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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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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開窗

 “公主……”侍女不知如何寬慰, 忽見打探訊息的宮人行至門口,忙道,“快進來, 可查清楚了?”

 宮人微微搖頭:“事發之時貴眷皆已離去,石竹姑娘亦被兩個宮女叫走,留在皇后娘娘身邊的只有她的近身嬤嬤,發生了什麼應是隻有三皇妃一人知道。”

 果然……

 楚顏暗道, 皇后費盡心機, 當真每個細節都無遺漏。

 “但奴婢打聽到了另一件事。三皇妃離宮,是三殿下親自入宮將人接走。”

 楚顏滿眼震驚:“你說什麼?三哥哥來了?”以她對三哥哥的瞭解, 從前那般不聞不問, 眼下能著人提醒她一句, 令她照看好安若已是天大的進步。至少,沒再將安若當做棋子, 姑且算是懂得投桃報李。

 眼下,竟是要開竅了?

 “三皇妃似是身子不適,殿下橫抱在懷走了一路,許多人都瞧見了。”

 “當真?”楚顏陡地雀躍起來。她來回踱步, 迅速收拾心情。既是三哥哥來接, 那宮中之事她自然另有打算。

 午後, 榻上的柔嬪終於緩緩甦醒, 她聽聞鳳華宮之事, 知曉女兒為了她險些將三皇妃置於險境, 正要細細問一問, 思雨齋內卻是遍尋不見楚顏。

 同一刻,楚顏正端坐在鳳華宮內,對面下首是極不顯眼的蘭嬪, 早年出自定國公府張氏的母家。主位之上,陛下亦在。

 楚顏特意來得巧,一一問安過後,便是直接道:“母親身子好轉,兒臣特來謝過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不知方才正與陛下說著什麼,臉色並不好,眼下照舊扯起慈善的面目,做得自謙模樣。“柔嬪身子弱,本宮確應照料的更妥帖些才是。”

 楚顏知曉她要這麼說,當即接過話頭:“兒臣只擔心娘娘您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話,卻是耳光直接打在她的臉上,直指皇后不堪為後宮之主。

 皇后餘光掃過陛下,往日這時陛下便會作為嚴父,苛責楚顏一句。眼下,卻似渾然未覺。

 皇后臉色一瞬的僵硬,哪料楚顏毫不客氣,聲聲逼近:“兒臣向來不是委婉之人,只知人應至純至孝,母親康健我方心悅,若母親有恙,我恐失去理智。”

 皇后面色再難如常,此話等同要挾。亦到此刻,陛下才堪堪咳了聲,“顏顏!”

 皇后連忙道:“陛下不要責怪顏顏,她也是愛母心切,有這樣的孩子才是咱們大楚之福。”話間,皇后留了極明顯的漏洞。何為母親,皇后娘娘才是皇子皇女之母?她這般說,就是等著陛下叱責楚顏一句,應尊自己為母。

 可陛下又是置若罔聞,皇后娘娘便是迅速轉向楚顏,極是和善道:“你放心,日後本官定命太醫好生照看你的母親,柔嬪雖是身子弱,但細心調理總會好起來。”

 “多謝皇后娘娘,兒臣告退。”

 楚顏得了想要的答案,頭也不回離去,全不管皇后那端早已氣得銀牙咬碎。

 行至御花園,忽聽得假山後傳來細微的聲響,楚顏正要著近身侍女前去探明,假山後便走出一個女子。女子不過三十餘歲,一眼看著卻是極為滄桑,難辨眉眼裡清秀之姿。

 她走上前衝楚顏盈盈福身:“公主殿下。”

 楚顏狐疑地凝著眼前之人,她與她可是素無交集。

 “臣妾有一事,求公主施以援手。”女子嗓音微啞。

 楚顏愈是覺得新奇,好整以暇道:“我看你與皇后娘娘倒是更親近些。”不論陛下至鳳華宮還是她話裡句句帶刺,可是半點沒有避違這位蘭嬪。

 蘭嬪愈是恭敬:“皇后娘娘鳳姿無雙臣妾螻蟻低微,談何親近。”

 “無趣。”楚顏哼了哼,又是這些無用的虛偽之詞。

 蘭嬪眼見楚顏甩手離去,慌忙大步越過截住楚顏去路。一面從懷中拿出幾張銀票捧在雙手間,急促道:“臣妾不敢欺瞞公主,只是過了今日,皇后娘娘怕是再容不得我。”

 楚顏終於勉強打起些精神,聽她又道:“娘娘那般高傲之人,怎會容許有人見過她狼狽的樣子?”

 “嗯……”楚顏沉吟片刻,“倒也是,說吧何事?”

 蘭嬪撲通一聲跪下:“臣妾請求公主將這些銀兩交到家母手上,並與她帶句話,請她萬務保重自身,女兒方可心安。”

 此等情景與她掛心自己的母嬪一般無二,楚顏生出惻隱之心,然應下前到底警惕多問一句:“你出自張家,你們張家可是還有一位身份貴重的國公夫人。”何至於淪落至此,要宮中妃嬪往母家捎帶銀兩?

 蘭嬪苦澀一笑:“公主不知,臣妾與國公夫人非一母所出,而我們張家皆繫於國公夫人一身,母親自然活得艱難些。”

 “我記得,你也是嫡女。”蘭嬪之母,為張家正經的夫人,乃國公夫人的繼母。

 蘭嬪面色愈是難看:“這些實為後宅汙糟之事,臣妾不敢髒了公主耳朵。”

 “罷了!”楚顏無謂道,“替你轉交便是。”

 “多謝公主殿下!”蘭嬪又是猛地叩頭,再起身時,眼前哪還有那一身華服的女子。她身側的宮女小心將她攙起,一面低聲道,“主子,您求了公主,咱們可就徹底將皇后娘娘得罪了?”

 蘭嬪重重地嘆息:“我本想求皇后娘娘,如今……幸好公主心善。”

 ……

 雲間院。

 安若回府不多時便悠悠轉醒,她一睜眼便瞧見坐於床側的楚元逸,不由得一陣晃神,只覺這樣的情景尤為熟悉。怔了會兒,忽然想起不過前幾日,她外出遇襲,一睜眼也是楚元逸候著她醒來。莫非,今年犯太歲了不成?事事不得安穩。

 “可好些?”楚元逸自然地握住她的小臂,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肩側將她扶起。另一端,石竹忙將放涼的茶水遞到她手邊。

 安若用過,喉間清潤些方開口道:“不妨事,只是當時被嚇著,有些透不過氣來。”

 “窗子都開著,你若還是不舒服我扶你到院裡去。”

 安若打眼去瞧,果真見每一扇窗子都敞開著,甚至間隔內外間的屏風也被折起。她微微搖頭,下意識開口:“外頭燥熱……”將一張嘴,忽的又是察覺到什麼,“這屋子裡倒是清涼。”

 “當然清涼。”石竹在一側道,“殿下怕您熱著,一回來就命人送了冰塊過來,一茬一茬換著呢!”

 怪不得,外頭光影炙熱,這屋子裡卻透著股涼意,連拂過面頰的微風都是宜人。

 “多謝殿下。”安若說過,遂望了眼石竹,石竹當即出門。安若這才道,“殿下知道了?”

 楚元逸低低“嗯”了一聲,深邃的眉眼透著冷意。

 “這事不好查。”以她所知,這訊息定會封鎖於鳳華宮,絕不可能為外人知曉。

 楚元逸道:“鳳華宮內查不出,宮外卻可查。”

 安若擰著眉,不知應從何處下手。然要緊的卻不是這些,是楚元逸的手能伸到多長?為取代太子,他已經累積了多少?甚至,只是她面色不對,待她醒來一切便知,為何要急切查明?

 “鳳華宮抬出一具屍體,我著人驗屍,知曉那人死於窒息。”

 “哦。”安若瞬時瞭然,“可是,你本不必去查,待我醒來自然會告訴你。還是說,這事與殿下的大業相關?”

 她先前從未問過,是不想露出窺探之意。可兩人成婚也已走到今天這一步,問一問皮毛當是無妨。

 然楚元逸始終直直地凝著她,忽的開口道:“如有一日功成,我會讓你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啊?”安若驚異出聲。

 方才還說著鳳華宮內受驚,怎的忽然就轉到這來了?

 “不不!”她連連擺手,“不用。”那一世,他的後位並不是她,眼下她是佔了旁人的位子,怎好一直霸佔?且他如今說這樣的話,約摸是見她吃了些苦,但當他命定的人出現,他自然會選定那人。

 她堅定道:“我只要一個真相,殿下他日遇到心許之人,我隨時可以讓位。”

 楚元逸薄唇緊抿,幾是繃成一條直線。一團火順著胸口直往上冒,可那火氣的由來,他偏是一眼都不敢看。末了,終是在甩手離去前道一聲“也好”。

 他自認做得妥帖,安若因他受傷受驚,乃至性命堪憂。而他允諾她日後的榮華,當是彼此交換互不相欠。可她拒絕的如此利落,委實令他一口氣悶住,平生躁鬱。

 一路行至沉院書房,他坐於書案後面,方壓著那股氣低低道:“你說,她是什麼意思?”

 很明顯,皇妃拒絕了您許下的母儀後位。且這大話說的,帝王之位,一路艱險難行,眼下仍在途中便急於允諾,實在不是您的作風。

 暮霄心思轉過,卻也清楚殿下那聲調冷得駭人,當即轉口道:“屬下不知皇妃何意。”

 言過,便見楚元逸一記眼刀射來。

 暮霄幾是順著本能,不假思索道:“皇妃拒了您,您落荒而逃。”說罷,暮霄便是猛地閉上嘴。聽從指令是本能,求生亦是。

 楚元逸沉沉地閉上眼,好一會兒方才又是一切揭過的模樣。他如往日處理事務般冷聲道:“那件事,可準備妥當?”

 “屬下已確認每一個細節,絕不會出錯。”

 說罷,暮霄本應無聲退去。然他以自個對男女之事不甚開竅的頭顱,略琢磨了下殿下那個全不開竅的腦子,些許事於大局無礙,或可有另一種做法。否則時日久長,或許會給將來留下隱患。

 遂遲疑著:“殿下不打算問過皇妃的意見?”

 “嗯?”

 “那些人,終是皇妃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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