又問道:“偉大的全知神,在找到疑似血肉聖者的人後,需要先給他服用聖藥以確認身份嗎?”

 【不必。】筆仙之筆答道,【聖藥有限,不要隨意動用。將人帶到我面前就是。】

 傑森垂下頭應了一聲,轉身去吩咐其他人。

 剩下筆仙之筆,緩緩又落回銀色方盒中,心情之複雜,一時難以言說。

 好在傑森總算沒蠢到家。起碼沒蠢到在燒了人家教堂後,還傻乎乎地等人來抓。

 他們這次帶來的是精銳小隊,隊裡不乏以前在邊緣區底層摸爬滾打的。憑藉著這些人敏銳的逃生技能,傑森他們在離開教堂後,很快便藉著混亂撤退,並找到了一間閒置的空屋,撬開門躲了進來。

 被他們一同帶到空屋的,還有兩具能量體的屍體。這原本是中心教堂的看守人員,被傑森他們直接嘣了。因為覺得他們身上或許還有有用的東西,比如零件證件什麼的,就都扛了過來。

 此刻,筆仙之筆正獨自呆在這間空屋的二樓主臥室。它百無聊賴地閱讀起這間屋子主人的過往,驚訝地發現,這裡原本的住戶,也是一個能量體。

 不知為何,它“死亡”了。這屋子便閒置了……怎麼回事,缺人了都不補的嗎?

 而且它之前就很奇怪了,那麼大一箇中心教堂,怎麼會只有兩個能量體看守?還有再之前的邊緣區能量體大調動……

 這個域裡的能量體,損耗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筆仙之筆默默想著,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具體怎麼不安,卻又說不上來。

 它正琢磨著要不要再“看”點東西解悶,傑森又在外面敲門了——他將尋找“血肉聖者”的任務交給了其他人,自己則託著一個盒子,小心翼翼地再度出現在筆仙之筆面前。

 盒子裡是用以懸掛的簾幕,還有筆仙之筆常用的平板。平板自帶投影功能,可以將它寫的字投影到空中,這樣,全知神即使不露真容,也可以傳達祂神聖的旨意。

 傑森無比謹慎地替筆仙之筆懸掛好簾幕,又調整好投影角度。低下腦袋,再次請示:“全知神,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接下去你們只要把找到的人類安安穩穩帶到我面前我就滿足了,真的。

 筆仙之筆在心底深嘆口氣,開啟平板,開始苦大仇深地玩電子戳戳樂。

 不知過了多久,樓梯上又有新的腳步聲響起。

 有人得到請示後進門。筆仙之筆察覺到有新的氣息出現,忙戀戀不捨地停止了遊戲,筆直地豎在了簾幕後面。

 隔著帷幕,它暫時接觸不到能深度“閱讀”對方的媒介,只能大概判斷出對方的年齡性別。它當即察覺了不對。

 這似乎,對不上啊……

 但感覺又確實是個活人。它琢磨著要不要問對方要點什麼東西,幕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已然響起:

 “你就是他們說的全知神?”

 這語氣有點熟悉。筆仙之筆心中的不安更強了一些。它頓了一下,在平板上刷刷落筆:

 【是我,迷路的孩子。吾乃照亮永夜的全知之光,特來尋你,來指引你歸途。】

 “……哦。”幕外那人默了一下,“你們確定我的年齡沒有超標嗎?畢竟我可是個七十二歲的大寶寶。”

 她這話問的是旁邊人。

 但聽到這話的筆仙之筆卻沉默了。

 女的,七十二,還有這欠揍的語氣。

 應該……應該不會那麼巧吧?這次城區那麼大,人口那麼多……

 筆仙之筆拼命安慰著自己,遲疑了一下,朝著帷幕湊了過去,打算從縫隙裡悄悄看一眼。

 幾乎是同一時間,它聽到外面有對話聲響起:

 “不,你不明白,在主的面前,我們都是孩子。”

 “我知道你現在很茫然,也無法接受。沒關係,我們一開始都是這樣……來,給我一件你身上的物品。主會向你證明祂的威能。”

 簾外那人略一沉默,似是笑了一下。跟著一陣摸索聲響起,沒過多久,一隻手從簾子外面恭敬地遞了進來,手上託著一枚藍色硬幣。

 “偉大的全知神!”那手的主人激動道,“這就是她身上的物品。”

 而全知神……全知神其實不用他提醒。

 它只是往那硬幣上看了一眼,便整支筆“嗖”地從空中落下來,敲在平板螢幕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全知神?”簾外的人因為它過大的動靜而懵了一下。筆仙之筆顧不得解釋,忙自己撩開了簾幕——

 只見房間的另一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阿婆正坐在椅子上,偏著腦袋看它,神情似笑非笑。

 筆仙之筆:……

 “全知神?”察覺到它的激動,負責將人帶回的信徒還挺開心,“請問我們找對了嗎?這位就是血肉聖者嗎?”

 筆仙之筆:……是你個頭。

 你們到底從哪兒把這傢伙拉回來的?丟掉,快丟掉啊啊啊!

 *

 徐徒然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自打離開醫院後就揮之不去的鬱悶,總算減輕了些許。

 鬱悶的理由很簡單。醫院之行,拿到的作死值太少了。雖然之前憑空得到了幾百,但在她透過夢境搞出了一堆可憎物之後,就基本沒再拿到什麼作死值了。

 也就是在獨自去地下砸祭壇的時候。破壞法陣得了兩百,摔了雕像賺了五百,後面砸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總共收穫三百,加起來一共收穫一千。

 而她為了放大“絕對王權”的效果,氪了三千五。一來一回,等於沒回本。

 這讓徐徒然多少有些不開心。

 為了彌補這種不開心,她在離開前,特意給那些可憎物補充了指令,要它們繼續待在醫院中,並持續圍堵伴生物,不讓它們離開。

 ——“絕對王權”的效果會在她離開國土後逐漸減弱,她最後留下的指令能持續多久,徐徒然自己也不知道。但不管怎樣,先這麼吩咐著就是了。

 而在離開醫院後,她和其他人,又不得不面臨另一個問題——他們接下去,該怎麼辦?

 一旦伴生物脫離醫院,肯定又會來找他們麻煩。而他們透過夢境捏出的怪物,也不會自己消失,脫離束縛之後,多半也要搞事。

 “要不,先把那些人類聚集起來?”老王提議,“我擔心伴生物會提前對他們下手。”

 另外兩人當即同意,很快分配好了新的任務——老王帶著仍在昏迷的食月先行離開,徐徒然和嬌嬌爸爸,分別去找白天他們識別出的人類。

 他們白天一共識別出八個疑似人類的居民,同時還透過流浪狗確認了他們的地址。但目前只能說是“疑似”,無法做出最終確認。

 現在情況緊急,也想不了那麼多了。尤其是在他們發現中心教堂的火勢之後——徐徒然第一反應,還以為這是火災手電筒搞出的事,又正好這附近就有一個人類住處,她就直接過來了。

 過來之後,順利找到那個人類。徐徒然快速說明情況後正打算帶著對方離開,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又找了過來。

 衣服陳舊、肢體過時,臉上戴著電子假面,還都配著武器。

 看著就不像什麼好人。

 徐徒然本想著全都揍飛算了,卻在交手前注意到了對方身上彆著的紅筆。又聽對方口口聲聲“全知神”,便起了疑心。隨意忽悠了兩句,讓它們放那個人類離開,自己則作為“獵物”,被一路帶了過來。

 結果……怎麼說呢?

 張大姨大馬金刀地坐在房間裡,上下打量著浮在面前的紅色鋼筆,又掃了掃周圍仙氣飄飄的簾幕,發自內心地感嘆出聲:“看來你混得不錯啊。”

 此時房間裡其餘人都已被遣散。筆仙之筆思索片刻,開始虛偽地謙虛:【沒有沒有。】

 “怎麼沒有,我剛都看到了。樓下好多人呢。”徐徒然向後靠在椅背上,一手搭上椅子扶手,朝著筆仙之筆抬了抬下巴,“都你信徒啊。”

 筆仙之筆:【……不算不算,志同道合罷了。】

 “偉大的全知神。”徐徒然手指敲了敲扶手,“可以,很有氣勢。發展的勢頭很好嘛。”

 筆仙之筆:【一般一般,全賴同行襯托。】

 徐徒然:“那你同行知道你剛把它教堂燒了嗎?”

 筆仙之筆:……

 別提了,本神快為這事愁掉毛了!

 遠有域主,近有徐徒然。筆仙之筆一時竟不知哪件事更值得它焦慮一些。

 另一邊,徐徒然也懶得和它廢話了,臉上笑容倏地一斂:“這個域裡究竟有多少能得救的人類?姓名地址,全列張單子寫給我。”

 筆仙之筆:……

 【這,我其實也不完全清楚。】它還想掙扎,【我對人類什麼的其實不是很感興趣……】

 “還裝?”徐徒然偏頭,“不感興趣?那你的人跑到人類住處,又是喊著全知神,又是要找什麼血肉的?真當我不明白你打什麼算盤?”

 她猛地一拍扶手:“名單,地址,現在就要,快點。”

 “再磨磨蹭蹭,信不信我現在就抓著你下樓,要你當著你信徒的面寫圓周率?”

 筆仙之筆:……

 【你也說了,我現在是有信徒的人!】筆仙之筆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飄了起來,【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就是我們教會的公敵!】

 徐徒然:……

 徐徒然:“哦。”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快點寫吧,不想和你磨蹭。”

 筆仙之筆:……

 它原地僵了片刻,腦子了過了好幾個現在叫人上來圍毆徐徒然的方案,終究還是在內心嚶嚀一聲,轉頭開始老實默寫名單。

 倒不是沒法叫人上來。

 而是它評估了幾遍,怎麼想都覺得,這不叫圍毆,叫集體送人頭。

 大槐花的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它選擇繼續忍辱負重。

 另一頭,徐徒然已經拿出嬌嬌爸爸給的通訊器,開始給其他人發信息,給出更新後的人類名單了。

 才剛發完,忽感口袋裡有什麼東西正要劇烈搖晃。徐徒然怔了一下,從裡面掏出一個狐狸擺件。

 那狐狸擺件這會兒又開始全自動顫抖了,兩隻眼珠在眼眶中亂飛。徐徒然微微蹙眉,伸手將身上銀色色紙摸出來,包在狐狸擺件身上,結果包上後,狐狸擺件依舊抖得跟開了震動模式似的。

 這情況遠比之前嚴重。然而徐徒然卻沒像上次一樣收到作死值提示。她皺起眉,四下望了一望,注意到筆仙之筆正悄無聲息地又再往銀色方盒裡鑽,便快步過去,將它拿了出來,轉而將被包著的狐狸擺件往裡塞。

 筆仙之筆:……???

 【那是我的盒子?】它難以置信地在空中寫道,【我的原裝盒!】

 “我知道。”盒子有點矮,徐徒然正在調整狐狸擺件的擺放位置,好順利將蓋子蓋上,“這不它都嚇壞了嗎?”

 筆仙之筆:……我也有被嚇到啊?不然我剛往裡面躲什麼躲?

 它飄在空中,無聲地瞪著徐徒然。而後者,在發現狐狸擺件確實塞不進這個盒子後,只能無奈放棄,將它又拿了出來。

 而就在這個瞬間,狐狸擺件自己從鬆動的銀色色紙中脫了出來,立在桌上,一雙大大的眼睛看向徐徒然,眼珠轉得飛快。

 徐徒然:“?”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狐狸擺件,努力揣測著它的意思:“你是想……告訴我什麼嗎?”

 狐狸的眼珠轉得更快,徐徒然看向旁邊筆仙之筆:“狐狸到底在說什麼?”

 筆仙之筆還在為搶盒子的事生氣,沒好氣地往空中寫:【大楚興,陳勝王。】

 徐徒然:……

 她警告地敲了敲桌子,筆仙之筆頓了一下,這才認真地翻譯起狐狸擺件的話:

 【它說,快跑。】

 【它要來了,快跑。】

 ……它?

 徐徒然因為這個指代而微微蹙眉,下一秒,忽感腦海中中一道聲音炸開——嗶嗶嗶的危險預知響起,尖銳的聲音刺得她腦殼都發麻。

 幾乎是同一時間,樓下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而後則是一陣尖叫。

 徐徒然察覺不對,飛快收起面前的銀紙和銀盒,一手一個抄起面前兩個道具,轉身往房門外跑去,沒跑幾步,忽感腳下一滯——她一下撲倒在地,愕然回頭,只見原本平整的厚實地毯,不知何時,已經鼓起了一道皺褶

 她方才,就是因為這道皺褶,才被絆了一跤。

 徐徒然瞪著這道皺褶,不知為何心中警鈴大作。她猛然後縮,剛要起身離開,地毯忽然具有意識般地飛起,直直朝她撲了過去。

 徐徒然早有準備,匆忙閃過。試著轉動門鎖,發現轉不開,又一腳踹了上去,門板應聲而開。

 ……得虧她之前已經用點數修改機改了自己的體力。不然這又摔又踹的,老骨頭可受不了。

 待來到走廊,情況更是令人瞠目。只見一樓的房間內,傢俱擺件都像是具有了生命一般,正拼命地往人身上撞去。全知神的信眾正在努力與之搏鬥,砰砰的槍聲與火光時不時在房間裡閃過。

 甚至連房子的牆壁都活了——白色的牆壁自動流動起來,往外延展,抓取著所有能碰觸到的東西。有兩個信徒沒能及時躲開,連人帶武器都被拖了進去,半截身體沒入牆裡,後半截身體掙扎兩下,很快就不動了。

 “這房子活了!”驚慌的聲音在信眾之間響起,“快跑,快出去!”

 徐徒然抿唇,極力躲開襲來的物品,跟著一起往門外衝,看到還有信徒向上來找“全知神”,直接一腳給踹了下去。

 “你神沒事!”她不耐煩道,“管你自己跑!”

 衝到樓下,才發現大門又被鎖上。一堆人正在門前衝撞。徐徒然嘖了一聲,快步上前,將擋路的推開,手指一抬,一層冰霜覆上電子鎖,下一秒,鎖盤應聲而碎。

 “走了。”她一腳踹開門,快步出去。到了門外,整個人驀地一怔。

 尖叫與呼救,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此起彼伏地迴盪。所有的房屋都開始扭曲,所有的死物都成了殺手,開始肆意攻擊房屋中的人們。

 但最令徐徒然震驚的,並非這點。

 而是來自天空。

 沉沉的夜空中,那輪來自食月夢境的血月依舊高掛。血月的旁邊,一團山般的陰影正破開雲層,緩緩從天而降。

 那團陰影停留在了城市的上空,藉著城市中未熄的燈光,徐徒然大致看清了它的模樣。

 一團圓的、蜷縮在一起的白色肉質物,表面能看到明顯的環節結構,似乎還纏著些繩子之類的東西。

 ……那是什麼?

 蟲子嗎?

 徐徒然回憶起創神的雕像,神情變得更為凝重。

 就在此時,身旁又有驚叫聲響起。徐徒然循聲轉頭,正見一人跌坐在地上,無比驚恐地伸手指著房間裡面。

 徐徒然跟著看過去,只見房間深處,似有什麼東西,正在一晃一晃地往外走。客廳裡的鐵器刀具,彷彿被吸引一般,接二連三地被吸附到它們身上,組成盔甲一般的存在。

 “是……是我們之前帶回來的屍體!”那人驚慌道,“它們活了!它們又活了!”

 徐徒然:“……”

 淦。這都叫什麼事。

 她有心想要帶著筆仙之筆離開,那些人卻都已經圍在了她周圍,開始祈求全知神的垂憐。徐徒然無奈,又不是很想再動用七號冰或是冰十八,索性劈手從旁邊人手裡搶了一把武器,對著屋裡那倆搖搖晃晃的東西砰砰砰砰連開數槍,將對方打得連連後退,又大步上前,一下關上了房門,轉頭問人借了把小刀,割破手掌,迅速地在門上畫了一道防禦符文。

 “行了。”她按住手上的傷口,“全知神垂憐你們了,快都讓開。”

 旁邊的意識體卻全都跟傻了一樣,盯著門上的血跡發呆。筆仙之筆悄悄從她口袋裡溜了出來,推了離得最近的傑森一下,在空中潦草寫道【聖藥】。

 傑森如夢初醒,忙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藥瓶,恭敬端到了徐徒然跟前:“請用。”

 徐徒然:……

 這藥瓶她熟,可不就是楊不棄送她的那個嗎?

 她莫名其妙接過,筆仙之筆快速在空中寫字催促:【你快止血吧。別回頭把伴生物引來!】

 “浪不浪費,就一小傷。”徐徒然咕噥著,卻還是打開了藥瓶。

 她之前各種挑釁能量體,雖沒什麼大傷害,但身上磕碰還是不少。剛才摔一跤,膝蓋也破了皮。正好一塊兒給治了。

 她倒出藥片,掐了半粒放進嘴裡。手上傷口隨即癒合。

 她看看手上傷口,滿意點頭,周圍的信徒們眼神卻都更加古怪——

 下一秒,就見所有人齊齊跪下,口中高撥出聲:

 “是血肉聖者!”

 “是真正的血肉聖者!”

 “血肉聖者,引導我們開啟聖戰!血肉聖者,指引我們走向光明!”

 徐徒然:……?

 ???!

 再下一秒,更令她傻眼的聲音出現。

 【恭喜您,獲得五千點作死值!】

 徐徒然:……

 腦內的危機預感又開始嗶嗶。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她緩緩轉過頭去。

 只見身後,那隻巨大的白色蠕蟲,已經舒展開了身體。即使隔得那麼遠,徐徒然也能看到它瞪得老大的兩隻眼睛。

 而且她非常確定,它看向的,正是自己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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