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矜這一覺睡了很久。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不同於其他人酒醒之後的頭痛欲裂, 時矜酒醒之後什麼感覺也沒有。
除了有點懵。
他盯著有些昏沉的天花板思考了一會,儘量平靜的回憶他都做了些什麼。
半晌, 回憶無果。
他揉了揉發澀的眉心, 掀開被子下床。
大概是睡前的執念太強,他雖然記不清自己都做了什麼,卻還記得自己答應了阿秋要去陪陳姨。
沒了連綿的雨水, 青柳寨的溫度也升高了些。
時矜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拿外套, 穿著襯衫就下了樓。
陳姨的房間在二樓,時矜敲了門進去, 陪著陳姨聊了會天,眼看著她似乎又開始打起了瞌睡, 這才退了出來。
他端著陳姨喝完水的杯子在走廊站了一會,想起自己似乎向阿秋討了只兔子?
時矜抿抿唇,將杯子洗了, 跟從外面進來的於尤打了聲招呼。
於尤興致勃勃的放下自己的揹包, 拉開拉鍊向時矜展示自己買回來的一揹包酒:“時矜哥, 你看,我買了好多酒!”
時矜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他頓了頓, 停下步子:“你買了好多。”
“那是。”於尤樂顛顛的將酒一瓶瓶擺到桌上:“這兩瓶是給我爸的, 這瓶是給我哥哥的,還有這瓶據說度數不高, 我媽應該很合適......”
他如數家珍似的擺弄著買來的酒, 數到最後一瓶的時候, 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對了, 阿秋姐呢,怎麼沒看見她?”
時矜:“她出寨子了,說是肉沒了要買肉。”
“這樣啊......”於尤點點頭,又開始把酒往包裡裝:“對了,剛剛我在樓下看到鬱辭哥了,他說讓我來看看你醒了沒有,應該是找你有事吧?”
“你既然醒了就下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麼事。”
時矜點頭:“好。”
時矜下了樓,發現鬱辭站在了吊腳樓後邊的一棵樹旁。
見時矜下來,他挑了挑眉,語氣調侃:“醒了?”
時矜不知道他是問自己睡醒了還是酒醒了,按理來說該是問睡醒了,可是配上他那略微調侃的語氣,時矜又覺得他似乎是在問自己酒醒了沒。
喝醉之後的記憶他想不起來,但總歸應該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想到時間曾經誇張的求他別再碰酒,時矜突然又不確定了。
他有些心虛的抿了抿唇:“醒了。”
為了防止話題停留在這,時矜移開視線,目光落在鬱辭身側的那個爬滿青苔的凸起物上:“這是老式的水井嗎?”
“對。”鬱辭挑眉:“你用過?”
這種老式水井現在已經不常見了,哪怕在大部分的農村都已經被淘汰,轉而換上那種帶水泵的水井,而寨子裡也接上了自來水,也就只有客棧這兒還留了口井,以備停水的時候使用。
時矜走到井邊,目光打量著這口水井:“見過,但是沒用過。”
鬱辭看他:“想試試嗎?”
時矜確實想試,不過他有些猶豫:“我不會。”
鬱辭將蓋在井上的大石塊挪開,撿起丟在一邊的黑桶:“來,我教你。”
時矜走前幾步,看著他將黑桶丟進井裡,手腕隨意一甩,黑桶就盛著滿滿一桶的水上來了。
看起來好像不難。
時矜抿了抿唇,在鬱辭問他要不要試一下的時候伸手接過了綁著繩子的黑桶。
他彎了腰,學著鬱辭剛剛的樣子將黑桶垂到井裡,在接近水面的時候用力一甩手腕。
“啪——”
水桶啪嘰一下拍到水面上,被提起來的時候只堪堪盛了一個底的水。
時矜動了動指尖,再次將水桶放了下去,然後手腕一甩。
這次水桶很給面子的裝多了一些——在先前一個底的基礎上再多了一個底的量。
時矜垂著眼看著桶裡的小半桶水,內心難得的有些挫敗。
他抿緊嘴唇,正要將水桶提出來,一隻大掌就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先等等。”
鬱辭握著他的手,在水桶落到水面的時候帶著他手腕輕輕一甩,水桶噗的一下沉進了水裡,咕嘟咕嘟的水很快就灌滿了黑桶。
“就是這樣。”
他將桶裡裝的水倒回井裡,鬆開手,看向時矜:“來,你試試。”
時矜回憶著剛剛手腕用力的方式,在水桶接觸水面時一晃,果然,這回的黑桶裝了滿滿當當的一桶水。
他微不可察的彎了唇角,就要將水倒回井裡。
“不用倒,提出來吧。”鬱辭阻止他:“正好要一桶水澆花。”
時矜依言將水提了出來。
盛滿井水的黑桶被放在井邊,桶裡的水搖搖晃晃的,就跟時矜的心似的。
他垂了頭要去看那桶水,眼前的視線卻突然一暗。
“別動。”鬱辭說。
時矜下意識的停住身子:“怎麼了?”
頭頂傳來了輕柔的觸碰,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收了回去。
鬱辭收回捻著樹葉的手:“好了。”
時矜抬頭,視線自然的對上了鬱辭的。
淺淡的琥珀色眸子與漆黑色的眼瞳相接,說不清是誰眼底起了波瀾。
鬱辭聽到了自己的心臟在瘋狂跳動,他不自覺的走前兩步,視線情不自禁的落在那片淡粉色的唇上。
“咚——”
腿邊竹籠裡的兔子猛地跳了一下。
時矜的視線被這動靜吸引,他移了目光,轉而彎腰去看那兔子去了。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被一隻兔子給吸引走了,鬱辭“嘖”了一聲,心底莫名不爽。
莫非在他室友心裡,他還比不過一隻兔子?
這樣想著,他也就這樣問了:“這兔子有我好看嗎?”
時矜伸手的動作一頓,他側過臉,清淺的目光裡沾染上了淡淡的疑惑:“什麼?”
嘴比腦快的後果就是得在大腦追上之後瘋狂找補。
鬱辭在開口的下一秒就瞬間清醒了,然後話已經說出去了,他只能儘量保持著淡定:“我說,這兔子看著太肥了,得減肥。”
時矜不疑有他,他低頭看了眼竹籠裡的兔子,停頓片刻。
肥嗎?
在山裡長大的兔子各個都是身形矯健,頂多也就毛多一點,肥......應該算不上吧?
“咳。”鬱辭清了清嗓子:“這兔子你想養?”
時矜抬頭看他,淺色的眸子有些光亮:“可以嗎?”
鬱辭的心像被兔子撞了一下,他蹭了蹭鼻尖,移開視線:“取名字了嗎?”
這就是同意了。
時矜復又低下頭,盯著兔子紅紅的眼睛:“小白。”
鬱辭被口水嗆住了。
這又是小黑又是小白,下次是不是還能來個小紅?
時矜抬頭看他:“不好嗎?”
他伸手摸了摸兔子軟軟的毛髮,垂下眼皮:“那你給它取一個吧。”
鬱辭:“......”
他盯著那頂著兩隻紅眼睛的兔子,兩秒後乾脆的點了頭:“小白好,非常形象,就叫小白吧。”
時矜悄無聲息的彎了唇角。
他點了點兔子的腦袋:“有什麼可以給兔子吃的嗎?”
鬱辭想了想:“廚房裡有青菜,胡蘿蔔的話要去地裡挖。”
“胡蘿蔔地遠嗎?”
鬱辭思索一會:“還行,來回大概十五分鐘吧。”
時矜看了看頭頂的天色,還是放棄了:“算了,先拿菜葉給它吃吧。”
鬱辭看了他一眼,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先回去吧。”
時矜沒注意,他拎著竹籠,跟在鬱辭後面上了樓。
剛一進門,一個瘦小的影子就衝他撲了過來:“時矜哥哥!”
鬱辭攔了一下,這才沒讓這小炮彈似的阿山撞到時矜身上。
他提溜著一臉興奮的阿山,板著臉讓他站定:“站好了。”
看著阿山收起笑臉,板正著站著,他才冷著臉開口:“我上次教你什麼了?”
阿山有些心虛:“不能在樓梯口追逐打鬧,不能對著門口的人衝撞,不能......”
他一口氣背了十多條“不能”出來,鬱辭這才緩和了臉色:“記住了為什麼沒做到。”
阿山垂著頭可憐巴巴的:“我看到時矜哥哥太高興了,一下子忘記了。”
鬱辭不吃他這一套,他直接把後果攤開來:“如果我剛剛沒攔住你,你撲過來的力氣,能把你時矜哥哥撞下樓梯。”
阿山看了看時矜站著的位置,後知後覺的白了臉,他嘴唇蠕動兩下,衝著鬱辭和時矜道了歉:“時矜哥哥,鬱辭哥哥,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見他道歉,鬱辭這才鬆口讓人進屋。
阿山被訓了一通,還有些提不起勁,時矜摸了摸他的腦袋,將手裡提著的籠子舉高了些:“你看看這是什麼?”
阿山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他有些高興的湊到竹籠前面,扒著竹籠看向裡面:“兔子!”
他興致勃勃的看了看兔子,又抬頭來看時矜:“時矜哥哥,這兔子你從哪裡弄來的?”
“我阿媽之前也送了我一隻兔子,不過後來兔子跑了,阿媽說它去山上討媳婦了。”
“你說這隻兔子會不會是它的小崽子呀?”
等時矜回答完阿山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之後,他才發現鬱辭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二樓了。
大概是上樓休息了,他想。
阿山有些好奇的叫了他一下:“時矜哥哥,你在看什麼?”
時矜收回視線,幫著阿山將桌上的小卡片分成兩份:“分好之後呢?”
“用力拍!”阿山雙手疊著攏成一個窩,對著桌上的卡片猛地一拍,原本疊放整齊的卡片就被掌心掀起的風給吹翻了幾張:“像這樣,吹翻的卡片就是我的。”
他喜滋滋的將吹翻的幾張卡片收起,接著有些期待的看著時矜:“時矜哥哥,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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