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
“快逃!”
“老子和你拼了!”
滔天的海浪中,一聲又一聲的呼喊在驚恐中連成一片。
迅捷竄出的數百英尺蛇尾捆住一艘搖搖欲墜的軍艦直拖入海里,漆黑的海水翻湧起伏,攪動的天昏地暗。
掀起的狂風巨浪中,那好似來自深淵的吼叫衝破夜幕,一顆怪獸頭顱湧出水面,銀色的月光在它龐然的軀體下打下一層濃郁的腐朽,其頭如天日,兩隻鬼火似的的龐大墨綠豎瞳在月色更顯得陰冷,豎瞳之下是分裂八瓣猙獰的血口獠牙,遮天蔽日的龐大軀體躍出海面之時,竟是將月盤遮蓋,在疊疊尖銳的咆哮聲下,一艘艘軍艦在它面前竟是越發的不堪一擊。
原本只當副將信口胡說的馮德義震驚的望著翻湧而出的‘龍王’真身,這才忽然憶起,五年前水軍遇襲,謠傳海底龍王受軍艦驚擾發威毀船,太常寺以龜卜推算是點選官妓在龍王廟持戒一年平息龍怒。
當時他只當是謠言不足為信,哪知今日卻真的撞見!
“月餘前龍王現身,令水師損傷慘重,有傳聞其總指揮使馮將軍雖幸得歸來,但纏綿病榻半月之久,至今也不見好轉。”說書人位於堂中,彼時堂內觀者如堵,眾食客聽得聚精會神。
這說書的中年人士說的聲情並茂,見引得在座的食客頻頻點頭附和,不免自鳴得意。“要說這大長公主,當真乃驚才絕豔之輩,雖生的女兒身,卻是巾幗不讓鬚眉,自五年前承德聖人與章賢太子先後薨逝,長公主以一己之力扶持當今聖人登基,但聖人過於年幼,大長公主遂與寧王共同攝政,短短五載,不止整肅了朝綱,更是力促西涼通市,年前又將江南織布司一事的涉案官員通通下了大獄。”
“這事在下也聽得了,只不過聽說牽涉甚廣,似乎涉及了當朝世家的利益。”
果不其然聽這中年人一說,倒是又一次的將眾人的視線匯聚到他自個兒身上。
漢子怒目圓睜,那後生見了,暗道不妙被抓了個正著,忙不迭的就要翻出窗外。
漢子也是個烈性脾氣,堂內本就擁堵,他又不管不顧一通亂撞,一時間倒是鬧得馬仰人翻,倒是無人在關心那說書人之後又說了什麼。
“兔崽子!敢打你爺爺我!站住!”
濃厚腥臭的氣味攪動著海浪撲面而來,劇烈的晃動下桅杆被攔腰折斷,伴著風聲呼嘯的落下,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旁的副將連忙拉住一同跳入海水。
漢子疼的一抹腦後門,虎著臉瞪向四周,就見著一瞧著俊俏的年輕後生手裡正拿著胡桃作勢要往這邊扔。
“列為可能還所有不知,且不說旁的,這長公主卻和咱們西涼有著大大的關聯。”
“將軍!小心!”
醒木被說書人敲在案几。
“何止啊,我聽我在上京的堂叔說,江南織布司一事自五年前就沒處理妥當。”
“先帝還在位時,有仙家現於城外鶴山,長公主為救聖人隻身前往西涼,終得不負苦心,覓得良藥,回京時卻是有鎮南王世子陪同,旁的不說,為何單單是世子?原來兩人自西涼便關係非比尋常。”他說著頓了頓,看了看四周,老神自在的摸了摸鬍鬚道:“也正因如此,有傳言先帝曾有意給他二人賜婚,只不過.”他說著一嘆,正要開口說話,卻被一旁的大漢打斷。
啪的一聲。
堂內,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而對於大長公主同寧王和新帝的關係,到底是說的隱晦。
冰涼的海水刺骨冰寒,馮德義艱難的浮出,跌入眼前的便是火光沖天的海面,而那引得風雲變色的龍王咆哮的攪動著天地都為之震顫。
馮德義倉皇的抬頭,巨大的桅杆滾著火海重重的映滿了他驚慌的眼。
“您老可就別說笑了,這世子的位子還不是仗著鎮南王偏疼的些,若不然哪會輪到他?”那漢子湊上前,當著眾人的面哂笑道:“說句大不敬的,在座的各位,哪個願意將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個病秧子,更何況那可是天家的人,哎呦,他孃的誰打我!”
那中年的說書人見了,連咳了幾聲,才引得他人注意,他心下略有不滿,便越發的想要彰顯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