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女人們的生活

女孩和女人們的生活
書名:女孩和女人們的生活
類別:其它小說
狀態:連載中
釋出:2021-12-28 05:01:33
更新:2021-12-28 05: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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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吾要讀為您提供完整版本的其它小說《女孩和女人們的生活》繁體版全文免費手機線上閱讀,該小說是艾麗絲·門羅傾力所著,內容導讀:★艾麗絲•門羅具有強烈自傳意義的作品,洞見入微、坦陳心跡。★艾麗絲•門羅唯一一部“長篇小說”。★8個篇目既各自成篇,又內容連貫,敘寫了一個安大略鄉間女孩的成長曆程。本書由8個篇目組成,由於內容連貫,一度被認作艾麗絲•門羅的唯一一部“長篇小說”。故事發生在20世紀4 0年代安大略省的鄉間小鎮,描繪了一個女性從懵懂青澀成長為睿智、聰穎的生活觀察者的歷程。在目睹情慾和生死之時,她經歷了女性所要面對的光明和黑暗面。《女孩和女人的生活》有很強的自傳意義,對於門羅的研究者和愛好者來說,閱讀本書可以深入瞭解門羅的生活與創作背景。作者:艾麗絲·門羅 翻譯:馬永波楊于軍標籤:艾麗絲·門羅女孩和女人們的生活加拿大短篇集_完整目錄線上全文閱讀

鵝絨鎖 葉凡 葉君臨 羅軍
章節目錄
精彩節選

弗萊茲路

我們在瓦瓦那什河邊待了很多天,幫班尼叔叔捕魚。我們還幫他抓青蛙。我們悄悄爬著接近它們,在泥濘的河岸,在柳樹下,在充滿圓錐花序植物和劍狀葉草的沼澤洞穴,我們光著的腿上留下了不易察覺的劃傷。老青蛙經驗老到,總能避開我們,不過我們也不想要它們;我們喜歡那些小個兒的幼年的綠色青蛙,我們要找鮮嫩可口的,小小的黏黏的青蛙;我們用手輕輕把它們捏碎,扔進蜂蜜桶裡,蓋上蓋子。它們會待在裡面,直到班尼叔叔準備好把它們叉在釣魚鉤上。

其實他不是我們的叔叔,也不是任何人的叔叔。

他站在淺而呈棕色的河水那邊,鵝卵石和沙子覆蓋了多泥的河底。他一生中每天都是穿著同樣的衣服——膠皮鞋,外套,不穿襯衫,裹一件黑色夾克,鏽跡斑斑,繫著紐扣,露出V形的粗糙的紅面板,帶著柔和的白邊,無論在哪裡見到他都是這樣。他頭上的氈帽還保留著窄窄的絲帶和兩根小羽毛,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成了深色。

他從來不需要轉身就能知道,我們是不是把腳放到了水裡。

“你們這些小孩要想趟泥水把魚嚇跑,就到別處去,別在我的河岸搗亂。”

河不是他的。他經常釣魚的這個地方是我們的。不過,我們從來沒這麼想過。按照他的思維,河和樹林,還有整個格蘭諾沼澤差不多都是他的,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瞭解它們。他聲稱他是唯一走過整片沼澤的人,而且不僅僅是在邊緣走過幾次那麼簡單。他說那裡有一個流沙坑,吞沒兩噸的卡車就像一口吃掉早餐似的。(我記得看見它閃著光,一層黏稠的液體捲起來——我把它和水銀混淆了。)他說在瓦瓦那什河中央夏天會出現二十英尺深的洞。他說過要帶我們去看,但是從來沒有。

如果誰有一點點兒疑惑,他都隨時準備辯護。

“等你掉進去就相信我的話了。”

他長著濃濃的黑鬍鬚,有著鋒利的眼神和有點兒貪婪的臉。他的穿著和蓄鬍子的習慣並沒有使他顯得那麼老;他是那種還沒到二十歲就變得頑固怪異的人。他所有的陳述、預言和判斷中都有一種極度投入的熱情。有一次,他在我們院子裡望著彩虹說:“你知道那是什麼嗎?它是上帝的許諾,說不會再有洪水了!”他為這種許諾的力量顫抖著,彷彿那諾言是上帝剛剛許下的,而他本人就是信使。

他釣到想要的魚後(他把黑鱸魚扔回河裡,留下白鮭和紅鰭淡水魚。他說紅鰭很好吃,雖然像針墊一樣有很多刺),我們大家都會從多蔭的河槽爬出來,穿過田野朝他家走去。歐文和我,我們光著腳,在收割過的莊稼地上輕鬆地走著。我們那條不合群的狗,梅傑,有時遠遠地跟在後面。離樹林邊緣——樹林與沼澤相接的地方——一英里遠處就是班尼叔叔高大的閃著銀光的房子。沒有油漆的舊木板,在夏天顯得蒼白乾燥,墨綠色窗簾破舊不堪,擋住了所有的窗子,有的地方已經被撕碎了。房子後面的樹林黝黑濃密,長滿多刺的灌木,昆蟲成群地翻飛。

樹林和房子之間有幾道圍欄,圈養著一些抓來的動物——半馴化的金毛雪貂;幾隻野水貂;一隻火狐,名叫公爵夫人,它的腿在陷阱中被撕裂了,跛著腳在夜裡哀嚎。浣熊不需要圍欄,它們住在院子旁邊或樹林裡,比貓還馴服,會到門口來吃給它們準備的食物。它們喜歡口香糖。還有松鼠也會來,大膽地坐在窗臺上,在門廊的報紙堆裡尋找食物。

一些較矮的圍欄或者在屋牆邊的地上挖的淺坑,周圍用木板圈起來,大約兩英尺高。班尼叔叔在這裡養海龜。一年夏天,他放棄了其他一切去抓海龜。他說打算把它們賣給一個來自底特律的美國人,那人會按每磅三十五美分付錢給他。

“用來煮湯。”班尼叔叔一邊說,一邊探身看他的海龜池。就像他喜歡馴養動物一樣,他也以它們不幸的命運為樂。

“海龜湯!”

“給美國人喝的,”班尼叔叔說,似乎這就足以作為解釋了,“我連碰都不會碰的。”

不知是美國人沒有出現,還是他不願意付班尼叔叔那麼多錢,或者根本一開始他得到的訊息就是個謠傳,總之計劃不了了之。幾個星期後,如果有人再提起海龜的事,他就會顯出茫然若失的樣子。他會說:“哦,我不想再考慮那個問題了。”好像他在為你擔心,因為你的思想這麼落後。

他坐在我們廚房門口那把他最喜歡的椅子上——他坐著的樣子就彷彿很少有時間坐著似的,彷彿他不想打擾任何人,一分鐘就會起身離開——班尼叔叔總會提起別人賺錢發家的事兒,而且往往不同尋常,就在不很遠的地方,縣城南邊或者像格倫雷鎮那麼近的地方,人們賺到了大筆大筆的錢。他們養南美慄兔。養相思鸚鵡。一年有好幾萬塊進賬,而且不需要費什麼力氣。他繼續為我父親工作,很可能是因為父親養銀狐——雖然他也從來沒有什麼其他的穩定工作——這工作帶有某種不穩定和不尋常的東西,富有刺激和冒險性,還有點兒令人恐怖,那就是他們從來沒有實現的,發財的夢想。

他清洗了門廊上的魚,如果他想吃,就馬上放到鍋裡煎一煎,鍋裡總是沾有長期煙燻味的油脂。他直接就著鍋吃。不論外面多熱多明亮,他總是點著燈,一個小燈泡吊在天花板上。深色的層層疊疊的百葉窗和屋裡的灰塵吞沒了光線。

歐文和我,在回家的路上,有時會列舉一下他房子裡或者只是廚房裡的物件。

“兩個烤麵包機,一個有門,另一個是把麵包放在上面烤的。”

“汽車的座位。”

“卷著的床墊。一架手風琴。”

但是我們知道我們連一半都說不到。我們記得的那些東西可能已經被毫不留情地搬出了房子;只是有很少的東西顯露在外面,彷彿失事船隻的一大堆殘骸寶藏上可辨認的部分:油膩、暗淡、幾乎腐爛的地毯,漆布,傢俱的部件,機器的內部零件,釘子,電線,工具,各種器皿。這是班尼叔叔的父母婚後一直居住的房子。(我只記得他們衰老笨重的樣子,眼睛半盲,坐在門廊上曬太陽,穿著一層層深色的破爛衣服。)所以,這裡的一部分東西是五十多年來的家庭生活積攢下來的。不過這裡也有別人扔掉的東西,被班尼叔叔要來拿回家去,甚至有些是直接從諸伯利垃圾場拖回來的。他說,他希望修補修補,變廢為寶,然後再賣掉。如果他住在城裡,他會經營一家巨大的舊貨店,在成堆的骯髒傢俱、破舊電器、碎盤子和別人親戚的髒兮兮的照片裡生活。他珍惜碎片、殘骸只為它們本身,只是假裝對自己也對別人說,他打算讓它們發揮些實際作用。

但是我最喜歡他的房子的地方,且從不感到厭倦的是堆在門廊上的報紙。他不拿諸伯利《先驅導報》或遲一天到達我們信箱的城市報紙。他沒有訂閱《家庭先驅報》或《星期六晚郵報》。他的報紙每週送來一次,有三英寸高的大標題,是糟糕地印在粗糙的紙上的那種。那是他唯一的外界資訊來源,因為他的收音機很少正常工作。這裡有一個和我父母在報紙上讀到或在每日新聞上聽到的不同的世界。標題和當時已經打響的戰爭無關,也沒有選舉、熱浪或意外,而是下面這些東西:

把孿生女孩餵給豬吃的父親

一婦女生出猴孩

瘋狂僧人在十字架上強暴處女

郵寄丈夫殘骸

我總是坐在鬆垮的門廊邊上閱讀這些東西,我的腳掃著美洲石竹,那一定是班尼叔叔的母親種的。最後,班尼叔叔會說:“你想把報紙拿回家就拿吧,我全都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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