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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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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復位

 楚元逸赫然僵住, 鎮定全無。

 他知道安若或許有所察覺,但不知竟察覺出這樣的結果。兩不相干的婚事談何有孕?

 許是眸中驚異太過了然,緊接著女孩又道:“不是真的, 只是假裝。”

 楚元逸喉頭微動:“為何如此?”

 安若不解地搖頭,將今日之事大略與他說了一番。隨後愈是額間微蹙道:“我猜想或許是我近來入宮太過頻繁,才過於招人眼。今日之事,也不知是針對淑妃娘娘還是針對我。然不論針對誰, 總歸與公子有關。”

 “我想著, 日後低調些。”

 “但宮中旨意不好違逆,只好想一個能令人信服的藉口。正好我們也是日日同房, 有孕也是尋常。過了這些日子, 再假裝不甚落胎即可。”

 果然妥帖。

 楚元逸心下感嘆她處事周全, 又覺她這番機警實在是敏捷。然有孕一事,尚不能行。

 他沉聲道:“倒也不必假裝有孕, 稱病即可。”

 安若琢磨了下,覺得倒也可行,只是要正經病上一段日子。她實在不喜日日臥榻的日子,那些年被困頓在昏暗的房間裡, 她實在過夠了。

 她眸光探尋過去:“那我自今日便病了?”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麼, “對了, 今日見著陛下, 陛下還問我可是你不曾將我照顧好, 如是我回來便病了, 會否令陛下起疑?”縱然, 安若打心底沒覺得她能落在陛下心裡,能比得過親生兒子緊要。

 只是陛下次次關切,令她不得不多放一個心思。

 楚元逸眸光微緊, 心下只覺,那是正好。然面上依舊平靜道:“不妨事,陛下政務繁忙,不會記得這些小事。”

 安若默了默,也不再吱聲。只是自這一日起,她又病了的訊息開始自院子裡一點點往外流傳。

 轉眼過了幾日,石竹石榴被她連累著,日日也要裝出疲乏困倦的模樣,草藥的苦澀又開始瀰漫在整個臥房。

 至於楚元逸,他終於不再宿在她的房間裡,聽說是睡在書房,不曾去其他姨娘的院子。對此安若倒沒放在心上,只是日日困守在臥房,困得整個人都要頹了,沒病都要生生折騰出病來。

 這日黃昏,送走了要緊的貴客,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安若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走下床坐到榻上,湊近小軒窗嗅著外頭清冽的氣息。

 正舒心著,石竹同石榴忽然打外頭走來,兩人抱了滿懷的錦盒,一齊放在桌子上。

 石竹道:“夫人,這是淑妃娘娘方才著人送來的補品。”

 石榴在一旁也道:“奴婢實在是不懂了,宮裡頭到底是看重夫人還是公子?”

 “嗯?”安若看過去。

 石榴又道:“奴婢聽說先前公子病的時候宮裡頭也就淑妃娘娘來送了補品,可不像如今這般,淑妃娘娘著人探望了兩回,皇后娘娘也有一回,今日倒好,景公公帶著宮中太醫也來了。”

 說到這,石竹心口不由得又是提起:“幸好咱們早有準備,要不非要露了餡不可。”

 安若默了默:“我瞧景公公走的時候,似乎是有話要同公子說,你們可知道說了什麼?”

 兩人俱是搖頭。

 安若也知曉這事她們多半不知,也不再問,也琢磨著晚間問一問楚元逸,這病要裝到什麼時候。她思慮著,過了會兒才瞧見石竹石榴兩人似有話要說。

 “怎麼了?”

 兩人遲疑著,仍是率真心思淺些的石榴率先道:“夫人你不知道,現在外頭什麼樣的議論都有,說的實在不好聽。”

 “他們說他們的,你們只當沒聽見就好。”那些個議論不必想也能猜到,她並不放在心上。無非是紅顏薄命,承不住君恩。裡頭添些輕蔑的嫉妒與嗤笑。

 “可是……”石榴仍扁著嘴不情願,可到底也不想重複一遍那些汙糟的話給安若聽。

 夜色漸深,安若洗漱過正要歇下,便見石竹站在她床側,臉色比著傍晚時更是難看。她不由得笑了:“又是怎麼了?”

 那會兒石竹還能穩著,怎麼這會兒像是忍不住了?

 石竹咬咬牙,到底是開口:“公子去了聽竹軒。”

 安若怔了下,緩了緩才想起這住所她聽得少險些給忘了,這是蘇綰綰的住處。

 “夫人你當真不急嗎?”

 安若看她倒是滿眼焦急,遂無謂地拍了拍她的肩:“我與他本就不是事實夫妻,自然他想去哪就去哪。就是你呀石竹,你最近武功練得怎麼樣?可有學到暮霄的一兩成?”

 囑咐暮霄做事實在是隔著一人,若是石竹大有精進,她也好籌謀下一步,日日困在這院子裡可不成。

 “夫人!?”石竹愈是哀怨。

 安若失笑,只得又拍了拍她以示寬慰。“很晚了,快去睡吧!”頓了頓又想起什麼,“對了,我讓你打聽的事可有結果了?”

 石竹愈是蔫蔫:“還沒有。”

 安若遂又叮囑兩句,目送石竹離去。臥房的門被掩上,外頭雨聲漸大,聽著使人心頭安穩。她躺在床榻之上,轉過石竹的話語,倒也並非沒有任何念頭。

 譬如:她實在有些好奇蘇綰綰是個怎樣的人,有怎樣的面貌?竟使楚元逸這位未來的帝王都動了真心,可見非同一般。

 好奇心閃過,她便開始進入睡眠,結果正睡得沉,冷不丁一聲驚雷響起,嚇得她身子一抖,猛地從床上醒來。

 “石竹?”她喘息著喊道。

 石竹近來一直歇在耳房,聽著一聲驚雷便琢磨安若可能會醒,這會兒她一喊,便是迅速進了內室來到她床前。

 安若仍舊止不住地發顫,仿似驚雷閃過,光影裡帶了可怖的面目。

 “小姐別怕,別怕。”石竹溫聲寬慰著,也顧不得這稱謂又回了從前。

 安若抓住她的小臂:“你陪我在這睡吧,我一個人實在有些害怕。”

 “嗯。”石竹忙踢掉鞋子,睡在床榻外側。

 這一宿,終是在石竹的陪伴下漸漸消解驚恐。不知睡到什麼時辰,安若迷迷糊糊又聽見石竹的聲音。

 “我們小姐喜歡下雨,可是怕打雷。昨夜驚著,天矇矇亮才又睡下。”

 這話聽著,怎像是帶了怨氣?

 “嫁過來後的第一場雷雨,偏偏公子不在咱們院裡。”

 安若聽著,下意識只覺得實在沒必要責怪楚元逸,這事與他也實在沒什麼干係。她竭力想要張嘴為他辯解,偏是怎麼都醒不過來。

 後來不知如何又睡了過去,直到日上三竿才算全然清醒。正就著石榴的伺候洗漱著,忽聽見急促奔來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聽著彷彿都帶了歡喜。

 安若擦乾淨面頰,一抬眼果然瞧見石竹滿眼喜色衝到眼前來。

 她下意識便是問道:“周媽媽有下落了?”

 近來她一直讓石竹探聽著周媽媽的訊息。先前她一直揪著孟紀這個線索不放,可孟紀實在不是她能輕易接觸。前兩日忽然開了竅,從前的舊人裡,周媽媽不就是其中一個?即便周媽媽不知內情,但總歸是舊人,必然知道些當時年幼的她不知道的東西。

 只可惜周媽媽在她成婚前便被張氏打發了出去,如此才讓石竹探聽著周媽媽的下落。

 石竹搖搖頭,面上歡喜卻是不減,她喘著氣便是急急道:“是天大的好訊息,夫人,從現在起,您就是三皇妃了。”

 三……皇妃?

 安若赫然僵住,這便是說楚元逸復位了?

 這怎麼可能?

 依照從前的時間,直至那一世的自己直至與太子殿下成婚前,都未有任何有關三皇子的訊息。極有可能,便是在太子殿下忽然薨逝後,楚元逸起復。如今太子殿下尚未大婚,怎的楚元逸這個時候便復位?

 這其中,到底是哪處關節不對?

 一旁石竹仍喋喋道:“夫人您病著,景公公帶著聖旨登門就沒有打擾您,是方才暮霄來送信,說聖旨這會兒就放在公子書房呢!”

 安若斂下神思:“公子呢?”

 “接過聖旨便同景公公一道走了。”

 安若默了默,也是,皇子復位非同尋常,若是當初貶庶之時玉牒上除了名字,這會兒也要添上。至於其他瑣碎,應也是數不盡數。

 “夫人?”石竹疑惑地凝著她,“您怎麼看著不高興呀?”這事,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

 人人都說自家夫人做小姐時便身子孱弱,偏偏又是個沒眼見的,竟然捨棄太子妃的尊位嫁於庶民。眼下三皇子復位,可算是揚眉吐氣。

 安若仍是眉間緊蹙,好一會兒才沉沉道:“這事來得太突然,我心裡有些發慌。”

 “可這是好事呀?”

 “石竹,”安若道,“你去見暮霄,同他一起聽著街上的流言,這事絕非咱們一家震動。”皇子復位,只怕滿城勳貴都是震驚,甚至連帶著也要考量日後的站隊問題。

 石竹領命而去,不多時又是回來。

 “這麼快?”她微驚,流言而出,總要些時間才能人盡皆知,怎會這麼快就帶來訊息?

 石竹搖搖頭:“不是的夫人,門口圍了好些人,公子不在,暮霄來讓我問您的意思。”

 “都是什麼人?”

 “暮霄說,都是些不大起眼的小官,身後帶著禮,像是來攀附的。”

 安若吸一口氣,只怕不只是攀附,更多是探究。若是攀附,來得便不會只是尋常的小官。她果決道:“去同暮霄說,在公子回來之前定要將大門守好,咱們一個也不見。”

 “是!”石竹利落應下,行至屏風忽然又是迴轉,面露難色道,“夫人,來的人裡……有咱們國公府的親眷。”

 “親眷?”

 “張家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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