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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霍格沃茨支線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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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Chapter 95 幻影

初冬最盛的那場雪將霍格沃茨完全掩映,遠處所見,盡是白茫茫影綽起伏,十二月便這樣的悄無聲息到來。

  時間尚早,德拉科摸出門,廊臺上望,庭院內積雪至潔,只留有一串貓爪印。

  這般大搖大擺的貓,估計只有洛里斯夫人。

  他拉緊貉毛領子,動物皮毛拂過臉側,卻不覺刺癢。

  他不喜歡冬季,正如不喜歡這該死的無措感。

  德拉科馬爾福前所未有的,對未來感到不踏實,像是霧裡看花。

  暫且不提盧修斯是怎樣疑神疑鬼,他亦與貝拉特里克斯發生了二三場歇斯底里的衝突,指責對方行事不慎,招致驚天麻煩。兩人幾番磨牙吮血,只恨如今不知藏於何處的小天狼星最為可惡。

  看似德拉科是無動於衷的那一個——就如他小時候那樣,遠遠避開父親和姨媽的針鋒相對,若是不得已在場,面色便是不堪其擾的驚懼蒼白。

  嬌生慣養的馬爾福少爺,比女人還文弱。

  盧修斯和貝拉特里克斯紅起眼來,甚至不在意是否有其他食死徒在場。安德烈埃弗裡便做出這一輕蔑的評價。

  不過德拉科無暇顧及埃弗裡等人惹人惱怒的傲慢態度。

  他登上頂層,穿過兩道厚重的松木大門,鼻尖微皺,只有冬日才鋪在外的熊皮長毯散發出陳舊的血肉味。不知是哪位祖先,訓斥他腳步太重擾人清淨。他遠遠拋開那些聲音,這裡現今才是馬爾福獨享的淨土。眉心放鬆,瞳仁回縮,嘴角勉沉,德拉科收好小綿羊似的那張面孔。

  做戲是為了削減麻煩。

  課堂缺席成了他的常態,好在霍格沃茨的混亂遠勝從前,只要校長不發話,沒人質疑食死徒學生不在場的理由。八成是有“光榮的任務”吧。

  德拉科擔憂他的母親。

  納西莎無能為力解決丈夫和姐姐的矛盾——過去她尚且講幾句場面話,現在是厭倦透了。所謂榮光,就像一道輪迴的詛咒,純血家族生而為此,覆亦為此。盲目追求卻帶來一次又一次相似慘劇,昔日與現今,血脈相連的不幸。

  這群人,她太瞭解。雖說旁觀者清,但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他們。早年與小天狼星兄弟、弗克斯特沙菲克為友的經歷告訴她,如果弗克斯特真如他女兒所說,放任雷古勒斯搭上小天狼星鳳凰社的路子,他便不會簡簡單單了結與小天狼星的宿怨。

  狂熱的血統論支持者。弗克斯特也曾是如此。

  納西莎能琢磨出來的關竅,德拉科同樣有感。他對簡的懷疑從未間斷,即便那天簡的所為真切令他震動,然而緩過神來,他便把格蘭芬多怪物心血來潮為馬爾福家族開脫的緣由,歸結為心懷鬼胎。

  沙菲克——德拉科為納西莎掖好被角,盯著高高的羽絨枕頭,眼神陰鶩,沙菲克急於邀功是為了什麼?他幾年前就覺得這傢伙接近自己和佈雷斯很可疑,潘西身邊沒幾個好夥伴不是栽進錢眼裡的。

  納西莎輕聲細語呼喚他。

  德拉科立刻用審視易碎品的眼神注視母親。納西莎微有小恙,也僅僅是不打緊的毛病罷了。可她畫地為牢,將自己圈禁在斗室之內,床榻就是她的活人冢,連盧修斯也不知她的身體究竟如何。

  哦,只是父親最近不肯操心這些家宅問題。

  德拉科不高興地想。

  “訂婚宴……準備得怎麼樣?”納西莎問。

  “我在盡力。”他答。

  是了,這便是德拉科近日忙碌的另一樁大事。

  他習慣了潘西,習慣她沒頭沒腦糾纏自己。甚至某日清晨醒來,他可怕地發覺自己無法想象沒有潘西糾纏的生活是怎樣。

  但要他想象與潘西攜手一生,與潘西成為馬爾福莊園的主人——德拉科難以想象。

  可恥的逃避心態,也是德拉科不願回學校的隱秘原因。Xxs一②

  並不是不愛,他與潘西青梅竹馬的情誼遠勝愛情。但那之後呢?

  他不確定自己該讓馬爾福家族走向哪個方向。德拉科無條件地效仿父親,因為那是他父親。可現在父親並不能做得更好,事實上,從黑魔王復生起,盧修斯的陣腳便被打亂。彷彿是命運使然,或者事在人為。

  如果不成為盧修斯馬爾福,他該成為什麼樣的馬爾福?

  德拉科陷入自我說服的困境。

  而訂婚宴的另一位主角潘西,她的精氣神隨著日子迫近,在別處逗留得越來越少,一門心思撲在德拉科身

上。

  德拉科和潘西與卡羅兄妹保持著微妙關係,這一平衡因雙方角力而不斷傾斜。各取所需,沒有絕對的服從與否,男女學生會主席並不像字面上那樣任憑校監差遣。

  至少簡沒有幾天能在城堡裡遇見潘西。於是級長們也因為兩位主席疏於職責難得閒暇,不再整日盯著D·A的蛛絲馬跡。卡羅兄妹兩人疲於應付,便自然地回溯彼時烏姆裡奇的做法,招募學生檢查小組——斯萊特林通常十分熱衷於此。

  簡對於這類白刷學分的機會無甚興趣,不地道地講,格蘭“分多”從來不怕加分扣分,畢竟分多。但以巡查之名,抽空幹些私事,她樂此不疲。

  她躡著步子靠近佈雷斯,他竟巋然不動。她探頭,見那張報紙上刊登了一條時事評論:再論格林德沃功過,巫師理應血統至上。

  不是預言家日報。

  佈雷斯將報紙折成飛雁模樣,用魔杖點了點,開啟窗子,紙雁翕動雙翅飛出去,即刻便被寒風捲入看不見的黑夜。

  他摟過簡的腰際,抬手施了幾道保暖咒。

  “是我母親寄來的報紙。”他說。

  “她對食死徒的長桌感興趣?”簡注意到他神色凝重。

  “目前還沒有。”

  “那你又在擔憂什麼呢,小扎比尼先生?”她吻住佈雷斯削尖的下頜,那裡有初生的胡碴,有些癢。

  若是往常,佈雷斯定會折身捏住她作亂的臉,再覆上自己炙熱的溫度。但他只是心不在焉地,親了親她的長髮。

  “我在想,她會要求我做什麼。我母親總是先丟擲訊號任人猜測,過一陣子才擺明態度。”

  她說:“至少你在霍格沃茨,她不能當面指責。”

  但話說完,兩人都想起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的那幕,扎比尼夫人是贏家。

  “她過去不是這樣的——血統論這種想法。都是艾爾森——”

  扎比尼莊園的管家,也是夫人最信賴的代理人。簡望著他的眼。

  “可你的母親怎麼會輕易上當?或許是你想多了。”

  “我調查過,一無所獲。”

  “艾爾森的身份太過完美,完美到找不出一絲瑕疵,倒像是個——間諜。”

  “這可不是戰時,二戰結束有......”她掰著指頭算,“六七十年了。”

  他們路過自行移動的樓梯,那裡有一灘頗寬的積水。兩個學生站在那兒,長袍溼答答的,瀝瀝往鞋子上滴水。

  “這兒怎麼會有水?”職責所在,簡不得不發問。

  “天上有雨。”那個孩子彷彿不太聰明的樣子。

  她仰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層又一層的樓梯,沒有什麼異常。

  “估計是有人施了雨雲咒。”佈雷斯說。

  簡走近他們,蹲下來唸烘乾咒。那兩個孩子怯生生道謝,她卻覺得好笑,突然想起了來霍格沃茨之前,也是一個冬日,摔倒在雪地裡溼了一身,父親用烘乾咒安撫委委屈屈的她。Xxs一②

  巫師多好啊,她那時雙眼晶亮,還不知正是這了不起的天賦讓母親不得不遠走他鄉。

  “級長小姐,我們看到那邊——”另一個孩子扭捏開口。

  同伴突兀扯動他能擰出水的袖子,簡歪頭盯著他。

  “那邊有人在牆上寫字。”

  她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去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的必經之路,鮮紅色的字跡佈滿灰色牆壁,每一劃都是囂張的挑釁。始作俑者剛收拾完整作案工具,腳邊猶有潑灑在外的顏料。

  “納威還在有求必應屋等訊息呢,快點。”

  “可不是,可憐的納威一定憋壞了,卡羅兄妹最近守著牆根逮他。”

  “我今晚也待在那兒好了,明天又是阿米庫斯卡羅的課。”

  ……

  “金妮。”

  紅髮女孩緩緩斂起笑容,轉身看著來者。

  “是沙菲克......”扎卡賴斯史密斯謹慎地舉起魔杖。

  簡掃過這群人,除了幾個熟面孔,還有幾個年紀小的孩子也拿魔杖指著她。

  “看來你們又招募了不少人。”她說。

  “現在大家都知道DA能教有用的防禦術,有人走自然會有人來。”金妮說。

  “學那些又有什麼用呢?即便你們在霍格沃茨費力反抗,外面依舊是黑魔王的。”

  “有什麼用?你想試試嗎?”扎卡賴斯的目光十分不善。

  氣氛陡然緊張,像是汽水底部翻湧向上的氣泡,下一秒便會爆裂。人人都盯著這位因變節而獲得級長嘉獎的著名叛徒,只要她一抬手,便

會有數道咒語扔向她,不留情面。

  金妮按下扎卡賴斯的胳膊,不去看他蠢蠢欲動的眼。

  “我過去在想——我想過我們會變成一家人,簡。”

  金妮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如同一面窺鏡,將要直直探究她,照亮她畏縮的過往,令她無所遁形。

  而她依然淡漠地答:“過去式是最無用的時態。我,你——沙菲克和韋斯萊,不可能共處。”

  “喬治相信你。我告訴他,你成了現在這樣子,他卻堅信你不會改變。對自己的哥哥能說什麼呢?”金妮遺憾搖頭,“簡,再給你一次機會——食死徒不是正確的選項。”

  她閉唇不答。

  一根繩索忽然縛住金妮的手腳,DA成員驚覺而動,發射的咒語卻被空氣中無形的盾牌盡數攔截。

  佈雷斯掩唇微微打了個呵欠,似有些疲憊。

  他輕咧嘴角,魔杖垂在修長結實的腿側:“結束吧,我等不及說晚安了。”

  “恐怕不是所有人都能睡個好覺。”簡喟嘆一聲。

  她看著對面劍拔弩張的學生們,似乎誓不罷休。

  金妮沒有發出任何喊叫。她只是平靜地看著簡,甚至比暑假末在陋居見到她的時候還要鎮定。

  如果喬治看到他們的小妹妹這樣勇敢,會是什麼心情呢?

  簡默默想著。

  “放開她吧,”簡聲音溫柔,“我不想做噩夢。”

  佈雷斯的視線短暫落在金妮臉上,又盯著簡一陣子,最終大發慈悲。

  “如你所願,我的小姐。”

  他們讓出身後的過道,目送作亂者遠去。簡摸索著,握住佈雷斯的手背,他即刻反手包裹住她。令人踏實的乾燥暖意。

  “你不願做的事,我來做。”他說。

  今夜的馬爾福莊園燈火通明,魔法燈燭不遺餘力地將光明鋪灑在幾乎所有角落。久違的享樂,就連每束青草都彷彿因此搖曳著腰肢,向上拔高几寸。

  是的,不合時宜的青草與鮮花在十二月的寒風中傲然挺立。不用說,又是魔法制造的奇異幻象。

  德拉科不知已經陪潘西跳了第幾只舞,配樂從小步舞曲一直換到變奏曲,他們始終在飄灑碎金綵帶的穹頂下旋轉著。或許他不想掃興,或許是因為某種逃避現實的心態。

  畢竟這場訂婚宴有位賓客奪走了新人雙方的全部光芒,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交換戒指的環節之後,黑魔王親自為德拉科和潘西授予烙印。當黑蛇骷髏如活物般順著小臂動脈遊移而上,在場記者的閃光燈比任何時候都閃得瘋狂,那一瞬間,燈管的溫度幾乎燃燒整個帳篷。

  有人臉頰燥紅,得意忘形。

  可惜這人不是盧修斯,更不是德拉科。

  帕金森先生喜形於色,幾杯酒下肚,再也顧不得什麼驕矜自持。他逢人便吹捧女兒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作品,多年付出總算盼來回報。黑魔王給他半分面子,默許帕金森亂噴酒氣,陳述“對黑魔王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帕金森一時發了酒瘋,親吻黑魔王的長袍下襬,抱著他的腿不撒手,最後被兩個食死徒扔到噴泉池裡面壁清醒。

  可他不像是尋回理智,反而讓大水衝了腦子,爬出池子又抓著人便說“當年本想扔掉這女兒,女兒有什麼好”之類的瘋話。

  “爸爸!”裙襬上的綢花幾乎被潘西捏碎,她衝過來,拖著父親的胳膊往城堡走。

  帕金森先生正說在興頭上,見女兒這般作態,抬手就是一耳光。潘西的眼睛霎時便通紅了。散亂下來的鬢髮垂擋受傷的嘴角,她乾脆唸咒,將昏迷的帕金森先生交給家養小精靈,推開看戲的眾人揚長而去。

  恐怕最著名的皇家劇院,也排演不出這樣精彩的戲目。

  簡為自己拿了一杯威士忌,看著潘西強顏歡笑的樣子,覺得還是不要打攪她。潘西爭強好勝,多半是因為不省心的帕金森先生,於是她早早便學會為自己爭取。今日出了大洋相,那些笑諷的人都會被她銘記在心。xS壹貳

  不待簡將酒杯貼近唇邊,佈雷斯便劈手搶走。

  “如果再製造一點混亂,潘西絕對想殺了你。”他說,對她酒量的不信任都寫在臉上。

  簡討好地仰起臉,乞求他看在今天是假期的份上。

  “簡妮,雖然你成年了,酗酒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句低聲嘆息,驚得兩個年輕人同時轉身。

  沙菲克先生笑容淡淡。

  “父親,你要回去了嗎?”她殷勤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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