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下了好大的雪,雞鳴巷子那邊的民房都壓塌了好幾座。
“陛下,民女有冤要奏!”
“民女要狀告新科狀元秦綬,拋棄資助考學的糟糠妻另娶貴女。”
“謀奪民女萬貫家財。”
“害死民女母親。”
“逼良為娼!”
皇城根兒的登聞鼓下,有一隻著單衣且渾身是傷的文弱女子拖著母親早已涼透了的軀體,以手臂做鼓錘一下一下的敲著登聞鼓。
不知是從哪裡湧出來一群穿著官服的衙役,後面跟著一個穿著紅袍的青年男人,只見他大手一揮,斥了句:“暗娼之身妄想面見天顏,來人啊,給我亂棍打死!”
衙役們一擁而上紛紛討好這位新任的大理寺少卿,那個可憐的女子就這樣死在亂棍之下,鮮紅的血液像花朵一樣在雪地裡綻放。
巷子深處掛著平西侯府徽記馬車裡有一新婚婦人一直偷窺著這裡,直到看著人徹底的嚥了氣,這才吩咐馬伕離去。
可憐那個女子的冤情,註定不能上達天聽。
雪下的又大了一些,誓要掩蓋掉一切痕跡。
……
“給我五百兩,我要替舒兒贖身。”
望著面前的男人,謝流箏這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而且重生到了剛和秦綬訂親的時候,他還不是新科狀元,只是一個貧苦的舉子。
“憑什麼?”
一改往日好拿捏的麵糰模樣,謝流箏怒目圓睜,惡狠狠的盯著他,他是怎麼有臉敢找自己要錢,去給一個青樓jì • nǚ贖身的。
“你給不給?如果你不給的話,我就和你退婚,我可是未來狀元郎,而你只是低賤的商戶女,若是沒有我,你這輩子都別想跨越階級。”秦綬梗著脖子,說的理直氣壯,他以為謝流箏還是像以往一樣好拿捏。
“舉子狎妓依大夏律可是要流三千里的,你確定還要找我要錢嗎?”若不是兩人的婚約還沒有解除,謝流箏恨不得現在就弄死他。
秦綬微微縮縮了下脖子,放了句狠話:“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我早晚和你解除婚約!”
“好啊,我等著你,不來,你是我孫子。”謝流箏說完這句話就命小廝將他趕走了,這坨狗屎一樣的男人,她再也不想見到了,得趕緊退親才好。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謝香玉回來了,謝流箏聽完丫鬟的彙報,馬不停蹄的朝著香玉院跑去。
前世她討厭母親的忙碌和嚴厲,對母親並不親近。
到了香玉院,謝香玉坐在八仙桌的正坐上,秦廣進站在一旁殷勤的佈菜,“夫人,這個魚是今天早上從洞庭湖裡新撈的,你嚐嚐。”
謝香玉夾了一口送進嘴巴里微微咀嚼,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母親,我有事要找您。”謝流箏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謝香玉皺緊眉頭,“沒規沒矩的,我花萬金給你請的教習師傅就教了你這些嗎!”
秦廣進嚇得退到一邊,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事要和母親說。”
丫鬟僕從們面面相覷,得了謝香玉的首肯後紛紛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