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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裡當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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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渣女(二更)

周淑賢看見白文淵來了, 也嚇了一跳。

白文淵級別高,輕易不到團場來,因為每次來都是大動靜。

就算每次來把白芙美接到大院去,也只是讓自己的警衛員過來, 這一次他親自過來了, 倒讓團場長都過來親自招待了, 晚飯的時候,團場長送了好幾個菜過來, 其中還有個肉菜, 紅燒雞塊。

顯然, 這是殺了只團場裡的雞。

吃飽喝足,應付完場長, 白文淵才有空和白振華兩口子說上話。

先是說了說關於平反的事,又說了說最近的政策, 最後才說到白芙美的事。

“我的意思是, 現在回京城, 是好是醜,咱們都不知道, 集團還很囂張, 你們回去後,面臨的危險也很多,小妹這樣年紀的孩子最容易被利用,倒不如讓她留在邊疆這裡, 研究所的環境相對於比較簡單, 又有我親自照顧著,你們回京城後,也能安心的參加工作。”

白文淵可沒說是白芙美主動要求留下的, 而是說是自己的意思。

白芙美聽出來了。

忍不住偷偷的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張了張嘴,無聲的說‘謝謝’。

周淑賢本來聽說白芙美要留在這兒,是準備拒絕的,可這會兒聽到白文淵的話,又動搖了,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邊的白振華:“這……振華,你怎麼想的?”

白振華坐在旁邊抽菸。

他抿嘴,眉頭蹙著:“文淵說的有道理,我們離開京城這麼多年了,那邊什麼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兩把老骨頭遇到危險沒事,可小美年紀小,心思不堅定,我是怕有心之人吶。”

周淑賢的心頓時更偏了。

她又往白芙美的方向轉過頭去:“那妮兒,你是怎麼想的?”

白芙美頓時乖巧狀,撒嬌著搖晃著周淑賢的手:“奶奶,我捨不得你。”刻意冒出來的小奶音聽得人心都化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嘛,要一直照顧著奶奶。”

周淑賢一把將白芙美拉到懷裡:“乖妮兒,奶奶也捨不得你。”

她想到自從六歲後,孩子就跟在自己身邊,是苦是甜,日子也都過下來了。

這一想到要分開,心裡頭就跟刀絞似的。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自私。

“你聽奶奶的話,你大哥一個人在邊疆,奶奶實在是不放心,再加上爺爺奶奶回京城,家裡亂糟糟的還沒收拾好,你呢,先在研究所那邊陪你大哥,照顧你大哥,我和你爺爺回京城,等家裡收拾好了,我給你拍電報,到時候你再回京城來,怎麼樣?”

白芙美愣了一下,又看看白振華。

白振華點了點頭,她才垂下腦袋,癟著嘴:“好吧。”

周淑賢見孫女這麼捨不得自己,覺得既難受又高興,揉揉孫女兒的腦袋安慰她:“我一定最快速度的把你接回京城去,到時候啊,咱們直接上高中。”

“高中?”

白芙美詫異的問道:“我可以直接上高中?”

她可是連小學都沒讀過哦。

“恩,我已經跟你大哥說過了,小學和初中的學籍,他在這邊就給你辦了,到時候直接拿著初中學籍去京城讀高中就行了。”

白芙美這才點點頭,隨即又疑惑的問道:“可是,邊疆的學籍,京城的高中認麼?”

“怎麼不認,到時候參加考試就行,只要成績好,都會認的,難不成你沒信心考試?”

那到不至於。

但是操作肯定沒那麼簡單,不過再一想想,再過幾年高考就恢復了,到時候她有個高中學籍也能直接參加高考,也算是方便了,所以她很鎮定的點點頭:“我當然有信心了,畢竟我可是爺爺和大哥教出來的嘛。”

一句話,誇了兩個人。

白文淵也忍不住的高興。

周淑賢關心完白芙美,又轉頭去關心白文淵:“文淵吶,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早些成家了,這家庭穩定了,上面才能更加的委以重任,你怎麼想的?單位裡有好姑娘麼?要是沒有,我就回京城給你相看,到時候你抽個空回去,咱們把先把婚事辦了?”

白文淵一聽,頓時臉一苦。

“小奶奶,單位領導催婚也就算了,為什麼你也要說這個話題?”

周淑賢輕聲笑了笑:“可不是我要說這話題,咱們華國啊,講究先成家後立業,你不結婚,家庭問題不解決,組織上也不敢下重擔給你啊。”

白文淵鬱悶:“我只是搞不懂,為什麼事業要和家庭扯上關係。”

他攤手:“我若是獨自一人的話,不是能更好的為國家事業添磚加瓦麼?”

“那不一樣的。”

周淑賢搖搖頭。

白文淵腦袋更歪了:“所以我才好奇,哪裡不一樣了。”

周淑賢不知道怎麼回答。

白振華對孩子們的婚事向來不管的,要是白文淵願意結婚更好,要是不願意結婚……總有一天會結婚的,幹嘛催那麼緊呢?

白振華覺得,周淑賢這些年是沒幹正經事,一腦門心思的往兒女婚事上鑽了。

“等回去了,先去醫院看看,你這眼睛能不能做手術。”

白振華轉移話題:“至於孩子們的婚事啊,也得等你眼睛好了,親眼看到了,才能找到最滿意的。”

說起自己的眼睛,周淑賢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

“現在京城裡有能給我做手術的醫生麼?”

“肯定有的,總不能京城裡的人不生病把。”

白振華對京城的醫療水準倒是挺有信心的,京城畢竟是首都。

眼看周淑賢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白文淵這才鬆了口氣,再看看旁邊笑得像只小狐狸的白芙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臉頰:“看我的熱鬧是吧。”

白芙美頓時一縮脖子。

繞過白文淵就往白振華那邊跑:“爺爺你去哪兒,我跟你一塊兒去。”

“去地裡看看。”

白振華正在戴草帽,見白芙美朝自己這邊跑,連忙說道:“你就別去了,外頭曬,別曬黑了。”

白芙美這一身奶白皮,這些年都沒黑一丁點兒。

即是基因好,也是因為養護得當。

白文淵在研究所裡的生活用品票,除了日常生活必需品外,幾乎都給白芙美換雪花膏了,哪怕是冬天那種大冷天,白芙美的臉蛋子都沒皴過一次。

“沒事兒,爺爺,我也戴草帽。”

說完,取下掛在牆上的草帽戴上,跟在白振華身後就出了家門。

他們這個團場不算大,種植面積自然也不大,更多的是養殖業,不僅養了雞鴨,還養了不少牛羊,每年到了年底,便會殺不少羊,每家每戶分點兒,他們這些下放的,沒有團場的社員分的多,但也能開個葷。

白振華雖說受照顧,卻也不能太過特別,所以一年到頭,開葷也就那麼一兩次。

白芙美倒是幸福些,饞了,渴肉了,還能去研究所那邊吃去。

爺孫倆並排走在田埂上。

看著地裡稀疏的糧食,白芙美蹲下來捻了捻土:“是不是缺水啊,怎麼感覺這些苗苗有氣無力的。”

“是缺水。”

白振華也跟著蹲下來:“這邊一直都缺水,前些時候打了五口井,也就三口出了水。”

“這裡環境還是太惡劣了。”

“恩。”

白振華抬頭看向田地裡:“以前我小時候,跟著你太爺爺出去賣過酒,那時候就聽見行商說,這邊民不聊生,氣候惡劣,年年能餓死人,我那時候還想,地裡糧食那麼多,怎麼可能會餓死嘛,現在自己過來了,想想倒是覺得和個典故挺像的。”

“我知道,何不食肉糜嘛。”

白振華瞥了她一眼。

白芙美頓時笑了,她歪著腦袋,看著白振華,擔憂的問道:“爺爺,奶奶的眼睛要是好了,會不會發現什麼啊。”

“不會,你和妮兒像的很,妮兒就很白。”

白振華上下打量著白芙美。

過去這麼多年,當初可憐兮兮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有時候他也會忘記,這不是自己的親孫女,尤其是,這孩子口口聲聲說自己就是妮兒,還說出了許許多多白家的事,他心底是相信的,可有時候又覺得矛盾的很,這世上真的有那麼離奇的事麼?

想多了腦瓜子疼,這漸漸的,他就不想了。

如今聽了她的擔憂,反而覺得好笑。

這孩子心裡的包袱,這麼多年都沒放下。

“那就好,我是真不想讓奶奶傷心。”

照顧了多年的孫女兒居然不是自己的親孫女,白芙美只要想想都覺得窒息。

白振華也嘆了口氣。

這人就是不能說謊,說了謊,就總是害怕被發現,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也是說了謊。

“你在邊疆這邊住兩年,等京城那邊穩定了,你就回去。”

“知道了爺爺。”

“你奶奶讓你相看的事,我已經打回去了,你好好讀書,無論有沒有大學上,學習總是一件好事,多看書,多學習知識,未來總能派得上用場,別偷懶,等回去後我是要檢查你作業得,要是發現你偷懶,你就嫁人生孩子去。”

白芙美嚇得頓時輕咳一聲。

連忙抱住白振華的胳膊,撒嬌道:“知道啦爺爺,我要是不好好學習,也對不起爺爺呀。”

白振華一聽又笑了。

這孫女兒哪兒都好,就是這性子太嬌氣了。

傻傻愣愣的,單純極了。

也不知道未來會被哪個壞小子給騙走。

大約一個星期後,京城來人了,白振華平反,和妻子周淑賢兩個人拎著東西上了車,坐上了回京城的飛機,而白芙美則在前一天便被接去了研究所大院,留在了白文淵身邊。

來的時候,從蘭城到邊疆,坐的火車,感覺距離很遠很遠。

走的時候,從邊疆到京城,坐的飛機,應該很快就到了。

白芙美掰著手指算日子,一直到兩個多月後,才收到了白振華夫妻的第一封信。

信上說,京城的情況確實很不理想。

雖說集團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擊,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京城氣氛緊張,誰都不知道,下一次集團再冒頭出來,是瘋狂的反撲還是循序漸進的打擊。

他們是第一批平反的人,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靶子一樣的存在。

雖然暫時還沒有工作,但這個時候,沒有工作就是最好的狀態,因為沒有把柄被抓住,他們還處於被監視的狀態,如果可以得話,儘量不要寫信。

周淑賢的眼睛也已經檢查過了。

胬肉只要動個手術就能消除,現在最大的擔憂是,胬肉割除後,眼球是否受到損害,如果受到損害的話,就算不瞎,對視力也有很大的影響。

又交代白文淵,一定要照顧好白芙美,如果接下來邊疆研究所也受到波及的話,就把白芙美送到蘭城渠縣大楊村的傅智禮夫婦手上。

這封信後,白振華夫妻就再也沒有了訊息。

白芙美看了信後很是擔心。

她雖然知道,這是黎明前的黑暗,可她卻沒有信心,白振華夫妻在這個時候,不受波及。

白文淵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他自從回國後就一直在研究所裡,雖然每天都有人來給他們講政策,說國情,可到底,說政策的人也不敢太過分,外面的那些風風雨雨,能傳到他們這些研究人員耳朵裡的少之又少。

這裡是國家最重要的地方,他們是被保護的最安全的一群人。

就這樣,七四年在無盡的擔憂中過去。

時間跨越,到了七五年。

白芙美已經在大院初中上完了初二。

學校裡的孩子們都是研究所裡的子弟,這些孩子,只有在半個月的休息日的時候,能見到父親一面,每逢這時候,就能聽到家家戶戶傳來打孩子的聲音。

當爹的對孩子都有期盼,各個都希望孩子能接自己的衣缽。

但是當孃的脾性各有不同,有的嚴厲,有的寵溺,有的對孩子要求高,有的覺得孩子吃飽喝足就成,於是學習不好的就糟了。

白文淵向來滿意白芙美。

因為她很自律,而且學的也好。

白文淵沒有結婚,需要照顧白芙美,所以他是所裡唯一一個每天都回家的人。

也因為這事,婦聯主任找了白文淵好幾次,說要給他介紹個物件,幫著他一起照顧白芙美,讓他能心無旁騖的搞研究。

白文淵那叫一個頭疼。

“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那麼理所當然的覺得,我的妻子就是為了照顧我的家人,支援我的事業的。”在國外長大的白文淵,回來好幾年了,依舊搞不懂國內的主流思想,他託著腮,看著認真寫毛筆字的白芙美,忍不住的吐槽:“我的妻子難道就沒有屬於自己的事業麼?她存在的意義難道只是為了照顧我的家人麼?那我找妻子幹什麼?直接找個保姆不就行了麼?”

“大哥,這話不能這麼說,找保姆在如今來說,那叫資本主義行為,壓迫偉大的勞動人民,下次這話不能說了,禍從口出懂不懂?”

白芙美頭也沒抬,手依舊很穩,嘴裡卻忙不迭的關照道。

“也許他們是覺得,你結了婚,就能更好的參與研究工作了吧。”

“我覺得,他們把集團給打敗了,我就能更好的參與研究工作了,和我有沒有妻子是沒有關係的。”

白文淵一本正經:“家庭給我的安全感遠遠比不上社會給我的安全感,很顯然,現在的社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白芙美覺得無奈了。

這位哥怎麼每句話都往雷上踩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被別人聽見了,都能踩的他翻不過身來。

“就好像你,小美你每天認真的學習,名列前茅,還能熟練的說外語,每天回來還要練字,顯然你對自己的生活是有規劃的,如果現在要求你做一個男人的附庸,不能有自己的事業與生活,你會願意麼?”

白芙美抬頭,放下毛筆,手託著腮看回去:“我覺得你對婚姻有偏見。”

“就算是有了家庭,也不代表女性就沒有自己的事業與生活,你們研究組裡老王和老趙都有妻子吧,他們的妻子一個是老師一個是醫生,你能說她們沒有事業麼?”

“可現實是,老王和老趙的妻子,若是不結婚的話,就不會來邊疆,而是在海城和京城,那樣的繁華都市,做一份體面而輕鬆的工作。”

白芙美:“……”

擦,感覺有點辯不過啊。

“反正……我覺得吧,這看各人選擇,反正我又不會嫁人,我想那麼多幹什麼?”

“可你之前不是說小奶奶給你相親……”

“哦,我是要招贅的嘛,就好像你避之不及的婚姻關係中的男女一樣,只不過在我這裡反過來了,以後只要我的丈夫支援我的事業就可以啦,我並不關心他是怎麼想的。”

白文淵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小妹說出了渣女語錄。

只覺得眼中軟萌小妹的形象徹底坍塌。

他張了張嘴,很是無力的為未來妹夫爭取道:“可……可我觀察到,華國的男性自尊……都很強,你確定你未來丈夫會心甘情願做你的賢內助?”

“我覺得他肯定會願意的。”

白芙美仰著腦袋幻想道:“我會努力工作養他的啦。”

“要是長得再好看一點,就更好了。”

“阿嚏——”

“阿俊,你沒事吧?”同村裡,正在撿魚的阿妹連忙關心的問道。

“沒事。”

高付俊揉了揉鼻子:“風有些大了。”

說著,他摸了摸臉,眉頭一皺。

不對勁,怎麼覺得臉糙了點。

“阿芳,等會兒回去的時候,順路走一趟供銷社唄。”

“怎麼,你要買東西啊。”

阿芳直起身來,抬手擦了擦臉,頓時腦袋上劃出一道黑色痕跡,她忘記自己沒洗手了。

高付俊忍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

“恩,替我媽媽買瓶雪花膏。”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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