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林城的初夏將暗未暗,像蒙了層淺青色的濾鏡,河灘上的燈光逐漸亮起。
酒店坐落在河灘旁,三層樓高的白色招牌上,只有一個潦草俊逸的“泉”字。
銀色的大奔穩穩地停在酒店門口。
“秦總。”門童迎上前來。
秦蟬頷首,將車鑰匙交給門童,一手隨意拎著件白色線衫,徑自走了進去。
酒店內的裝潢很清雅,簡約的性冷淡風,多以莫蘭迪色調為主。
秦蟬穿過大堂,繞過咖啡間、茶室、閱讀室,走向最裡側的清吧。
清吧裡,臺上的女人撥弄著吉他,微啞的嗓音唱著一首抒情歌。
吧檯旁,調酒師的手靈巧地擺弄著量酒器與調酒壺,一個女人坐在吧檯前,託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調酒師的手。
秦蟬剛要走上前,半路卻被人拿著一杯酒攔了下來:“秦小姐,喝一杯?”
秦蟬挑了挑眉梢,轉眸看過去。
李家的小少爺李期,備受寵溺,長得白淨清秀,人卻與樣貌不符,很風流。
但也出手大方。
是酒店的常客。
秦蟬掃了眼面前的酒杯,接過去抿了一口。
李期微醉的眼神帶著幾絲曖昧:“怎麼樣,秦小姐?”不知問的是酒,還是人。
秦蟬沉吟半秒鐘:“酒醇裡帶著花果香,還有股奶油蛋卷的香甜,黑桃A?”
李期笑了兩聲,朝秦蟬靠近了些:“秦小姐見多識廣,就是不知道……”
“兩杯,688元。”秦蟬笑吟吟地打斷了他。
李期的神情肉眼可見地僵住,察覺到周圍人若有似無的目光,臉色一沉:“秦小姐這是什麼意……”
秦蟬將手中的酒杯轉了個圈,將沾了丁點口紅的杯壁遞到李期唇前,過於親密的動作,她做得卻格外順理成章。
李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就著她的手喝了口酒,而後才滿意地笑開:“秦小姐的酒,果然是好酒。”
“謝謝。”秦蟬也禮貌地笑著應聲,順手將酒杯放在路過服務生的托盤裡,起身朝吧檯旁看熱鬧的女人走去。
孟茵正拿著調酒師剛調好的酒幸災樂禍地看著她,順手將另一杯酒推了過來:“咱們秦總就是魅力大,上到五六十歲的老總,下到剛成年的小少爺,通通拿下。”
這話她雖然說得揶揄,但卻也是實話。
今天的秦蟬穿著件絲質的米白色長裙,腰線若隱若現,兩根細細的帶子下,是白皙勝雪的肩頭。茶慄的中長髮微微卷起,一側垂在臉畔,一側攏在耳後,頸修長優美,鎖骨分明。
五官不是那種動人心魄的美,微長的開扇眼半眯時嫵媚十足,飽滿的唇更添風情。
秦蟬接過酒杯,敏銳地捕捉到什麼:“剛成年?”
孟茵眨了眨眼:“聽說前兩年李家小少爺才過完成人禮。”
秦蟬語氣平靜:“那他長得挺迫不及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