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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再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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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進入臘月, 小木木可以把頭抬起來了。

 儘管堅持的時間很短,紅葉依然歡天喜地,滿心自豪, 見誰都笑容滿面。她年輕, 身體也好, 把兒子喂得白白胖胖,一天比一天沉, 像個秤砣, 喬氏很羨慕,說起生老三的事:當時她剛剛生了孩子,丈夫在外面受了傷,險些殘廢,她急的夠嗆, 一下子沒有奶水,孩子是喝別人的奶水和牛乳長大的。

 馮春梅抱著白胖外孫喜滋滋的,“比你強, 你小時候嬌氣得很,蚊子叮個包都哭一宿, 你弟弟皮實,有一回腦袋磕在桌角,鼓起那麼大個包, 給塊糖就忘了。”

 紅葉早不記得了, 猛一聽, 有點同情弟弟。

 說起紅河, 有展南屏這麼個姐夫, 在門房的日子也風光起來, 剛剛到年紀, 就升成三等小廝,每月300文月錢,管事對他和顏悅色的,很是關照。

 紅河對展南屏帶著幾分敬畏,對展衛東就打心底親近,也想學功夫。關於練武,紅葉聽丈夫說起,能在江湖混出名號的,多半是從小練起的童子功,一旦過了十歲,筋骨硬了,反應慢了,就算有貴重藥材,想入門也難上加難。

 紅葉便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誰曾想,展衛東二話不說,隨手教紅河兩招。紅河興奮得滿臉通紅,天天比比劃劃的,看著像那麼回事,紅葉奇怪地問丈夫,展南屏噴笑:“花架子罷了。告訴你弟弟,活動活動筋骨就算了,在外邊別對著人比劃。”

 她不解,展南屏右手在空中乾淨利索地虛劈兩下:“我們練武的,有個不成文的慣例:除非大奸大惡之徒,輕易不向不會功夫的人動手。怕就怕你弟弟這樣的,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噹,遇到高手給他一下,他又擋不住,麻煩就大了。”

 紅葉恍然,對著弟弟耳提面命一番。

 展南屏對小舅子沒什麼期待,對兒子就非常重視,每晚回來,抱著兒子在屋裡走路,走著走著,就把孩子舉得高高的。

 年底買年貨,紅葉沒時間出府逛街,列了單子給,買了臘肉雞鴨,糖茶點心、雞蛋菜蔬,瓜子花生,從鋪子買回兩箱上好的衣料,從上到下每人都做新衣裳,兩個丫頭高興壞了。

 展南屏帶回一些常用的藥材,一盒上好的何首烏、一盒冬蟲夏草回來,親自收在庫房。

 紅葉還是第一次去外院庫房,一進去便吸吸鼻子,滿屋藥草的味道,像藥鋪一樣,一個個抽屜外面標籤寫著“外傷”“內傷”“強健筋骨等等。

 展家世代在外面行走,果然有些積累。

 他笑道:“這算什麼,等過兩年,咱們兒子長起來,要用的東西多著呢。”

 她好奇起來,“要用什麼?”

 展南屏左右看看,隨手從書架取下一本冊子,紅葉開啟一瞧,“啟蒙”“強健筋骨”那兩頁,什麼有年頭的人參、靈芝、何首烏、鹿茸,黃酒、燒酒和蜂蜜,和一些她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藥草。

 紅葉咋舌:看起來,展家家底一大部分花在這些地方了。

 二十三,祭灶王爺,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做豆腐....

 臘月二十五這天,紅葉吃著“徐福記”買回來的芝麻花生和自家做的糖瓜,看看胖兒子由母親帶著睡的正香,去廚房看看:二丫搬著醃酸菜的罈子,三丫蹲在水邊洗蘑菇,明天燉肉燒排骨。

 “幹完就完了,回屋墊墊肚子。”紅葉不能沾涼水,廚房裡的活兒交給兩個丫頭了,“又不是等米下鍋。”

 三丫仰起臉笑:“馬上就收拾完了。”二丫個子不高,力氣卻大,把盛著辣白菜、雪裡紅、醬蘿蔔的罈子整整齊齊壘在牆邊,才答“姐姐回屋去吧,別吹了風。”

 紅葉拽拽身上厚厚的皮褂子和寶藍出風毛灰鼠皮斗篷,“屋裡燒著炭盆,熱的待不住,才出來透透風,一看我要出門,我娘讓我捂這麼多。”

 三丫喜滋滋地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素面棉襖,忽然側過頭:“好像是姐夫。”

 紅葉不信,看看從窗子打進來的陽光:“這才幾時?他要晚上才....”

 真的有腳步聲,穿過院落走向正屋,不多時折到廚房,門一開,一小股冷風竄進小小的房子:石青色灰鼠皮斗篷,高個子,眉宇帶著罕見的嚴肅,是展南屏。

 紅葉直覺便是“發生事情了”,心裡一慌,本能地走向丈夫,展南屏順勢拉住她胳膊,轉身走出廚房。

 到了東廂房,他把門一關,略帶無奈地說:“木木他娘,我得出去一趟。”

 紅葉明白了,“跟著世子爺嗎?這個時候?”

 眼瞅著過年了。

 展南屏點點頭,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奉了宮裡的命令,要去一趟山東,看這日子,怕是過完年才回來了。”

 紅葉第一反應便是“明天還要燒肉”,嘟起嘴巴:“不能過完年再走嗎?”

 展南屏嘆口氣,斟酌著詞句,語氣滿是歉疚:“怕是不行。世子爺已經回院子收拾東西,今晚就要動身。”

 大概是宮裡的旨意。

 紅葉整個人被叫做“失望”的情緒包圍了,喃喃說:“除夕也不行嗎?兒子的百天快到了。”

 展南屏張開胳膊,把她抱在懷裡,帶著胡茬的下巴在她額頭蹭蹭,“乖,等我回來,我回來再辦個,恩?”

 兩個時辰之後,展南屏兄弟帶著換洗衣裳、金銀藥材,辭過父親妻子,率領二十名護衛,跟著世子孔連驍連夜騎馬出了京城。

 紅葉不情願地把丈夫送到門口,不少未婚護衛羨慕的圍觀,滿心不捨地回到院子,哄了哄兒子,飯也吃不下就歇下了,望著大紅幔帳帳角掛著的靛藍繡翠竹荷包發呆:

 原來的世界,世子孔連驍就是這樣,奉了皇帝旨意,在各省巡視、督查,深受皇帝寵信,在京城頗為風光,另一方面,得罪了不少人。

 康幹十七年春天,某地接連大旱,春耕的種子出了問題,民怨沸沸揚揚。孔連驍一行奉旨前往巡視,遇到叛亂,被裹在難民和別有用心的人中,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事後老伯爺追查,孔連驍本人和隨性護衛的屍首周身傷痕累累,是力戰之後,被人刺死的。

 朝野震怒,皇帝連發旨意,派大理寺卿和御史查辦此事,歷時兩個月,揪出一連串人,三名首犯與菜市口斬首示眾,家眷發配嶺南,下旨厚賞忠勤伯府,給了趙氏一品誥命夫人的名頭--那個時候,趙氏已經死了,昱哥半年之後也死去了。

 距離現在,還有兩年,紅葉告訴自己。

 展南屏一走,家裡冷清不少,還好有不知愁的木木,紅葉燉肉做衣,收拾屋子,除夕那天,展定疆一個人,不好與兒媳婦獨處,與留在府裡的獨身護衛吃了團圓飯,紅葉自己帶著二丫三丫吃飯,住在一個府裡,也沒那麼多講究,馮春梅依舊幫帶孩子,次日回孃家,剛剛出嫁的丹姐兒也回到府裡,身邊碧桃幾個送來禮物,到了初三和米氏喬氏一群護衛家眷相聚。

 孔連驍不在,正月十五元宵節,府裡沒安排出行,事實上,也歡慶不起來--馬麗娘病的更重了,翻過年來就沒起床,趙氏和孔老夫人接連探望。

 “二小姐、徐媽媽、秀蓮幾個日日守著,我們都見不到夫人。”來串門的彩燕說,“太醫便住在院子裡。”

 綠雲笑道:“什麼秀蓮,是李姨娘了。”

 彩燕哎呀一聲,“瞧我這嘴,總改不過來。”自我解嘲道:“我得小心些,人家是主子了,萬一哪天到夫人面前告我一狀,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綠雲吃吃笑:“不怕,橫豎你已經配了人,沒幾日就嫁出去了,秀蓮也好,李姨娘也罷,夠不著你了。”

 彩燕滿臉通紅,追著打她:“滿桌吃的還塞不住你的嘴!”

 端果脯和蜜棗茶來的紅葉並不意外,原來的世界,彩燕也是這個時候配人的。“什麼時候辦喜事?我們可要去熱鬧熱鬧。”

 彩燕羞答答的,“過年的時候,他家說,年紀都不小了,等著春天就~”綠雲取笑:“李管事家兩個兒子,都生的閨女,就盼著大胖孫子呢”

 李管事?

 紅葉莫名其妙地,忽然問:“彩燕許配的哪家人?”

 綠雲替彩燕答:“外院庫房,管事李老三家的小兒子,聽我當家的說,老老實實一個人,這妮子是個有福氣的。”

 李老三?紅葉張大嘴巴:原來的世界,李老三家的兒子娶了秀蓮,彩燕嫁給一個姓董的人家。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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