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精緻的亭臺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這裡乃是當朝太子府的後院。
一雙綴著東珠的繡花鞋踩著大小相同的鵝暖石地面緩慢而來,還未瞧見其人,就聽見身後恭敬的逢迎聲。
“太子妃,太子差人給您送了一對仙鶴,如今前頭門房那裡正著人送來呢,太子對您可真是喜歡!”侍女山桃梳著丫髻,一身粉紅百褶長裙,臉上掛著討喜的笑意。
聽了這話,走在前頭的林雨晴臉上是止不住的得意,她可是當朝太子妃,太子憐惜她愛護她,等以後聖上歸天,太子登基,自己就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她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卑躬屈膝刻意逢迎那個人了。
想到那個人,林雨晴的神色頓了頓,臉上的笑意誇大,低聲詢問“人,死了沒?”
一聽這話,山桃也連忙朝四下看了看,低著頭回道“人還活著,只是瞧著進氣多出氣少,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聽了這話,林雨晴整理了自己披帛,抬腳朝著後院偏僻的地下室走去。
這地下室,是平日府中關押那些不聽話的丫鬟的地方,可此時整個地下室安靜的很,山桃從袖口中掏出鑰匙開啟地下室的門。
林雨晴拿出帕子捂著口鼻,神色嫌棄的看著陰暗潮溼還帶著惡臭的地下室,給了山桃一個眼神,微微彎腰進入昏暗的地下室。
只見在地下室一個牢房裡,裝著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
定睛一看,實在是有些嚇人。
只見在靠牆角的位置,有著一個半人高的木桶,木桶裡裝著一個容貌盡毀的東西,那好像是一個人,卻又不能稱之為人。
只因為那個人看不清容貌,一張臉被銳器劃傷幾十刀,刀刀疤痕遍佈全臉,猙獰的傷疤蓋住這個人的相貌,瞧著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一般。
似乎是聽見腳步聲,那個人微微抬了抬頭,可已經打結枯黃的髮絲之下,一雙眼睛卻只是兩個黑漆漆的空洞,瞧著格外恐怖。
“好妹妹,瞧你這模樣,哪裡還有皇城第一美人的樣?若是將你這副模樣放出去,怕是要嚇哭孩童!”林雨晴拿著帕子,笑聲如同銀鈴一般。
木桶裡裝著的人看不見,只是側耳聽著林雨晴的聲音。
“瞧我,妹妹連舌頭都沒了,哪裡還能回答我的話!”林雨晴自說自話,臉上笑意不斷。
木桶裡的林見月發不出聲,可她卻用力撞擊著木桶,發出“咚咚咚”聲音。
她的確說不了話,那是因為面前這位好堂姐,親自讓人用燒紅的烙鐵燙傷自己舌頭和喉嚨。
瞧著林間月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林雨晴心情甚好。
“妹妹還不知曉吧,太子待我很好,每日都會給我帶新鮮玩意,昨日我只是提了句仙鶴,今日太子就著人抓了對仙鶴回來!”林雨晴說著,嘆了口氣“想當初,妹妹霸著太子多年,可是讓太子煩擾不堪,甚至讓太子與我有情人不能相守,好在,如今妹妹你終於沒了用處!”
林見月聽著,只覺著荒繆至極,若不是她此時無手無腳無眼,她恨不得吃林雨晴的肉喝林雨晴的血。
她林見月乃是候府嫡女,父親乃是矯勇善戰的武安侯,自己和太子乃是指腹為婚,可如今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說到底,是她自己識認不清!
“妹妹可知姐姐我為何要把你做成人彘?那是因為啊,人彘的彘就是豬的意思,瞧你現在的樣子,可不就是一頭豬嗎?”林雨晴欣賞著林見月此時的模樣。 林見月不能言,不能罵林雨晴下作!當初太子一派、候府將自己手中的財富權勢拿了去,自己已然毫無用處,被林雨晴扔在這個地下室。
她讓人在自己的手腕和腳踝不遠處截斷,她的四肢末端形成比較整齊的切口,造成她小臂饒齒二骨和小腿的脛腓二骨在頂端的模樣和豬蹄相似。
哪怕如此,林雨晴也未曾放手,隔三差五拿著珠釵劃破她的臉頰,讓她一張臉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她燙傷了她的舌和喉嚨,讓她沒了聲音不能求饒,但她哪怕疼的打滾,疼的死去活來,她也未曾想要求饒。
如今,林見月求的只是一死,但林雨晴卻給她用最好的傷藥,讓她就這樣如同怪物一般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