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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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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妹妹小町一手拿著塗滿果醬的吐司,埋首於時尚雜誌中。我則坐在一旁打量她,一邊啜飲早晨的黑咖啡。 雜誌報導裡滿是「求愛大作戰」、「超吸睛」之類讓人火大的詞彙,足以顯現其智慧之低落,我氣到差點從嘴角流出咖啡。 喂,真的假的?日本這樣下去行嗎?這篇報導換算成偏差值可能只有二十五耶!然而,我妹妹卻頻頻點頭,到底是哪裡讓你產生共鳴?據說這本叫做《青春天堂》的時尚雜誌,目前在國中女生間非常流行,可說是人手一冊,沒有在看的人好像還會被欺負。 小町一邊看雜誌,一邊發出「喔~」的聲音表達佩服,還把麵包屑掉在雜誌上。你是一個人在演《糖果屋》嗎? 現在時間是早上七點四十五分。 「喂,要遲到囉。」 我用手肘頂一下妹妹的肩膀,提醒她該出門,這時小町才猛然抬頭看時鐘。 「哇!糟糕~~」 小町趕緊闔上雜誌站起身。 「等-下,你的嘴角擦一下吧。」 「咦?真的嗎?果醬?」 「你的嘴巴是自動步槍嗎?沾到果醬不是那樣講啦(此處原文為「ジャムる」,小町直接把「果醬」一詞當成動詞使用,但「ジャムる」是卡彈之意)。」 她一邊大呼糟糕,一邊用睡衣袖子抹掉嘴角的果醬。我妹妹真是豪邁。 「還有,哥哥,你講的話小町常常聽不懂。」 「那是你吧!」 小町對我的話充耳不聞,慌忙換上制服。她脫掉睡衣後,裡面是滑嫩雪白的肌膚、運動內衣和白色內褲。 別在這裡換衣服啦。 妹妹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不論她多可愛,都不會讓你有特別的感覺,她的內衣也不過是普通的布料。這種人可愛歸可愛,但只會讓人覺得「果然是因為和我很像吧」。真正的妹妹就是如此。 我一面用眼角餘光瞥見小町穿上無趣的制服、及膝的裙子和三折襪,不時還露出內褲,一面把砂糖和牛奶拿過來。 小町最近很常喝牛奶,似乎是想讓胸前更雄偉一些。不過這種事一點都不重要。不過,刻意把「妹妹喝過的牛奶」加上引號後,有種違背倫理的情色感。不過,這種事也一點都不重要。 我拿起砂糖和牛奶,並非因為那是「妹妹喝過的牛奶」,而是單純要加到咖啡中。 我是地道的千葉人,出生時用MA咖啡洗第一次澡,從小也幾乎是喝MA咖啡長大而非母乳。對我來說,咖啡就是要甜才行,能加煉乳會更好。 雖然黑咖啡我也喝得下去,不過…… 「……人生在世何其痛苦,所以咖啡至少該甜一點。J 這句話被MA咖啡拿去當廣告詞都不會太奇怪。我喃喃自語,將甜咖啡一飲而盡。 剛才那句話說得真好,那家公司應該好好考慮一下。 「哥哥!小町準備好了丨」 「哥哥還在喝咖啡啊……」 我不太像地模仿電視上回放的「來自北國」,小町當然沒發現,還開心地唱著「要遲到了♪要遲到了♪」,我實在看不出她是不是真的想遲到。 大約在幾個月前,我的傻瓜妹妹徹底睡過頭,幾乎快要遲到,於是我騎著腳踏車載她去學校。 後來,我越來越常那麼做。 女生的眼淚是最不能相信的事物。尤其是小町,她具備作為一個妹妹特有的本領,非常懂得利用哥哥,實在很壞心。託她的福,我對異性的觀念被她改寫為「女人=像我妹一樣利用男人的人」。 「我會對異性抱持不信任感都是你害的。要是以後結不了婚,我老了要怎麼辦?」 「小町會幫你想辦法!」 小町對我微笑說道。過去我一直視她為小孩子,但她現在的表情有種成熟的韻味,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我會努力賺錢,送你去養老院。」 不,與其說是成熟的韻味,不如說是成熟的意見。 「……果然是我的妹妹。」 我不禁嘆一口氣。 我一口氣喝完咖啡站起身,小町則在後面推著我說: 「都怪哥哥慢吞吞的,已經這麼晚了!小町會遲到啦~~」 「你這小鬼……」 她要不是我妹妹,早已一腳被我踢飛。一般家庭都是重男輕女,但我們家正好相反。爸爸對女兒的溺愛程度非比尋常,他的名言是「敢接近小町的男人,就算是她哥哥我也照殺」,連我都被嚇到。如果我敢踢妹妹,一定會被爸爸轟出家門。 總之,我不但在學校裡屬於最低階分子,連在家裡也最沒有地位。 我走出玄關,騎上腳踏車,小町跟著坐上後座,雙手緊抱我的腰。 「出發!」 「你連謝謝都不說喔。」 道路交通法禁止腳踏車雙載,但看在我妹的腦袋跟幼兒沒什麼兩樣的分上,就原諒我吧。 腳踏車輕快向前行,小町對我說: 「這次別再撞車囉,今天小町也在車上呢。」 「難道我一個人撞車就沒關係嗎……」 「不是不是。因為哥哥常常露出一副死魚眼,像是在發呆,讓妹妹很擔心嘛。這是妹妹的愛喔!」 小町把臉貼在我背上磨蹭。如果她沒說最後那句話,感覺是很可愛沒錯,可惜現在我只覺得她是個鬼靈精。 不過,我也不想讓家人多操心。 「……是,我會小心。」 「尤其是載小町的時候要特別小心。」 「臭小鬼,要不要我故意騎凹凸不平的地方啊?」 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我可不希望像上次那樣真的做了,結果她一直在後座吵著屁股很痛、處女不保之類的,所以還是選擇平坦的道路。都是因為她說那些話,害我被左鄰右舍冷眼相待…… 不論如何,騎車還是安全第一。 我上高中的第一天就發生交通事故。因為太期待開學典禮和新生活,我特地提早一小時出門,結果反而倒大楣。 當時大約是七點出頭,一位在高中附近溜狗的女孩子沒握緊狗鏈,不巧又有一輛看似有錢人家的轎車駛來,當我回神時,自己已經猛踩踏板衝出去。 結果我被救護車送去醫院,還在病床上躺了三週。就是那一瞬間,讓我註定入學後交不到朋友。 那輛閃閃發光的全新腳踏車幾乎全毀,我的黃金左腳也碎裂骨折。 如果我會踢足球,日本足球界的未來也將蒙上一層陰影,好險我不會踢足球。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傷勢不太嚴重。 感到悲哀的是,只有家人來探過病。 我的家人三天會來一次。拜託你們每天都來好嗎? 後來,他們還趁來探病時順便在外頭吃大餐。每次聽他們報告吃了壽司或燒肉時,我都有種想折斷妹妹小指的衝動。 「不過哥哥復原得很快呢,太好了,一定是因為那個石膏有效。石膏果然對撞傷很有用。」 「笨蛋,你是要說『軟膏』吧?而且我不是撞傷,是骨折!」 「哥哥又在講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我說過了!那是你的問題!」 但小町不理會我,徑自轉移話題。 「降說來——」 「啊?一世風〇Sepia嗎?這個梗太老了。」(「降說來」的原文「そいやさ」,與日本團體「一世風靡Sepia」發音相似) 「哥哥,我是說『這樣說來』。你的聽力真差。」 「是你咬字不清……」 「這樣說來,你發生車禍後,那zation();只狗的主人有來家裡道謝。」 「我完全不知道……」 「因為你都在睡覺啊。她還送點心給我們,很好吃喔。」 「喂,那茶點我根本沒吃到吧?為什麼你一個人全部吃光?」 我轉過頭,看到小町不好意思地傻笑,甚至還能想象她發出「嘿嘿☆」的笑聲。這傢伙真是會氣死人…… 「不過你們念同一所學校,應該曾見過面吧?她說會在學校裡向你道謝。」 嘰嘰——我不禁煞住腳踏車,小町發出「啊嗚」一聲慘叫,整個臉撞上我的背。「做什麼啦!」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有問她的名字嗎?」 「啊?好像叫做……『送點心的人』吧?」 「又不是中元節,別把人家講得像『送火腿的人』。她叫什麼名字?」(丸大食品公司的火腿廣告裡,每年中元節送火腿來的人通稱「送火腿的人」) 「嗯~忘了耶~啊,學校到啦,小町先走囉。」 小町輕巧地跳下腳踏車,奔向校門。 「那個小鬼……」 我瞪著小町逐漸遠去的背影。當她要進入校舍前,還特地轉過身向我舉手敬禮。 「小町去上學囉!謝謝哥哥~~」 小町笑容滿面地揮手告別,害我不禁覺得她那樣有點可愛。我也對她揮手後,她立刻補充一句:「要小心車子哦!」 我無奈地輕輕嘆口氣,將腳踏車調頭,前往自己的學校。 據說那隻小狗的主人也讀那所學校。 我並不是特意想找她,只是有點興趣。 不過,入學一年以上還沒見過面,應該代表對方沒那個意思吧?也罷,不過是救條狗而受傷骨折,她有登門來道謝已經不錯。 我忽地看向腳踏車的籃子,裡面有個不是我的黑色書包。 「……那個傻瓜。」 我再度調頭疾馳,不一會兒便看到小町哭喪著臉跑過來。 ××× 在這所學校裡,每過一個月體育課的內容便會改變。 本校的體育課是三個班級共同上課,六十個男生分別進行兩種專案。 之前剛上過排球和田徑,這個月開始是網球和足球。 和團隊合作比起來,我跟材木座都是重視個人技巧的前鋒,如果選擇足球,恐怕會給隊友添麻煩,因此改選網球……而且,我早已因為左腳的舊傷放棄足球。雖然我從來沒踢過足球。 不過,今年想上網球課的人特別多,在一番激烈的猜拳爭奪後,我順利留在網球組中,落敗的材木座則被分到足球組。 「呼,八幡,不能讓你見識我的『魔球』,真是可惜……沒有你在,我要和誰練習傳球啊?」 材木座本來還在逞強,最後還是淚眼汪汪地投以求助的眼神,令人印象深刻。 可是,我才想問他這個問題吧! 於是,網球課正式開始。 簡單做完暖身運動後,教體育的厚木老師把所有動作都講解過一遍。 「好,你們對打看看,兩兩一組各自散開。」 接著,大家三三兩兩湊好組別,各自散到球場兩端。 為什麼大家的動作那麼快,不用看四周就能分好組,難道你們都是no look pass的高手嗎? 我的落單雷達敏銳地發出警告。 用不著擔心,我早已準備好錦囊妙計。 「老師,我身體不太舒服,可以對牆壁練習就好嗎?不然會給別人造成麻煩。」 我不等厚木老師回應,直接開始和牆壁對打,就像玩敲磚塊一樣。老師發現自己錯失開口的時機,也沒再多說什麼。 真是完美! 「身體不舒服」、「會帶給別人麻煩」,使用雙重藉口能發揮相乘效果,再不著痕跡地表達自己想上課的心意,即為這招奏效的關鍵。 經過多年的體育課生涯,這正是我領悟到的應付「自己找同學組隊」之對策。改天傳授給材木座,他一定會高興得痛哭流涕。 我不斷追逐彈回的網球,再正確地打回去,枯燥的上課時間就這麼持續著。 周圍的男同學打得相當激烈,喊叫聲不絕於耳。 「喝啊!喔喔!剛剛那球強不強?超猛的吧?」 「太猛了!一定接不住啦!超強的!」 男同學一邊鬼叫,一邊開心地練習對打。 吵死了,去死吧——我在內心咒罵,轉過頭髮現葉山也在那裡。 葉山那組已經增加到四個人,一位是班上經常和他在一起的金髮男,那金髮男的背後還有兩位是誰?我對他們的臉沒印象,所以八成是C班或I班的人。總之,他們散發出剌眼的型男光芒,那一區顯得特別華麗。 「唔喔!」 金髮男沒打到葉山的球,因此大喊一聲。大家都往他那裡看過去。 「哇,葉山!你那球太強啦!是不是有轉彎?有吧?」 「只是剛好切到而已。抱歉,是我失誤。」 葉山舉起單手道歉,金髮男則蓋過他的說話聲,非常誇張地響應: 「真的假的?切球不就是『魔球』嗎?太猛了,你太猛啦!」 「果然嗎?」 葉山也高興地附和對方。接著,在他們旁邊對打的兩人朝葉山搭話。 「葉山同學,你網球也打得很好呢。剛剛那是切球嗎?也教教我吧。」 一位留著棕色頭髮、相貌還算清秀的男生靠上前說道。他應該跟我同班,但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既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代表他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於是,葉山那一組馬上擴張到六個人,成為這堂體育課的最大在野黨。話說回來,六人團體和性愛機器人聽起來可真像(六人團體為「setet」,性愛機器人為「sesroid」,發音相似)。沒錯沒錯很色很色。 總之,葉山王國稱霸體育課,場上瀰漫著非葉山集團就不該上體育課的氣氛。自然而然,葉山那群人以外的同學不再有聲音。我反對他們打壓言論自由。 葉山集團總是給人吵吵鬧鬧的印象,但葉山本人其實不會積極出聲,而是周遭同學很吵。應該說是自願當他左右手的金髮男很吵。 「切球!」 你看,吵死人了。 金髮男打出的那球根本不算切球,而且遠遠偏離葉山所在的位置,往太陽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飛去,也就是我所在的位置。 「啊,不好意思!那位,呃……比、比企鵝同學?比企鵝同學,能幫我撿一下球嗎?」 比企鵝同學是誰啊! 我懶得開口糾正,直接撿起在地上滾動的球扔回去。 「謝啦。」 葉山露出爽朗的笑容,對我揮手致謝,我也用點頭回應他。 ……為什麼我要點頭? 看來我本能地認為葉山在自己之上,未免太卑微了,卑微到論卑微不會輸給任何人的程度。 我將轉趨灰暗的心情擊向牆壁。 青春就是要有牆相伴。 ……這樣說來,為什麼平胸會被喻為「塗壁」(此日文漢字意指塗上灰泥的牆壁,同時是一種傳說中妖怪的名字)呢? 有一種說法是,「塗壁」是狸貓變成的妖怪,其實就是狸貓的陰囊攤開而來。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牆壁?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麼柔軟吧?但反過來說,既然會將平胸揶揄為「塗壁」,也就代表它不柔軟吧?證明完畢……我是笨蛋嗎? 但葉山不可能做出這種推論。只有像我這樣天才的憤慨之士,才有辦法提出這種奇蹟般的假設。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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