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就應該殺了謝凜。◎
謝凜外室這股風吹得大,姜姒特意命人打聽了一番,不多時丹青得了訊息進來回話。
姜姒正百無聊賴地喂著後池的錦鯉,池水因著魚兒的簇擁發出簌簌聲,隱隱濺起水花。
丹青來到姜姒身後,稟道,“公主,有訊息了。”
姜姒搓了搓手心轉過身,清冷的面上無甚表情。“怎麼說?”
“人是雲陽侯送去的。”
姜姒聞言蹙眉,有些不敢相信。“當真?”
丹青點頭。“聽說謝大人去赴了雲陽侯的邀,回來後就多了個女子入了謝大人的外宅。”
姜姒冷嗤,將指護一個個取下。謝凜是什麼意思?竟承了雲陽侯那老狐狸的情。
憑著姜姒對謝凜的瞭解,他平日向來是不近女色、冷心寡慾。就連那平康坊精心□□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那雲陽侯送去討好他的姑娘,能是何等絕色不成?
“那人生得如何?”
丹青愣怔,旋即誤會道,“自然不能同公主比。”
“……”
姜姒頓時無語,盯著她的眸子沒動。
丹青被盯得莫名顫了顫。
“聽說那女子生得很是嬌柔,因著是罪臣之後,打小身子骨就不太好。”
姜姒“呵“了聲,丹青見她臉色不好,心頭一緊。
女兒家的拈酸吃醋也是尋常事,公主同謝大人畢竟已親密過數回,以公主霸道的性子怎能容忍他這般。
丹青提議,“是否要奴婢派人去將李氏女趕走?”
抑或是給謝凜點教訓。
好叫他知道朝三暮四的下場。
姜姒卻是笑出聲,她同謝凜什麼關係,他做甚與她何關?
她非但懶得管謝凜,還想著要給他後院添點火呢。
雲陽侯為了皇位有心拉攏這位大理寺卿,她姜姒為何不能?
周家派個女人就想勾走謝凜的心,那怕是不能夠。
眼下既然已經知道了謝凜的喜好,再去尋個嬌柔女子即可,還得是個嬌滴滴的病秧子才好。
好讓他一心為姜家所用。
姜姒這面下定決心,即刻命丹青去辦。
且說那頭的謝凜,男人站在廊下,他面色肅然,眼底皆是冷意。時不時轉著手中扳指,心下煩躁。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冷聲道:“瀾苑那邊可有動靜。”
譚禮躬身回道,“今兒一早有鴿子進來,已經被我們的人截了。”
“是讓她盡力伺候好我,想辦法在床上套我的話罷。”
譚禮點頭,“世子爺英明。”
謝凜冷哼,若這點還猜不透,他這個大理寺卿也白當了。
譚禮又道,“雲陽侯那兒似乎有西域宮廷秘藥,瀾苑伺候的丫鬟說那人貼身藏在身上。”
謝凜沒接話,眉宇間更顯得煩躁幾分。
他思忖片刻,道:“繼續盯著。”
“是。”
“公主那兒有什麼訊息?”
說到姜姒,譚禮連忙看了眼謝凜的表情,欲言又止。
謝凜這才轉過身,挑了挑眉。
譚禮垂眸,避開謝凜的雙眸。“公主,公主也送了個姑娘來,現下已進了瀾苑。”
“……”
謝凜捏了捏眉心,只覺頭疼。
他沉默半晌才緩緩道,“你準備準備,明日一早送陛下出城。”
譚禮一時不解,“明日就送嗎?”
謝凜瞥他,眼底俱是厲色。譚禮不敢再問,立刻退下前去準備。
*
姜姒命人送去瀾苑的人,再次被謝凜給擋了出來。
聽聞那人還未到跟前,連院內都沒踏進,就被人送回了原處。
姜姒有些氣急。她選的人,還抵不過雲陽侯嗎?
她偏不信,出宮徑直先去了淨思園,想著看完小皇帝,再轉去瀾苑,瞧瞧那個謝凜藏著的女人究竟有多絕色。
誰知到了淨思園,不僅姜寒的面沒見著,連個人影都沒有。姜姒心底有些發慌,又命人將車趕到了瀾苑。
瀾苑與淨思園離得遠,比起淨思園,這兒倒是熱絡得很。
門房見是公主尊駕,自不敢攔著。姜姒很快入了正院,果然見到謝凜正獨自飲茶。
姜姒偏頭對丹青道,“你們在外頭守著。”
話音落下,門應聲闔上,屋子裡陡然只剩下姜姒和謝凜兩人,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姜姒冷著臉,見他一副淡然模樣,心頭怒火不禁冉起,沉聲問:
“謝凜,陛下呢?”
謝凜抬眸道,“這裡是瀾苑,公主怕是走錯地兒了。”
姜姒上前,美目怒睜。“謝凜,本宮沒在同你說笑。”
這會兒是真急了。
“陛下沒在淨思園,究竟去哪兒了?”
謝凜放下杯盞,身子向後靠去,攤了攤手,冷聲道:
“陛下說成日呆在臣的後宅,實在索然無味,他想去外面瞧瞧,臣不敢抗旨,只得將陛下送走。”
姜姒冷著的臉色比剛才更要白上許多,她指尖微抖,語氣有些發顫。
“你說什麼?”
她不信。可謝凜從來不是會說笑的人。
男人盯著她,見她眼眶泛紅,捏著杯盞的手莫名緊了兩分。
“公主知道的,臣不能抗旨。”
好一句不能抗旨。他數日前忽悠她的時候,也是這般說的。
姜姒咬牙,低吼道:“謝凜!”
“你明知道陛下離了你的庇佑,恐怕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竟敢,你竟然敢……”
姜寒的處境,別人不知道,謝凜是最清楚不過的。
雲陽侯和周太后有多想要他的命,好讓自己兒子稱帝,這個節骨眼上讓姜寒走,無疑是讓他去送死。
姜姒已然快失去理智,謝凜身後的矮櫃上置著一把寶劍,她上前便拔劍。劍出鞘,發出嗖得一聲,頃刻就抵在了謝凜喉間。
“你信不信,本宮今日就在此殺了你。”
謝凜眸色轉暗,深邃的黑眸望著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姜姒見狀,一雙杏眸隱隱閃過恨意。她拿劍的手再次抵近,隱隱能看到謝凜的脖頸間滲出血跡。
鮮血染紅了姜姒的雙眼,令她倏地恢復了冷靜。
殺了謝凜又有何用?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姜寒。
姜姒垂眸,一字一句道:“謝凜,若姜寒有事,本宮定扒了你的皮。”
她眸底佈滿血絲,渾身泛著冷意。淚水含在眼眶,將掉不掉。可她驕傲至極,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說完她一把將劍扔下,轉身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謝凜仍坐著沒動,眼瞧著姜姒的身影逐漸走遠,他手中的青花瓷杯發出“砰”的一聲,頃刻之間血流不止。
……
溫憲公主給謝凜送美人,又怒氣衝衝地從瀾苑離開的訊息,不消片刻就傳到了雲陽侯府。
雲陽侯輕笑聲。
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還想同他鬥,未免太嫩了些。
思及此,他又提筆寫了封信函,往將軍府送去。
姜姒從瀾苑出來,已有些六神無主。她再也無法坐以待斃,遣了自己的親衛隊,出城搜尋姜寒。
都怪她。
怪她那麼相信謝凜,以為他們謝家是匡扶正義的忠臣。信任到不惜委身於他,結果竟落到這般田地。
她剛才就應該殺了他。
姜姒隻身站在城外,任泥塵飛沙四濺,吹動著她的裙襬。
日落西山,飛鳥聚散,出城採辦的百姓絡繹不絕,皆趁著暮色降臨前往回趕。
唯有姜姒,吹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仍一動不動。
倏然,一件黑色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姜姒身子微僵,微微偏頭。來人竟是傅琰,傅相的那位長孫。
傅琰輕柔一笑:“聽祖父說公主已在此站了許久,草民斗膽,替祖父前來勸一勸。”
“公主不若先到車上,草民備了薑茶,公主也好暖暖身子。”
姜姒進了馬車,熱氣傳來,令她身子一鬆。
傅琰學醫,論起保養來頭頭是道。他語氣鬆快卻不失禮數,不消幾句話就讓姜姒莫名放鬆了下來。
“傅公子沒考慮過科考嗎?你醫術如此精湛,且不能屈才了。”
傅琰笑笑,盛了碗薑茶遞到姜姒手邊。
“草民沒什麼抱負心,不求功名利祿,但能濟世救人。倘若戰場需要,草民也願盡一份薄力。”
姜姒點頭,眸子轉向車簾外。
傅琰又勸道,“公主年紀尚輕,瞧著便憂思過度,不如好生睡上一覺,萬事都等明日再說。”
姜姒搖頭,她哪裡還睡得著。
傅琰也沒再多言,只陪著姜姒,這一等便到了戌時。
派到城外的兵馬跑回來送信,姜姒連忙起身下了馬車,急切道:
“怎麼樣?可有陛下的訊息?”
只見馬上計程車兵搖頭,只見姜姒的臉上是轉瞬即逝的失望之色。
“繼續找。”
她從下午到現在已是一口東西也吃不下,丹青勸了好幾回都沒用。眼下姜姒的聲音已是有些沙啞,聽著就不如平日裡精神,顯得有氣無力的。
姜姒只覺頭重腳輕,許是吹了幾個時辰的冷風,她頭痛欲裂,腦袋像是要撕裂般,身子也輕飄飄的。
果不其然,姜姒很快眼前一黑,腳下倏軟,閉上眼直直往地上栽去。
好在傅琰就在她身旁,見狀立刻接住她,將她側身抱起。
抱起姜姒的那一刻,傅琰手心傳來滾燙的溫度,他不禁眉頭緊蹙,沉聲道:
“公主寒熱,即刻啟程回宮。”
一行人頓時失了手腳,慌慌張張往宮門口趕。
作者有話說:
來啦~
紅包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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