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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特務科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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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夏油……同學?”

 在溫暖乾燥的懷抱中, 我終於能逐漸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

 腦海中的畫面彷彿印上了視網膜,無論睜眼還是閉眼都是御野光見會死去理智的恐怖笑容,這和我的日常相差甚遠。

 準確的說, 這應該是離人類的日常相差甚遠才對。

 人類和人類的爭鬥, 不論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自始自終縈繞的都是有關「生存」的欲.望。

 為了個人的生存,為了集體的生存, 高位者向貧弱者揮舞鐮刀,貧弱者朝高位者亮出獠牙。

 社會資源, 信仰立場,想維繫的關係,想守護的尊嚴……

 只要掌握最本源的動力, 合理分配權益, 按照理論來講,世界上就沒有無法偵破的案件,沒有不能調和的爭端。

 但咒術這個新的領域不同,咒靈不同於人類。

 人類是由感情和理智相互作用、牽制、影響, 從而做出一系列行為的碳基生物。要做比喻的話, 感情就是一片洶湧波濤的海,理智則是供人得以前行的船。

 當船舶消失,海面捲起巨浪,人類就只能仰著頭掙扎不被淹沒。

 感情會害死人,更何況是純粹的負面感情。

 那些圍繞著及川靜彌的怨靈從頭到尾都沒有多餘的目的, 他們只是想要及川去死。

 而及川將這樣的感情照單全收, 透過術式盡數傳遞給了我。

 最壞的可能性, 我為了維持自我的知性而選擇扼殺自己。稍微好一點的可能, 我會成為第二個「及川靜彌」。

 但他的打算被遏制了, 因為夏油傑。

 感覺沒有那麼失控後,我儘量冷靜下來,站直身體,手還搭著夏油的胳膊。

 可能是被他救了的原因,僅僅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被恐懼籠罩過的內心都能稍霽。

 “我和硝子在外面看見了輔助監督,那傢伙什麼也不清楚。硝子想問什麼時候能結束,但是聯絡不上你們。”

 “嗯,”我小聲應了一聲,然後想起什麼,抬起頭問,“五條呢?”

 “在樓頂的天台。”

 我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我在及川靜彌的記憶裡呆了多久尚且不知,就比對現實而言,時間意外地並沒有過去很長。

 負一樓的陳設和之前沒有什麼變化,之前的房間安安靜靜,那位垂危的病人躺在病床上,呼吸還算平穩,及川和兩個咒靈卻不在那裡。

 如果五條悟在天台的話,那就是他把他們……誒?

 額頭覆上來的熱度中斷了我的思考。

 我又一次仰頭抬起眼,有些茫然地看著夏油傑搭在我額頭的手,他的掌心有薄繭,只是輕輕貼合在面板上都有很清晰的觸感。

 和暖和的懷抱不一樣,他的手心涼涼的,在呼吸起伏間傳遞來微弱的震動,這一點震感像是過電般讓人頭腦發麻。

 突兀的,比起之前鋪天蓋地的負面情緒,我居然更害怕自己產生這樣的感覺——非被動的,完全是由這具身體產生的陌生情感。

 視線下移則是夏油傑的雙眼,他有些擔憂,反覆試著溫度:“你發燒了。”

 “啊?”我下意識抬起手,想自己確認一下。

 或許真的是發燒的原因,一時間我居然沒忘了此時夏油還沒把手拿下去,摸半天只是感覺怎麼這麼奇怪,完全沒有摸到自己額頭的實感。

 而且一點也不燙啊……

 我還在納悶夏油傑是怎麼判斷的,對方卻直接彎起手指,乾脆的握住了我的手背,有些好笑說:“不用確認了,可以肯定的確發燒了,走吧,先出去讓硝子簡單處理一下。”

 我愣住了,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然後我立刻被自己蠢到想要鑽進地底。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這是現實裡能真實存在的笨蛋嗎?!

 已經過載的小腦袋瓜因為生理性發熱而暫停了思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好像之前面對夏油傑就已經尷尬過好幾次。

 我是真的沒想到,連害臊這種東西也可以熟能生巧……

 沒,沒關係!笨蛋是吧,笨蛋人設也不失為一種在關鍵時刻擁有奇效的制勝法寶!

 破罐子破摔般,把他的手從我額頭上順下來之後,我改用雙手合住他的整個手部。

 “沒事噠,”我哥倆好似地晃了晃手,鬆開後朝他露出一個笑,“我有無論如何也要確認的事情,還是一起去看看五條那邊吧。”

 “……”

 “夏油同學?”

 “嗯,”他垂眼看著被我包起來的手掌,斂下的眼皮擋住了大半個瞳孔,半晌後才重新開口,“不用擔心悟,他能解決好的。”

 “倒也不是擔心他,我比較擔心我倆,”我鬆開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要藉此清醒一點,“走啦走啦,這次有你們在一定沒問題的!”

 而且我也想不到及川靜彌這個傢伙還有什麼噁心人的手段了,這個人在我這裡已經完全透明。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父母也沒我瞭解他。

 及川靜彌,趕緊過來叫爹!

 可能是想要教他重新做人的願望太過於強烈,在到達天台,站在那扇關著呃門前的時候,就連還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的夏油傑也看出來了那麼點苗頭。

 “夏油同學,你會飛嗎?”擰開門吧前,我問道。

 夏油傑:“?”

 “只需要維持稍長時間的騰空狀態就可以,”我單手擰開門,另一隻手探上腰後的槍套,“雖然無法保證這樣有效,但在這棟建築發生破壞的時候,請務必保證自己沒有接觸到地面。”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也是最壞的一種情況。

 開啟門之後,天台的狀況映入眼簾。

 天空是沒有邊際的一片黑,即使往遠眺也看不見任何東西。明明沒有光源,這裡的光線仍然十分充裕。

 或許是害怕病人出現意外,療養院的天台似乎有做很嚴密的防護措施,邊緣有比尋常天台更高的兩米網狀護欄,靠外的位置有兩排木質長椅。

 及川靜彌靠在長椅後,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正在和觸手周旋的五條悟。

 五條悟沒有用殺傷力巨強的那些招式,而是採用了原始的攻擊手段。

 看得出來,他很仔細地控制著自己的力道和範圍,徒手將觸手硬拽出岌岌可危的緊繃狀態,那些試圖撲上來的其他分支則是被他用帶著咒力的拳頭盡數搗碎。

 等等……我為什麼能看見咒力了?

 我推了推眼鏡,總覺得不是它的功效。

 猶豫著姑且摘下,重新看過去。結果不論是觸手咒靈還是五條悟的咒力,在沒有眼鏡的作用下,我依舊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及川靜彌那傢伙精神汙染的副作用嗎?不,這樣的話就不能稱作副作用。

 繼精神不正常後,我的身體也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尚且不知道這是否為一件好事,但我多少有點痛心——可惡,這副眼鏡可貴了!

 禪院甚爾那傢伙完全是坐地起價,狠狠地宰了我一筆,結果居然沒用過幾次嗎!

 我和夏油傑的出現也引起了現場的變化。

 及川靜彌立刻注意到了我們,他低聲說了什麼,身後處於消隱狀態的咒靈迅速出現。

 那個臉上帶著疤痕的咒靈帶著他向上騰起,速度很快,一眨眼就出現在了護欄邊緣。

 按理說這樣是出不去的,但他現在的做法無異於在表達「這就是我的逃跑路線」。

 逃是不可能逃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你逃的。

 我當機立斷,左手穩定住右手手腕,頭微側著冷靜地判斷著瞄準點。

 不再猶豫,“砰——”地一聲後,有什麼東西墜落,護欄晃動的混相聲傳來。

 彈藥炸開果然波及到了護欄,兩米的網狀護欄被炸開一個洞,同時被開洞的還有及川靜彌的膝蓋骨。

 因為之前的提醒,夏油傑在我開槍的同時就摟住我的腰,他召出了能飛馳在空中的咒靈「虹龍」來承載我們兩個人。而五條悟也反應很快地漂浮在空中。

 臉上帶疤的咒靈重新消失在視線裡,看起來年紀小了一些的及川靜彌單手抓著護欄上端,手指卡在網裡以此保證自己不直接摔下。

 他死死地盯著我,臉色蒼白。

 看起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不接觸到大樓就不會受到影響。

 “入野……春奈,”他有些咬牙切齒,“被拋下之後,居然還沒死嗎。”

 及川一條腿的膝蓋骨已經被特殊的彈頭擊碎,大樓的特質讓他年紀變小,但似乎沒有將他的傷口復原。

 我也只是試著看這樣能不能影響他的行動,現在看來,完全可以。

 於是我瞄準他的另一條腿,冷冷警告道:“滾下來,我不說第二次。”

 “什麼拋下不拋下的!注意你的用詞!”五條悟一拳一拳毆打著觸手,嘴裡不滿地反駁,“才沒有把春奈拋下呢,我也是費了功夫才把戰場拉到天台的誒!”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我就想起來了。

 既然夏油傑可以花時間把我叫醒,那麼五條悟這傢伙完全就是想自己單刷才把我留在那裡的吧!!!

 看他毆打觸手咒靈的樣子,完全就像訓練模式下,慢慢訓練著自己精準性的玩家一樣。

 現在是讓你練手的時候嗎!

 夏油傑嘆了口氣:“悟!”

 “嗨,傑,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說好了在外面等我們嗎?”五條悟揚起他天真無邪的笑容,“是硝子等不及了吧,哎,沒有耐性可不行啊。讓她趕緊挑晚飯地點!”

 “先挑選你捱揍的地點吧。”夏油傑笑眯眯道,“而且,你是不是完全忘記要放下「帳」了。”

 五條悟一臉理虧地吐了吐舌頭。

 “都是同伴,也不用太過分。”我好言勸說道。

 看著五條悟突然充滿感動的蒼藍色大眼睛,我繼續微笑說:“約好了,一人一拳,絕不多打!”

 夏油傑頷首:“可以。”

 五條悟粗暴地把手上的觸手打了個結:“喂!!!”

 “砰——”

 這次,及川靜彌的另外一條腿的膝蓋骨也炸開了。

 “哈……”變成少年模樣的及川額角滴下冷汗,疼痛讓他手上力道一鬆,整個人摔到地上,“你這樣也算是警……”

 “警惕心很高的咒術師就是這樣,更何況我警告過你了。”我拍拍夏油的肩膀,從咒靈身上跳了下來,走到及川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放心,我們最強的奶媽就在外面等著,只要避開大動脈和致命位置,一時半會兒你是死不了的,但是時間長一點我就不敢保證了。我很想看看你是選擇在這裡等死,還是自己乖乖爬出去。”

 血從他身下溢位來,浸上我的鞋底,但我心裡奇異地沒有半點波瀾。

 一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什麼情報優勢可言,我沒有再和他兜圈子試探的必要。

 二是因為他的確死不了,我下手很準,知道輕重,而且家入硝子能夠有效治療。即使不完全治好,也絕對可以維持住他的生命體徵。

 三是因為……

 我突然覺得這不算什麼大事。

 特殊任務裡也要根據情況制定特殊做法,這是坂口安吾教給我的知識點之一。

 是我一直按照正常人的標準在約束自己,這一點值得檢討。

 總之,對待腦子有問題的恐怖分子,太客氣了果然不太合適。

 得讓這傢伙知道誰是BOSS才行。

 在我細聲威脅及川靜彌的同時,五條悟在一旁小聲開口:“原來春奈是這樣抖S的性格嗎?”

 “……”夏油傑瞥了他一眼,沒接話,“你還要玩多久?”

 “好啦,三,二,一,結——束——!”

 五條悟拍拍手掌,原先的觸手咒靈已經消弭,揚起的風把他白色的髮梢輕輕吹起,他兩步跨到夏油傑身邊,也一屁股坐在「虹龍」上。

 “影響大樓的咒靈已經解決了,現在就算直接把這裡拆了也沒什麼關係。把這傢伙直接打暈了交給輔助監督嘛,任務圓滿成功!”

 “等等,我再罵兩句。”

 頂著五條悟「原來你是這樣小氣的入野春奈」的眼神,我蹲了下來,和他小聲交談:“你聽見了吧。”

 對於現在這種死局,及川靜彌完全安靜了下來。

 他的安靜如同屍體一般,比死潭更深的眼瞳凝視著我,像是告誡一般說:“不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沒有那麼好的事情,”我殘酷道,“御野已經死了,你們的理想難有未來,但在他尚在世間之時卻不曾知道這一點。”

 “他只知道有一個可以交付姓名的摯友,你繼承了他的願望,他的姓名,還有他的未來。”

 “這樣的你,有資格去死嗎?”

 他充耳不聞,嘲弄般說:“現在還和我交涉的你又想要做些什麼,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利用我,現在我應該早就被你殺掉了才對。”

 “別把我說得像你一樣,我入野春奈,頂天立地的大好人。”

 “如果你照照鏡子,看著自己的表情,你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他說,“夏油傑救了你是嗎?真想讓他知道自己救了個什麼「東西」。”

 我拿槍從他的下巴向上.頂,皮笑肉不笑:“說得很好,再說你人就沒了。”

 “入野桑——”夏油傑在遠處出聲提醒我。

 我沒回頭,只是朝他揮揮手錶示一切安好。

 “你會被交上去,但我猜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你的術式和你的天賦一樣很珍貴,如果可以替他們工作,那就像只可以永遠被汲取的奶牛。”我輕聲道,“但是你不會配合,因為你懷疑他們殺了御野光見。”

 橫濱雖然亂七八糟,但至少每一次爆炸都有某組織出來認領,這是他們力量的彰顯,真正單純意外的爆炸少之又少。

 而御野光見在前往橫濱和及川靜彌見面之前,是和咒術總監部見過面的。

 及川靜彌不可能不懷疑咒術總監部。

 “你不相信政府,也不相信咒術總監部,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

 “選擇什麼,相信你嗎?”

 “雖然我一直覺得那些少年漫裡把自己計劃說出來的反派不太聰明,但有些事情果然還是說出來比較有分量。”我依舊用槍頂著他的下巴,語氣也絕算不上勸誘,聲音小得像是在用氣音竊竊私語,“聽著,及川靜彌,這些話我依舊只說一次。”

 “賭上咒術特務科指揮官之名,我要把金融廳的垃圾塞進監獄,把厚生省不作為的零件悉數回收,我還要把咒術總監部從「守夜人政府」徹底除名。”

 “我不介意利用了誰,誰又利用了我,只要能達成目的:我要建立一個公正、完善、具有普世價值觀的全新秩序。”

 及川靜彌盯著我的雙眼,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我覺得他正在這段假大空的說辭裡找著能說服自己的某個理由。

 他不相信承諾,也不在乎社會的安定。

 於是我接著說:

 “這些都不是你要的,但是有一點你無論如何也無法拒絕——殺害御野光見的人,不論是普通人也好,咒術師也好,在新的只需下,他終將受到審判。”

 只是這一點,及川靜彌便無法拒絕。

 天台平靜無風,漆黑的天空沉甸甸地向下壓。

 他沉默了很久,像是要等到自己血淌幹,乾裂的嘴唇終於翕動:“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幫你。”

 我笑著收起了槍。

 “我不在乎光見死在誰手裡,”他說,“但他們不該殺了我的貓。”

 只要能達成目的,這個人怎麼傲嬌都可以。我站起來:“那麼就是為了伊旦醬。”

 他面色慘白,卻露出了御野光見那種溫煦的笑容:“為了伊旦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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