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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指揮使的小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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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無◎

 齊映月驚叫一聲,怕得不敢細看,手上的燈盞都差點扔了,跌跌撞撞往回跑。

 齊升在書房裡看書,聽到動靜不對走出屋,齊映月慘白著臉,結結巴巴說道:“阿爹,後面河邊......,躺了個男子,不知死活......”

 同裡鎮向來安寧,彼此都是老街坊知根知底,頂多發生些鄰里之間的口角,打架鬥毆的事情都鮮見。

 如今在家後院發生這等大事,齊升臉色也變了,沉吟之後忙說道:“我去看看,你躲在屋裡不要出來。”

 齊映月哪能讓齊升一人去冒險,強自穩住精神,跟在他身後一起去了河邊。

 齊升見她跟來,也來不及多勸,走到趴著的男子身邊伸手一探,微鬆了口氣:“還活著。”

 他拿過齊映月手上的燈盞,戰戰兢兢提著上前一照,石階上流淌著血水。他暗自嚥了口氣,試探著輕輕拍了拍男子,等了會男子沒有反應,依然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怕是受傷太重,昏迷了過去說不出話來。”齊升站起身,望著煙雨迷濛的河岸,周圍安靜得只有雨水聲,空無一人。

 “他身上的衣衫料子,得府城裡的大官才穿得起。”齊升神色糾結,不敢再去動他,喃喃說道:“月亮,只怕他身份不一般。”

 齊映月顫聲問道:“阿爹,那怎麼辦,不如我們去報官吧。”

 鎮裡的保正都是熟人,媳婦孃家兄弟成親,全家前去了吃喜酒,來回得有近十里。

 齊升掙扎了片刻,下定決心說道:“如今天氣涼,他身受重傷,這般泡在河裡,沒多時就會沒了命。月亮,你提著燈盞,我先把他扶進屋再說。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齊升以前去州府考試,不幸遇到騾車翻倒,幸虧得路過的好心人搭救了一把,他才撿回一條命。

 齊映月知曉他肯定不忍見死不救,她怕歸怕,也無法視而不見。

 只是,齊映月將燈盞放到堤岸上,“他看上去很高壯,阿爹你一人只怕扶不起來,我來搭把手吧。”

 齊升一咬牙,說道:“好,人命關天,月亮你也別想太多。”

 齊映月點點頭,齊升經常教她,德在心,也在跡。滿口仁義道德的,不一定就是好人。

 兩人一起去扶男子,燈盞朦朧昏暗的光照在他低垂的臉上,只看到比雪還要白上幾分,線條分明的側臉,幾乎沒入鬢角的長眉。

 因為他身形高大,兩人費盡力氣也才挪動了他一點。血腥味愈發濃,齊映月手上溫熱黏溼,她強忍著顫抖,說道:“阿爹,他腰上有傷,流了好多血。”

 齊升手上也是血,微喘著氣:“沒法子,等會再給他止血,我們再用些力氣。”

 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終於合力將男子從河中拖了上來。他比齊升還要高上一頭,軟軟倒在了齊映月身上,幾乎沒將她撞到了河裡去。

 齊升趕緊伸手拉住,讓男子靠在了自己身上,一起架著他,跌跌撞撞攙扶進了齊升住的臥房。

 男子仰躺在齊升床上的男子,齊映月終於看清了他的真容。

 此刻他依舊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上,薄唇也閉著。哪怕重傷昏迷,也冷若冰雕,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齊升胡亂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前去箱籠翻了自己的乾爽衣衫出來,說道:“月亮,你身上的衣衫都打溼了,先回屋去換一身,我也給他先換身乾爽衣衫,然後再去請大夫。”

 齊映月應了,先去換了身乾爽的衣衫,想了想又去了灶房,燒好水端進屋。

 齊升也換好了男子的衣衫,只是他的衣衫小,男子穿上後,手腳都短了一截,緊繃在身上,看上去些許的滑稽。

 齊升指著男子的腰說道:“其他地方皆是小傷,只腰上的傷口很深,我先前先裹了一下,估摸著止不住血,我得去給他請大夫,月亮你看著他些。”

 齊映月聞著屋子裡蔓延開來的血腥氣,深吸一口氣,說道:“阿爹你慢些,我不怕。”

 齊升剛要轉身出門,男子猛然睜開雙眼,手快如閃電,鉗住了站在一旁齊映月的手臂。

 齊映月驚叫起來,齊升忙回頭看去,男子的眼裡寒光閃動,聲音沙啞,卻含著不容置疑地威嚴:“不許去!”

 齊升忙奔過去,抓住男子的手臂試圖掰開:“公子,你受傷了,我救了你,現要去給你請大夫,你快放手!”

 男子的手鬆了些,齊映月忙要抽回,他又用了些力氣,緊緊抓住了她,雙眼如隼般掃過來:“不許去,去了你們得一起死!”

 齊升與齊映月大驚,男子低頭看向自己的身子,眉眼微皺,喘息一聲後問道:“我先前的衣衫在何處?”

 齊升指向床榻邊的溼血衫,還未開口,男子已經沉聲命令:“衣衫裡有個小藥瓶,找找可在。”

 齊升忙去翻溼血衫,果真在外衫兜裡翻出了個精緻的小瓷瓶,男子放開齊映月,抬眼不經意看了她一眼。

 雙眼狹長,深如春日的雨夜,黑瞳瞳又霧濛濛。

 齊映月心莫名揪緊,不禁後退了一步。男子沒再看她,伸手接過瓷瓶,那隻手亦慘白,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扒開藥塞倒出幾顆藥丸,揚手吞了下去。

 吃完藥,男子又掀起衣衫,齊映月見狀忙別開了頭,男子不經意望過來,又淡淡收回目光,指著木盆說道:“端過來我洗漱,再拿些乾布巾來。”

 齊升頓住,齊映月聞言說道:“我屋子裡有。”

 匆匆走出屋,回到臥房,齊映月雙腿一軟,撐住門平息了一會,腦子裡依舊一團亂麻。

 男子如先前齊升所言,絕對不是尋常人。受了這般重的傷,只怕仇家也一樣厲害,絕對不是他們這種平民百姓能惹得起。

 他們父女救了他,真不知是福是禍。

 齊映月不敢再想,前去箱籠裡拿了乾爽布巾,來到齊升屋子,男子已經擦拭過,木盆裡的水都變得通紅。

 齊映月只看到男子腰間翻轉的血肉,她幾乎驚撥出聲,忙死死咬住嘴唇別開了頭。

 身後是男子的嗤笑,窸窸窣窣一陣響動之後,齊映月聽他說道:“你們出去吧,我要歇息一陣。記住了,若不聽我的命令,就得死!”

 兩人來到正屋,齊升跌坐在圈椅裡,猛地搓了把臉,打起精神說道:“月亮,這件事不簡單。你我不要輕舉妄動,如常過日子,明天我前去學堂教書,先打聽一下鎮上的動靜再說。”

 齊映月輕點頭,說道:“我醒得。阿爹,你先住在外面書房,我去給你收拾一下。”

 齊升住的東屋從中間隔開,外面書房裡面臥房,他忙說道:“我自己會收拾,臥房裡的血衣這些,我也會收好。你回屋去歇著吧,我坐一會就去洗漱歇息。”

 齊映月關心了齊升幾句,便去了灶間打水洗漱。

 早上齊家吃的飯菜,不過是些醬菜三合面饅頭。有時齊映月會給齊升蒸碗蛋羹,但他捨不得自己吃獨食,定要分齊映月一半。

 經過了這麼一場,齊映月也睡不著,左思右想之後,抓了米洗淨放進瓦罐,又打了個蛋攪散倒進去。

 點了根柴塞進灶膛,封嚴瓦罐,仔細埋進火灰堆中。

 等到早上起來,揭開蓋子,瓦罐裡的蛋花粥羹就做好了,撒點碧綠的蔥花,些許放點鹽,香飄十里。

 春雨淅淅瀝瀝,幾乎下了一整夜,到了清晨時終於停歇,天氣依舊陰沉著,沒有放晴的跡象。

 齊映月晚上沒睡踏實,早晨與往常那般醒轉,起身穿好衣衫去到灶間,舀了水洗漱之後,手腳麻利揉麵蒸三合面饅頭。

 沒一陣,齊升也起了來到灶間,眉眼疲憊,齊映月知曉他也一樣沒睡好,忙打了熱水遞過去。

 齊升接過水,勉強露出絲笑意,低聲說道:“昨晚那人一夜沒有動靜,我還以為他沒了,晚上忍住了沒去看,先前實在忍不住,進屋去看了眼。他醒著倚靠在床頭,臉色也好了些,看來是活過來了。”

 齊映月說道:“阿爹,昨晚我也想過,人反正已經救了,咱們且只管著救人,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一切聽天由命吧。世人皆說好人好報,且信一回菩薩。”

 齊母以前生病時,齊升帶著齊映月去廟裡上過無數次的香,磕過無數次的頭,還是沒能求回齊母的命。從此以後,父女倆都不再信任何菩薩。

 齊升嘆息一聲,“亦只能如此,見死不救的話,我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月亮,你盛些飯食,我給他送進去。”

 鍋裡的三合面饅頭蒸好了,雖不是全白麵,齊映月不厭其煩將黑麵與黃面重新磨細過,又用細篩篩過粗粒,加上留下來的老面揉進去,蒸好之後一樣鬆軟香甜。

 齊映月比往常多蒸了三個饅頭,撿起來放進碟子裡,再舀了一碗軟糯,上面漂浮著一層米油的蛋花粥,加上幾根醬黃瓜,醬茄子,一起放進提籃裡。

 齊升提著提籃進屋,拿出飯菜放在床頭的小几上。男子沒有動,抬頭看向他,半晌後靜靜說道:“去拿清水來,我要洗漱。”

 齊映月端著洗漱的熱水,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男子的話,她頓了下,無語抬頭望天。

 真是講究,脾氣又差,臭毛病恁多!

 不過,他還是有眼見力,沒有嫌棄三合面饅頭。

 才這般想,齊映月就聽他問道:“這個黑不黑黃不黃白不白的東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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