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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清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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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這一夜好多人都失眠了,早起訓練的時候,離鉞發現學員們吃瓜吃出了黑眼圈。

 不過這瓜好像出了點問題,她們議論的是“倘若皇后娘娘懷的是小阿哥,宮裡會發生什麼變化”。

 “誰說皇后有身孕了?”

 “我們不該訓練時嘮嗑,求教頭別記過。”

 “不記過。你們聽誰說的?”

 “都,都這麼說。”

 皇后傳喚翊坤宮的女醫,皇上也緊張地去了永壽宮,這是瞞不住的。

 具體的訊息打探不到,只知道永壽宮的人,從上到下都無悲色。

 那……說不定是件喜事?

 近三個月,包括黎貴人,永壽宮的庶妃不曾受召侍寢,那這份能將皇上從翊坤宮叫到永壽宮的喜,只能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這麼多年都沒訊息,突然又能生了,可不是件大喜事?且嫡子在皇家的意義,不言而喻。

 都這麼說,意味著皇后很快就會聽說“自己有喜”。

 離鉞臉色發沉。

 皇后得知她不能生育都會失態,顯然極其在乎這件事,甚至可以說是個心病。那在不能生育的情況下,聽到周圍人都在談論自己有喜,皇后得多難受?

 無視了皇帝要保密的口諭,離鉞直截了當地告訴眾人:“昨晚的事與皇后娘娘無關,是我不能生育。”

 “姐姐?”吉答應正練步法,聽到這話,左腳絆右腳摔了個大馬趴。

 “呀。”

 “嘶!”

 “疼。”

 一群練棍練劍的,把自己給打了。

 吉答應一骨碌爬起來,拉著離鉞問:“姐姐說的是真的?”

 其他人也驚疑不定。

 離鉞反問:“有胡謅的必要?”

 吉答應心疼地抱著她,低聲道:“沒關係,沒關係的姐姐,大不了我去勾引皇上,生個孩子給你養。”

 她覺得自己畢竟是差、點犯錯,目前皇上稀罕倒拔楊柳式的女子,而她的武藝,是姐姐之外最好的,去勾引一下很有可能成功。

 對此離鉞只想說:“給你養孩子?我長得很像冤大頭嗎?”

 吉答應懵了:“姐姐不失落?”

 “都說女人生孩子等於闖鬼門關,不用闖鬼門關我失落什麼?我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離鉞的言論堪稱驚世駭俗,“而且,孩子也不是誰都有資格要的。”

 她的本意是,庶妃的身份,千辛萬苦生個孩子得交給某位宮主撫養,讓她們慎重。

 她們理解的是,寵妃都沒資格要孩子=其實不是不能生,是皇上不想讓她生=都別做母憑子貴的白日夢了。

 再想想皇上除了永壽宮和翊坤宮,基本都不到別的宮去,更是極少召庶妃侍寢,她們悟了:幾位阿哥已長成,皇儲已定,皇上不想要更多的孩子。

 這就沒意思了。

 以前生病靠熬,連傳御醫的資格都沒有。病得狠了,才扣扣索索地花銀子打點,去御藥房討副藥渣。

 得花銀子到處打點,還得準備精緻的小禮物討好皇上和宮主,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都是勉強溫飽。

 她們爭寵,無非是想升位分,想活得更好。

 現在孩子都不讓生,位分怎麼升?沒看教頭又救九阿哥又當開心果,受寵到都能出宮浪噠,卻待在貴人位置一動不動嗎?

 無所出的前提下,貴人是上限。

 反過來想,習武少生病,省了藥錢;給皇上獻禮,打拳就可以,又省錢了;討好宮主,最佳表現可以,再省一筆。

 而膳食,開始習武后,每人分配的膳食份量都增加了,完全不會餓肚子。

 也就是說,日子好起來了。日子才好起來,再因生孩子丟命,豈不虧大發了?

 不生了,不升了,就這麼著吧。

 至於等待提攜的家人,那是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提攜個鬼哦?

 想通之後,庶妃們:皇上不想要,我也不想生,正正好。

 “皇后有喜”的訊息一閃而過,“黎貴人不能生育”倒是傳開了。有幾個庶妃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暗戳戳地傳自己不能生育。

 得知傳言的源頭是離鉞,雍正忍了。

 連日來,他帶著御醫頻繁地給離鉞號脈,御醫都是皺著老臉唉聲嘆氣。

 離鉞任他們折騰,直到御醫拿出偏方,她怒而掀桌:“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算喝不死,你確定喝了真有用?想遞偏方的,先當面喝上三碗。那老頭兒,偏方是你的,你先來。”

 白鬍子御醫當即改口:“不是臣的不是臣的。貴人恕罪,臣魯莽了,還是回去再跟同僚研究研究比較穩妥。”

 差點被灌來歷不明的湯藥,離鉞不太愉快:“皇上,差不多就行了,沒得治就是沒得治,別難為他們也別難為奴婢了。”

 雍正很氣她這無所謂的態度,拂袖而去。

 養心殿,又靜得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雍正在批閱奏摺,蘇培盛領著一群人在翻閱書山。左邊是看過的,右邊是沒看過的,醫書堆得有半人高。

 王守和從右邊抽出一本被蛀蝕了的,抖抖灰塵,小心地翻開。須臾,他揉揉眼,仔細看了兩遍,遞給了蘇培盛。

 蘇培盛一瞄,立馬把書塞還給他:你找到的你去說。

 王守和苦著臉搖頭,蘇培盛踹他:快去。

 “查到什麼了?”雍正聽到那邊的動靜,放下御筆抬頭。

 王守和哀嘆一聲,把書呈了上去:“皇上請著重看第7頁第11行。”

 書叫《季氏鍛體術》,並非醫書,裡面講的是以醫輔武的鍛體之法,稍微涉及了醫術,所以也被拿過來了。

 第7頁講的是武術與脈搏的關係,第11行寫著:“武之極者,脈搏隨心,生死可欺世。”

 這是說,練武練到極致的人,脈搏可控,裝死別人都看不出來。

 那裝病也很簡單吧?

 雍正氣笑了。

 氣氛驟然陷入冷凝,蘇培盛他們垂著頭,膽戰心驚地放輕了呼吸。

 王守和弱弱地安慰:“皇上,著者未達武道極致,這只是一種推測。”

 話音未落,《季氏鍛體術》倏地擦著他的臉飛出,重重撞上了香爐,又反彈回來砸到了他腳邊。

 “皇上息怒。”

 雍正面色陰沉。

 怪不得去年,白御醫天天去景陽宮請脈,都沒提過黎氏有隱疾。他還道白御醫為明哲保身,不想多言,卻原來,是她那時的脈象本就沒有問題。

 蘇培盛暗自責怪:皇上這些天是一邊處理政務,一邊差他們遍查醫書。稍微可能有用的記載,都要親自過目,而後交給太醫院參考研究,簡直為黎貴人操碎了心。

 結果竟是一場騙局,這黎貴人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半晌,雍正神色晦暗不明地道:“黎氏未患頑疾,是好事。如此驚喜,自然得儘快與其分享。”

 蘇培盛三人快步跟上:除了九阿哥發病,這是主子爺第一次丟下政務去後宮,但願別是壞事。

 黎貴人啊,可長點心吧。

 到永壽宮時,皇后正練劍,離鉞特意為她準備的劍法,的確好看。

 她臉上滿是專注和輕鬆,練劍於她而言,一定是愉快的。

 雍正看了一會兒,火氣被壓下不少。皇后開心,於他而言,也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練完最後一招,收勢。皇后行了禮:“皇上找黎貴人?”

 他進門時,是直奔後院去的,她看出來了。

 “發了汗謹防著涼,阿蘭快梳洗去,朕有件小事要問黎氏。”他說著便朝後院走。

 這個時間離開養心殿,眼底還帶著氣,定然是惱得狠了,哪會是小事?

 皇后溫聲相勸:“皇上,黎貴人年輕,行事無法周全,因此才愈顯赤誠可愛,您莫要苛責於她。”

 “你不知她這次做了何等混賬之事,不許再向著她!”雍正的火氣又旺了幾分。

 “皇上息怒。”皇后拽了拽他的衣袖,“皇上再饒她一回,這次只施以小懲,好麼?”

 “……”

 貴妃撒嬌求情見得多了,皇后這還是頭一遭,雍正有點扛不住:“嗯咳,朕又不是什麼冷酷嚴苛之人,能將她怎麼樣?你忙你的去,甭管了。”

 皇后這才放他走。

 雍正犯嘀咕:“混賬東西蠱惑人心的本事不小,皇后徹底被她籠絡住了。”

 這個時間,黎氏應該在游泳,他徑直進了後西配殿。

 蘇培盛三人識趣地守在門口。

 後配殿採光不好,臨近晌午,屋內不算亮堂。

 由於池中蓄滿了水,清涼的水汽染得整間殿宇都泛著森冷。

 雍正掃視一圈,沒看見人。到屏風隔出的更衣室瞅了一眼,還是沒人。

 不應該。

 他進門時,黎氏的侍女就在門外候著,黎氏不可能不在。

 難不成聽到他來,翻窗逃了?

 那混賬玩意兒絕對做的出來!

 也不對,衣裳在屏風上搭著,她肯定還在屋裡。

 躲起來了?

 雍正氣沖沖地出了更衣室,下定決心要把她揪出來好好罰一頓跪,還要把她貶回答應才解恨!

 房樑上?

 沒有。

 櫃子裡?

 沒有。

 桌子底下?

 沒有。

 泳池……

 水面平靜無波,池底無聲無息地躺著個人。

 雍正瞳孔驟縮,“撲通”一聲跳進了泳池:“黎氏!來人!”

 巨大的水花濺起,池中霎時間水波盪漾,那彷彿失去意識的人,順著波浪哧溜一下游遠了。

 “皇上……”蘇培盛急惶惶的推開殿門。

 雍正反應快得突破了極限,瞬間衝向離鉞,以身為牆遮住了她,扭頭赤著眼吼道:“滾出去!”

 蘇培盛只瞧見,黎貴人從主子爺頸窩處露出半張臉,無力的被摁在池邊,趕忙低頭後退關門。

 王守貴王守和腿收得慢了,差點被夾到腳。

 到底出什麼事了?

 蘇培盛望天:別問,問就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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