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下了幾天雨的青柳寨終於迎來了第一個大晴天。
時矜原本打算當天就回春城, 但耐不住阿秋的盛情相邀,最後還是決定多住兩天。
天氣晴了, 阿秋的奶奶陳姨也終於從屋子裡出來了。
陳姨是個頭髮花白的小老太太, 身體不算太好,但精氣神卻都很足,拄著個柺杖笑眯眯的看著人, 很是高興的樣子。
聽說時矜跟鬱辭認識,她笑彎了眼, 拉著時矜的手坐在客廳就開始跟他嘮嗑。
沒等兩分鐘,時矜就已經成功的知道了鬱辭1歲到8歲之間的所有糗事。
直到阿秋來叫陳姨回房休息, 她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跟時矜約定:“時小子,我下午再來跟你說啊。”
時矜眼底笑意浮現:“好。”
眼看著阿秋扶著陳姨進了房間, 一直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於尤湊了過來:“時矜哥,你還要在這兒留幾天呀?”
“兩三天吧。”時矜想了想:“你呢?”
“我也差不多。”於尤撓了撓頭:“對了,我剛剛聽阿秋姐說鎮子上有家釀酒的酒坊, 我想著去看看, 你要一塊嗎?”
“酒坊?”
於尤點頭:“對啊, 好像是什麼瓊花酒還是梨花酒來著,我記不清了, 就想著過去看看。”
時矜想著自己也沒事,就應下了。
臨出門前, 他側頭看了眼樓上。
於尤看出了他的遲疑, 擺了擺手:“鬱辭哥一大早就出去了,他不在樓上, 咱們自己去吧。”
時矜收回目光, 邁出大門。
雨後溼潤的空氣夾雜著泥土溼淋的清苦氣息, 說不出多特別, 但卻格外好聞。
時矜很喜歡這種味道,他緩步走在青石板路上,步子不緊不慢。
相較於前兩日下雨時寨子裡的人煙稀少,此刻的青柳寨可謂是格外的熱鬧。
寨子不大,大家都是彼此相熟的左鄰右舍,路邊的吊腳樓上,時不時就有兩戶人家隔著一條窄巷攀談。
路邊擺上了賣早餐的小攤,攤子前面支起了一口大鍋,鍋裡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水,燻蒸的蒸汽又呼呼的將熱氣傳入蒸籠,麵食特有的香氣便蔓延在空氣中。
攤前圍了幾個孩子,時矜瞧著有些眼熟。
於尤卻一下就認了出來:“那不是那天跟阿諾一塊做作業的那幾個小屁孩嗎?”
被叫成小屁孩的幾個男孩轉過頭,反駁:“我們才不是小屁孩。”
“行行行。”於尤敷衍的應了幾聲,走上前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腦袋:“你們在這買什麼呢?”
“早餐。”一個理了光頭的男孩大聲回答:“今天學校沒準備早餐,校長讓我們出來跟趙趙阿姨買。”
另一個穿了件紅背心的男孩看到時矜,很開心上前拉住他的手:“時矜哥哥,你要吃什麼嗎?我請!”
時矜從他的聲音裡依稀辨認出這個男孩似乎是那天跟他玩飛行器的阿山。
他彎了彎唇角:“好啊,你給我推薦點吃的。”
“那可太多了,趙阿姨這裡什麼都好吃。”阿山掰著手指頭數:“白米糕,糯米糕,瓊葉粑還有,還有......”
他數著數著就卡了殼,睜著眼睛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還有我忘了。”
趙姐揹著身忙活了半晌,轉身的間隙才發現攤子前來了客人。
她伸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水漬,從咕嘟的大鍋前走了過來:“怎麼站著也不叫我,等久了吧?”
時矜還沒說話,幾個孩子就先七嘴八舌的開了口。
嘰嘰喳喳的話堆在一起的後果,就是趙姐誰的話也沒聽清。
但她對這種情況顯然也十分熟悉了,她雙手叉腰面無表情的站了幾秒,嘰喳的話就慢慢消了聲。
趙姐這才笑開:“來,一個一個說,阿山你先說,你要什麼?”
阿山還拽著時矜的手,聞言他踮起腳看了看:“我要白米糕,三個!”
趙姐拿袋子給他裝了,又問其他孩子。
等孩子們都依次接了早餐,她才有些抱歉的對時矜和於尤笑笑:“兩位久等了,小孩要上課,我就先給他們裝了。”
時矜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於尤也擺著手說沒關係:“都有些什麼吃的啊?”
趙姐掀開蒸籠的蓋子:“白米糕和糯米糕都剛蒸好,餈粑還得再要一會。”
“裡面還有剛熬的酸米粥和瓊花露,還沒來得及搬出來,你們要的話我現在就去搬。”
於尤很感興趣:“好呀。”
阿山還拉著時矜的手不肯走。
趙姐進去之前看了他一眼,提醒他:“阿山你再不走上課就要遲到了。”
穿著紅背心的男孩不情不願:“可是我還沒請時矜哥哥吃早餐呢。”
時矜摸了摸他的頭:“你下課之後可以來客棧找我。”
阿山眼睛一亮:“好,我們說好了哦。”
時矜彎眸:“說好了。”
阿山這才高高興興的鬆開他的手,蹦跳著跟著小夥伴上學去了。
趙姐把搬出來的粥放到架子上,聽到了阿山的話尾,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時矜:“我倒是第一次看阿山這麼喜歡一個人。”
時矜:“可能是我陪他玩了一次飛行棋吧。”
“來,小心燙。”趙姐說著揭開了粥桶的蓋子,熱氣從粥桶裡冒出好大一團,白白的霧氣散開了才露出了內裡泛著淡黃色的粥水。
濃郁的米香混雜著些微的酸香,直教人聞得口水直流。
於尤率先忍不住了:“給我來一碗這個粥吧,再來兩個白米糕和兩個糯米糕。”
“得勒。”
趙姐利落的用袋子給他包了米糕,又拿了個碗盛酸米粥。
於尤吸溜一下口水,看向時矜:“時矜哥,你吃什麼?”
時矜猶豫片刻:“要瓊花露和白米糕吧。”
趙姐:“白米糕要幾個?”
“兩個吧。”時矜掏出手機掃碼:“一共多少錢?加上剛剛那些孩子的。”
趙姐裝了米糕,又拿杯子裝瓊花露:“他們的有學校報銷,每個月記賬就行,不用你付。”
時矜堅持,趙姐只好算了算:“一共27。”
時矜付了錢,從趙姐手上接過米糕和瓊花露。
白米糕剛剛出鍋,米白色的軟糯表面還裹纏著白白的霧氣,夾雜著大米清香,格外誘人,就是有些燙手。
時矜捧著紙包的白米糕有些手足無措,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把紙包放在了攤前的架子上。
趙姐見狀連忙找了個袋子:“哎喲燙著了吧,看我這個沒腦子的,沒注意到剛出鍋燙手,來,用袋子裝一下。”
滾燙的白米糕被裝進袋子,寨子裡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來買早餐,趙姐開始忙碌了。
時矜拎著白米糕退了開來,就看到於尤一邊被吃一邊被燙的呲牙咧嘴。
見時矜看他,於尤一口嚥下嘴裡的米糕,一邊指了指前面的路:“酒坊就在前面,往前走就到了。”
一路往前,陸續經過擺著菜的菜攤,賣肉的肉鋪,甚至還有專門售賣香料的香料攤子。
香料的味道隔著很遠都能聞到,整條街似乎都被薰染上了這種獨特的氣味。
但很快這氣味就被另一種更具衝擊力的香氣取代。
濃郁的酒香飄散開來,於尤瞬間覺得覺得自己的酸米粥不香了。
他食之無味的吸了兩口,看向時矜:“你的瓊花露好喝嗎?”
時矜抿抿唇:“還行。”
於尤的目光在他只喝了一口的瓊花露上轉了轉,識趣的轉移話題:“諾,酒坊到了,就在前面。”
時矜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前方。
酒香是從青石板邊上的一座吊腳樓上傳出來的,吊腳樓的一層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罈子,都用紅布封著口,擺放的整整齊齊。
於尤走在前面,率先上了樓。
二樓是一個半開放的平臺,中間放了一口大鍋,似乎在煮些什麼,空氣中滿是濃郁的酒香,間或偶爾還摻雜著糯米的清香。
見到來了客人,鍋邊熬著什麼的女人站了起來,笑容爽朗:“客人來看酒嗎?”
於尤有些好奇:“你們這都有什麼特色?”
女人招呼了另一個人來看著鍋,接著帶他們走到了另一邊封閉的廳堂:“咱們青柳寨盛產的酒就是這款瓊花釀,用瓊花和糯米發酵釀出來的,還有就是這一種燒刀子,不過燒刀子度數高,一般買之前我們都是建議客人先嚐嘗看合不合口味的。”
“另外賣得比較好的還有這一款......”
於尤和女人就酒的的品種展開了交流。
時矜不喝酒,對酒的瞭解也不多,在徵得女人的同意之後,他四處看了看。
看著看著他又繞回了剛剛熬著東西的大鍋前。
接替女人熬著鍋的是一個大約四十歲的大叔,見到時矜似乎對他熬得東西很好奇:“怎麼,對這些感興趣?”
時矜點了點頭:“嗯。”
他看了看那口冒著煙的大鍋:“這是在煮什麼?”
“這是糯米。”大叔笑著回答:“蒸好的糯米再拿去發酵,釀成米酒,你聞聞,這糯米的香味是不是很特別。”
時矜輕輕吸了吸鼻尖,確實在這糯米的香味裡聞到了一種特殊的香味:“這是什麼?”
“這是瓊花,咱們寨子裡自己種的。”大叔說著有些自得的抬了抬下巴:“咱們酒坊最出名的就是瓊花釀了,以前遊客多的時候,這款酒賣的都供不上貨。”
“就是現在.......”
“算了不說這些。”大叔突然抬頭看向時矜:“我看你對這酒很感興趣,要不要嘗一點試試?”
時矜遲疑。
大叔沒看出他的猶豫,他轉身從身後的酒櫃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瓶酒:“這瓶可是我的珍藏,三十年的老酒,我一直不捨得喝呢。”
他找出一個小杯子倒出一點,頗有些獻寶的意味:“來,嚐嚐看,這可是好東西。”
作者有話說:
還記得咱時崽有個一杯倒屬性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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