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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猶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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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玖,憶往事路逢真人

 這幾天過的,對殷細竹來說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主要是什麼事都沒有,他整個人閒得發慌,這時候修煉也沒用,境界一直是被秘境壓制的狀態。他對那些密寶也沒什麼興趣,就算有興趣開啟方也不會讓他一個“觀委”拿到作為試煉者的獎勵的。並沒人告訴殷細竹這個,他也沒有去試著驗證,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不為什麼,就因為太易如反掌了,這裡的試煉者的修為都被壓制在練氣巔峰,那麼這裡的“看守者”總歸不會太強,卻有稀缺的修煉資源,規則裡沒有對殷細竹說明,但這明顯是個空子,事出反常必有妖,索性殷細竹也並不想作死。

 他這幾天沒事就在林子裡閒逛,走哪算哪,總有一些好奇的“看守者”跟在他後面,自以為他看不到它們,弄得殷細竹簡直成了翻版的白雪公主。

 這天,“白雪公主”坐在一個不知道被什麼玩意啃得就剩一個木樁子的“樹”上,實在沒什麼看的了,也不知道試煉進行到哪一步了。他一直沒有留心,所以並不知道已經過去幾天了,但是肯定過去一整天了,令他驚訝的是,這裡只有白天,沒有黑夜。

 殷細竹只能看著手中這柄失去了他的唯一的作用的提燈,忽然發現這玩意除了照明好像並沒有其他實際意義的作用了?

 作為一件靈器,這柄提燈真的很失敗。

 這燈是他十六歲的時候擁有的,最初的意義是可以揍人。

 當然,不是他要揍人。

 ······

 那時候殷細竹雖然已經是右峰弟子了,但比起清冷的右峰,他還是更喜歡去熱鬧的左峰。

 那天驕陽正好,殷細竹在日月樓同明玉案打了一架,打得斷壁殘垣的。

 日月樓是玄瑟處左峰的一處酒樓,一頓需要的宗門貢獻度十分高昂,一般只有右峰弟子才吃得起,所以生意十分冷清。

 少年的殷細竹神采飛揚,完全沒有今日的溫潤內斂,就像是個富家的驕縱公子哥兒。

 明玉案比殷細竹小了兩歲,那年才十四歲,雖然發育得早,但本質上其實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

 當時的殷細竹還沒有經歷過宗門歷練的摧殘,還是個遊手好閒的半吊子。

 但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卻足以讓殷細竹壓著打明玉案。

 然後就被他們的掌律師叔當場抓包。——酒樓老闆報的案。

 其實他倆打架的原因是因為殷細竹把他最近煉廢的瀉藥下在了明玉案的飯裡,讓倒黴蛋明玉案連瀉了三天。其實當時殷細竹“下\藥”的時候也是有考究的,當時玄凝真人就收了三名弟子,殷細竹是大師兄,然後是他的二師弟也就是明玉案,那年春天玄凝真人下山回來的路上又給自己弄回來一個“新寵”——他們的三師弟,張桃。

 下給小師弟是萬萬不得的,因為那時的小張桃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小童,最是好逗的年紀,是玄凝真人的心頭好,下給他肯定會遭“報應”。

 但當時殷細竹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玄凝真人不懂煉藥,魔宗不是毒宗藥宗,藥修甚少,整個玄瑟處唯一懂得煉藥的玄菱真人下山遊歷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於是殷細竹便迫切地想要一試,再三思量後,把藥下給了明玉案。

 他想著瀉藥對修士的影響不大,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

 確實,明玉案連瀉了三天後隔天還不是生龍活虎地和他打架?

 後來掌律師叔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先是問殷細竹,問他是不是想知道成沒成功。

 殷細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掌律師叔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又轉頭問了明玉案瀉了幾天。

 明玉案咬牙切齒地說了三天之後,掌門師叔又點點頭。

 他正正當當地開口,又正正當當地給了殷細竹最後一擊,他道:“你那藥確實煉廢了。”

 少年殷細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掌律師叔又道:“你煉的可是《冥露典》中的第三章’溶瀉散‘?”

 少年殷細竹點頭。

 “那就是廢了。”

 少年殷細竹:“······”

 他有點疑惑道:“······為什麼?”

 掌律師叔冷漠道:“’溶瀉散‘中有一藥材’斷腸芝‘,是配了’解玉草‘才抵消了其毒性,但是藥性依舊極強,普通人若中此藥少則半年,多則幾年會一直瀉物;修士若中,大能者無效,但是以明師侄這種練氣期修士的話,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小半年。”

 少年殷細竹有點愣。

 “你這藥效只有三天,而且藥力不足,想必是煉製的時間過長,把’斷腸芝‘的藥效煉沒了一大半,是靠著其他藥材才勉強算作是’溶瀉散‘。”

 少年殷細竹點頭,也不知是明白了幾分。

 他倆事後被罰靜思堂面壁三個月,不痛不癢的。

 然後少年殷細竹越挫越勇,悶頭研究了小半年,終於研製成功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下給倒黴蛋明玉案,而是“知恩圖報”地下給了當初的掌律師叔。

 ——那真是他作得最大的一次。

 掌律師叔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於是掌律師叔“不負眾望”地瀉了半個多月,這不但彰顯出了掌律師叔自己金丹期修為的強大之處,也彰顯著殷細竹的藥修生涯煉成的第一份藥的成功!

 後來“兇手”殷細竹對此事供認不諱,被罰把一塊千年玄鐵砸成鐵棍給掌律師叔做教鞭作為賠禮。

 本來此事便是故意為難殷細竹,那塊千年玄鐵足有成年人的胳膊粗,雖然不是很沉,但是又如何能砸成鐵棍粗細的?

 沒有人教殷細竹鍛造,殷細竹就只能自己硬打,一直打了三年——正好打到宗門歷練的前夕。

 三年,終於成了鐵棍粗細。

 殷細竹是一個執著要強的人,雖然他該要強的地方不要強,不該要強的地方瞎要強,經過他沒日沒夜地打,空閒時間打,荒廢了修煉也要打,他終於成功了。

 那掌律師叔本來沒想著他能做成,沒想到才三年就成了,於是也沒有要這個,讓他自己留著。

 嗯,不愧是至今都是殷細竹心目中天下第一好的魔修。

 一根破鐵棍殷細竹拿著也不知道幹什麼,於是一直放著沒動,倒是明玉案經常朝他借這根鐵棍打架。

 殷細竹本來覺得這沒什麼,打個架的工具而已,借就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可能是某些特殊原因造成的,明玉案有了這根鐵棍後打架的勝率有著明顯的提高,好幾次把別人打的差點殘廢。

 掌律師叔終於受不了了,他警告殷細竹不能再借,並且似乎還不放心,又給了殷細竹一個寒鐵製成的燈頭,讓殷細竹把它們接在一起,作一柄提燈。

 殷細竹乖乖乖照辦,但是他很快就發現寒鐵自帶寒性,普通的焰火在裡面根本撐不過三秒。

 這時候,殷細竹第一個便是想到用真氣焰火來代替普通的焰火。但是由於殷細竹十分嫌棄自己的真氣焰火那紅配綠的神奇配色,也看不上明玉案的土黃色和水藍色的奇異配色,於是便把自己的目標轉向了一旁才剛剛能凝出真氣焰火的小步橫簫身上。

 嗯,白色的真氣焰火無論是從顏色還是靈根屬性上都顯得十分的高大上。

 然後他就朝小步橫簫借了把火,又用困靈紙把火封上,這就成了一柄火永遠都不會熄滅的提燈。

 但其實除了照明,它還真沒有其他的實際應用意義。

 哦,說上面的劃痕是怎麼來的?

 雖然殷細竹對它不是十分的呵護愛護,但是也絕對不會讓它劃出那麼多道痕跡。

 嗯,是明玉案打架的時候打得。

 ······

 殷細竹輕撫著上面的一道道劃痕,心裡一陣失笑。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中的某處發出了一陣輕微的“沙啦沙啦”的聲響。

 但殷細竹依舊立刻覺察出不對,他算不上警惕地抬了抬頭,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這裡不但沒有黑天,這裡也沒有風,雨雪什麼的有沒有殷細竹暫且不知道,但是這裡平時安靜的要死,除了那些“看守者”外,再沒有其他的除了殷細竹外的生物能發出聲響。

 一開始殷細竹也以為不過是路過的或者是蓄意跟蹤的“看守者”,便也沒當回事,只自顧自地沉浸在回憶中,但他沒一會兒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聲音自越來越近後,近到了一定的位置,就乎地沒了聲響,好半天也沒再有動靜。

 殷細竹猛地反應過來:這就意味著,那“東西”一直沒有走。

 殷細竹眯了眯眼睛——這就很不對了。

 第三環外圍的“看守者”都是一群靈智有限的“東西”,沒有這麼大的耐心。

 他也沒有邁入第三環的深處,哪來的高智慧的“看守者”?

 難道不是“看守者”?

 可這裡除了別的“看守者”外還有什麼?

 殷細竹點了點下巴,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著聲源處,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他就這樣盯了半晌,似乎在決定該怎麼辦。

 半晌後,他嘴角微微挑了挑,下一刻,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在那叢灌木前了,衣角翩翩。他猛地伸出一隻手撩開了灌木邊緣上的一處。

 一個年輕男人的臉就這樣露了出來。

 那人似乎猝不及防,帶著有些迷茫的眼神對上了殷細竹似笑非笑的眼。

 他猛地坐起,臉色有些白,搶在在殷細竹有反應之前先開口,他有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道:

 “殷······殷兄,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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