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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奪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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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第3章 (週四更)

 南敘本想自己去清點嫁妝與賬目。

 可轉念一想,她若動了賬目,必瞞不過謝老夫人,謝老夫人知曉了,便是謝明瑜知曉了,沒得打草又驚蛇。

 想了想,她便讓秋實去,一來不顯眼,二來麼,秋實素來溫柔謹慎,與謝府的人關係頗好,她去查賬,旁人看在她往日的好,便不會為難她。

 秋實接了對牌,便去庫房。

 她的想法與南敘一致,她性子好,人緣也好,又是侯府出來的,想來不會被人為難,可哪曾想,平時待她甚是和氣的人一聽她要查賬便變了臉色,不僅推三阻四不讓她進入庫房,更說上頭還有老夫人,大娘子縱想查賬,也得先問過老夫人的意思。

 見她們如此,秋實還有什麼不明白?

 必是謝明瑜動了大娘子的嫁妝,這才攔著她不讓看。

 秋實當即斂了笑,“我倒不知咱們大盛朝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規矩,大娘子連自己的嫁妝都看不得了?”

 南敘兩個陪嫁大丫鬟,一個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另外一個卻溫柔嫻靜,很是好說話,秋練眼裡是揉不得沙子的,見下人們偷奸耍滑,先是掐著腰狠狠罵一頓,然後又扣月錢又是喊著要發賣,最是難纏不過了。

 若是陪嫁丫鬟都這般,那才真真沒了日子過,好在另外一個卻溫柔嫻靜,很是好說話,下人們有什麼難處,找她哭一哭,她略說上幾句便準了,若遇到她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抓上一把錢來賞人,似這樣好性的人,管事婆子自然不怕的。

 “秋實姑娘,您這便是為難我了。”

 想來秋實素來好性,錢媽媽連敷衍她都不甚用心,“庫房裡放的都是大娘子與老夫人的銀錢寶貝,那般緊要的東西,怎會把鑰匙給我保管呢?”

 錢媽媽著重點了庫房裡不止南敘的東西,還有老夫人的,秋實聽了,眼皮一抬,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和氣收場。

 ――她家大娘子與謝明瑜大婚的時候謝家連個安身立命的宅院都置辦不來,謝老夫人能有什麼嫁妝?

 不過是攔著她不讓她進去的可笑說辭罷了。

 “那庫房鑰匙向來是謝管家貼身保管的,真沒在我這兒。”

 伸手不打笑臉人,錢媽媽招呼小丫鬟倒了茶,自己捧了給秋實,“姑娘且喝杯茶潤潤喉,等謝管家回來了,您再去庫房尋東西,成不?”

 秋實卻不接茶,“你少來跟我打馬虎眼,誰不知道你是老夫人陪嫁婆子、老夫人的錢袋子,庫房鑰匙不在你那又能在誰那?”

 “再說了,謝管家管的是外宅,庫房卻是內宅,內宅庫房的鑰匙什麼時候輪到他來收著了?”

 “你是老夫人陪嫁婆子,我給你留著臉,這才好聲好氣與你討鑰匙,可你若再這樣推三阻四,那就是存心與我過不去了,當心我回了大娘子,大娘子脾氣上來回將軍一鬧,將軍府來了人......”

 秋實聲音一頓,冷聲道,“到那時,別說你沒面子,連老夫人與大爺的面子都丟個乾淨!”

 錢媽媽變了臉色。

 她還以為秋實是個好糊弄,不曾想這位也是個難纏的主兒,這番話說下來,當真是一點顏面不給她留,想她自幼跟著老夫人,連大爺都要好聲好氣喚她一聲媽媽,給她幾分薄面,她養尊處優許多年,什麼時候受過今天這樣的悶氣?

 虧秋實還是大娘子的陪嫁丫鬟,一點尊卑體統都不知,當真是姑娘是沒爹孃教養的天煞孤星,連陪嫁的丫鬟都是難纏的小鬼!

 還一口一個將軍府,打量誰不知大娘子與宣威將軍關係冷淡呢?

 宣威將軍若真將大娘子放在心上,怎會連送嫁都不肯?

 也不出門打聽打聽,這偌大洛京城,哪家的新婦是沒人送嫁的野鬼?

 也就是大爺家道中落了,才不得不娶了剋死父母族人的煞星,若老爺仍在,似大娘子這樣的煞星,求著他們大爺求娶,他們大爺也不會娶!

 錢媽媽被秋實鬧了個沒臉,面上便冷了,她把茶重重放在小丫鬟捧著的托盤上,掐腰便嚷了起來,“姑娘不必拿這番話嚇我,打量誰不知道大娘子是將軍府出來的人,真真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嫁了咱們謝府,那是委屈了大娘子,辱沒了大娘子!”

 若是在以前南敘仍未嫁過來,秋實的話再怎樣難聽,她也是要咬牙忍著的,但現在不一樣,南敘已經進了謝府的門,是謝家婦,單是三綱五常便能把南敘壓得死死的。

 莫說只是不受宣威將軍待見的孤女了,哪怕是天家公主,那也得敬婆母。

 “既然大娘子瞧不上我們謝府,瞧不上我們老夫人,又為何巴巴嫁進謝府來?”

 錢媽媽心裡存著氣,說話便越發刻薄,“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娘子與旁人有了首尾卻遭了旁人的厭棄,這才著急忙慌進了謝家的門。”

 秋實眼皮一跳,心中頓感不妙。

 若再讓這婆子攀扯下去,只怕沒的也被說成有的,要知道,她家大娘子嫁謝明瑜本就是為了躲避皇子的覬覦。

 見秋實不接話,錢媽媽越發得意,只以為拿捏到南敘的短處,繼續道,“可憐我家大爺心地善良,只當那些舊事全然不知――”

 “啪!”

 然而她的刻薄話尚未說完,臉上便捱了一巴掌。

 下手的人又狠又快,直打得錢媽媽眼冒金星,錢媽媽捂著臉,愣了一下。

 “你個小娼婦,竟然敢打我!”

 等她反應過來,徹底沒了管家婆子的體統,伸手捋了袖子,上前便要撕扯秋實,但她剛衝過去,便被秋實身後的兩個有力氣的婆子架住了。

 ――秋實知謝明瑜動了南敘銀錢,必會阻擋她檢視嫁妝,一早便做好了準備,來的時候叫上了許多丫鬟婆子,防的就是錢媽媽來這一手。

 “打得就是你!”

 秋實雖然不及秋練伶牙俐齒,但心思卻縝密得很,大娘子著急嫁謝明瑜不能繼續攀扯,她打完人,便把話題重新撤回嫁妝上,“大娘子要檢視嫁妝,你卻在這推三阻四,必是你私自用了大娘子的嫁妝,這才不敢讓我進庫房。”

 “來人,將這個私自挪用大娘子的老婆子綁了塞了嘴,等候大娘子發落!”

 秋實帶的丫鬟婆子們都是從將軍府出來的人,自然只聽秋實的話,秋實剛發話,她們便上了手,錢媽媽這邊的丫鬟們見事不好,便連忙去幫錢媽媽,但到底人少,掙扎一番全被綁在一塊。

 錢媽媽一眾人被綁得結結實實,秋實啐了一口,從錢媽媽身上摸出鑰匙,“打量我家大娘子是孤女便好欺負?”

 “哼,你們怕是會錯了主意!”

 一個八歲便失了父母但卻能安穩尊容活到現在的人,又怎會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秋實拿了鑰匙,便帶著幾個心腹管家開庫存請點嫁妝。

 雖一早做了準備嫁妝被挪用,但當看到裡面的嫁妝,她還是沒忍住罵了人,“軟飯硬吃心肝黑透了的王八羔子!竟敢拿姑娘這麼多東西!”

 ――銀票少了五百兩,那些不常見的古玩字畫更是不用說,甚至就連聖人賜下的錦衣綢緞都被謝明瑜拿去送了陶思瑾,田裡的碩鼠都沒這麼貪的!

 但畢竟姑娘還沒跟謝明瑜撕破臉,秋實便暫時先把挪用嫁妝的罪名扣在錢媽媽身上,“給我好好看著她們,沒有大娘子的命令,誰都不許放她們!”

 吩咐完丫鬟婆子,秋實便帶著嫁妝單子尋南敘,怕南敘動怒,她儘量把話說得和緩,她家姑娘的性子旁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姑娘是一等一的好性,哪怕親眼看到謝明瑜與陶思瑾親親熱熱,她還能一臉平靜飲茶。

 似這樣的人,的確是能容人的,當然,前提是不能碰她的錢。

 錢是她家姑娘的底線。

 “少了這麼多?”

 可秋實再怎麼溫聲勸慰,南敘還是動了氣,手裡的茶盞被她重重放在楠木八仙桌,素日裡總是溫和淺笑的小臉此時冷若冰霜,“咱們的大爺真真是個痴情種,沒錢贖陶娘子,便委身於我換銀錢。沒勢從教坊司要不來人,便扯了將軍府的虎皮去要人。”

 “他這樣的好算盤,不去做商賈委實可惜了!”

 秋實眼觀鼻,鼻觀心,沒接話。

 ――都說秋練牙尖嘴利愛刻薄人,可她覺得,姑娘脾氣上來時的話比秋練厲害多了,這兩句話,真真是把謝明瑜罵得連娼妓都不如了。

 “姑娘莫與小人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秋實走上前,給南敘揉胸捶背,“姑娘還是好好盤算一番,怎麼把錢要回來是正理。”

 南敘肉疼得很,“銀錢倒還好說,讓他拿錢來抵就是了。”

 “但少了的古玩字畫與綢緞衣服卻是不好算,衣服被裁了穿在陶娘子身上,縱然再送回來,旁人碰過的東西我也是不要的。”

 “至於古玩字畫,則必是被他抵押了。”

 南敘越想越心疼,人在氣頭上,她的話也比往日多,“那當鋪是做慈善的不成?肯讓他原價進,又原價出?”

 “況那大多是孤品,只怕剛到當鋪,便被當鋪轉手賣出了,他縱是拿了錢,怕是也贖不來了。”

 “更何況,他還沒錢。”

 最無解的是這一點,單是想想南敘的肝都是疼的,“他一個月的俸祿才有幾個錢?只怕他當官做宰十年,也贖不回從我這拿走的東西。”

 “更別提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禮部教習。”

 秋實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她輕手輕腳給南敘揉著肩,又給小丫鬟使眼色,讓丫鬟點了安息香,嫋嫋安息香燒起來,南敘緊蹙的眉頭舒展一分,見南敘面上好受些,她才緩緩開口,“姑娘準備怎麼辦?”

 “你都喚我姑娘了,我還能怎麼辦?”

 南敘扶額閉目,心疼的不是自己被謝明瑜騙了感情,而是那些被謝明瑜動用了的錢財,“我必是要和離的。”

 “至於那些錢?”

 南敘揉著眉心,聲音沒有絲毫溫度,“他怎麼拿走的,便怎麼給我送回來。”

 她雖是孤女,可也不容謝明瑜這般拿捏欺辱。

 與此同時,在老君山進香小住的謝老夫人知曉了府上發生的事情。

 “她都知道了?”

 謝老夫人頓時頭大如鬥。

 南敘既然嫁進她謝家,那便是她謝家的人,人都是謝家的了,錢財更是,她不過小小挪用一些,南敘便鬧得天翻地覆,若是日後有了旁的事情,南敘還不把天捅個窟窿?

 想想那樣的日子,謝老夫人便頭疼不已,“快,準備車馬,我這便回府,萬不能讓她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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