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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指揮使的小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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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無◎

 齊映月端著水走進屋,不卑不亢答道:“是三合面饅頭,家中清貧,吃不起全白麵饅頭,請貴人見諒。”

 男子抬眼看來,看著齊映月明顯不悅的神情,似乎楞了一下,眼眸中閃現過玩味的神色,淡淡哦了聲:“這是三合面饅頭?”

 齊映月上前放下木盆,說道:“貴人嘗一下即可得知。”

 男子輕笑一聲,沒再說話。齊升上前幫著遞水遞柳枝,齊映月看不過去,說道:“阿爹我來吧,你先去用飯,還得去學堂呢。”

 學堂教書不能耽擱,齊升還想早些前去,打聽一下鎮上有無異樣,抱拳作揖說道:“小女擅長灶間茶飯,雖不能與貴人家中的廚娘相比,但在鎮上是一等一的好。還請公子忍耐些,待身子恢復之後,便能吃到公子慣常吃的山珍海味。”

 男子聽到齊升維護女兒,連碰了兩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臉色明顯難看,接過清水柳枝漱口,倒沒再做聲。

 齊映月昨晚沒睡好,氣性就大了些。見男子臉色雖有些蒼白,精神已經比昨晚好了不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寒意,氣勢凜然,又不禁感到後怕。

 他跟猛獸般,只要稍微歇息,就能躍起來捕殺獵物,她與齊升都弱,加起來只怕也不夠他塞牙縫。

 等男子洗漱完去端木盆,手都開始發抖,差點端不穩掉下去。

 男子突然無聲無息伸出手,托住了幾乎翻到的木盆,眼神嘲諷,毫不客氣地說道:“別把水倒在了我身上,你家中清貧,估摸著也沒有多餘的衣衫拿給我穿,再繃壞一件,我可得又被姑娘責罵。”

 齊映月藉著男子幫助穩住木盆,鬆了一口氣剛想道謝,聽到男子的話,又幹脆閉上了嘴。

 男子面無表情,可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得意,慢悠悠收回手,拿起筷子,停頓片刻後夾起一隻三合面饅頭遞到嘴邊,聞了聞後咬了一小口,愣了下之後吞下去,又再咬了一大口。

 齊映月見男子雖然斯文,卻三口吃完了三合面饅頭,緊緊抿著嘴方沒笑出聲。

 男子埋頭苦吃,拿勺子舀了蛋花粥送進嘴裡,略微含了片刻,很快吞下去,再夾醬黃瓜與醬茄子分別嚐了,神色緩和了許多。

 似乎察覺到齊映月的打量,抬頭朝她看來,見她在憋笑,臉又板起,下巴微抬說道:“木盆很重,我沒罰你在這裡端盆站著,退下吧。”

 齊映月臉上的笑容更甚,實在忍不下去,輕快地說道:“是,公子慢用,家貧就只做了這些早飯,公子吃完之後就沒了。”

 說完也不去管他的反應,轉身離開。

 齊升用完早飯後去了學堂,齊映月匆匆用完飯,端了盅清水進屋去收拾碗筷,見男子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得乾乾淨淨,微笑不語,將清水遞過去,低頭收拾碗碟。

 男子捧著清水漱口,意外地打量了她幾眼,等她收拾完後問道:“我換下來的衣衫在何處?”

 昨晚齊升將他的溼血衫捲起來藏在了柴房裡,齊映月如實答了:“公子請見諒,衣衫雖然貴重,只怕人尋了來,見到衣衫沒法解釋,便未幫公子清洗。”

 男子皺眉,說道:“既然知曉見到衣衫無法解釋,就該燒燬,藏著做甚?”

 齊映月愣住,他這麼大的一個活人,又受了重傷,若仇人尋來,他又該往何處躲藏?

 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說道:“你無需多想,更無需你幫我洗衣,去燒燬即可。”

 齊映月胡亂應了聲,憂心忡忡收拾好碗碟走出去,前去柴房翻出血衫,顧不得其他,將衣衫塞進灶膛,加了乾柴一併點燃燒了。

 平時齊映月在家中,除了做針線做飯打理院子裡的花草菜蔬之外,閒暇時也讀書習字。

 外面天氣陰沉,風呼呼颳著,吹得人骨頭縫都發寒,齊映月沒出門,在屋子裡坐著繡嫁衣。

 到底心中忐忑不安,拿著針線坐了半晌,也沒繡幾針。

 快到午飯時分,齊升要從學堂回家吃飯,齊映月收起針線,起身前去做午飯。

 中午的飯食也吃得簡單,齊映月頂著寒風跑出門,哆嗦著去後院摘了些蒜苗與青菜回灶房,舀了面準備做湯餅。

 白麵貴,平時家中吃的麵食都是三合面,黑麵多白麵少。她照常舀了一勺黑麵,想了想又倒了些回去,多加了些白麵。

 將面揉得光滑,切了些鹹肉丁下鍋煸炒,待肉的油煸炒出來散發著香氣,下蒜苗進鍋一起翻炒,快起鍋時加些許的糖,盛在碗裡。

 鍋里加清水煮開,略加些鹽下去,手下翻飛,把麵糰扯成均勻的薄片,煮熟之後舀在大瓷碗中。

 隨後把青菜下鍋燙熟,夾起來放在面上,加炒好的鹹肉丁,幾滴香油,醋,一碗熱乎乎又噴香的湯餅便做好了。

 齊升一身寒氣,搓著手走進灶房,深深吸了口氣,說道:“真香,這個天氣吃碗湯餅下去,五臟六腑都得誇。”

 不是聖人誇,就是各種誇,齊映月聽多了,還是被逗得笑起來,舀了水給他洗漱,低聲問道:“阿爹,外面可有什麼動靜?”

 齊升洗著手,也壓低聲音說道:“我也不敢太過明顯打聽,只瞧著所有的人都沒什麼異樣,也無人談論此事,他應該不在同裡鎮受傷,只怕是他受了傷跌落河中,從上游飄了下來,恰好在咱們家後院。唉,真是命大啊。”

 齊映月朝正屋望了一眼,擔憂地說道:“先前他讓我把溼血衫燒掉了,肯定是怕仇家前來發現。可他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藏得住?”

 齊升擦乾手,跟著愁眉苦臉一陣,說道:“沒法子,也不能把他趕出去。他先前受那麼重的傷都活了下來,要是趕出去他沒事,依著他的性子,肯定要找咱們麻煩,我們就費些飯食養著他吧。他是貴人,在我們家也住不慣,等稍微好些之後,定會自行離開。若是仇人來尋,也是先找他,他都不擔心,我們也不用害怕。”

 齊映月一想也是,心裡鬆快了不少。齊升又說道:“我尋思著,也不用尋保正去報官了,既然他沒有說,就是不相信官府,我們也不用節外生枝。你已經與李水生定親,家中藏了這麼一個男子,我們雖說問心無愧,總有些嘴碎的婆子愛說閒話。李水生又要考學,若是考中了秀才,不知多少人會眼紅你的親事。”

 李水生長得俊秀,人又聰明,當初說親時,媒婆快把李家門檻踏破了,最後與齊映月定親時,就有許多酸話傳出來。

 齊映月神色黯淡一瞬,李水生以前在學堂讀書,齊升是他的先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想起他的溫柔體貼,她又振奮起精神,說道:“阿爹你先吃吧,我把湯餅給他送進去。”

 齊升說道:“我去送吧,他脾氣不大好,省得月亮你受委屈。”

 齊映月也不想見到他,打了水與湯餅遞給齊升,他端著前去了臥房。

 等了好一陣,齊升都沒有回來,齊映月猜他又在為難齊升,忙趕著前去了臥房。

 到了外面的書房,齊映月聽到臥房裡傳來齊升略帶怒氣的聲音,趕緊加快腳步走進屋,頓時愣在那裡。

 男子氣定神閒在吃著湯餅,見她進門望了過來,手上微頓,吃得慢了些。

 齊升拿著書,氣得鬍子眉毛直豎,指著上面的字拍得嘩嘩響:“這樣的字,你敢說形韻皆不佳?”

 齊映月哭笑不得,齊升最喜歡書法,平時最喜歡大陳名家蕭簡的字,斷然不許人說蕭簡的半分不好。她明白緣由,忙上前勸道:“阿爹,湯餅冷了不好吃,先去吃飯吧。”

 齊升冷哼一聲,收起字帖一甩衣袖:“真是不知所謂!”

 男子抬眉,慢悠悠說道:“字好不好且不談,字寫得好有何用,還不是照樣冤死了。”

 蕭家是百年世家,蕭簡官至內閣閣老,後來被指與外敵勾結,蕭家被抄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百年大家轟然倒塌。

 齊升愣了下,朝政大事不是他能妄議,暗自嘆息著,搖搖頭走了出去。

 齊映月看了男子一眼,恰與他平靜的眼神對上,不禁呆了呆,轉開頭跟著走出屋。

 吃完湯餅,齊升前去了學堂,齊映月前去屋子收拾碗筷。

 男子將一大海碗湯餅吃得湯都不剩,她遞上清水,他接過去漱完口,說道:“以後不要加醋,我不喜吃酸。”

 不喜歡吃還差點把碗都舔乾淨?齊映月心中腹誹,卻到底沒有說什麼。

 男子似乎看穿了她,嗤笑一聲說道:“你家貧,我若不吃的話,你也做不出來其他的飯菜。”

 齊映月聽得冒火,悶聲不響去奪他手上的水盅,他沒放開。

 她氣得瞪眼,他朝她微微一笑,然後鬆開了手:“氣性還挺大。我看過你阿爹的字,寫得著實不好,既然在你們家裡吃住,我可以指點他一二。”

 齊映月氣得脫口而出道:“阿爹的字寫得好不好,是阿爹的事情,不勞公子關心。公子不是在我家吃住,是白吃白住,應該談不上指點,只能說是報答。”

 男子意味深長看著她:“表面溫婉,實兇悍。不過兇姑娘,你可否先去問過你阿爹的想法後,再說大話?”

 齊升向來喜歡書法,若是眼前狂妄的人真寫得一手好字,同裡鎮畢竟小地方,也找不出好先生,齊升錯過了實在可惜。

 齊映月怔了怔,耷拉著腦袋端起碗筷走了出去。

 清洗完收拾完,齊映月走出灶房,剛準備回屋,院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臉色大變,還來不及反應,砰地一聲,院門被踢開,一群黑衣人凶神惡煞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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