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金蠶當然不打算說起他很像夏子尤的事情。
“杜先生跟自己的女兒相處的很不錯。”
記得她看到他的第一眼, 他正帶著芙蓉玩飛盤。也是羨煞旁人的父女情了。
“那我就當金蠶小姐是在誇獎我了。”杜雨澤微笑著，下意識地把芙蓉摟到了自己身邊。
在皇宮一樣的別墅群裡轉了一大圈，杜雨澤帶她們去吃飯。
飯菜十分豐盛, 煎炒燉炸煮烤燒什麼都有，足足有60多道菜, 大有滿漢全席的架勢。
“這麼多，都是杜先生你做的？”金蠶訝然。比魏苗苗還能做。
“哦不是。”杜雨澤聳聳肩, “我每道菜都參與了一下。提了提建議。主要是外觀方面。”
“難怪。杜先生的藝術性滲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很符合杜雨澤畫家的身份, 每道菜看起來都十分精美。
味道跟魏苗苗做的肯定是沒法比, 但一眼看去，道道都像藝術品, 甚至讓人不忍心去夾菜破壞掉它的美感。
飯吃的差不多了，廚師從廚房裡拿出一個六層的大蛋糕, 最上面坐著一個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芭比娃娃。
“哇。好好看啊。”芙蓉開心得合不攏嘴。
“芙蓉小寶貝生日快樂。祝你健康快樂, 每天都開心, 笑著醒來笑著睡。”
金蠶伸手捏了捏芙蓉的小臉，遞上自己準備的禮物。
一個綴滿鑽石的皇冠頭飾。
“哇, 好漂亮啊。”禮物拆開的一瞬，芙蓉立刻睜大了眼睛，“這個真的是送給我的嗎？還從來沒有人送過我這麼漂亮的東西呢。”
“最漂亮的東西當然是要送給最漂亮的小公主啦。”
金蠶一早就關注這家珠寶店了，用她跟葉桑學到的成分鑑定本領, 給這家的鑽石品質打了高分。
原本想著芙蓉的病全好了之後送她這個, 沒想到先趕上她過生日了。
“姐姐，快幫我戴上。”芙蓉把皇冠遞到金蠶手裡。
金蠶調了調皇冠的卡扣，輕輕地別在芙蓉的頭頂上。
“哇。我要去照鏡子。”芙蓉小心翼翼地從椅子上下來, 跑到客廳裡照鏡子去了。
目送著芙蓉離開, 杜雨澤轉過身來衝金蠶笑笑：
“金蠶小姐, 謝謝你送給芙蓉禮物。讓你破費了。”
“不客氣。芙蓉很可愛，這個小東西也不算很貴。”
本來她想買更貴鑽石更多的那個，可惜很不巧，被別人訂走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買了3800萬的這個。
“金蠶小姐，芙蓉每次見到你，都很開心呢。”杜雨澤唇邊不經意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金蠶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她的視線還停留在歡蹦亂跳的芙蓉身上。順著杜雨澤的話說道：
“這些小東西只能讓她高興一會兒罷了，芙蓉真正需要的，還是至親的陪伴。”
“是啊，所以我才特意把她接到自己身邊來親自照顧。”杜雨澤說著，切了一塊蛋糕放進芙蓉的盤子裡。
“只是，沒有媽媽的孩子，當爸爸的再怎麼用心照顧也不能周全。”他的視線落在金蠶臉上。
金蠶立刻聽出他話裡有話，轉過頭來。“杜先生，我想問個問題。”
“金蠶小姐但說無妨。”杜雨澤把刀叉放在一邊，端坐在椅子上等著聽。
“既然大家人都在上海，那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跟芙蓉聯絡呢？我聽說，她媽媽去世也有很久了。”
從之前她追蹤的攝像頭裡能看到，杜雨澤住在這棟別墅裡至少有兩年了。再看這別墅的新舊程度，五、六年總有了。
那麼這些年裡，他為什麼沒來認孩子呢？
孩子已經沒了媽媽，爸爸總該有補上父母的角色的自覺性吧。
帶孩子走的時候又鬼鬼祟祟的，還弄得大家差點以為孩子被綁架了。
現在又是一副慈父的模樣，實在有些讓人理解不了。
“實不相瞞。”杜雨澤雙手交叉放在桌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芙蓉的媽媽是誰。”
按照杜雨澤的說法，他是當年年輕不懂事，那一晚不過就是酒後失了理智。
醒來之後連對方是誰都不記得。只是後來管家在街上偶爾見過芙蓉，回來說起跟他長得很像，所以他才開始找人調查。
在帶走芙蓉之前，他曾私下裡跟芙蓉的爺爺交涉過，但對方並不打算把芙蓉交給他，所以才有了威脅葉家老爺子和臨時把芙蓉帶走的舉動。
“後來我親自上門道歉，已經跟葉家老爺子好好解釋過了。”杜雨澤放開了交叉著的手，抬頭觀察了一下金蠶的表情。
金蠶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邏輯性不強的故事。
畢竟，芙蓉的長相跟杜雨澤的長相，不能說一模一樣吧，只能說毫不相關。
但是，她又是知道DNA檢測結果的，所以……姑且半信半疑吧。總之，芙蓉開心就好。
她看向客廳裡的小學生。“自從芙蓉有了爸爸之後，她明顯高興多了，人也變得更加活潑。”
看到芙蓉又換了一條天藍色的裙子，搭配著頭頂上的滿鑽小皇冠開心地轉來轉去。
“是啊。要是她能再有個媽媽……”
杜雨澤忽然伸出手，想要去握金蠶的手。
但立刻被金蠶反應速度極快地躲開了。
杜雨澤便訕訕地收回了手，繼續說道：
“金蠶小姐，我想，如果你能做芙蓉的媽媽，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她那麼喜歡你。就連……我也……很喜歡金蠶小姐。”
金蠶身體下意識地往杜雨澤對面避了避。
“杜先生。很抱歉。”她頓了頓說：“我並沒有結婚的打算。”
“哦。不結婚我也是可以接受的……金蠶小姐可以搬過來，跟我們住在一起也可以……”杜雨澤臉上表情變得包容。
“不，杜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並不打算結婚，也沒有跟別人同居的打算。換句話說，我甚至也不打算交往男朋友。”
這回說的夠清楚直白了吧。她原本並不打算這樣直接拒絕，因為聽起來傷人，但還是沒忍住。
即便對方長了一張救命恩人的臉，也不行。
“為什麼？”杜雨澤的表情一下子從面帶笑容變成面帶怒意。
彷彿安了什麼一鍵切換的開關，轉變異常順滑。
“為什麼你跟芙蓉的舅舅就可以，跟我就不行？”這一刻，他幾乎是在質問了。
“杜先生。我想，那是我的私事。”金蠶淡淡答道。
金蠶的冷淡彷彿提醒了杜雨澤，他馬上止住了怒意，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頓了頓，再次無縫切換成笑容，用有些不自然的語調說：
“抱歉，金蠶小姐。剛才，是我太激動了。”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我只是……這麼多年來，只對你一個人動過心。所以一時情急……”
金蠶盯著杜雨澤看了一陣，覺得他的樣子有些落寞。
但那又怎麼樣呢，他又不是葉桑，他落寞與否，根本無法在她心裡蕩起任何的漣漪。
“杜先生，我也很抱歉。這麼多年來，我只對葉桑一個人動過心。”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要拒絕，就應該直白，而不是拖泥帶水。
金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葉桑在一起呆的時間太久，學的一肚子的處事原則。
“咚”地一聲，杜雨澤的酒杯重重地落在桌子上。
“我哪裡不如他？他都已經結婚了，難道你要為他守一輩子活寡嗎？他值得嗎？他配嗎？”杜雨澤大聲問道。
他能發出這樣洪亮的聲音，實在出乎金蠶的意料。因為跟他蒼白的臉色和沒什麼血色的嘴唇相當不搭。
“杜先生，還是那句話，這是我的私事。”說完，金蠶站起身，“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再理會杜雨澤的挽留，金蠶走到客廳，告訴芙蓉有空來酒吧玩，然後就離開了。
杜雨澤，這話說的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他們一共也才見過沒幾面。
他居然說這麼多年來只對她一個人動過心。
真好笑。
**
金蠶回到桑園，吃了幾片桑樹葉子，接待了一下回來彙報的小動物們。
據動物們的反饋，葉桑給出的那三個地方的確都很有問題。
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廠子，可是巡邏和保安人數都很多。
可以說是嚴防死守了。
但至於是不是真的有神族被關在裡面，暫時還不得而知。
有些螞蟻蜘蛛的已經進去查探了，但幾天過去了，進去的動物一直都沒有出來。
外面的動物陸續開始懷疑它們是不是已經犧牲了。
“大人要不要親自過去看看？”一隻狸花貓問金蠶。
“不。”金蠶搖搖頭。
她這次決定了，不到萬無一失，絕對不出手。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沒有了葉桑當幫手，她等於是孤軍作戰了。
那麼就必須確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否則她很可能死在裡面都沒人知道。
正想著，接到玄羽打來的電話。
“祭司大人，要不要我過去幫幫您。神使大人畢竟不是我們神族的人，他會這樣選擇也可以理解。”
他已經聽武靈說了金蠶和葉桑的事。
“暫時不用。”玄羽身上神族的氣息太重了，很容易被對方發現。她不能讓他來冒險。
“那您要不要回來住幾天散散心？”玄羽勸道：“我在這邊釀了許多好酒，祭司大人可以隨時回來品嚐。”
有親人的感覺真好。金蠶淡淡地笑笑，“給我留著。等這邊人救出來之後，我跟他們一起回去。”
“一言為定。”說完，玄羽又欲言又止起來，“祭司大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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