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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族將軍偏要嫁我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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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狼神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北域的長公主已經快四十歲了,燕暮寒今年十八歲,做她的兒子都綽綽有餘。

如何能……

祝珩的精神遭到了衝擊,一時心緒難寧,又咳嗽起來:“你這訊息,咳咳,是從哪裡打探回來的?”

怎會如此離譜。

楚戎捋下臉上的茶葉末,十分冤枉:“大都裡都傳遍了,我說的還算客氣,傳聞說那燕暮寒是北域長公主的帳中人、裙下郎、枕上客……可汙糟哩,怕汙了殿下的耳朵,我已經省略過了。”

祝珩接過絹帕,擦了擦嘴。

拜傳聞所賜,他對燕暮寒更感興趣了。

行宮建在深山之中,景色一絕,晚上來造訪的只有穿林而過的風聲,將窗前的竹葉敲打成零散的曲調。

悠悠盪盪,一直飄到夜深。

祝珩揹著不祥之名,但這二十多年來活得也算順遂,頭一回遇見感興趣的人,閉上眼睛還惦記著,一直睡不著:“楚戎,可有燕暮寒的畫像?”

大帳內靜了一瞬,堆成小山的玉屑落在地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宛若延塔雪山的日暮時分,新雪綻開一地晶瑩。

“不用。”他深嗅了一口,恍惚間有種自己不在行宮,而是在佛寺裡的錯覺,“若是面容醜陋,如何能入長公主的眼?”

他印象最深的故事是狼神。

小小年紀懂的還挺多。

如果燕暮寒真的是被延塔雪山上的狼群養大,那他在北域百姓的心目中無異是接近神的存在。

塔木理解不了他的要求,深吸一口氣,閉緊了眼睛喊出了最後一句話:“燕暮寒該死!”

不知道數以萬計的北域大軍,是將這位少年將軍當成同類。

看來只有檀香還不夠,他開始想念佛寺裡的木魚聲和誦經聲了。

而北域的神秘軼事,大半都和狼有關。

神明動容,將侍奉自己的狼群頭領點化成人,命其下山平亂救世。

“……性情殘暴,心狠手辣,目無王廷。”塔木抬起頭,戰戰兢兢地問道,“將軍,還要接著念下去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百姓們對他又敬又畏,狼神心知自己和人類不同,在災禍平定之後,便毫不留戀的從人變回狼,回了延塔雪山。

楚戎將香爐蓋好,夢囈一般小聲嘀咕:“興許是床上功夫了得。”

這已經是今晚祝珩第七次問起燕暮寒了。

祝珩:“……”

行宮裡備著各種香料,祝珩最喜歡點的是檀香,和佛寺裡的味道差不多。

玉料是上乘中的上乘,即使是在昏暗的大帳之中,也散發著潤澤的光。

在沉入夢鄉之前,祝珩迷迷糊糊的冒出一個念頭:狼群養育,性情殘暴……倒像是照著燕暮寒編出來的故事。

燕暮寒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桌上的玉料:“念。”

塔木苦著臉,感覺手上這張薄薄的紙比千鈞弓還要重:“目無王廷,論罪當誅,吾等一十三營將士聯袂上書王廷,望王上早做定奪,誅殺此等大逆不道之徒。”

孤兒,被狼群養大。

傳聞大多是捕風捉影,一分真九分假,祝珩將關於燕暮寒的傳言梳理了一遍,估摸著那分真應該是他的出身。

花神節之後,他弄不清楚是做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找了一大堆和異族有關的書籍,迦蘭和東昭等小國記載很少,坊間所有的異族傳聞幾乎都是從北域而來。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天生異象,流火瘟疫頻發,是大災之年。

祝珩輕嘆,他近些日子越發多愁善感了,竟然開始頻繁的回憶起過去。

盤旋的香線被風吹散,氤氳出一片清雅的檀香氣。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來到世間,便滿身罪惡。

還是,當成了狼。

楚戎揉揉發昏的腦袋,將燃盡的燭芯剪斷:“沒有畫像,燕暮寒領兵打仗一直戴著鬼面具,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傳言說他面容醜陋,能止小兒夜啼。殿下,是否要換上安神香?”

雪山之巔是雪狼生活的地方,北域百姓認為狼是神的使者,有靈性,對其極為推崇,北域王廷的圖騰就是狼。

砍了所有副將,得罪大半個王廷,也不算什麼大事了。

狼神雖然是人身,但本質是狼,狼是食肉動物,性情兇戾,他保留了兇殘的脾性。

狼神能夠驅使狼群,是天命授予,所經之處,世人莫不俯首稱臣。

祝珩翻了個身,久違地想起件舊事。

塔木愁眉苦臉:“還有一句,我不敢念。”

北域與南秦相對,背靠著終年不化的延塔雪山,穆爾勒河由雪水彙集,環繞著整個北域王廷,北域百姓受穆爾勒河哺育,以放牧為生,將延塔雪山視作神明棲息之地。

燕暮寒小心翼翼地磨出第三顆玉珠,將廢掉的玉料掃到一旁,揉了揉發僵的後頸:“哦?什麼話把你嚇成這樣,大點聲,說來給我解解乏。”

屍骸遍地,民不聊生,有一個人一步三拜,登上了雪山之巔,他在雪中跪盡日出與月落,請求神明拯救世人。

祝珩對這個故事印象深刻,是因為故事裡的狼神和他的處境相似,他雖然不是救世主,但同樣被人排斥。

“沒了?”

塔木偷偷掀開眼皮,他想象中的暴怒畫面沒有出現,燕暮寒撫著眉梢,鬼面具在帳中火堆的映照下透出幾分陰森:“說的好,尤其是最後一句,妙極了。”

塔木一個激靈,話都說不利索了:“將軍,這,這道密報要怎麼處理?”

大軍接連破城,每日都有捷報發回王廷,這封密報是被人偷偷夾在捷報裡的,被送信的人發現,截了下來。

“既然是給王上的,那就送回王廷吧。”燕暮寒伸了個懶腰,語氣玩味,“一十三營的聯名,若是送不到,你猜該有多少人睡不著覺?”

塔木跟著他幾年了,知道他這麼一笑就是要搞事情,乾巴巴地搖頭:“回將軍,我猜不到。”

“猜不到,那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燕暮寒笑吟吟地做了決定,當即領著人出了大帳。

這半個月來士氣高漲,一路高歌猛進,逐漸逼近南秦大都,大軍從未停下。

昨日新下一座城池,進城之後,燕暮寒就讓人往南秦大都送了信,如今大軍正在城中休整,暫定三日後再出發。

火把照亮了整個營地,隨處可見粗獷的狼族圖騰,鋒利的狼爪和獠牙閃著寒光,襯得這座煙柳畫橋一般的南秦小城更為秀氣。

這裡連月光都是溫柔的,像一層薄薄的絨毛,降落到大地上。

燕暮寒沒有穿甲冑,一身勁裝幹練利落,袖口紮緊,綁著彎刀和銀箭,他粗糲的掌心裡團著兩塊玉料,因為捂的時間太長,玉已經被體溫烘熱了。

他伸出兩指挑開帳簾,微蜷的尾指勾著,仔細看來,竟是比正常的手指短上一節。

北域放牧為生,善騎射,將士們各個都身高體壯,他們習慣了凌冽的風沙,南秦的和風細雨就像撓癢癢一般,即使是在更深露重的寒夜,大家也光著膀子喝酒談天。

“將軍,您怎麼來了?”

歡鬧的聲音在燕暮寒出現時戛然而止,他像是從延塔雪山吹來的寒風,一下子就刺激得所有人回過神來,帳內的人噤若寒蟬,那點薄酒帶來的微醺與快活散了個乾淨。

燕暮寒掃了一圈,帳內的實際人數明顯超出應有的:“塔木,你來數一數有多少人沒睡著。”

十三個營帳,每個營帳十名士兵,也就是一百三十個人。

和數以萬計的南征大軍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塔木仔細地數了一圈:“回稟將軍,一共有十九個人。”

燕暮寒摩挲著指節,面具下的眼眸彎起來:“與想弄死我的一十三營人比起來還少了許多,走,帶著他們一道去數數還有多少睡不著的人。”

帳內有幾名將士白了臉,彷彿一瞬間被抽乾了生氣,面如死灰。

被發現了,那封密報被發現了。

料峭秋風吹醒了酒意,幾人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念頭:他們完了。

今夜是月初,弦月彎出細瘦的弧鉤,和燕暮寒手臂上未出鞘的彎刀如出一轍。

從軍營中走過,跟隨計程車兵越來越多,到最後睡下的人也被吵醒了。

燕暮寒依舊把玩著玉料,故作詫異地偏過頭,和塔木閒聊:“竟有這麼多人都睡不著,該不會本將軍一日不死,他們就一日無法安心入眠吧?”

他沒有壓低聲音,含著笑意的調侃傳開,竊竊私語的聲音停下,人群中陷入一陣死寂,迷迷糊糊的人此時也被嚇清醒了。

有人大著膽子問道:“將,將軍何出此言?”

一路走來,所有人都見識了這位少年將軍的手段,知道他瘋起來比惡狼、瘋狗不遑多讓,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

“軍中有些人甚……”燕暮寒拿著懶洋洋的腔調,思索半天才想出了合適的措辭,“甚是不小心,呈奏的密報都能和捷報混在一起。”

知情人已經嚇傻了。    密報上附有請願人的親筆簽名,如果燕暮寒追究的話,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本將軍特地命人快馬加鞭,將密報送往王廷,相信再過兩日,那封一十三營聯袂的奏殺令就能擺到王上的桌案上了。”

此言一出,和這件事有牽扯計程車兵怔忪不解,不明白燕暮寒為什麼不毀了密報,尋釁報復,而是將控訴自己罪證的密報送往王廷。

這種捉摸不透的態度令他們渾身發冷,如墜冰窖。

“本將軍幫了你們的忙,禮尚往來,爾等是不是也該把命豁出來,供本將軍消遣一下?”

燕暮寒好聲好氣的,不像是想要人命,倒像是野獸通了人性,收著爪子彬彬有禮地問,今天天氣真不錯,你能讓我捅死你嗎?

睢陽城的城牆上還掛著副將們的屍體,將士們心裡發冷。

“瘋子!”

有人忍不住罵道。

燕暮寒咀嚼著這兩個字,不怒反笑:“還有什麼要罵的嗎?”

沒有人像他這樣,明明是笑著,卻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荒誕的故事情節逐一應驗,銀白的月光之下,那張覆著鬼面的臉更顯狠厲,透著不同於人的嗜血本性。

“若是沒有的話,那我就要開始消遣了。”

這天夜裡,燕暮寒斬了一百三十人,屍骨堆在空地上,燒到了天光放曉。

這一把火,燒盡了所有遲疑徘徊的異心。

燕暮寒揉了揉耳朵,小聲抱怨:“南秦的天亮得可真早,我還沒睡呢。”

他親手殺了十幾個人,月牙一般的銀亮彎刀飽飲鮮血,即使用絹布擦過了,依舊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

連帶他這個人,身上都浸透了屍骨的味道。

塔木站在他身旁,相比於其他人,他還算鎮定:“將軍,要回帳中休息了嗎?”

“不,殺雞儆猴,殺雞儆猴,如今雞已經殺了,還得徹底鎮住膽敢犯上作亂的猴子。”

大軍被召集起來,燕暮寒解下`身上的兵器,只留了一柄見了血的彎刀。

他站在焚燒過屍骨的地方,扯開上衣,露出蜜色的結實胸膛:“南征事務繁忙,本將軍沒閒工夫勾心鬥角,有不滿者可上前來,與我分個勝負。”

燕暮寒的肌肉不同於其他士兵的發達,線條流暢,薄薄的一層極具美感,上面遍佈著縱橫的傷痕,昭示了這具身體裡蘊藏著強大的力量。

儘管如此,他這樣的身材在北域也只能歸於瘦弱,若是再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就會被當成花瓶。

塔木想要阻止他:“將軍,不可以,您——”

“我要打到南秦大都,誰都不能阻止。”燕暮寒一一掃過眾人,初升的暖陽在他身上撒下一層燦爛的金光,“對我有異心的人,不服我的人,本將軍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要麼取走我的命,要麼臣服於我。”

“生死不論,過錯不究。”

“我來!”

北域的王廷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延塔雪山賦予了他們不可磨滅的血性,崇尚強者與武力至尊是刻在骨子裡的教條。

“八十三營營長,穆離部兒郎,穆爾坎。”身高九尺的男人肌肉虯結,如同小山一般俯視下來,“延塔雪山在上,神明為證,燕暮寒,你若是贏了我,我就認你這個將軍,若有人阻你,千山萬里,我必為你取來他的首級。”

塔木瞪大了眼睛:“將軍……”

穆爾坎是北域有名的勇士,王廷曾多次向他丟擲橄欖枝,但他為了照顧年邁的孃親,不願離開穆離部。

此次南征,穆離部許諾為其照顧老母親,有意讓他進入王廷,不出意外的話,回到北域之日,便是他加官進爵之時。

穆爾坎一上場,其他人都打消了蠢蠢欲動的心思,燕暮寒那小身板哪裡是穆爾坎的對手,根本輪不到別人出手。

燕暮寒抬起頭,仰視別人的感覺令他很不爽,語氣都冷了下來:“那便從你開始吧,其他人可以先做好準備,一個一個來。”

“其他人?”穆爾坎嗤笑一聲,這位少年將軍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個精緻的小玩意兒,“我都輸了的話,就沒有人有資格繼續挑戰你了。”

他言辭狂傲,目中無人,儼然是自詡為軍中第一。

這話若是換一個人來說,恐怕會招來無數嘲笑,但穆爾坎是王上親封的勇士,三十六部的兒郎有目共睹。

就像穆爾坎說的那樣,燕暮寒勝了他,便足夠證明自己的強大。

彎刀對彎刀,戰鼓擂響。

在大軍圍出來的場地中央,燕暮寒和穆爾坎赤膊相對,彷彿兩頭爭搶首領之位的狼,要將對方撕咬成碎片。

穆爾坎是正統的搏鬥招式,有力量的加持,他的每一擊都來勢洶洶,燕暮寒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被打中一定會飛出去。

他躲避著攻擊,仔細觀察著,對人群中不時傳來的噓聲置若罔聞。

穆爾坎雙拳對撞,低聲吼道:“這麼躲下去可贏不了我,聽說你是延塔雪山的狼群養大的,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狼性。”

他飛撲過來,燕暮寒抬腿橫掃,正好撞上他的手臂,這一下彷彿踢到了鐵板上,小腿頓時酸脹起來,燕暮寒微微皺了下眉,並未停止攻擊,順勢揮出一拳。

穆爾坎並沒有躲避,在被一拳打得頭偏開後,死死地鉗住了燕暮寒的肩膀。

沉悶的禸體碰撞聲令人牙酸,塔木倒吸一口涼氣,為燕暮寒捏了一把冷汗。

“你要輸了。”

穆爾坎宣告出聲,同時手上用力,卸了他的胳膊。

手臂劇痛,燕暮寒置之不理,趁機立掌為刀,掃向他的咽喉,結果是被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雙手受制,大局已定。

人群中爆發出強烈的歡呼聲:“燕暮寒輸了!”

比起穆爾坎贏,他們更願意看到燕暮寒輸。

“輸?”燕暮寒呵了聲。

穆爾坎滯了一瞬,心底生出一股陰冷的感覺,他加了幾分力道,打定了要將掌心中這截手腕捏碎的主意。

然而在他用力的時候,被桎梏住的燕暮寒突然低下頭,咬住了手臂上的彎刀。

銀光閃過的瞬間,萬籟俱寂。

輕敵了,穆爾坎默默低下頭,看著淺淺插入胸膛的彎刀,再偏一點就到心臟,再深一點就會噴出鮮血。

沒由來的,他相信燕暮寒不會出現這種紕漏。

“你輸了。”

燕暮寒靜靜地站著,明明一條胳膊被卸了,另一隻手也傷了,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無視沉默的穆爾坎和大軍,燕暮寒看向呆愣的塔木:“過來,給我接上胳膊。”

他的另一隻手傷了,沒辦法自己接。

塔木彷彿被點醒,激動地衝過來:“將軍,你贏了!”

他還沒有來到燕暮寒身邊,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穆爾坎垂眸看著剛到自己肩膀的少年將軍,抬起手。

“你想幹什麼?願賭服輸,穆爾坎你好歹是勇士,難道還輸不……”

塔木看著他彎下腰,單膝跪地,握住燕暮寒的手臂,聲音越來越低。

穆爾坎跪著幫燕暮寒復原了胳膊,將染了自己血的彎刀放在他手上:“延塔雪山在上,神明為證,穆爾坎將臣服於燕暮寒……此生願追隨將軍,護您周全。”

他也有刀,但他沒有用。

他輕敵了,但輸的心悅誠服。

燕暮寒摩挲著彎刀,忽然抬起手臂,將刀面壓在他的頭頂,用力按下去:“我不喜歡抬頭看人,記住這一點。”

跪著的穆爾坎不會再擋住視線,燕暮寒越過他,看向眾人:“還有誰不服本將軍?”

將士們一言不發。

他們的力量可能強於燕暮寒,但那份狠厲和果決完全比不上,只有蠻力無法成為頭狼,終將走上滅亡的道路,唯有心性實力兼具的人才能帶領他們征服腳下的土地。

“末將願追隨將軍。”

“末將願追隨將軍。”

“吾等願追隨將軍,踏破南秦,不勝不歸!”

這一次,再沒有人可以阻攔他。

燕暮寒握緊手裡的玉料,望向大都的方向,嘴角緩緩揚起。

玉石溫潤,入手生輝。

算算時間,待打到南秦大都,他的生辰禮差不多也能做好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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