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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妃,權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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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參加宮宴

如今,在定安侯的府邸內一個簡潔的院落中,駱氏正倚靠在躺椅上假寐。聽到腳步聲,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當年叱吒風雲的傳奇女子,此時已完全是一副貴婦人的打扮,舉手投足,也盡是貴家風範,只有眼波流轉間,隱隱有一絲犀利,令人回想到她當年的風采。

“娘,瞧瞧您,病還沒好,怎麼又出來吹風了?”瑟瑟的語氣裡,隱有嗔意。孃的身子,早已不比當年。征戰多年,因受傷多次,留下了病根。這些年,雖經調養,卻依舊孱弱。一經風吹,便會腰背疼痛。

“瑟瑟,你方才出去了?”駱氏咳了兩聲,喘著氣問道。

瑟瑟走過去,玉手握拳,為娘輕輕捶背。她低聲道:“娘,瑟瑟錯了,日後瑟瑟會多陪著娘!”

駱氏道:“你也不小了,都二九年華了,若非六皇子一直在邊關,你們早成親了。聽說六皇子從邊關回來了,你爹想奏請皇上,將你們的親事辦了。你不能再由著性子胡來了,日後沒事便待在府裡。”

瑟瑟的玉手一頓,拳頭便停在了空中。要她和夜無煙成親嗎?可是……

“怎麼了?”駱氏察覺到異樣,低聲問道。

“沒什麼!”瑟瑟微笑著轉到娘面前,“我想,六皇子初回宮,又立了戰功,想必很忙。這親事推一推也無妨,不必操之過急。等了四年了,也不差這幾天。”

娘在府內深居簡出,並不曾聽聞六皇子和北魯國羌氏族公主之事,她還是不說為好,免得娘擔憂。

駱氏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樣也好,方才你爹派人來說,近日宮中有夜宴,要你好生打扮,前去參加。”駱氏伸手將瑟瑟鬢邊亂髮攏到耳後,愛憐地說道。

嫁入江府後,她因體弱,只得瑟瑟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在旁人眼裡,沒什麼特別,只有她知道,瑟瑟的武藝已盡得她的真傳。

這是她和瑟瑟之間的秘密,就連瑟瑟的爹也不知道。因為江雁不願意讓瑟瑟習武,她說女子習武心會野,他希望他的女兒能嫁入皇家,不要舞刀弄劍。

她並不作如是想,她的瑟瑟也是。瑟瑟說,世事無常,女子,唯有自強,才可以立足亂世。

三日後,瑟瑟隨著爹爹江雁到皇宮參加宮宴。

這一次的宮宴是歡迎六皇子夜無煙得勝回朝的慶功宴。

一入夜,慶祥殿內便被佈置一新,林立在殿內的十二根漢白玉柱子上皆鑲嵌著拳頭大的夜明珠,將殿內照耀得亮如白晝。

瑟瑟到達殿內時,一些官員和家眷已陸續歸座,她和幾個官員千金結伴而行,在各自的席位落座。

因了這場合的特殊,瑟瑟也簡單裝扮了一番。烏髮上綰,梳成半月髻,髮間別了一支白玉彎月釵,垂著細細的一串星星流蘇,在燈下華光流動。一身素淡的藍色宮裝,並未鑲嵌絲毫飾物,只在裙角間繡著一片片銀白色小竹葉,看上去清冷貴氣又雅緻。

歸座不久,便感覺到座上氣氛有些異樣,眾人皆屏息斂氣望向殿門口,神色間帶著幾絲期待和好奇,瑟

瑟也隨著眾人的視線望向殿門口。

殿門口有太監唱喏道:“太后娘娘到,六皇子到。”

夜明珠華瑞明亮的光芒映照下,只見六皇子夜無煙挽著太后的手,信步走了進來。

夜無煙早已褪下了銀盔銀甲,此時身著一襲明紫色雲錦宮服,黑緞般的長髮僅用一根碧玉簪箍住,俊美的臉上,眉如墨裁,眸若點漆,鼻挺秀峰,唇角掛著淡淡怡人的笑。只是那雙鳳眸,看似在笑,眼底卻隱含犀利和鋒芒,令人不敢直視。

在座的官員,大多都見過四年前的夜無煙,今夜再見,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四年的邊關生涯,果然是鍛鍊人啊,此時的夜無煙早已不再是四年前那個孱弱少年了。他長身玉立,俊美不凡,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舉手投足間,貴氣盈然。看似雅緻溫文,可是,透過那雙冷凝的鳳眸,誰也不敢忽略他身上那淡淡的自信和隱隱的霸氣。

這樣隱含的霸氣和王氣,比之鋒芒畢露的凌厲更令人膽寒。隱在鞘中的劍,誰也不知,出鞘後,它會是怎樣的鋒利和凜冽。

夜無煙扶著富貴端莊的太后緩步入殿,他們身後,還緊隨著一道人影,竟是和夜無煙並駕齊驅在帝都街上馳騁而過的北魯國公主。

席間許多人還不曾見過這個北魯國公主,不過也大多有所耳聞,如今見她和夜無煙結伴而來,都覺流言非虛。六皇子夜無煙果然對這個女子極其寵愛,此種場合,也和她形影不離。

再次見到這個女子,瑟瑟心頭忍不住微微一沉。看樣子夜無煙定是帶了她一起到慈寧宮接的太后。

遙遙地,瑟瑟便瞧見父親江雁的臉色乍然沉了下來,各宮嬪妃以及官員千金也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掃向了她。縱然她不在乎,但是,在眾人同情的眸光注視下,著實還是感到有那麼一點兒難堪。

夜無煙將太后扶至紫檀貴妃榻上,便衝著北魯國公主微微一笑,坐到了自己席位上。

魯國公主在宮女的引領下,坐到了這邊女眷的位子上。北魯國公主今夜的裝扮早已不是街上那身色彩斑斕的衣裙,今晚她入鄉隨俗,穿的是南月宮裝,輕盈的撒花白紗裙,如雲似霧般籠著她,一看便是出自帝都名衣坊的“雲煙羅”。烏髮輕綰成一個嬌俏的新月髻,頭上戴了一頂珍珠頭冠,皎白秀瑩的珍珠,散發著溫潤的光芒,襯得她愈加美輪美奐,簡直不真實,好似月中素娥下凡。

她一坐到席上,早有幾個好事的千金小姐湊了過去,問道:“公主可真是美,這衣衫是京師名衣坊做的吧?”

那公主輕輕點了點頭,含羞帶怯地笑道:“好像是吧,我沒有貴國的宮裝,一到京,煙便派人請了名衣坊的師傅來量尺寸。這不,臨來時,才堪堪做好。”

這樣做工精細的宮裙,想必是名衣坊幾位師傅一起忙活,花了一下午才趕製出來的。

瑟瑟聽見北魯國公主直呼夜無煙一個“煙”字,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酸澀。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可是,她望

向那個皎若雪蓮的男子,他真的不是她的良人嗎?她和他的婚約又當如何?若是依然照舊,今後她便要和這個女子共事一夫嗎?

瑟瑟垂下清眸,第一次,心湖泛起了瀲灩的波紋。

“皇上——皇后——駕到!”隨著太監尖細的唱喏聲,身著明黃色龍袍的嘉祥皇帝,攜著盛裝的皇后緩步走入殿內。

瑟瑟也隨著眾人跪拜見禮,再次起身,威儀的嘉祥皇帝已經端坐在龍椅上,一雙龍目正深深凝注在夜無煙身上。

夜無煙抬首,父子相望。

嘉祥皇帝幽深的黑眸中也佈滿了深深的驚異,夜無煙的黑眸中,卻是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啟稟皇上,六皇子此次平了烏氏國,大揚我天朝雄威,實在是功不可沒啊!”丞相蕭青明起身奏道。

“烏氏國一向驍勇蠻悍,此次六皇子能夠破之,實為用兵表率。”瑟瑟的爹江雁也不失時機地上前奏道。

其餘官員聞言,也是一片附和聲。

夜無煙淡淡望著眼前形形色色的臉,鳳眸中閃過一絲嘲弄的幽光。

當年他之所以出征,少不得眼前這些人明裡暗裡的推波助瀾。他們以為遷他到邊關便可除去他,自然沒想到他竟然還能活著回來。如今,這群老狐狸見風使舵,懷著怎樣的心思,他自然清楚,心內不禁有些好笑。

“來人,降旨!”嘉祥皇帝低低說道。

殿內頓時一片沉寂,只聽得皇帝威儀的聲音在殿內迴盪著。

“六皇子西平烏氏國有功,封為璿王,賞黃金千兩,明珠十斛,享十萬戶侯。欽此。”

嘉祥皇帝育有四子,如今在世的只有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其餘皇子都在早年夭折。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是當今皇后的嫡子,三皇子早在兩年前已被封為太子,五皇子至今還不曾封王。誰也沒想到,六皇子夜無煙會趕在五皇子前面封王。

“兒臣謝父皇恩賜。”夜無煙步至席前,沉聲說道。俊美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動容。

嘉祥皇帝望著夜無煙微笑,封王賞金,也不見他有絲毫動容。到底什麼樣的事情,才會令他欣喜呢?龍目掃到對面席前的鶯鶯燕燕,他微笑了。算起來,夜無煙今年也有二十二歲了吧,也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無煙,你和定安侯的千金定親已有十載了吧。朕已挑好日子,十日後,便將你們的親事辦了。”嘉祥皇帝沉聲說道。

瑟瑟聞言,心下一驚。她不曾想到,皇帝竟在夜宴上,直截了當將他們的親事定了下來,想必是爹爹向皇上提起過。她有些擔憂地望向夜無煙,恰巧看到夜無煙微微凝起的眉梢。

他是會拒絕,還是接受呢?

如果他拒絕,對她而言,此時或許有些難堪。但,自此之後,她便可以徹底解脫。

如果他接受,雖然今夜保全了她的面子,但以後呢?

一時之間,瑟瑟竟不知自己是期盼他拒絕還是接受了。

一顆心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夜無煙一瞬間的沉思,於她,卻好似千年萬年的煎熬。

終於,夜無煙唇邊

勾起一抹笑意,他淡淡開口道:“稟父皇,兒臣聽聞江小姐是帝都才女,兒臣戎馬多年,文采生疏,自覺配不上江小姐,還請父皇將婚約收回。”

他竟然拒絕了!

瑟瑟頓覺心中釋然,她自由了。只是,心中卻沒有意想之中的欣喜,微微的失落湧上心頭。早知他不想娶她,卻不想他這麼直接地拒絕。他再也不是幾年前那個委曲求全的少年了,竟敢直擊帝威。

皇帝沒有因為夜無煙的拒絕惱怒,只是淡淡微笑著。他終究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過,他不能答應他的請求。他的金口玉言,怎能輕易更改。

“皇兒,江小姐等你多年,你不能辜負江小姐,十日後完婚!”皇上沉聲道。

夜無煙亦不再堅持,躬身道:“兒臣遵命。另有一事,兒臣此番平烏氏,多虧北魯國出兵相助。北魯國

有意要和我南月聯姻,要將公主伊盈香嫁於兒臣。懇請父皇恩准,與江府小姐同日完婚。”

江瑟瑟心中一沉,原來他最終答應要娶她,是要請皇上答應他和伊盈香的婚事。皇帝駁了他的意,自然會在此事上成全他。果然,皇帝挑了挑眉,凝眉思索片刻,淡笑道:“這是何難事,既然如此,那就和定安侯千金同日一起完婚。”

“可是,父皇,這正側之分呢?兒臣答應過北魯國的皇上,要盈香做正妃的。”夜無煙低聲問道,唇邊依舊掛著不變的微笑弧度,只是眼底卻一片期盼。

皇帝聞言,臉色有些暗沉。

北魯國在南月北方,疆土比之南月還要遼闊,算是一方大國。只因北方苦寒,北魯國不算富裕,但是,近幾年北魯國有崛起之勢,不可小視。

“既是如此,那就只有委屈定安侯的千金做側妃了!”嘉祥皇帝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心內慶幸,當年自己賜婚,只是賜婚,並未指明要江氏千金做正妃。

定安侯江雁的臉色自然不好看,但還是微笑趨步上前道:“璿王龍鳳之姿,鄙女能嫁入王府,已算前世修來的福分,何來委屈。微臣謝皇上隆恩。”

皇帝點頭微笑,“卿家不必客氣。”

夜無煙退了下去,坐在椅上,唇角牽著瀲灩的笑意,望向女眷這邊的北魯國盈香公主。

伊盈香也盈盈淺笑著抬眸,彼此對視,情意綿綿。

“眼色暗相鉤,秋波橫欲流。”不知為何,江瑟瑟腦中忽然湧上來這樣一句詩。

當初皇帝賜婚時,並未言明瑟瑟是正妃,只說是王妃。但是,皇帝賜婚,焉有是側妃之理?如今,他甫一回來,便將她這個未婚王妃貶到了側妃之位。其實,正妃也好,側妃也罷,不過是一個稱呼,對江瑟瑟而言,無甚區別。

然,在世人眼中,正妃和側妃之間,卻有著天壤之別。

正妃便是妻,側妃便是妾。

一個男人可以有很多妾,卻只能有一個妻。任你一個妾再怎麼得寵,也永遠超越不了妻。譬如瑟瑟的娘駱氏。

瑟瑟一直不懂,駱氏為何要嫁給江雁做妾。雖然她極力和侯府融合,可是,在瑟瑟看

來,她和侯府是那樣格格不入。雖然爹爹江雁對她很好,但是,瑟瑟知道,她並不快樂。

在江府,出身高貴的大夫人總是會嘲笑鄙視二夫人駱氏的出身,她卻也不惱,只是淡淡微笑著面對一切。

她經常和瑟瑟談起大海。日出觀海,月落聽潮。海闊天高,何等灑脫。

瑟瑟曾經發誓,決不和娘一樣,做男人的妾。可笑的是,今夜,她還是淪為了妾,而且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得寵的妾。最糟糕的是,她還不能拒絕。因為她的親事,關乎到整個江家的榮耀。她是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她不能任性妄為,她的修養容不得她那樣做,爹爹和娘都不會答應的。

瑟瑟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帶著波光瀲灩的笑意,靜逸,清麗,縹緲。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夜無煙已非她的良人,她自不會為了他去難過。

晚宴正式開始,宮女們如同穿花蝴蝶般,將美味佳餚和瓊漿玉液流水般呈了上來。歡快的絲竹聲起,十二個美豔的舞姬穿著輕羅舞裙,在大殿正中的紅毯上,翩翩起舞。

人美,樂美,舞美。

酒香,菜香,花香。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她沒有理由不享受這一切的美好。

瑟瑟低眸淺笑,纖手執起酒杯,飲了一口酒水,再夾了一口菜。

“聽聞北魯國女子都善歌,盈香公主的歌聲更是天籟仙音,不知公主可願為我們高歌一曲。”說話的是東宮太子夜無塵。

夜無塵是當今明皇后長子,自小極得帝后寵愛,性子高傲狂妄。此刻,他身著玄色宮服,頭上戴著紫玉金冠。劍眉朗目,面容清俊,黑眸中帶著一絲冷然,靜靜凝視著沉浸在歡欣中的盈香公主。

伊盈香似乎對這樣的邀請已經習以為常,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頷首淺笑。

夜無煙卻有些不悅,他似是沒料到太子會忽出此言,修眉微凝,剛想開口拒絕,卻聽明皇后端儀的聲音傳了過來,“皇上,本宮也聽聞北魯國姑娘皆善歌,很想一飽耳福呢!”

嘉祥帝頷首笑道:“既是如此,朕也很想聽聽。”

伊盈香笑意盈盈地站了起來,蓮步輕移,步入大殿中央,淺笑著,“盈香願為太后、皇上、皇后高歌一曲,以祝酒興。”

“慢著,”明皇后突然開口,“本宮聽聞定安侯千金極善撫琴,不如,就讓江小姐為盈香公主伴樂如何,想必一定是人間仙曲。”皇后淺笑盈盈地說道,一雙美目直直向瑟瑟望來。

瑟瑟本想安安靜靜地品味佳餚,不想再次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內心深處憂嘆一聲,今夜,她註定不能安靜了。

她不慌不忙地放下玉箸,起身施禮。

只聽得夜無煙冷凝沉澈的聲音幽幽傳來,“父皇,盈香的歌喉適合清唱,並不適合樂音伴奏,錚錚

琴音反而會使她美妙的聲音不再純粹。”

瑟瑟有些錯愕地抬頭,看到夜無煙那雙好看的鳳眸,正靜靜望向她。

冷澈、沉靜、幽深、犀利。

他望向她的眸光中,什麼樣的神色都有,獨獨沒有溫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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